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放落踞腿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胡彥之心想:“看來這年輕姑娘便是小妖婦口裏的何君盼了。奇怪,黃帝神君何蔓荊算算年紀,也該是七老八十的老嫗了,怎能有個十八、九歲的年輕女兒?況且女兒尚能隨母姓,但何蔓荊無論是內外孫女,卻都不能姓何。”卻聽一把温柔動聽的細膩嗓音道:“薛…薛公公,是我不好。見得火號一起,便讓杜平川他們起錨,思慮不周,請您莫要生氣。”她口氣怯生生的,倒也非驚慌失措,只是略微拘謹,似不慣當着眾人之面説話。杜平川低聲輕道:“在人前須稱呼“老神君””何君盼彎睫一顫,低聲道:“我…我知道了。”但薛百螣聽到那一聲“薛公公”乖張囂戾的模樣微微一斂,眉目間温和許多,冷哼一聲,別過頭去,隨口道:“忒多人擁着她跑上跑下,還當你們家神君是三歲孩兒麼?不知所謂!”杜平川躬身應道:“老神君教訓得是。”渡口前一身馬嘶,一騎跳蹄而止,鞍上翻落一抹婀娜裳影,氣勢洶洶,正是符赤錦。

“三島神君都齊啦,胡彥之,你好大的面子!”她一布長裙,連出內裏的半截紅緞下裳也不在意,荑尖一指,冷笑道:“這廝死了我一具“如意身”我要將他碎屍萬段,誰都不許爭搶!”薛百螣目中光暴綻,轉過頭來,森然道:“娃兒,你好大的口氣啊!”符赤錦正在氣頭之上,冷笑還口:“老神君,奴家是娃兒沒錯,可也是紅島的神君!”薛百螣重重一哼,嗤笑:“赤帝神君很了得麼?在五里鋪失了手,來這兒逞什麼威風!”黃島眾人一片鬨笑,何君盼蹙起蛾眉,嗔怪似的瞥了一眼,杜平川立刻出聲斥喝,眾人才閉上了嘴。符赤錦俏臉脹紅,咬牙道:“老神君教訓得好!我符赤錦在哪兒跌跤,便要從哪兒站起來!”纖足一點,揮掌拍向胡彥之!驀地長空烏影飛嘯,徑朝她腦門抓落,總算符赤錦沒氣得理智全失,及時從袖中翻出一對明晃晃的分水峨眉刺,鏗的一聲接住烏影,卻是一隻鐵鏈飛撾。

鐵鏈的一端握在薛百螣手裏,他冷冷道:“符赤錦!你這是目中無人,定要和老夫過不去了?”符赤錦咯咯嬌笑:“哪兒能呀!奴只是…”霍地轉身一刺,利尖徑取老胡。胡彥之低頭避過,薛百螣然大怒:“冥頑不靈!”也不見起身探手,身後一杆丈八蛇矛“呼!”直刺符赤錦面門,二人竟隔着兩丈之遙鬥了起來。老胡盱衡情勢,決定從最弱的一環突破缺口,低聲道:“我動手製住穿黃衫子的姑娘,你腳程快力氣大,先帶阿傻上船,攔阻的通通掃落水底!聽到了沒?”耿照皺眉:“那誰來開船?”

“老子會!”胡彥之眨眨眼:“這種船我一人就能駛。我沒跟你説過我上過船當過水手麼?”耿照忍不住嘆息道:“你的人生也未免太彩了…”語聲未落老胡已振臂躍出,直撲碼頭上的何君盼!誰也料不到他重傷之餘,還有這等驚人的行動力,只聞迭聲呼喝,何君盼身邊的護衞已倒成一片,不是被老胡掌劈要害、足踹頭臉,便是反抗時被他運勁震倒,竟無一人能沾到衣角。那“鐵線蛇”杜平川稍好一些,與老胡換過數招,掌力、招式平分秋,應變能力卻大大不如,被老胡使了個虛招,一腳踢飛出去。

“此人…怎地如此不濟?”胡彥之沒料到這條臨時想出的三腳貓計策竟輕易得手,大喜過望,欺身上前,一掌扣住了何君盼的肩頭!

