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剝皮除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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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百螣摸摸她的頭頂,笑道:“少時不管聽見什麼動靜,都不許出去。”抬望她身後的楚嘯舟,眯起一雙怪眼:“小子!你還能使刀麼?”楚嘯舟回答:“能。”
“很好!”薛百螣冷笑道:“待會無論是什麼東西闖進內堂,你便出全力將它格殺,不許有一絲遲疑。”楚嘯舟體內的雷丹尚未成形,幾內暫無八成功力的運使限制。老神君怪眼一翻,乜着斯文秀美的黃帝神君,冷冷道:“你也一樣。不許離開內堂一步,有人闖入,便使十成功力的“過山刀”打它,絕不能留手。”瞥了杜平川一眼:“別拖累你家神君。”
“是,小人理會得。”他吩咐停當,衝漱玉節一欠身。
“貴客來時,就由我陪宗主出去接。”漱玉節瞭解老人的
格,但仍有些放心不下,輕啓朱
:“老神君,便只你我二人,這不像是要
戰哪。”薛百螣冷笑:“若要尋釁,集惡道不會發鏢書來。只不過那幫人是禽獸、是惡鬼,是
魔外道,天生嗜血,就算本來無意,一見勢弱,當場翻臉也不奇怪。與其倉促
戰,不如示以空城,教他們摸不清底細,不敢動手。”老人咧嘴一笑,目光炯炯。
“宗主,狼羣是最兇殘、但也是最卑怯的畜生,要善用其疑。”忽聽堂外一聲怪叫,一把尖鋭刺耳、猶如鴟梟般的聲音喊道:“天地慄慄,月旻旻,
星趕退,羣魔真現!九幽十類、玄冥之主駕臨,爾等凡俗,滿身罪業,還不速速來見!”抑揚頓挫便如扯開嗓子扮戲文一般,迴盪在山間靜夜之中,只覺詭異非常。(來了!)漱玉節微微一凜,扶劍款擺而出,氣度雍容。薛百螣緊跟在後,目中
芒隱現。黑夜裏一盞豔如塗血的大紅燈籠懸在半空,飄飄忽忽地晃了過來,燈上繪着一隻張翼的青
蝙蝠,隨燈籠上下起伏,宛若活物。
走得近了,才發現燈籠懸在一杆一丈來長的白骨杖上,擎着骨杖的卻是一名青面獠牙、圍葉裙的赤足小鬼,面孔及
在外的肌膚全塗成碧油油的一片,明知是活人所扮,仍教人不寒而慄。
青蝠血燈籠一路晃來,周圍次第亮起青的磷磷鬼火,由遠而近、此起彼落,每一團鬼火之後都現出一張猙獰鬼面,或青或赤,手裏拿着各式刑枷,分別是
、夏、秋、冬、拘、鎖、刑、問八大陰差,以及含冤、負屈、大頭、大膽、
細、伶俐等六鬼,不住嘻笑尖叫,發出令人膽寒的怪聲。
眾鬼簇擁着一匹瘦骨嶙峋、宛若骸骨的烏騅追風馬,馬鞍上跨着一名頭戴漆紗幞頭、身穿碧綠蟒衣,懸斬魔鋼劍、足蹬粉底皂靴,雙肩聳如駝峯的綠袍判官,一樣畫着猙獰的大花臉,宛若跳大儺的巫祀。漱玉節低聲問:“那人,便是集惡道三冥之一的“鬼王”陰宿冥麼?”薛百螣冷笑道:“模樣沒錯,只不知裏頭穿衣塗臉的是不是同一個。”那打着青蝠血燈籠的小鬼尖聲喊道:“鬼--王--駕臨!爾--等--報上俗名!”語氣拖得又長又怪,卻斷在令人渾身不自在處。薛百螣“嘿”的一聲,翻着怪眼冷笑:“陰宿冥,三十年不見,你卻認不得老夫了麼?還是老夫當年所見,是你的師傅或祖爺爺?”眾小鬼咆哮起來,紛紛尖叫:“放肆!”
“大膽!”
