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指尖繼續上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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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照省得厲害,女子雖未直接告以心訣,僅僅是這一點撥,他已受用無窮,忙收了柴刀,正襟俯首:“多謝前輩指點。還未請教前輩高姓大名,尊諱如何稱呼?”女子笑道:“你叫我馬蠶娘罷。
咱們桑木陰的主兒,歷代都叫這個名兒的。”帳外又是一聲驚天咆哮,那名手提白燈籠的女童奔至帳前,福了半幅:“啓稟蠶娘,那廝似是復原啦!需要我等出手麼?”那女童耿照適才打過照面,看來不過十歲模樣,誰知聲音卻頗為蒼老,矇眼不看的話,還以為説話的是名老嫗。馬蠶娘揮手道:“玉嬤,先退下罷。那人不是你們能應付的對手。”轉頭對耿照道:“你身負碧火神功絕學,論長力他不及你。臨敵時切莫着慌,穩紮穩打,必能取勝。”
“晚輩理會得。”耿照對她的武功見識甚是服氣,無論她再説出什麼也不覺得詫異了,抱拳一揖,提刀揭帳而出。
院中,黑衣怪客正剔着骨爪,身上已不再逸出刺鼻的濃煙藥氣。他的身形似乎縮小了些,賁起的肌也不像先前那樣誇張,整個人看起來更加
悍,一見耿照出來,冷笑道:“你已經錯過了哀求饒命的機會。
我先將你擒下,待殺盡了這幫攪局的七玄妖人,再來慢慢拷問雷萬凜的下落。”耿照沉聲道:“不管你要問的是詩還是總瓢把子的行蹤,我都無可奉告。”
“很好!”那人獰笑:“但願用刑之時,你也有這般骨氣!”身形微晃,如狼一般撲向耿照,竟比先前快上一倍!耿照本來不及施展什麼刀法,被撲得連滾幾圈,總算沒被他巨大的身軀壓住,乘隙側滾開來,才起身利爪又至!(好…好快!)狼化的最大優勢就是快極,耿照心知不妙,靈機一動,轉身便逃。
“吼!”人狼狂吼一聲,震耳的咆哮還未散去,爪風已至腦後。耿照側身讓過,黑衣怪客連人帶爪撲倒了整片的竹籬笆。竹篾細韌不易斷折,再加上此處本有一畦小小菜圃,扯倒的竹籬、柔軟的菜圃地以及飛散的農具雜物等,讓人狼的行動大受限制。
它一腳踩穿了籬笆,深深陷進泥土地裏,正要運勁震開卡在腿間的刺碎篾網,耿照已反守為攻,擎刀撲了上來。
“找死麼?”黑衣怪客一爪揮出,眼前的少年卻像泥鰍游魚般纏轉過來,他手上的刀也是--人狼一聲痛叫,茸茸的
壯臂上被刨起一圈連皮硬
,濃墨般的鮮血飛濺而出,耿照已與他
錯而過,自是毫髮無傷。
黑衣怪客痛極,不明白護身的罡氣何以突然失效,這少年刀鋒削過之處,全是這一抓裏的弱點,彷彿變戲法的秘藏機關被人掀了開來,專挑緊要處破壞,傷害倍增。
他自《青狼訣》大成以來,已多次拿活人來試爪練功,自問比聶冥途鑽研得更透徹,只礙於身分,不能正大光明挑戰高手,琢磨實戰應用。
原以為雷奮開那老氓受了重傷,該能輕易擒之,殊不料“鐵掌掃六合”威力極大,雷奮開那廝心計又工,故意示弱,甫一
手便中了六合鐵掌的暗算,若不以青狼訣療愈受創的臟腑
骨,只怕死在屋裏的便是他了。
為吐怨氣,他可是狠狠折磨了他一頓,無奈雷奮開硬氣得很,黑衣怪客明白從他口裏套不出話,適巧耿照尋至農舍,才故意放他進來,誰知…當真可惡至極!
