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8章屈伸自如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鬼先生戲耍夠了,掩起衣襟,點頭道:“你是明白人。一直以來,你能從金環谷拿到“益功丹”以及四式爪譜,只因我對你的辦事能力相當滿意,別無其他。既然如此,你我廢話少説,你同十九娘説有急事見我,這回又要什麼?”
“本門《玉截蟬指》。”鬱小娥道:“若無全本,缺得一式,可以一枚益功丹相補。”
“你倒會喊價。”鬼先生淡淡一笑。
“拿什麼換?若非有價之物,我可要生氣啦。漫天要價,坐地還錢,委實可惱。”
“小娥豈敢?”鬱小娥心頭一凜,硬着頭皮恭恭敬敬道:“我近得一女子,千金難易,或可入得主人法眼。”説了染紅霞的身長、體重,
的尺碼,以及腿雙之長。鬼先生於數字極是
細,閉着眼睛一思量,女子的
體於腦海中自然浮現,果是迄今未見之美材,無論健美結實,抑或浮凸誘人處,均不遜正牌的玉面蠨祖,睜眼笑道:“人在何處?”
“尚未送至。”鬱小娥撒了個小謊。
“小娥與主人約期,便在我定字部
道之外,一手
人,一手
譜。主人以為如何?”鬼先生眉頭一挑。
“為何不像過去那樣,直接送到金環谷來?”
“我聽説金環谷近來了對頭,武功厲害,過去送入谷中的女子,已有泰半被劫。小娥武功低微,恐押送有失,令主人失望。本部
道內外,小娥有十二萬分把握,縱使主人的對頭尋來,也決計搶人不走。”她這份盤算,在今夜之後自須大打折扣,但只要確定蘇合薰不是細作,則定字部
道仍是銅牆鐵壁,主人便能由他部出入,難不成以他一人之力,能挑了天羅香不成?
鬱小娥在金環谷亦有秘密的消息來源,算準他非要這名女子不可,藉機狠咬一口,便是自此再無合作,也是穩賺不賠。鬼先生呵呵笑道:“代使,做買賣沒有“非要不可”這種事,你開得這般臭價錢,是成心不想做了,是不是?”鬱小娥不為所動,悠然道:“我只能説她是第二個雪豔青,主人便走遍天下,再尋不到比她更像的。”鬼先生眸光一鋭,倏然沉默。這條“李代桃僵”的計策,説穿了不值幾文,但以鬱小娥涉入之淺,竟一眼看穿,不能不令他對這名不見經傳的小花娘另眼相看。
他在谷中的另一條內線,並沒有如此亮眼的表現,鬼先生決定冒險一回,賭一賭自己的運氣。
“就算是雪豔青本人,也換不到全本的《玉截蟬指》,更別提西貝貨啦。”他信手從錦幄之下摸出一隻金燦燦的物事,遞到鬱小娥鼻下。
“但是這個可以。代使曾於谷中,見過其他的部分麼?”覘孔之後的耿照悚然一驚,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鬱小娥已代他將滿腹的錯愕一股腦兒吐出,驚呼道:“這是…這是門主的金甲!怎會…怎會在你手中?”***那是片鎏金脛甲,甲側微凹的曲線滑潤如水,教人想起雪豔青那雙渾圓結實的長腿來。
耿照對這套形制殊異的異邦戰甲印象深刻,只是不曾留意過細節。若成套披在女子身上,或可略辨真偽。孤伶伶拿出一隻部件,反令人沉未決,不敢確定是否為雪豔青所持。
若然是真,便只兩種可能:其一,逃離血河蕩當夜,鬼先生始終尾隨在兩人之後,是以知曉埋甲的地點。但這解釋也產生另一個疑點…無論耿照或雪豔青,皆是鬼先生亟取之的對象,豈容他倆逃離?
