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最壞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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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先生笑道:“只要搶在他人得彩之前拾奪下這位小妹子,自是不算花紅了,對不?”那人冷哼一聲,語帶譏嘲:“你這麼做莊,倒是通權達變啊!”燈影一晃,竟連人帶着偌大的燈籠,徑撲弦子!弦子站在耿照另一側,那血甲門代表若徑直而來,不免同對上耿、弦二人。誰知那人身法如蜻蛉,走的是不規則的圓弧軌跡,上下飄忽、瞻前焉後,速度快絕。
明明看着他來,身體仍不及反應,眨眼間繪着三條血豎弦的燈籠已撞向弦子的楚,休説耿照不及援手,連她自己都無由閃避,臂上刀創
靈靈一痛,硬生生慢了一息。危及之際,一柄薄鋒挑入,獰如蛇信,血甲燈籠似極忌憚,立即飄退。
來人劍鋒一立,擋在弦子與燈籠之間,燈暈映出一把結實蛇,
股卻豐盈得猶如甜
的水梨,緊身衣靠裹出令人臉紅的
體媚態,襯與手中的森寒蛇劍,巨大的反差更增添幾分麗
。
鬼先生眸裏掠過一絲詫異,不失笑:“沒想到這花紅才是大熱門哪!莫非宗主也看上了這位標緻的小妹妹?”黑衣女郎挽起四尺細劍,冷然道:“她是我五帝窟之人。若要動她,須先問過本座!”那兼具少女與
婦之美的身形甚為好認,耿照縱使多識美人,漱玉節的冶麗也不是輕易便能淡忘,一聽聲音再無疑義,暗忖:“是她!難不成今夜在此的,俱是七玄的宗主?”漱玉節後發先至,卻是舍了繪有蛇形標記的燈籠才趕上。血甲傳人從頭到尾都提着燈籠,實力難以評估,真要打起來,她其實沒有把握。
與其掩飾弦子的身份與之周旋,不如直接擺明車馬,以鬼先生亟促成七玄同盟的企圖,料想不致看着雙方起衝突。
果然鬼先生嘖嘖兩聲,搖着頭轉向血甲燈籠,口氣甚是遺憾。
“既是五帝窟之人,自也做不得花紅。門主與這位小妹妹若無什麼樑子需要調解的,只好請門主割愛啦。”血甲燈籠之後,那人哼的一聲,青白的燈暈緩緩退向一旁,再不言語。耿照鬆了口氣,靈機一動,低聲對弦子道:“你帶染姑娘先走,從密道離開。”雙姝聞言睜大眼睛,不約而同瞪了過來,想也知道答案是什麼。漱玉節站得很近,心中一凜:“他是説給我聽的!要我帶染紅霞一起走麼?”她與耿照的盟約是建立在化驪珠上,若保不住化驪珠,這項同盟也就毫無意義。
以現場的氣氛,要帶走耿照是絕無可能,他會對自己提出這樣的要求,莫非已有了身計?另一頭爆出炒豆般的喀喇勁響,聶冥途拗折指節,獰笑:“放着彩頭去搶花紅,沒人這麼賭的!小和尚,你我的過節,今夜便趁機了結了罷?”耿照冷然道:“落井下石,倒像狼首的作派。”夷然無懼,拉開薜荔鬼手的功架。聶冥途獰笑着,擺出一模一樣的架勢,兩人如對面鏡照,眾人皆覺奇異。
“且慢!”開聲的是“鬼王”陰宿冥。她手持斷刀轉過身來,殘斷的刀刃指着耿照。
“這小和尚與我也有樑子,不能讓給你,聶冥途。”狼首獰笑:“小娃兒!你是專程找老夫的麻煩麼?橫豎是個死,你殺或是我殺,又有什麼關係?集惡三道有個代表參加大會,也就是了。”
“沒聽懂的是你。”鬼王轉動身子,斷刃由耿照身前移向老人。
“小和尚的命是我的,今誰要殺他,須問過九幽十類、玄冥之主的手中劍!這可不是衝着你啊,聶冥途。”情勢丕變,誰也沒料到討保之人居然是鬼王陰宿冥。鬼先生笑道:“鬼王明鑑,這人是個麻煩
,何苦為他,傷了七玄同胞的和氣?”陰宿冥沉聲道:“你才是麻煩
!要開撈什子七玄大會,只管開便是,
出忒多規矩,又教我等搶什麼彩頭花紅,不幹不脆的,是將七玄之主當猴兒耍麼?”她原以為此話説出,必得眾人響應,誰知周圍一片默然,連漱玉節也未附和。鬼先生笑道:“鬼王此言差矣!
