36章回明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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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向每一個在周圍的人腳底傳遞着一陣又一陣的顫抖，這種顫動直入他們內心深處，所有人都可以清楚受到這些慢行的高大鐵甲戰馬身上所藴藏的巨大力量。重騎兵軍團身上的鎧甲因為摩擦而發出刺耳嘶鳴，還有面甲後那一雙雙森冷的眼睛居把在場的孩童全嚇得哇哇大哭起來。

王膽入城後見到這個明朝didū果然人山人海，不但街道兩旁站滿了人，就連屋頂和樹上都是看熱鬧的人，主角就是自己和護衞軍。

護衞軍依然整齊向紫城前進，周圍的百姓開始討論起護衞軍來，嗡嗡嗡的聲音此起彼伏。

王膽聽到這些人大都是這樣説的。

“哎，這是那來軍隊，咋沒見過哩？”

“你就不懂了吧，想知道這是什麼軍隊就要看他們的武器，沒見個個拿着鐵矛嗎，他們肯定是仿照三國時蜀皇劉備的白耳軍。”

“可説書的沒説過劉備的兵都是鐵疙瘩呀！”

…

王膽聽着這些關於護衞軍鎧甲的爭論，不由苦笑不已，自己這些人在大明人看來的確很怪，在古老的街道上走了好久，周圍的人山人海卻讓王膽到是那麼遙遠，自己只覺世界突然寂靜無聲了，只能看到眼前整齊行進的護衞軍，街道旁百姓的指指點點，這難道是萬眾矚目的初次體驗所帶來的眩暈。

終於到達紫城的大門廣場，此時這個北京最高建築羣的城牆上已經站滿了人，全是外表威風凜凜的皇城軍，他們張弓搭箭全神戒備，看起來果真是皇帝跟前最忠誠的衞士王膽卻很不屑那些樣子貨，因為這些英雄兵在歷史上李自成入北京時沒幹什麼忠肝義膽的事，包括那些滿嘴忠義的文武大臣，全是人人磕頭我也磕，千磕萬磕恨不夠。

王膽讓雷撒裏特將護衞軍停在紫城門外列好閲兵陣。

皇宮的軍守衞們看到五千護衞軍士兵列成寬廣的鋼鐵盾牆時全都出吃驚的神情，當看到一千重騎兵靜靜的排列成方陣走到歩兵陣旁時，更是讓皇宮中人駭然，他們從未見過與戰馬配合如此默契的騎兵，這支軍隊不簡單啊，這是所有衞心**同的想法。

張盡忠也是驚歎於護衞軍儀仗陣得齊整，這賣像一定能讓皇上高興的。

他下馬然後讓王膽稍等一會，自己先要去通報，跑向衞軍將領，在那談了一會。

衞將軍命手打開宮門讓張盡忠進入，又把宮門關閉。

緩緩關上的宮門把王膽向紫城窺視的目光擋在外面，宮森嚴的大明皇宮豈是王膽這樣一個無品無級的野草總兵所能隨意窺視的。

王膽仔細觀察着眼前這代表着古代政治權力忠心的皇城，高大巍峨的城牆後而是許許多多形態各異的宮庭建築頂部，即使是來自現代的王膽也不由自主的產生一種敬畏，更別説是普通百姓了。

不一會皇宮宮門再一次打開，從裏面走出一個老太監，他走到護衞軍陣前掃看了一眼整齊的護衞軍方陣，卻哼了一聲，淡淡道；“喲，這些真是我大明的軍隊嗎！怎麼那麼神啊。”看到護衞軍沒有人出來接話，頓時心中到點鄙視，都沒一個會做人的，出來接下這話會死啊，不懂得逢上官，果然是些鄉巴佬。

不過心中雖然看不起，可自己身上擔着差事也不敢節外生枝，於是耐着子又大喊道；“誰是遼東總兵王膽，快出來回話，本宮要待進宮面聖的禮儀。”別看人老還是個太監，聲音竟傳遍整個護衞軍方陣。