既取金甲,後又縱虎歸山,未免説不過去。第二種可能,即是雪豔青傷愈離開棲鳳館,沿河回到埋甲處,取甲後為鬼先生所執。
這麼一來,鬼先生能自由出入冷鑪道,也有了合理的解釋…天羅香之主是與
道黑蜘蛛
換血誓的人,或知出入之法,或有促使黑蜘蛛履約的權力,連姥姥的一紙手書都能當作通行證,由雪豔青簽署的譜牒,效力或還在姥姥之上。
“雪豔青落入鬼先生手裏”的假設令他寒直豎,尋思之間,見鬼先生持甲詢問鬱小娥,脛甲反轉過來,內裏並無革墊棉襯,光滑一片,莫説是鐫刻,連污漬都沒見一塊,驀地省覺:“這甲…是贗品!”按姥姥所説,雪豔青的金甲內側刻着虎帥絕學《玄囂八陣字》,內置的棉革襯墊除了保護身體、避免摩擦,亦有掩去鐫刻之意。鬼先生出示的脛甲雖仿製得維妙維肖,內側卻無虎帥之刻文,絕非由貨真價實的“虛危之矛”所出。
退一萬步想,鬼先生要找人冒充雪豔青,自須準備一套幾可亂真的金甲,否則冷鑪谷中眾目睽睽,斷不能輕易過關。
耿照並不知道鬼先生擁有過目不忘的本領,任何東西只消看過一眼,便能深深印在心識深處,分門別類貯存起來,與他的虛境異能頗有異曲同工之妙。
連看過的武功都能模仿個六七成,靠印象重新繪製、打造出雪豔青所披掛的金甲,不過反掌間耳。卻聽鬼先生怡然道:“你家門主若於谷內,還有備用的甲衣,拿來與我換截蟬指,一塊甲片換一招。
至於那名女子,我願意以三招換,便是現下傳了給你也無妨,當是前訂。”
“六招。”鬱小娥彎彎的柳眉一挑,笑得又膩又甜:“您先傳我三招,連剩下的三招共六式圖譜,咱們屆時在道外,一手
人,一手
譜。”
“代使做買賣的習慣,我實不喜。”鬼先生哼笑。
“不考慮直接用搶的麼?意思也差不多了。喊價若無據、愛喊多少喊多少,結果就是
費時間。你當抒發心情,我可氣悶得緊。”鬱小娥道:“您先傳我三招,小娥立時奉上一個極有價值的線報,包管主人滿意。主人聽了若覺不值,儘可以取小娥
命。”
“喔?”鬼先生來了興趣。
“什麼線報?”
“主人手中的金甲雖是維妙維肖,與門主所持幾無區別,但仍是贗品。”嬌小冶麗的女郎眼波盈盈,瞬着彎睫輕道:“此間關竅,於主人可説價值連城。”
“有意思!”鬼先生撫掌大笑,驀地右手拇指屈起,餘四指張如箕爪,翻腕急旋,似揮排扇,既非爪功也不像指力,卻是變幻莫測,影若搖花。
他並未運使內力,接連變過幾式,漫天爪影中忽穿出一指,指勁倏凝,貼着鬱小娥的鬢邊削過,帶下一綹柔絲“嗤!”一聲鋭響,桌上瓷燈已遭穿,圓鼓鼓的青花腹間留下前後兩枚錢眼大的圓孔,不住汩溢着燈油,室裏盈滿豆香。
穿瓷不碎,可見指力純,而在瓷胎上穿出兩枚圓孔的力道,竟未使瓷燈稍稍位移,亦足以顯示力量之集中。
鬱小娥目眩神馳,忍不住也屈起拇指,依樣畫葫蘆起來,儘管不能説是毫釐不差,但憑一眼的印象,竟能使了個七八成,悟不可謂不高。
只見她袖底幻出連片殘影,正戟出,才發現勁力俱扣在拇指上,決計不能如鬼先生所使,凝力
穿瓷盅。
““玉截蟬指”共分五層,”鬼先生悠然道:“每層屈起一指,真正的勁力扣於屈指間,
出不出,難以捉摸。
我演給你看的招式不過是第一層,以食指發勁卻是第四層的功夫。據説練到第五層時,勁不由指出,屈伸自如,能傷敵於無形間,堪稱是一等一的絕學。”鬱小娥明白他的意思。略去了當中二、三層的招式心訣,便無隔空破瓷的驚人威力。她若想一窺教門無上絕藝,須得拿出夠份量的情報來。
“門主之甲,其後鐫得有字。”她老老實實代,模樣無比乖巧。
“據説每片都有,須除去甲襯方可見得。”覘孔後的耿照聞言一凜:“她怎麼知道?莫非《玄囂八陣字》的秘密,天羅香的教使俱都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