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章回明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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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軍主帥處，年輕的多爾袞騎着寶馬，正志得意滿的掃視大軍，這是真正屬於他自己的軍隊，想到那個強佔本應該是自己位置又殺死額孃的皇太極，多爾袞不咬牙切齒低聲道；“我終於擁有自己的軍隊，好四哥你等着吧，我會用軍功證明給所有宗親看，誰才是最有資格當汗的人。”多爾袞出於逆反皇太極的心理，對皇太極一手搗鼓出來的大清國國號和漢人那種皇帝稱號十分不買帳，這也導致他當了攝政王后並不稱帝。

正當多爾袞沉浸在過去無盡的仇恨中時，他身旁一個留着金錢鼠尾辮卻穿着漢服的中年文士恭敬對他説道；“貝勒爺，2門紅衣大炮已經就緒，是否發炮？”這個奇怪裝扮的人就是歷史上大名鼎鼎的英奴才范文程。

靠着差點把腦髓熬成腦幹的敬業神，他多次出謀劃策幫助皇太極進關搶掠大明，還有推動皇太極稱帝等等，每一次出計都為他在大清獲得更大的聲望。

他也因為忠心耿耿而成為皇太極的絕對心腹，這次皇太極被族中長老迫下不得不把鑲黃旗人馬還給己成年的多爾袞，但是又對這個危脅到自己地位的弟弟不放心，便派來范文程雨監督。

多爾袞強壓心中動，淡淡道；“前面那個小小土堡刁民已是惶惶不可終，只要我派出使者即可招降。”范文程點頭讚道；“貝勒爺英明，能不動刀兵就拿下鄉堡為好。”多爾袞呵呵笑道；“招降未免太便宜這些敢殺害我大清將士的漢蠻子，但兵書上説的好，攻心為上，攻城最下，為了減少八旗滿人不必要的損傷，我可以派人去招降這個堡，但是領頭對抗我大清天兵的首惡必需要死。”范文程深深為多爾袞的寬容所折服，必竟先頭部隊被趙家堡死了上百人，屍體就在前方不遠處。

；“雄主啊，貝勒爺果真是曠古絕今征伐天下的千古一！咳咳。”范文程尷尬的收住嘴，把最後一個字咽回肚子裏。

多爾袞知道奴才老範要説什麼，淡淡一笑道；“為了我滿人的萬世大業，必須對這個堡的賤民遣送到北方鐵礦做苦工，若是能活過三年他們也就有了做包衣奴才的資格。”范文程想到北方那個滴水冰的地方，忍不住打了個顫，但是他還是吹捧多爾袞道；“主子英明，對那些不服王化的逆民確實應該嚴懲，更何況主子還給他們一條做三年苦工就可轉正成包衣的生路，所有漢民都應懷主子的威德而心生敬畏，更要讓他們明白大清代明是天意。”多爾袞滿含深意看着范文程，幽幽道；“我雖然武力智計還算過得去，但也要範先生這樣的人才輔佐才能成事啊，不知範先生何時真正認我為主。”范文程温和輕笑，讓人如沐風，他沒有直接回答，轉身向盛京方向遙拜道；“範某永世不敢忘太祖和皇爺提撥之恩，只願我大清早入鼎中原，建萬世不朽基業，若貝勒爺有任何利於我大清的計劃，範某一定全力協助。”多爾袞對范文程的回答不甚滿意，微微哼了一聲。

范文程又對多爾袞安道；“無論是皇爺還是貝勒爺對範某來説都是奴才的主子，上個月皇爺已吐了幾次血，相信貝勒爺很快要承擔起率領大清代明的重任了。”多爾袞聽到范文程的話臉好了許多，他也從內線傳來的消息中得知那個皇哥身體愈加差了。