得重寶,哪有不用代價的?就算我獨個兒搜全了五柄妖刀,獨個兒啓出號刀之法,仍須諸位同襄,才能復興七玄。
盟中唯一不需要的就是弱者,這些規矩花樣,鬼王不妨當作考驗罷!後結盟,盟主之下盡是悍兵猛將,何事不可為?”耿照與染紅霞都是初次聽到這種論調,不覺心驚。陰宿冥無言以對,只説:“無論如何,今夜誰都動不了他!”聶冥途冷笑:“如此説來,咱們只得再打上一架了,娃兒。”陰宿冥仰天哈哈幾聲,晶亮的眸中殊無笑意。
“手下敗將!還輸不怕麼?”她知道聶冥途懼怕“天佛圖字”聶冥途也知她是女兒身,兩人互有把柄在對方手裏,談是沒什麼好談的了,手底下見真章。
反正授人以柄,早晚得要拔刺,便是今不打,改天仍要拼殺。眼見場面亂成一團,鬼先生卻完全沒有制止之意,雙臂抱
的模樣饒富興致,彷彿成竹在
。
陰宿冥與聶冥途即將動手,忽聽一把磨砂似的低沉嗓音道:“打倒這名少年,不用妖刀便能與會?”沙啞渾厚,聞之氣血翻湧,幾乎站立不住。
“正是。”鬼先生笑道:“惡佛可有興趣?”陰、聶二人聞言一凜,雙雙回頭。
“有。”一名身長九尺的昂藏巨漢走出燈芒,穿着一襲樸素的五條僧衣,間纏了幾匝的
鐵鏈權充
帶,短褐捲袖、白襪草鞋,活
是苦行僧人的模樣。
然而出衣衫的每寸肌膚都紋滿了青紅二
的豔麗鬼紋,連光溜溜的頭頂也不例外,襯與黑黝如鐵的肌膚,分外惹眼。巨漢一臉戟叉似的黑硬虯髯,眉目低垂,看不出年紀,渾身肌
幾
谷爆僧袍,一看便知身負極高明的外門硬功。
就着燈下一看,才發現他渾身的刺青圖樣都是猙獰的小鬼,其中一隻作矮身攀附狀,吐舌瞪眼的恐怖鬼面便刺在他半張右臉上,鬼手鬼腳分別纏抱腦門頸後,活靈活現,令人怵目驚心。
聶冥途上下打量他幾眼,怪眼迸出青黃異芒:“當真是你…南冥惡佛!這幾十年裏,不聞何處有人大殺僧尼,我以為你被關在桅杆山某處,與我一樣不得自由。你是幾時困的?”巨漢雙掌合什,晃得頸間的骷髏項鍊格格作響,沉聲道:“你我俱困於蓁莽塵世,何由
困?”聶冥途冷哼一聲,似是低聲咒罵,只是隔着覆面巾難以聽清。陰宿冥不用掂量,也知自己絕非狼首、惡佛連手之敵,靈機一動,提聲道:“惡佛!
若要與會,何必執着於此?活逮了水月停軒的臭花娘,一樣也能同享妖刀。”她見染紅霞與他狀似親密,死黏着小和尚不放,一肚子悶氣正無着落處,出口也不客氣起來。
“我不殺女人。”惡佛搖搖頭,投下的陰影宛若黑山。
“她若肯削髮做了尼姑,殺起來才有點兒況味。”聶冥途“嘖”的一聲,卻見鐵塔一般的南冥惡佛抬腳跨步,轟然一響,明明地未迸裂,眾人卻覺身子陡然一震,雙腳瞬息間竟似騰空,不駭然:“這人好強橫的修為!”耿照面
極是難看。他分別對過聶冥途與媚兒,深知兩人的武功深淺,這南冥惡佛一震之威,隱然在狼首、鬼王之上,二人連手也未必能敵,何況聶冥途是主殺的一方,最壞的結果,説不定要平白饒上一個媚兒。
血甲門那人有漱玉節牽制,聶冥途又對上了陰宿冥,本成僵持之勢。孰料南冥惡佛一出,天平立即產生劇烈的傾斜。
高手對決,勝負往往在毫釐間,若主殺方齊齊出手,在數量與實力的雙重優勢之下,不唯媚兒與宗主必不討好,恐怕己方三人也將一併失陷。他悄悄望了漱玉節一眼,希望她能讀出他的焦急,立刻帶染紅霞與弦子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