“無禮!”薛百螣正還口,漱玉節卻輕輕攔住,微一欠身,脆聲道:“妾身乃五帝窟之主“劍脊烏梢”漱玉節,見過鬼王。”馬背上的綠袍判官大袖一揮,羣鬼止住喧譁,只聽他開口道:“本王--聖駕來此!不
與貴派為難。特來拜山,此後各行各路,無--犯--秋--毫--”那戲文般的嗓子吊得極好,餘音盤繞悠轉。
原本做作得近乎可笑的腔調,黑夜裏聽來卻令人渾身戰慄。薛百螣本想掏出一把銅錢砸個響場,又或鼓掌叫好挖苦他一陣,末了卻不由自主地潛運內力,蓄勢待發,彷彿這樣才能稍稍抵禦那尖嗓的迫侵襲。
漱玉節暗歎:“看來,那鬼先生的帖子也發到了集惡道的手裏。往後的時裏,還不知有多少
魔外道要聚集到阿蘭山來,恐怕這片佛門清靜之地,將再無寧
。”她思索幾
,實不知那撈什子“七玄大會”開在此間,究竟是何意,只是萬萬想不到緊接在五帝窟之後來的,竟會是消失已久的集惡道。
這些妖魔鬼怪也取得妖刀了麼?落入其手中的,又是哪一把刀?她定了定神,斂衽道:“貴我同屬七玄,在大會之前,自當和平共處。”鬼王陰宿冥點了點頭,笑道:“為表誠意,本王備有一份薄禮,請宗主笑納。”這幾句不用戲曲花腔,依然令人牙酸耳刺。他手一揮,四枚瓜似的渾圓物事用草繩串成一串“颼!”一聲飛入堂內,在地上滾得幾滾。
薛百螣點足停住,竟是四顆“潛行都”黑衣女郎的首級!漱玉節雖有準備,一瞧仍是悲怒迸,咬牙沉聲:“陰宿冥!你這是來向五帝窟下戰帖麼?”
“不,本王是來賠禮的。”滿臉油彩的地獄道冥主搖了搖頭,冷笑道:“意圖窺視本王者,死!你派這幾個女娃前來,本就是一條死路。是你手指冥途,借本王之手害死了這幾個小妮子,非是本王想殺。”鬼王陰陰一笑。
“來而不往非禮也。我身邊這些小鬼,你隨意揀四個殺了去。待會兒本王在山上辦的事,不希望有五帝窟的人馬前來搗亂。”陰宿冥掉轉馬頭,隨着鬼火慢慢走入黑暗:“你記好了,漱玉節,本王不會每天都有這般好興致。你手底下人安生待在王舍院裏,可免殺劫!”***“且慢!”五島之主淡淡一笑,垂眸道:“鬼王絕跡江湖久矣,興許不知:妾身也好,五帝窟也罷,一向不管他門他派之事。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便是集惡道在蓮覺寺之中翻天覆地,也與本門無關。鬼王千錯萬錯,獨獨不該殺了我手底下人。”語聲温婉,籠發的烏紗長曳到地,襯與一身白衣如雪,便如觀音一般。
漱玉節已非妙齡女郎,但歲月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跡,卻不及那經霜雪淬之後、如冰釀般醉人的綽約。
她垂着一雙翦水杏眸,隨手掠了掠髮鬢,籠雪似的雲紗袖管滑落肘底,幾隻杯口細的掐金鐲子叮啷啷一碰,潤白修長的腕子竟比手鐲更加纖秀。
玉人温雅,吐的清音卻是一派宗主的威嚴,絲毫不容輕慢。鬼王勒馬回頭,陰眸微乜,寒光森然,片刻方冷笑:“本王已説啦,殺人償命,最是容易不過。”綠袍大袖一舞:“殺人者誰?”身後,四盞碧油油的幽冥鬼火飄出行伍,提燈之人白靴白袍,頭戴氈笠、
繫褡膊(行旅用的長方形布袋,兩端開口可貯物,多系在
間當
帶,或搭在肩膊上),俱都是微帶青慘的一
白。
四人頭臉均密密纏着白布條,直至頸間襟內,連一絲可供視物的眼縫都不留,模樣十分詭異。陰宿冥看也不看一眼,隨口道:“你四人且將命,還與漱宗主!”白衣人一齊
刀,橫頸抹去,鮮血仰天噴出,隨風飄落如紅霧。
四盞白骨提燈內的碧磷鬼火旋即熄滅,隨着白衣白笠的無面主人一同倒落塵土。死士漱玉節看多了,她親自訓練的黑島鋭“潛行都”雖清一
是女子,危急時亦能慷慨一死,絕不退縮。
但要如這四名白衣人般整齊劃一、波瀾不驚,連瞬息間的思考猶豫也無,恐怕是人都不易做到。
“那是集惡三道之中,地獄道獨有的鬼卒,名喚“白麪傷司””薛百螣微湊近她耳畔,低道:“奪五、去心
,剝皮除面,將人折磨到了極處,意志崩潰麻木不仁,便成這等不死不活的怪物,供其奴役驅策。”説着踏前一步,縱聲長笑:“這種東西再死一百個、一千個,也不抵一條活生生的人命!陰宿冥,你這“鬼王”比起你那不知是師傅、父兄還是祖爺爺的先人來,可説是小氣家家。打腫臉充胖子,卻端出這等寒磣菜
,豈非笑煞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