這娟秀的妙齡神君嬌怯怯地弱不風,老胡不敢制她死,只抓左肩窩處,頓覺掌中的肩頭渾圓細小,柔若無骨,小巧得令人生憐。

便是隔着層層外氅、羅衫,仍能覺她的肌膚無比滑膩,直如敷粉,體温還比他的掌心更高了些許,彷彿握着一團熱呼呼的膩軟温綿。

何君盼似是不通武藝,身體姿態完全不是一名武人該有的架勢,便如尋常閨閣女子,通體無一處不是破綻,毫無應變之能,渾身簌簌顫抖。

胡彥之強抑着開口安她的衝動,正想回臂入懷,脅迫眾人就範,何君盼忽然抬頭,低聲道:“放開我!”小臉煞白,秀目裏卻藴有怒意。老胡心道:“原來是個烈女子。”益發覺得可愛,不加理會,轉頭大叫:“小耿!快過來!”何君盼怒道:“大…大膽狂徒,竟…竟敢這般無禮!”她連生氣都是細聲細氣的,拼命挪開身體不與他碰觸。老胡心中一怔,不由失笑:“原來你氣的不是被人挾持,而是給男人碰了身子。”笑道:“姑娘見諒,我不是有意得罪。”何君盼蹙眉道:“你不放開,便是有意!再這樣,我要打你啦!”胡彥之哈哈大笑,眼看耿照已掠近船頭,黃島眾人投鼠忌器,全都不敢攔阻。何君盼將右手攏在袖中,隔着袖布格開老胡右掌,老胡“咦”的一聲抖腕擒,居然抓之不及。

她提起左掌,照定他的口虛劈一記,胡彥之猛被一股巨力撞得倒飛出去,鮮血濺滿前襟!何君盼制,另一廂薛、符兩人早已罷鬥,薛百螣飛撾一出,利爪深深刺入耿照左肩,被鐵鏈一路拖下船來,疼得他失聲慘叫,雙手死死抓着煉頭,幾乎痛暈過去。阿傻拔出明月環刀,被黃島眾人至船頭一角,被擒也是時間早晚而已。

老胡差點被打暈過去,所幸何君盼無甚經驗,出手拿捏不定,並未將骨打折,但她基之深、掌勁之強,遠在冷北海等人之上。光以內功之純,甚至還勝過了擅“血牽機”的符赤錦。

胡彥之今生所遇女子中,竟數不出一個內力比她更高的。薛百螣收攏鐵鏈,踢起一具置槍的盤頂石磨,將耿照壓在底下,壓得他口角溢出鮮血沫子,一邊冷笑:“若無幾把刷子,怎做得黃帝神君?年輕人,她這一手“過山刀”的無形刃,滋味可好受罷?”胡彥之苦笑,勉力收聚丹田裏的餘勁,緩緩撐地站起。背後,符赤錦咯咯笑道:“老神君,這廝狡猾得緊,先將他料理了,奴家再向老神君好生賠禮,恭恭敬敬聆聽您的教訓。”忽然素手覆額,舉目遠眺,喃喃自語道:“咦,怎地又有船來?何君盼,你們黃島是開煙花鋪的麼?放個不休,要是引來了不該看、不該聽、不相干的人等,豈非自找麻煩?”何君盼輕蹙柳眉,似是惱她無禮,又嫌她神態輕佻,索閉口不答。杜平川拍去身上灰塵,平靜接口:“符姑娘,若無火號指引,我等也找不到此間。

是了,本島派冷北海等與姑娘一道,於五裏鋪埋伏,火號既出,怎地只有姑娘一人追來?”符赤錦冷笑:“一死兩重傷,俱是這廝乾的好事。”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盤桓,笑道:“老神君,這是您的場子,便由您來發落。再有旁人來打擾前,趕緊逮了這三人,打發差。黃島的也沒意見罷?”眼看河上那艘船越來越近,何君盼點了點頭。

杜平川拱手道:“都按老神君的意思。”薛百螣冷睨着胡彥之。

“年輕人,老夫與令師也算是江湖故舊,便看這樁,你死前老夫可以答應你一件事。”胡彥之抹去嘴角血漬,咧嘴笑道:“晚輩要的不多,想與前輩借艘船渡江,順便請您讓一讓。”符赤錦“咭”的一聲,嗤笑起來,隱帶着一絲恨意,似還記着如意身之仇。

薛百螣上下打量着他,胡彥之夷然無懼,撣了撣染血衣襟,一臉滿不在乎。

“好。”良久,薛百螣嘿的一聲,放落踞腿,大馬金刀地跨凳直視,目光如刃:“只消你從老夫手底下走過一百三十七合,平了令師當年之數,老夫,便放你等過江去!”***

大家正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