范文程請問道；“請貝勒爺還是先派出信使去招降那個鄉堡。”多爾袞點頭道；“我大清將士戰鬥的地方應該是遼錦前線，還有關內，絕不是這麼一個刁民建的小小鄉堡上，能不戰鬥為好。”他對一個親兵命令道；“你去前面傳話，告訴他們敢快投降，本貝勒只誅殺害大清將士的首惡，餘者不究。”親兵領命而去，多爾袞這時心情還算不錯，又與范文程討論起該如何入關征服明朝，不過多爾袞心裏有另一種想法，為了入關時後方的穩固，等這個堡降了後要將他們全部殺死，只有血腥殺戮才能警告那些不安份的漢民。

傳話親兵騎馬跑到趙家堡城門處，看了看不算太高的城牆，還有牆內一座座沒有建完成的怪塔，不屑的冷笑起來。

數次跟隨八旗入關的他見識過漢人太多的高大堅城，還不是被大清一一攻下，至於城牆上和怪塔內的無數拿着簡陋弓箭瞄着自己的鄉民，則被他直接無視。

漢人嘛，只會守城而己，只要大清將士一登上城牆漢人就會一敗塗地。

王膽和眾人不知清軍要幹什麼，而脾氣爆燥的德維忍不住對城下清兵大聲問道；“你是那些強盜派來的使者嗎！要戰就放馬過來，我們不會給你們任何東西的。”清兵聽到德維罵清八旗是強盜，不怔了怔，滿人八旗鐵騎的威名天下人都知道，可是現在竟有一個非中土人敢指着八旗罵他們是強盜，這讓他一時反應不過來。（雖然他們一直在這樣幹）德維的喊話倒是獲得趙家堡眾人的喝彩，十五個勇士倒是對德維的話很認可，他們在卡拉迧亞殺了不少盜賊團，想起在可能回不去的家鄉那些與盜賊戰鬥的時光，人人嘴角泛起微笑。

王膽覺得這場景有些搞笑，巔峯時期的八旗軍隊竟然被自己手下指着罵。

可是看到外面五萬鋪滿大地的八旗軍隊就高興不起來，因為這些過去三百多年的戰爭本就不關自己的事嘛，因此王膽帶着十六勇士去找處世外桃源的想法更加強烈。

傳話清兵終於反應過來，當即對德賽維叫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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醜老孃們不想活了，敢罵我大清將士。”德賽維氣極，搶過一把弓箭想死清兵時，卻被雷撒裏特攔住，德賽維大怒道；“雷撒裏特你幹什麼。”雷撒裏特慎重道；“我們應該聽聽外面那些強盜想要幹什麼，而且沒有領主大人下令就行動，這是違反騎士準則的。”德賽維這才想起王膽還沒有發話，於是眼巴巴看着王膽，希望王膽能讓她幹掉那個辱罵自己的清兵。

所有人都看向王膽，趙家堡的人心裏更加複雜，即害怕反抗而被屠殺，滿清八旗的惡名還小孩子都知道。另一方面又不甘心受到野蠻殘忍的韃子再次奴役，所以他們都看着王膽，希望王膽能替自己決定怎麼做。

王膽壓下緊張的心，走到箭垛旁回想在原來世界時看過那些領導訓話的樣子，對城下的清兵喊話道；“你要幹什麼！”清兵掃了王膽一眼，也不説話，只是對牆上眾人大聲命令道；“你們這些刁民聽好了，大清多爾袞貝勒下旨，若你等能懸崖勒馬開門接大軍入堡，並抓住那些領頭殺害八旗將士的惡人，大清必將視你等為良民。”清兵圍着趙家堡跑了一圈，重複喊了幾遍剛才的的最後通碟。

王膽倒是對清兵無視自己不生氣，他認為自己只是個小蝦米，沒有要人景仰的王八之氣。

雷撒裏特對王膽警告道；“領主大人，那個強盜在打擊屬民的士氣，要是再不阻止的話，士兵很難會有抵抗的勇氣。”王膽得到提醒忙看向堡內眾人，果然除了十六勇士一如即往無所畏懼的守護在自己身邊，別的人都出恐懼猶豫的神情。