王膽懷着緊張又好奇的心情下馬走向老太監，一邊走還邊小心的打量着傳説中的閹人。

逐漸走近時就清楚看見這個太監面白無鬚，皮膚保養得十分光滑，臉也不是電視裏那種尖滑陰毒的小人像。咋一看還真有點那種什麼，帥！王膽想到這渾身打了個顫抖。

還沒等王膽走幾歩，這個原本一臉高高在上神情的老太監竟親自了上來，並對王膽柔柔説道；“這位想必就是英勇無雙的王膽王總兵了，皇上可是念着你很久啊。”王膽卻為老太監的熱情而暗暗想吐，幸好老太監直接開始簡潔明瞭的把入宮各種要注意的禮節講出來，如怎樣跪，該説什麼之類的一古腦説給王膽聽。

而王膽聽出唯一的意思就是崇禎是如何重視自己，要做大明忠心好臣子之類的中心思想。

心中厭煩的王膽為了不會被人小鞋穿，只得努力消化一下見古代皇帝的注意事項，不料老太監一把拉住王膽領頭走向皇宮，邊走邊給王膽補課。

入了宮門的王膽一邊強制自己儘可能記下老太監所講，一邊掃視這個貨真價實的古代皇宮。

五歩一崗十歩一哨的皇城衞顯示着皇家森嚴，默默忙碌的宮女和太監見到老太監都會畢恭畢敬跪在路旁行禮，有一些宮女還會偷偷瞄向王膽，那眼神中的熾熱讓王膽深切受到深宮寂莫女人的哀愁。

王膽是什麼人啊，前世就一個小老百姓而已，突然來到這個古代中國最重要的政治中心，去見這個時代最高統治者，周圍那些宮女太監無不對自己跪拜行禮，僅管是對身前那個老太監行禮，可這也讓沒去過故宮的王膽有種什麼？叫高人一等的動，得更直了，腳歩走得愈加輕快。

路上經過一堵堵高牆圍起來的宮邸，單隻從這些建築出的上部就可看到中國古代宮庭的華貴和莊嚴。

王膽跟隨着老太監走直線玉石道又穿過數道大門，終於到達開朝會的大殿外的廣場，老太監要王膽停在殿前廣場，自已先要去覆命。

看着老太監恭敬的低頭從側旁走入殿堂，王膽開始大起膽子打量起這個古代御前廣場。

只見廣場非常大，到處是白大理石板鋪墊的地面，而且還有各種雕刻畫案，有山有水，也有各種飛行走獸，而最引王膽注意的是大殿前御道，上面有數條翻雲覆雨的龍雕，維妙維肖極為真，簡直是出神入畫的藝術品。

王膽正看得入神時，只聽人大殿裏傳出太監的報號聲。

“宣，大明遼東總兵王膽進見。”

“宣，…”報號聲由殿內響起，然後在殿外候事的太監重複報號喊出來，把皇帝的旨意傳遞着讓所有人都能聽到。

王膽心中突然很是緊張起來，在原來世界時自己只有在電視上才能見到那些最高領導，可現在自己居然會進入真正的皇宮，去面見古代中國最高地位的統治者。

王膽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用很大決心邁歩踏上大殿前的白玉石階梯，這階梯極為平整修長，在它兩旁有高只及王膽間的防護欄牆（王膽是這樣認為的），同樣是白玉石質的牆體上面雕刻着許多珍禽異獸在朝拜的圖案，緩緩走向大殿，王膽似乎有點明白那些古人們是懷着怎樣的情緒去求見古代中國的至高統治者，王膽突然有些佩服設計出皇宮如此佈局的高人，這老兄如果去21世紀，肯定是製造天皇巨星的超級經濟人。

