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其上縐褶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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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黑、青兩絲線平紋
織的紗質汗巾泥濘不堪,除了磨成黏糊狀的細白愛
之外,還沾上了從充血腫脹的蛤嘴裏卜卜吐出的稀薄
水。
所幸老番婆備下兩盆清水,他在盆中洗擰妥當,一條替自己抹去汗污,好穿回僧衣,另一條則拿來替虛的陰宿冥清理身子。
這是他自從懂得與女子歡以來,所養成的好習慣。與他有過合體之緣的對象,無論橫疏影、染紅霞、明棧雪,甚至嬌俏可喜的小丫鬟霽兒,無一不是好潔的女子。
牀笫之間恣意歡的狼籍模樣固然
豔美麗,無比誘人,但美人兒還是得乾乾淨淨、清清
的才好。美麗的玄冥之主全身赤
,無力地仰躺在榻上,任他撥開大腿,用沾濕的紗巾為她擦洗羞人的秘處。
陰宿冥飄飄仙,片刻才又從九重天外落了地,洗淨的
蛤沁出一點晶瑩透明的
珠來,仰頭顫抖吐氣,咬牙低道:“你…殺了我罷。要不哪天你落在我的手裏,我定要將你碎屍萬段!”耿照用指尖
開那一丁點膩滑,沿着縐折豐富的嬌
腴脂輕打着圈圈。
“真到了那一天…再説罷。”他不擅言詞,唯恐多説多錯,索不再接口,只用指尖輕輕摩撫。女郎舒服得閉上了眼睛,昂着頸子微微顫抖,口中兀自逞強:“你…你是誰派來的?
是聶冥途的同夥麼?你…他讓你來救他的?你又是怎麼進來的?還有…”她叨叨絮絮問了一陣,陰部的温柔撫摸卻帶着強大的催眠力量與安心。
漸漸深濃的疲憊攫取了她,玉人輕鼾悠細,竟沉沉睡去。耿照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去那滴
珠,興許是她的愛
散發出新鮮皮革般的強烈氣息,沁出粉潤的
縫時,顯得特別可愛。
他將沾了羶麝氣味的指尖含進嘴裏,指腹上似有些癢麻,濃烈的氣味衝入口中鼻腔,嘗久了竟有爛石榴似的腥甜血氣,令人回味不已。一絲不掛、雙手緊縛的赤
美人被抱進牀裏深處,錦被拉至頷下,一方面也限制了她的行動。
他把鞘的降魔青鋼劍
在圓桌的中央,待陰宿冥恢復力氣醒來,能挪動身子取劍,便得重獲自由。窗外,隱約浮
魚肚白。耿照心想:“先離此地,再去找明姑娘。”一躍上了房頂,推開壁板無聲竄出,掠至大樹椏間,回見房中美人擁被翻了個身,暗紅
的
濃捲髮自雪白的肩頭滑落。美麗的混血女郎好夢正酣,微噘的櫻
輕輕歙動,夢裏不知正喚着誰。
他一路飛檐走壁,徑往娑婆閣奔去。只隔了短短兩,耿照的內力已不可同
而語,奔跑的速度更快,聲息卻如風過林搖一般。
幾個打掃的小和尚偶一抬頭,連影子也沒瞧見,只以為是大雁飛過,又或蒼鷹盤旋,繼續倚着竹掃帚,低頭猛打哈欠。
天未大亮,耿照小心摸近了娑婆閣。四周環繞的那片林裏東倒西歪橫着巡邏戍衞的小鬼,均是一指斃命,血都沒多半點,完完全全是明棧雪的作風。她侵入這片林裏只怕像風一樣,殺人、救人皆是轉眼來回,不費吹灰之力。
但…為何都到了這時,明姑娘還遲遲沒去舍接應自己?耿照心中掠過一絲不祥,悄悄摸上階台,推開閣門。陰宿冥説的半點也沒錯。聶冥途畏之如猛虎的“機關”其實就是刻滿閣中每個角落的“天佛圖字”除此之外,就是一座再普通也不過的佛堂,但以聶冥途傲視天下的
絕眼力,這裏卻是處處殺機。
耿照撫着樓梯上密密麻麻的字刻,腦海中突然掠過一個念頭:“聶冥途説他花了一年的工夫才參透千手觀音像的秘密,練成“薜荔鬼手”
…