看到這王膽知道不能再讓清兵破壞趙家堡的士氣，取出靈戰弓箭瞄向傳話清兵。

清兵看到王膽張弓搭箭忙騎馬跑到離王膽100步的地方，以為王膽沒有辦法傷害到自己，就在那裏狂笑辱罵着。他卻不知道靈戰弓有神力加持，再讓他多走150步也會被到。

王膽沒有出箭是突然想到歷史上滿清入關時，凡遇到有反抗的城池必屠，趙家堡本身就處在關外，絕沒有明軍救援的可能。多爾袞這個不知叫什麼爺的野蠻人酋長（由此可見王膽同學的歷史知識是很缺乏的的）即然指定是針對自己和十六勇士而來，自已何不帶手下騎上龍象戰馬突圍，或許能讓趙家堡避過一劫。

王膽不是沒有想過強制使趙家堡人幫助自已與滿清對抗，但是明朝多少堅城都被滿清攻下並慘屠城，僅憑這個倉促建成的城堡是沒可能擋住清兵的，經過幾個月的相處，王膽和趙家堡人多少有了些情，自己怎麼忍心讓無辜的人受到韃子傷害。

打定主意的王膽收回靈戰弓，對十六個忠心耿耿的手下道；“兄弟們我們要準備離開了，不然外面那些八旗兵會傷害這些堡民的。”十六個人齊聲回答道；“為了騎士的榮耀，誓死追隨領主。”這些虔誠悍衞心中騎士準則的勇士用回答讓王膽放下心來，自己必竟不是光桿司令。

王膽戴上頭盔走向下塔通道口，十六勇士跟隨在後面，準備直面滿清千軍萬馬。

趙之錦突然擋在王膽面前，張開雙臂攔住去路問道；“堡主那裏去！”王膽心中一驚，突然想到趙之錦會不會要堡民將自己等人掀起來給清軍，自己要不要撥劍殺出趙家堡！

想想在這易子相食的明末，為了生存下去人們什麼都會幹得出來的，想到此王膽握緊王者之劍的劍柄，冷冷問道；“趙村長是想攔住我們，然後給韃子邀功了！”趙之錦渾身抖個不停，顯示出他此時心情十分動，他痛心道；“堡主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我攔住路是想求堡主不要拋下趙家堡數十萬的居民，韃子是不會放過他們的。”

“啊”王膽這才發現想錯趙之錦的意思了，只見趙家堡所有人全都給王膽跪下。

趙之錦也跪下道；“堡主萬萬不可不再管趙家堡啊，韃子最喜歡搶漢民當包衣了，請堡主帶領我們打韃子。”所有趙家堡跪下的人都大喊着求王膽帶他們反抗韃子。

王膽趕忙去扶趙之錦，誰料趙之錦堅決不起，王膽急得滿頭大汗，忙連聲答應道；“好得好得，你們先起來吧，無論你們有什麼要求我都會答應的。”趙之錦驚喜問道；“堡主可是答應帶領我等抗擊韃子。”王膽急忙點頭道；“好得好得，你們有什麼要求我一定照做就是。”趙之錦起身對王膽語重心長的説道；“堡主您可不要不管我們，韃子兇殘，若是我等落入他們手中絕不會有好結果，所以就算是死，我們也不會再投降的。”王膽鄭重點頭道；“好得趙老伯，我不會不管趙家堡的。”趙之錦得到王膽肯定的答覆，動萬分的對堡內大喊道；“鄉親們，堡主大人決心留下帶領趙家堡抵抗韃子嘍。”這幾聲喊話讓趙家堡人歡呼不已，到最後變成統一口號！

