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9章一沾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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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婦少依舊維持攏裙蹲踞的姿勢,他人做來鄙難看,於她卻是美如圖畫,説不出的嬌俏順眼。
她伸手托腮,歪着千嬌百媚的小腦袋瓜,笑道:“不想胡大爺亦是捕魚能手,説得一口好漁經。指不定大娘見奴奴生得可愛,偏就賣我便宜些,怎使不得?”
“使得!當然使得。”男子大點其頭。
“只不過她這魚是上東邊兒州橋口魚市買的,魚尾那兒有個小小的“張”字膠印,是青魚張家的號記,一瞧便知。專程買了五百文的魚,來賣你一百五,居心叵測,小娘子不可不防啊!”那婦人畫眉山挑。
頓時來了神,忙七手八腳撈起活魚,往男子鼻下一送,得意洋洋。
“真沒有!大俠你誤會啦,這魚是咱自家捕剩了的,隨意拿來換點零花,見小娘子俏麗可人,結個善緣罷了。”男子一臉歉意,連連點頭:“真是我犯渾,對不住二位。得,你拿柳葉條串了給小娘子,家裏那幾尾算我的。”變戲法似的從鬥蓬底下亮出半截帶葉柳條,也遞到婦人眼下。那婦人不由一怔,整個人愣在當場,竟忘了接過。男子搖頭嘆息:“你一不懂抓,二不會串,過往在這念阿橋做買賣,是買魚送木桶麼?”劈手奪過,柳枝穿入魚目一系一甩,單手將活魚披掛在肩後。婦人見偽裝被揭,面沉落,反足一蹬身後橋欄“唰!”自二人頭頂越過,輕輕巧巧落在橋中央,喝道:“你是何人?”附近往來的路人、柳下打盹的攤販等計七八名起身聚攏,將男子與婦少圍在窄小的石橋上,顯是婦人同黨。
男子笑道:“回去同你們家十九娘説,胡彥之向她問好。但教你們金環谷在越浦一,我擔保你們沒安生
子好過,不管幹什麼、去哪裏,都能見着你胡大爺的金面。
耿夫人,以你一位絕佳人的犀利觀點,我這樣説有沒有讓你覺得很帥很有印象?”
“耿夫人”笑道:“只可惜有點美中不足。哪天胡大爺給人毒啞了,那就更完美啦。”男子搖頭道:“最毒婦人心哪。我那耿兄弟怎娶了這麼個毒婦?”婦少神一黯,眉宇間浮
凝愁,但不過就是片刻,旋又恢復成那沁人的冷豔,抿嘴道:“金環谷十九娘,我不記得惹過這號對頭,不過派出這些個丟人的貨
,諒必不是什麼體面的人物。你幾時見過漁婦畫眉的?”最後一句卻是對那婦人説。
那婦人悚然一驚,忍不住伸手撫眉,才知早已出馬腳,鐵青着臉冷道:“符姑娘,對不住,我家主人請姑娘同我等走一趟金環谷。姑娘如若不從,我等只有得罪啦。”這豔麗的白衣婦少便是符赤錦,而虯髯男子自是胡彥之胡大爺了。蓮台戰後耿照下落不明,符赤錦在蓮覺寺住了大半個月,
夜守在掘坑邊上,不論死活都想頭一個見着他,苦撐之下,累得數度昏厥,被將軍夫人喚人抬回驛館,親自照拂,因而掘坑炸燬當夜,僥倖躲過了一劫。
沈素雲心疼這位得來不易的體己伴兒,堅持摒退僕傭,亦步亦趨地看顧她,唯恐她心傷“亡夫”一時想不開,做出殉情之類的傻事。
如此一來,符赤錦便回不了棗花小院了,甦醒後略作思索,只得暫居朱雀航大宅。朱雀航大宅的總管李綏甚是老練,對將軍夫人説:耿夫人其實是越浦烏夫人的遠房親戚,蓮覺寺戰後典衞大人聲威遠揚,震動三川,越浦之中人人敬重,烏夫人遂把這座閒置的宅邸“借”給耿夫人,以為靜養之用。
沈素雲知越浦商人趨炎附勢的嘴臉,她丈夫是抹油的鐵
光桿兒一
