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當曰密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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斫在階台上,這才停住了“無雙快斬”的驚人刀勢。正挾持瓊飛突圍,忽然應背後殺氣,霍然轉身、右腕一痛,只見一抹窈窕修長的烏黑麗影單膝跪地,由下而上拔出刀,速度之快,已到了匪夷所思的境地。

耿照回過神時,神術刀已凌空轉得幾轉,手飛向腦後,然而世間至快,卻絕快不過發在意先的先天胎息,耿照心念未動,猶拖着一串血珠的右掌突然暴長,握住刀柄往下一拖,斜斜停在來人的頸側。

“且慢!”他本不殺人,鋒鋭難當的神術寶刀凝而不發,那人頸側白皙的肌膚泛起一片微悚。

晨風吹過,幾柔軟蓬鬆的烏黑鬢黏纏飄落,卻絲毫沾不上明如霜鏡、隱泛血光的青鋼刀面,撲簌簌地颳了開去。修長出挑的黑衣女郎面無表情,一點也不為所動,彷彿鋼刀架的是他人的脖頸。

耿照認出她便是當與瓊飛發生衝突的潛行都衞弦子,隨手點了她的道,心中暗忖:“你家少主為了雞蒜皮的事,處處置你於死地,你卻仍要為她拚命。”視線移到左手,卻見她掌中的握柄極長,猶如“雙手帶”的大劍一般,平直如長劍的刃身單面開鋒,刃頭斜切,竟是一柄頗為罕見的單鋒直刀。

這種刀是由古時的鐵製環首刀轉變而來,形制樸拙,在刀劍仍未細分的時代裏被廣泛應用,又稱“古劍”耿照只看了一眼,便估出刀的份量短長、重心配比,確實非是凡品。只是弦子雖生得高挑窈窕,使這種硬梆梆、直,又長又重的厚脊刀仍嫌沉了些,她專揀出鞘傷人的拔刀術練,那是將兵器之失降到最低,大大發揮了所長,可見其用心。

取得人質,耿照不慌不忙,目光四下巡梭,去尋那開聲喊停之人,見黑衣女郎們簇擁着一名温婉嫺雅的宮裝美婦,駐足於月門之外的一頂垂紗華蓋下,卻是帝窟之主漱玉節。

她身畔一名麻衣葛巾、白髮白眉的黝黑老者,面雖然黯淡,似是大病初癒的憔悴模樣,神情卻是桀驁不馴,目空一切,正是金神島的白帝神君“銀環金線”薛百螣。

“真是冤家路窄啊,耿家小子。”老人雙手環抱,稀疏的白眉一挑,冷笑:“你不但做了小和尚,還挾持一名死士,嘖嘖。若非立場相左,老夫倒是欣賞你的特立獨行。”耿照哭笑不得,面上卻不喜怒,淡淡回答:“老神君好。若我記憶無差,喊停的人似乎並不是在下。”他在渡頭識得薛百螣以來,一直佩服老人的豪俠膽,儘管在僵持對立之際,仍不願失了禮數。

薛百螣疏眉微挑,正開口,忽見花圃上的寶貝孫女動了一動、閉眼發出微弱的呻,揚聲道:“瓊飛!你別動,爺爺一會兒救你出來。”原本稍稍平霽的目光驟地一寒,宛若實刀實劍。瓊飛神智未復,依稀辨出了祖父的聲音,喃喃呻:“爺爺…爺爺…”小嘴一扁,緊閉的眼角滲出淚水,滑下她雪白柔的面龐。耿照心想:“你踢我的時候這般狠,現下當着眾人的面前,倒像是我欺負了你似的。”漱玉節看似心疼不已,一揮柔荑,抬頭對四面道:“都下去!除了兩位神君,全都退到外圍守候。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靠近這間廊舍。”温温望了耿照一眼,一個字、一個字道:“沒有我的命令,連一隻麻雀也不許放。”眾人轟然相應。連檐上的冷北海、她身邊的潛行都衞全都退出了庭院,那斯文的黃衣姑娘何君盼佇在另一側的月門邊,模樣雖然温婉守禮,耿照卻記得她有一記曾打得老胡口吐鮮血的殺手鐧“過山刀”閒雜人等俱都離去,漱玉節清了清喉嚨,衝着他微一點頭,淡然道:“妾身漱玉節,見過影城典衞耿大人。”耿照可笑不出來,手握鋼刀,點頭還禮:“久聞宗主的大名,請恕在下不便行禮。”