“殺韃子，保家鄉。…”多爾袞和范文程聽到趙家堡的回答，臉當即黑下來，兩個談笑間大明灰飛煙滅的絕世尤物正笑看天下時，卻不料被個小小鄉堡反抗駁了臉面。

多爾袞當即森然道；“這羣賤民想做死！”范文程對多爾袞行禮道；“貝勒爺，看來這個漢民鄉堡是不服王化之地，應當翦滅之。”多爾袞也冷聲道；“如此蠻子改殺！即然不願個大清奴才，那就用大軍滅之。”多爾袞正想下令攻城，卻被范文程攔住，他對多爾袞説道；“貝勒爺莫急攻城，現在已是下午時分，大軍長途行軍已很疲勞，可等明再攻城。”多爾袞點頭道；“攻這個小小鄉堡只需要兩個時辰，但我八旗大軍用疲累之攻城必定會有許多無謂的傷亡，傳令大軍進入營寨紮營，第二天攻城。”他身邊的親兵領命而去，但是多爾袞又叫住親兵，低頭思索起來。

范文程體貼的問道；“貝勒爺想到什麼了嗎！”多爾袞沉聲道；“剛才我才派使者傳話，現在卻不攻城，恐怕那些刁民會看輕我等，所以現在我決定立即攻城，力爭最快拿下這個城堡，殺光所有敢反抗的漢蠻子。”范文程點頭道；“貝勒爺想得周全，是不能讓那些明人看輕大清的尊嚴。”多爾袞眼珠一轉，得意的笑着對親兵道；“傳我軍令，命漢八旗出五千人攻城，務必在四個時辰內拿下趙家堡，若不能完成命令就軍法從事！”范文程呆了一下，經過長途行軍，漢八旗十分疲累，用這樣的狀態去攻城肯定會遭受重大傷亡，於是他對多爾袞道；“貝勒爺，我們是不是先用紅衣大炮轟一陣，將那個鄉堡城牆轟塌再進攻可以收到奇效。”多爾袞打斷范文程的話道；“漢人多而女真人少，這次命漢八旗打頭陣也是看他們是不是真正忠心大清。”范文程無奈的不再勸説，反而吹捧起多爾袞的雄才大略，目光深遠。

親兵傳命到新附漢八旗，同時加上多爾袞的承諾，無論是將官還是小兵，第一個攻上趙家堡之人可獲一千奴隸。這深深刺了漢八旗想立功給新主子看的情緒，於是接到攻擊命令的漢八旗發出震天歡呼，個個磨拳擦掌等不及去攻陷趙家堡，有人甚至放話要在兩個時辰攻下趙家堡。

范文程動不已，連聲叫道；“軍心可用，軍心可用，貝勒爺果然是不世出的雄主，這些舊明降兵在貝勒爺治下竟也成了虎狼之師，可見大清代明乃是天意啊。”多爾袞淡笑不語，范文程又突然想到什麼，忙對多爾袞問道；“貝勒爺您不是決心屠了這個趙家堡嗎？那一千奴隸從何而來。”多爾袞放聲大笑道；“明國已是板上魚，只能任我大清宰割，攻下趙家堡我會再次入關，這次定要搶得更多財物糧食，將我那皇哥比下去。”范文程不安的咳了一聲，然後對多爾袞吹捧道；“明國定不會料到我大清會在出關不到一月內再次入關，在此我預祝貝勒爺大獲全勝。”在兩人談時五千漢八旗已吹響攻擊號角並全線壓上，趙家堡只有一處城門，所以漢八旗集中攻擊城門方向。

趙家堡出密集的箭雨，但這次清軍有了準備，人人扛着牛皮大盾擋住弓箭，所以漢八旗幾乎沒有損失幾人就攻到城牆下。

緊接着好幾個雲梯傳到城下，很快被豎起，那些等不及攻城的漢八旗搶先踩着雲梯向上爬，當漢八旗跳上佈滿弓箭手的城頭時，趙家堡的人慌張起來，箭也搭不上弓弦，許多人開始逃開雲梯搭着的地方。

王膽看到這種情況，心中害怕道；“擋不住這些八旗兵了嗎，想不到他們會這樣不畏生死的進攻，我怎麼辦，想想剛才自己還真是狂妄無知，居然會想和這個時代的八旗對抗，看來我無論有什麼奇遇永遠改變不了只是個小人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