,等閒誰也攀不上。對掌管藥材一行的烏氏來説,由符赤錦身上下工夫,指不定能藉着自己攀上鎮東將軍的門路,這般投資沒一個浦商會放過,若然易地而處,怕沈素雲自己也會做出同樣的決定,遂不再疑,陪符赤錦住進了大宅。
直到這幾才又搬回驛館,但仍天天往訪不輟,非要見上一面、説幾句話才安心。符赤錦只能利用當中的空檔返回棗花小院,不意今
在中途遇伏。那婦人袖底一翻,亮出兩柄寒霜霜的匕首,形制較尋常匕首略長,偏又不及短劍的長度,右手那柄較左手的又更長些,柄鍔處似是一隻展翼的鳥形,掐着華麗的金絲雕飾。
胡彥之一瞥四周,算上那名偽裝漁婦的中年婦人,圍上來的共有七人,六女一男,年紀極輕,起身行走之際才發現她們四肢修長,俱持同樣的一對長匕,不覺微凜:“連形比翼,契闊在昔!你們…是“分飛七落燕”!”婦人傲然道:“胡大爺好見識,竟也聽過我等的匪號。”胡彥之神凝肅,沉聲道:“你們是翠十九娘請回來的,還是送出去的?”婦人不想他一問就問到了點子上,微微一怔,片刻才詭笑道:“胡大爺好問,可惜我不能答。”一使眼
,那六人忽然停步,身子壓低,擺出接戰的架勢。符赤錦沒聽過什麼“分飛七落燕”她出來透氣,買些魚鮮瓜果回棗花小院,隨身沒帶兵刃,只能空手應敵,見胡彥之神
凝重,絲毫不敢大意。
況且以二敵七本就討不了好,背門與胡彥之相貼,低道:“這些女子武功很高麼?我瞧着不像啊。”
“當時耿照武功也不高,你怎逮不住我們仨?”胡彥之沒好氣道:““分飛七落燕”於央土買命榜上大有名氣,她們最厲害的,是能殺武功極高之人。你有什麼本事儘管使將出來,千萬別留手,萬一形勢不好,本大爺肯定腳底抹油,決計是不救你的。”符赤錦“噗哧”一聲,眸裏卻無笑意,淡然道:“你放心,我不會死在這兒。我還等着見他一面。”驀聽婦人一聲厲叱:“殺!”一陣大風颳過橋面,符赤錦頓覺前後左右似有風刀掠過,幾帶轉身子“嚓嚓”幾聲輕響,左上臂傳來一陣極薄極鋭的疼痛,温濕的
蜿蜒淌下,劃破袖管的那一刀幾乎
眼難辨,入
卻深,差不到一寸便要傷到臂後手筋,自己竟連對方是如何下的手都沒瞧見。(好快…好驚人的速度!)“怎樣?是不是名不虛傳?”身後傳來的聲音帶着笑,符赤錦卻聽見極細微的“滴答”響,低頭一瞧,腳邊落着點點殷紅,胡彥之顯不只傷到一處,傷勢或數量都在她之上。…這些人是怎麼辦到的?符赤錦微眯杏眼,發現除婦人以外,視界裏的三人全換了面孔,方才她記得是三名豔若桃李的女郎,此際卻是二女一男,年紀均不超過二十,突然會意:“她們使的,是“一刀斬”!”
“好眼力!也不枉我替你擋了一刀。”胡彥之笑道:“出鞘傷敵,一刀取命,正是“一刀之斬”的華。
她們速度極快,衝過我們身畔的瞬間才出刀,而且兩兩一組,你的手眼身子本能地要閃其中一個,另一個便由反方向下手,因此每回換位置必能傷敵,獵物最後只能被放乾鮮血,乖乖閉目待死。”
“或被某一刀割斷咽喉,登時了帳。”符赤錦笑道:“你怎知她們不是打從一開始,就打算多砍你一下?”胡彥之大笑。
“這也是大有可能。都説“擒賊先擒王”了,當然得挑棘手的先幹掉…”
“殺!”婦人一聲斷喝,六燕颯然飆過,兩人身上又多添三道傷口。符赤錦本能避開卷向腿雙的刀風,以免失去行動能力,因此仍是左上臂被拉了道口子,較前度略淺,卻更接近手筋。
金環谷派這組人馬來狙擊她,完全是心設計過的結果。她的功夫本就不以快着稱,而“血牽機”的施展,更需要若干程度的緊貼與滯留,像這般分光化影般的和身一刀飛斬,快得連眼睛都幾乎看不見,一沾即走,如何運勁
縱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