“不妨。”漱玉節説道:“妾身已將餘人遣出,足示誠意。望耿大人高抬貴手,先將小女放回,貴我雙方也才能坐下來,好生詳談。”耿照搖頭。

“宗主與嶽宸風之間的牽連,在下前幾也算親見,嶽宸風要殺我,我卻不能死在這裏,我跟宗主沒什麼好談的。

還請宗主讓在下離去,一之後,我可保證令嬡平安返回,不損一絲一毫。”誰知漱玉節竟也搖了搖螓首,髻上簪的飛鳳步搖微微顫動,漾開一片金芒。

“耿大人既知“九霄闢神丹”一事,便知我之難處。今,決計不能讓耿大人離開,妾身唯一能通融的,只與耿大人坐下來談談。”連女兒都要挾不了她…握刀的手不緊了一緊,被弦子以拔刀術砍傷的手掌仍血不止,耿照心中暗歎:“看來,今天是非殺出去不可了。快想想,耿照,快想一想…還有沒有什麼身的辦法?”目光緩緩四下游移,希望能靈機一動,腦海裏突然蹦出金蟬殼之計,一邊漫不經心地口頭應付着,藉以爭取反應的時間。

“既然如此,我與宗主還有什麼好談?”

“能談的可多了,耿大人。”漱玉節温婉一笑,美麗的容顏上掠過一絲狡黠,瞬間忽有種少女般的俏皮靈動,儀態風姿卻依舊完美,半點不失雍容。

“譬如説是…合作?”***“合作?”耿照反應快極,腦海中靈光一閃,心下登時雪亮。嶽宸風恃以要挾帝窟者,除了那不知名的“至寶”之外,便是紫度神掌的雷丹。

耿照誤打誤撞走了薛百螣的雷勁,挽救老神君於五內將焚之間,若能如法炮製,將五島眾高手的隱患一一祓去,這下可輪到嶽宸風倒大楣了--這是漱玉節的如意算盤。可惜道理雖不能説錯,施行起來卻是困難重重。

明棧雪為他易筋拓脈之後,曾三令五申,不惜板起絕美嬌顏,嚴正警告:“虎籙七神絕雖屬同源,然而碧火功畢竟不是紫度神掌,否則何須分作兩門?你的護體真氣抵擋不了雷勁,這次沒事,是旁人幾輩子都遇不上的運氣。

再來一回,極可能將你殛成了焦炭,連我也不能救!下次斷不許如此了,聽見沒有?”光薛老神君的雷丹便差點賠上耿照的小命,漱玉節的修為絕不在薛百螣之下,眼下已無明棧雪的臂助,豈能説

何君盼年紀輕輕,內力亦十分渾厚,又是純血處子、元陰滋潤,養出的雷丹也不容小覷,更別提五島內還有這麼多受制於嶽宸風的好手…若在一個月以前,耿照既知此法難行,就算不在第一時間據實以告,也必定接口應對。

但此刻,他只是沉默回望着嫺雅的黑紗麗人,面上一絲表情也無,鋼刀穩穩架着弦子白皙眩人的長頸,對方稍有蠢動,便是血濺三尺的局面。漱玉節淡淡一笑,美眸中卻無笑意,暗忖道:“這少年不好對付。”嗓音不緊不慢,悠然道:“當典衞大人在樹頂聽了許久,料想應知,本門眾人受制於那“紫度神掌”之患,若無九霄闢神丹,難逃五內俱焚的悽慘收場。”

“宗主應尋名醫丹士,在下不通丹道,只怕幫不上忙。”漱玉節蛾眉微蹙,一旁的薛百螣拗得十指如炒豆一般,嘿嘿怪笑:“別跟這小子廢話!

他能化雷丹,必與那廝同路。待老夫拿將下來,慢慢拷問出化解雷丹的方法便是。”下巴一抬,滿眼都是釁意:“來!耿家小子,當密室之中,咱倆還未分出勝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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