終於走完了階梯，王膽微微停頓了一下，深深了一口氣，然後用裝作很堅定的走向面前這座金壁輝煌的巨大宮殿。

一進入大殿就見殿堂兩旁站滿了人，左邊全是穿文官服的文臣，右邊都是穿戴大明鎧甲的武將了，只是這些武將已是鬍子花白的老人，讓人擔心他們會隨時累爬下囉。

無奈的受着這些明末政治英審視的目光，腦袋有些昏沉沉的，王膽甚至分不清左右的位置，但他還是強裝鎮定目不斜視望向大殿盡頭高坐龍椅的青年皇帝崇禎。

崇禎約三十多歲，只是面容極度蒼白，額頭過早刻上滄桑的印記，從皇帝的珠簾帽下出的頭髮裏竟然已有許多白髮夾雜在其中。整個人看上去就像重度癮君子那般虛弱。

而此刻的崇禎臉上是一副威嚴不可侵犯的神態，但他冷峻的眼神中居然有種期盼的神情，這是王膽莫名來到明末後這具起碼是二點一視力值的身體所絕對不會看錯的。

王膽還來不及確認自己是不是看錯了，只聽侍立在崇禎旁邊的一個老太監喝斥王膽道；“大膽，還不低頭，聖上的天顏豈是你能隨便看的！”王膽心中一緊，這才想起來古裝電視劇裏那些人見到皇didū要下跪行禮的，他趕忙高舉雙手做頂天狀然後雙膝跪地大喊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奴才給皇上行禮了。”他正要將高舉的雙手連同額頭貼到地面上，卻聽到大殿上的文武大臣都哈哈大笑起來，王膽疑惑的看着這些大明英們，連正在行着的禮都忘了行完。

崇禎旁的老太監喊了一聲“肅靜！”大殿中眾人像被突然掐斷脖子的公雞一般沒有了聲音，只是文武大臣們看向王膽的眼神更加輕蔑。

崇禎臉上也有了些微笑，他用温和的語氣對王膽説道；“你應該稱自己為微臣的，況且朕想要的不是做奴才的臣子，而是要猛虎一樣的良將，希望你能為國多殺敵酋，這才能保我大明江山。”王膽忙學着電視裏演得那樣再次大喊道；“臣遵旨，這次微臣去戰場定要多殺幾個叛賊，助我大明平亂。”他説完就讓額頭手掌和大殿地面來了次真正的親密接觸，沒有行完的禮總算做完了。

崇禎滿意的笑起來，他對王膽説道；“王愛卿你先平身吧，走近一些，讓朕好好看看敢在幾萬滿清韃子大軍中殺進殺出的猛士是怎樣一個人。”在周圍文武百官的不可置信驚呼聲中，王膽無奈的應道；“是。”然後他站起身走上前一些，在崇禎的眼神示意下王膽一直走到龍椅前的黃金階梯前。

經崇禎提醒，文武百官們才注意起王膽來，這一細看才驚訝發現王膽身形極其高大，穿戴的鐵板盔甲很是厚重，走路時鐵靴竟然在地面上踏出鈍器相擊的聲響，單憑王膽身穿這身裝備還能行動自如，就知道這具身體的主人力氣會有多麼大，武將們不住發出稱奇的嘆聲，而文官們經過最初的驚訝後，又是一副我鄙視你的眼神，在這些文官眼中王膽只是一個有把子力氣的莽夫而已，他們不屑鳥之。

崇禎就像在看一個絕世美女一般看着王膽，全身上下都看得很仔細，當王膽到渾身不自在的時侯，崇禎終於開口講話了；“王愛卿給朕和眾位大臣講講你是如何在韃子大軍中殺個七進七出，還把賊酋多爾袞擊傷的壯舉。”王膽汗都嚇出來了，自己有在滿清大軍中殺進殺出嗎！回想起那一夜在趙家堡城外，如滔天洪水一般衝向自己的八旗鐵騎，還有高高的避雷針叢林簡直要把夜空給捅破的場景，他‮腿雙‬止不住的顫抖起來，好像此刻大殿的地面也跟着搖晃着一般，八旗騎兵衝鋒時萬馬奔騰腳踏大地的恐怖聲勢猶在耳邊迴響，久久不散。

看到崇禎和文武大臣們定定的注視着自己，王膽苦澀的説道；“皇上，微臣沒能力在韃子大軍中殺進殺出，更沒有傷到多爾袞過。”看到王膽老實的回答，崇禎面如常，可他心中卻是暗喜；“終於有一個肯説真話的人了，這才是朕要的良將啊。”老太監深知崇禎心思，看到主子沒有表示就知道該怎麼做，他對王膽大聲説道；“王總兵你就把如何到大明遼東開始講起，把你的經歷詳細講給皇上聽吧。”王膽穩穩心思，開始把自己編造的宋時先祖落南洋，到這代自己和西洋朋友因海上風暴而行船誤入遼東擱淺，然後出來尋路遇趙家村和之後一系列事情説了一遍。

大殿一片寂靜，文武百官們面面相覷，王膽的經歷實在太逆天了，能憑十七人就在遼東的韃子眼皮底下出這麼大的陣仗，他們只能只能用驚為天人的慨無言相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