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這般哭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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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來談談我的武俠血統好了。在國中以前,我只看過台灣某老版的《鵰英雄傳》漫畫,畫風近於繪製《小俠龍捲風》的老牌漫畫家陳海虹,但並非陳老師所繪。
據我年幼的印象,倆書的畫風還是有相當的出入。家中當時僅有“酒樓賭技”、“鐵槍遺恨”、“九指神丐”幾集,第一本是江南七怪與丘處機的賭鬥,第二本則是郭靖、黃蓉為治療王處一、連袂闖六王爺府取藥的彩過程。
有讀友説我擅寫羣戰,説不定就是這本潛移默化之下的結果。奇妙的是:這些彩並不連貫的漫畫,當時才讀小學一、二年紀的我居然也看地懂,中間跳過的前因後果就自行腦內補完,如歐陽克是壞蛋、三頭蛟候通海是笨蛋。
而楊康則是個混蛋等、不用人説我都非常清楚…我到高中次啊看完大部分的金庸,只保留《鹿鼎記》到大學時代看--至今我都不承認這本是武俠,説他是“反武俠”可能更貼切。
看金庸的同時,我也飛快看過了古龍,可惜古龍的龍頭蛇尾連對高中生也很難代,他對我最大的啓發大概就是“正義一方的男生可以名正言順的到處跟人上牀”我也必須承認“光滑修長的大腿”等描述對我有着極深淵的影響…
古龍就是那種字裏行間迸發才氣的天才型人物,無論我想用多麼戲謔的筆法輕輕帶過都辦不到。
然而掩上《大旗英雄傳》之後、失望到極點的我,忍不住開始思索着背後所代表的意義。如非英年早逝,而是像金庸一樣有機會回頭修整作品,我們將會得到何其豐碩的一套古龍全集!
天慧結合耕耘,歷練沉痾創意,歲月淘洗人生…光想象就令人戰慄不止,但這終究無由發生。現在的古龍全集不能説是殘缺或是不完美,或許,這就是它必然的摸樣。古龍給我的無比遺憾,讓我重新審視了“嚴謹”二字的重要。
對作者而言,作品只存在“當下”我們必須在每次出手時全力以赴,,而非寄望將來有機會如何,每次修整都必須視為再創作,是獨立的創作經驗,而非創作的附庸。事實上,也就是越修越回到過去的例子。金庸的三校版是難以撼動的經典,可惜四校版缺失敗的很徹底。這或許能成為另一項晚節不保的新里程?我不知道。
在高中時代放棄古龍的同時,我上了温瑞安,他詩化的語言對我影響很深。當時在聯合報連載的《戰僧與何平》,我每天都整整齊齊用鐵尺刀片割下收藏,不小心割壞了還會去雜貨店再買一份重割,直到某天報紙提早賣完,面對大半本的剪貼簿無以為繼,我才停止了此生第一次的追星活動。
其實我一點都不喜歡《戰僧與何平》的故事,只記得女主角林晚笑被白衣大俠龍喜揚設計強暴的可憐遭遇,至於她後來如何假手“下三濫”何家替自己報了仇,卻沒留給我太深的印象。
這個女人描寫得並不出彩,而温瑞安其實太擅於描寫鮮活出彩的女子。至今我仍然堅持温瑞安的短篇好過長篇,皇冠替他出的《殺了你,好嗎?