“吼--!”人狼仰天長嘯,臂上竄出大股藥煙,刀傷被迅速修補起來。耿照初試“蠶馬刀法”奏功,又驚又喜,謹記着馬蠶孃的吩咐,繞着黑衣怪客遊鬥,不避任何一爪,而是直接以蠶馬刀為“鞘”令人狼爪爪無功。
然而狼荒蚩魂爪畢竟是狼首的成名武功,亦是變化多端,不是每一下都能像第一擊那樣順利破隙。
兩人一個前後左右瘋狂出爪、一個兜着圈子連消帶打,耿照還是守多攻少,以他傷疲之甚,黑衣怪客的修為又遠高於他,這已是不可思議的驚人戰果。
手數十合,黑衣怪客的身軀再度裹入縷縷藥煙之中,知道這樣下去極是不利,一式“狼猛蜂毒”又被耿照輕易化去,驚天之威如擊空處。
突然明白過來:“他這路刀法,專克“狼荒蚩魂爪”!”雖不明就裏,他卻不是冥頑不靈之人,作勢再發一次“狼猛蜂毒”待柴刀抹至。
突然反掌握住刀鋒,左掌畫了個圈平平推出,正中他口,將耿照打得倒飛出去,整個人摔進金帳之中,一口鮮血全噴在藕紗上。
馬蠶娘細眉微皺,趴着向前抓住他的手腕,一把拖至枕畔,隨手點了幾處大,微微透光的小小玉掌一拍他肩頭,一股
悉的綿和之力透體而入,護住他的心脈。
耿照只覺臍間一陣烘暖,周身如浸温水,奇怪的是碧火神功的護體真氣並未抗拒她輸送過來的力量,彷彿早已習慣似的。
“前…前輩…”他神識漸漸模糊,仍奮力掙扎着開口:“雷…總…總瓢把子…秘密…”脖頸一歪。
終於不省人事。帳外呼喝聲此起彼落,黑衣怪客與舉大紅宮燈的三名女童鬥得正酣,三人身手毫不遜於江湖上的一好手,喝叱的聲音同樣嘶嘎蒼老,半點也不像幼女。片刻幾聲裂
勁響,三女各被利爪所傷。被稱作“玉嬤”的女童一揮衣袖,沉聲道:“四窮童子,保護蠶娘!”那抬帳的四名童子發一聲喊,齊躍上前。
“退下!”馬蠶娘輕叱:“莫添傷亡!”眾人奉她若神明,聞聲頓止,一動也不敢動。
黑衣怪客“唰!”飛入賬中,巨爪一攫,抓起馬蠶娘舉至面前,兩人身長相差懸殊,他單掌捏着她纖細的楚,拇、食二爪幾能合住,忍不住嘖嘖稱奇:“你這個玩具娃娃,
出這許多花樣!”誰知馬蠶娘全無懼意,悲憫似的搖了搖頭,嘆息道:“你
餡啦,知不知道?普天之下,能將“不動心掌”使到這般境地者,屈指寥寥。
你那一掌“河兇移粟”不啻寫著名姓,還蒙臉做甚?”小手微揚,輕易將他的覆面巾揭下。黑衣怪客大驚捂臉,旋又目兇光,咧着血口尖牙,獰笑道:“窺人陰私,身死莫怨!”掌中用勁,正要將這小得出奇的白髮女子捏死,誰知不管怎麼收攏指力,卻彷彿掐了塊金剛砂,他已捏到全身微微顫抖、額際汗湧的程度,説是九牛二虎之力也不為過,馬蠶孃的小
卻絲紋不動,一雙大眼仍眨巴眨巴地望着他,帶着高深莫測的笑容。
她只伸出一蕊
似的手指,按住他死命用力的虎口。
“若非我立下誓言,不得手武林之事,今天你就死定了。”小小的女郎輕聲説道:“只是本門先祖萬萬想不到,這誓言竟保護了一名偽君子。”指尖慢慢上移,啪的一聲,黑衣怪客的腕骨已被扯
,不住冒出藥氣。她不知用了什麼法子,將他施加的握力全凝於她指尖下的那一點,還能倒移回去,嚴格説來黑衣怪客的腕關節是被自己施力扭
的。馬蠶孃的指尖繼續上移,片刻又是“啪!”一記脆響,肘關也被倒行之力震
。
“你博覽羣書,學問大得很,又工心計,我騙不了你。礙於誓言,任何可能改變武林的事我都不能做,包括揭發你的真面目。除非生命受到威脅,否則我不能出手。這是你今天犯下最大的錯誤。”指尖滑過人狼的肩頭,肩關節應聲臼。他整條手臂軟軟垂下,巨大的身軀跪倒在軟榻上,馬蠶娘站在他身前,居然還比他矮了大半個頭,踮起腳尖伸直藕臂,指尖繼續上移“啪!”鎖骨也斷裂塌陷。黑衣怪客痛得汗如雨下,渾身簌簌顫抖。他已經整整有三十年,不曾重温過這種難以言喻的絕望與膽寒,瓷玩偶般嬌小
緻的女郎彷彿是閻王最美麗的化身,索命的幼
指尖一路往喉頭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