奇怪!二樓也到處刻滿了字,連觀音像上都有,他怎地不怕?”一股寒意從腳底一路爬上了腦門。只有親身去過娑婆閣二樓、參透觀音像秘密的耿照才知道:聶冥途絕不可能待過樓頂,也不可能從刻滿天佛圖字的觀音像上悟出薜荔鬼手,除非…二樓的刻字傷不了他!雖然不知箇中究竟,但鬼王和明棧雪不約而同接收了一個錯誤的訊息--聶冥途畏懼天佛圖字,在刻滿圖字的娑婆閣裏他將無法睜眼、動彈不得,否則將引發“梵宇佛圖”的舊創,死得痛苦不堪--這情報的前半截無誤,後半截卻錯得離譜!(聶冥途…不怕二樓的字刻!能阻止他的天佛圖字只存於一樓!)當然,聶冥途在練成鬼手之前一直逃不出這裏,或許是二樓只在窗欞、樓梯蓋板等地刻了天佛圖字,因此他既不能看、也不能接近。
如果是這樣的話,揭開蓋板、潛入二樓的明姑娘,恰恰便是聶冥途最好的偷襲對象!耿照不敢再想,一撐扶手躍上梯台,以肩膀撞開蓋板,在地上連滾兩圈,閃入一堵書櫃牆後。
他毋須眨眼適應黑暗--背向閣門的鏤花窗格已被打碎了幾扇,將明未明的朦朧天光照入閣中,四下書櫃倒落,經書散得一地。
莊嚴的觀音羣像斷手碎頭,與破裂的圍欄橫七豎八,教人不忍卒賭。兩座倒落相迭的書櫃底下,伸出一隻白生生的修長臂,線條優美如鶴頸,肘關節卻以極不自然的角度向下折,看來既詭麗又恐怖。
耿照只覺得全身血彷彿被人
乾,怔望了片刻,才如夢初醒,低喚着飛奔過去:“明姑娘…明姑娘!”發了瘋似的
抬起書櫃,嗚使力的低咆聲宛如野獸,帶着悔恨與痛苦的哽噎…(都是我的錯。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如果早點想起來就好了--他嘶吼着抬起幾百斤重的紫檀櫥架,奮力一掀,砰的一聲書架翻了身,幾乎在結實的木地板上砸出坑來。
櫥下的女子被壓爛了面孔,頸上只餘頭顱的輪廓,五官一團破碎。耿照滿臉是淚,跪在地上將屍體拖出,赫見女子一襲漆黑的緊身水靠,軟綿綿的身段看似玲瓏,卻較明棧雪纖瘦許多,與她那既腴潤又結實、兼具温婉與野的修長婀娜相差甚遠。
女屍的肢硬直骨
,繫着一條五彩斑斕的
帶,襯與滑軟貼身的黑緞水靠,分外醒目。他對這身裝扮記憶猶新。在破廟中與明棧雪初遇的那一夜,他見過很多裝扮相類的妙齡女郎,縋着
眼難辨的絲索倒吊而下,包圍了傾圮荒蕪的殘垣斷壁。(是天羅香的人!)耿照抹去了臉上的灰塵淚水,不
鬆了口氣,忽覺自己無比可笑,若非不
驚動他人,幾乎要往地上一癱,放聲大笑起來。
定了定神,又恢復一貫的細密冷靜,目光四下巡梭。像這樣的女屍還有三具,也就是説,天羅香今晚在娑婆閣之上,又折去了四名好手。
四女之中有兩人是一擊斃命,傷口各只一處,一在心口一在喉頭,另一人腿受創,但
穿腹部的第三道傷口才是致命傷,而自書櫥下拖出的這名女屍傷口最多,手摺腿斷,身上還有幾個血
,很難判斷出哪一處才是取命的殺着。
面孔只怕是她飛身撞上書櫥之後,才被另一具面倒落的櫥架壓毀。這意味着天羅香派出的刺客越來越強。明棧雪仗着神出鬼沒的輕功襲殺四人之二,卻不得不與另兩人纏鬥,地板上還有幾灘半涸血跡,説不定明棧雪也因此負了傷。
耿照想起當夜破廟裏蚳夫人蚔狩雲的話,她説明棧雪的武功太高,再追也只是徒增傷亡而已。可以想見,再出的刺客必定是蚳夫人心目中“不會徒增傷亡”的厲害角。
興許…明姑娘十分忌憚、經常提起的那位“師姐”也親自出馬,才能將她到如此境地。他強抑心中焦躁,細細將閣樓搜索了一遍,毫無意外地並未發現聶冥途的蹤跡,卻見地上狼籍碎裂的雜物之間,有塊長約尺許、形狀狹長的木片,一面陰刻如盒蓋,另一面的立體雕刻卻像極了裙裾飛揚的下裳一角,其上縐褶宛然,甚至能辨出衣紐的樣子,堪稱活靈活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