》武俠短篇合輯是我認定的温派武俠最高傑作,甚至比赤描寫人
醜惡的大長篇《刀叢裏的詩》更好。
《刀》被認為是温瑞安反映其冤獄不平的沉痛之作,但我恰恰以為此書太貼近作者的憤烈,從立意到筆法都扭曲到不行,用來研究温瑞安這個人是不可多得的文本,卻遠遠不是他最好的作品。
詩遣悲懷,本是最眞誠、最直接的靈魂吶喊,但並不等同於在情緒最濃烈的一瞬間全力迸放。那是嘶吼、是發,足夠令人震撼,卻無法美過沉澱轉化之後的東西。
《刀叢裏的詩》恰恰不是詩,而是温氏的怒吼,我猜想李後主在趙家朝廷的每個夜晚都曾如此發自靈魂的痛吼過,但直接把它寫出來卻無法得到〈虞美人〉那樣偉大的傑作。
詩人終究會老,會失去他的鋭纖細,這並不是他變得比較庸俗或不高貴,而是萬物自有時。生命的衰退會邁向死亡,時光的衰退會致使腐朽,而詩人的靈
泉源的衰退則會讓他失去創作的渴望與力量,所以我們必須趁能寫的時候盡其所能地寫,當衰退來臨時,才不會留下遺憾。
至於衰退的來臨則是一種無法反抗的必然,如四時轉、飮水呼
一般,不用害怕也無須羞赧。因為我們在尙能提筆之時已一往無前,無絲毫愧對慷慨賦予的偉大造物。***趴在池畔的雪膚麗人渾身一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時竟忘了提防,自水中“潑啦!”昂起一雙
凸美
,撐着白皙腴臂,茫然四顧:“小…小和尚,是…是你麼?”耿照本以來她會嚇得魂飛魄散,誰知卻轉過一張淚眼婆娑的俏美雪顏,全不復適才的囂狂跋扈,媚兒--或該説是統領九幽十類的集惡道之主、“鬼王”陰宿冥--望着他直髮愣,半天才撫
蹙眉,彷彿生生
下幾斤窩火黃連,顫聲道:“小和尚!
你…你真死了,是不是?只剩一縷魂魄,才讓我一招即來,是…是不是?”彎翹的濃睫眨得幾眨,大顆大顆的淚珠自眼眶裏滾出,竟不沾頰,滴滴答答撞碎在霧氣氤氲的水面,她卻渾然不覺。耿照吃了一驚,口沒來由地一悶:“怎地…怎地她竟如此悲痛!這是…這是為了我麼?”錯愕間,見媚兒自温泉中站起,葫蘆也似的膩白
體離水
立,兩座沉甸甸的
峯彈顫之間,抖落大把大把的
珠,如傾鍾斛。
池水本就不深,她生得肩寬腿長,在女子中算是高大,一直起身子,池面堪沒過腴飽的恥丘,出頂端一小撮金紅卷茸,沾濕的
尖猶如嬰兒壯發,打着渦卷似的細細
旋,更襯得小腹豐腴白皙,連彈跳的水珠都不及雪膚晶瑩。
媚兒有一半的異邦血統,發育較常女要早,十二歲上便有傲人的,曲線更勝成年女郎,隨着年歲增長,得自外邦血裔的碩大骨架益發明顯,及至十六七歲時,豐
盛
直是成了“肥
沃
”圓滾滾的、雪呼呼的充滿
。
幸而她要強好勝,練武甚勤,硬生生從大把的雪中練出強韌肌束,練得圓
凹窄、緊緻玲瓏,加上另一半東洲血脈發揮作用,不似海外女子皮
如礫,提早現出老態,算是各取所長,得天獨厚。
她下半身在水中行走,夢遊般來到男兒身前,本要觸摸他古銅的厚實
膛,又怕輕輕一碰形神俱散,不覺躊躇,指尖凝於虛空,半晌才撫
似的呢喃道:“你…
你莫怕,我…我是九幽十類、玄冥之主,我…我夜夜都這般喚你前來,教你的魂魄常留中有,必…必不受輪迴之苦…”介於陽世與陰間兩境的界處,被稱為“中有”佛經有云:“死生二有中,五藴名“中有”未至應至處,故中有非生。”媚兒想起佛書所載,終於忍不住“嗚”的一聲,連忙以手掩口,生生止住哽咽,片刻才將手伸近他頰畔,柔聲道:“小…小和尚,你冷不冷?別怕!我是眾鬼之王,身上的血…也是冷的,不會…不會燙着你的。”話雖如此,終究不敢觸及,唯恐生人血温,灼傷了留置中陰的無主孤魂。兩人近在咫尺,聲息相聞,媚兒藕臂輕顫,手掌與他的面頰始終隔着寸半。耿照心中波湧,久久難復:“我若死去,竟讓她如此傷心!”想起自己從未對她有過半點好,不但奪了她的處子清白,還大大折損她辛苦修練的純陽功體,哪裏值得她這樣牽掛?
思之既愧又憐,柔情滿
臆,伸手為她抹去淚痕,笑道:“別哭啦!堂堂九幽十類之主,這般哭鼻子,也不怕人笑話。”但覺玉頰微冷,雖浸在温泉池裏,身子卻沒甚温度,顫抖的豐潤櫻
渾無半點血
,只有簌簌掉落的眼淚是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