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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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白風不願與對方多説廢話,伸掌一拍而出,勁風到了中途忽然硬生生轉了個方向,擊向艙房的一支梁。

但聞“卡喳”一聲,右側面艙壁上突然徐徐開啓了一個通口,蘇白風心中一陣狂跳,暗道剛剛自己偶爾發覺那支樑架設的地位甚為惹目,與整座艙房構造相形之下猶令人到十分不調和,是以便出其不意朝支梁擊出一掌,想不到那支梁果然是一間秘室的秘密開關!

艙房原壁逐漸開啓了一個大小可容人出入的方,蘇白風電目一瞥,於是他望見了趙嘉玲那張姣好而帶有驚悸之的面龐——蘇白風身子登時有如觸電,口大呼道:“趙姑娘!你…你…”趙嘉玲櫻口一張,似乎要呼喊什麼,但卻沒有任何聲音發出,周遭忽然沉寂了下來。

蘇白風不由暗暗咦了一聲,這時他心中焦急驚惶之情誠是莫可言狀,提高嗓子繼續呼道:“趙姑娘,你無恙麼?”趙嘉玲張大着口,依然沒有一丁點聲音發出,蘇白風不敢怠慢,立刻側身從艙避通口一步跨入——就在這一忽,趙嘉玲身後人影閃蕩,兩個人同時出現在蘇白風眼前!

匆忙中蘇白風怒目望去,只見左邊的一人面孔相當悉,正是那在寶雞城附近祠堂裏作案,恰被蘇白風撞見的妖人矮胖和尚,不過他此刻卻未見披着僧衣,儼然是方外凡夫的裝束。

另一人身着一襲錦袍,年約六旬左右,容貌清瞿並無出奇之處,但雙目之中神光閃爍,隱隱透出一種陰沉人的氣勢,蘇白風瞧了兩眼只覺此人面生得很,但私心裏已為對方那沉厲威凜的氣度所震住!

眼望兩人突然出現在趙嘉玲背後,蘇白風前跨的足步不知不覺一頓。

那矮胖妖人道:“姓蘇的,你吵鬧得太厲害了!”蘇白風戟指喝道:“孽障你到底是和尚還是俗人?”矮胖妖人冷笑道:“某家坐不改姓,行不改名,南荒五叟便是!”蘇白風道:“坐不改姓,行不改名可是大有問題了,五叟你忘了數月前猶披着一襲僧衣,大刺刺自稱是西域大禪宗,時隔不久,難道你便忘得一乾二淨了麼?”南荒五叟裂開血盆大嘴一笑道:“姓蘇的,你記太好了,可惜記太好就跟發須太長一樣有許多壞處,某家得為你修剪修剪——”語聲方落,他身旁的錦衣老者驀然低喝一聲道:“小子與我倒下!”舉手就是一掌,直取蘇白風中宮。

這一掌發出不帶些許風聲,像毫無勁道可言,但蘇白風面對這軟棉無力的一掌,心底竟為之大大戰慄了一下。

敢情他已發覺對力一掌看似威力全無,其實卻隱隱含有一種難以推度的古怪,他未及身閃避,身軀已吃錦衣老者掌力所擊中,蹬、蹬、蹬,他躓踣連退數步,始勉力拿椿立穩。

當下只渾身虛得就要昏暈,他告訴自己,如果對方繼續發出第二掌,那麼他在未能及時運氣調息之下,非得力盡倒下不可!

錦衣老者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他一抬手,又是一掌之際,陡然身後影一衝,老嫗已自底艙躍出,及時代蘇白風接下了這一掌。

兩股內家罡力一觸之下,老嫗整個身子斜倒下去,將及地面時,她雙足微彎一勾一翹,呼地倒旋起,穩定身一字一語道:“落英繽紛?落英繽紛?你——你是左…”錦衣老者截口道:“老太婆你的眼力太差了,老夫這一手並不是‘落英繽紛’,而且老夫也不姓左——”言罷,一掌當再度遙擊過來,他出乎架式絕無任何出奇之處,但以老嫗那等功力竟然不敢硬接。

老嫗側身避讓掌力呼嘯自她身旁湧過,那艙梁支柱被掌緣力道掃中“喳”一響,艙壁通口突然再度闔攏了過來。

一旁的蘇白風飛縱而前,待跨身掠入,卻已遲了一步,耳際傳來錦衣老人的喋喋陰笑聲音。

蘇白風大呼道:“主母,這間密室必有古怪——”他用心在艙壁上搜尋,但是並未發現壁上有何縫隙,一急之下奮起一掌往艙壁劈去。

掌風運處,艙壁卻是夷然無損。

説到這裏,語聲陡然中斷,幾乎在同一忽裏,船艙外邊突然傳出一聲尖利刺耳的嘯聲。

密室中,五叟急促的聲音道:“快退——”老嫗與蘇白風正自錯愕,倏然廳門一開一個人影悄無聲息地閃了進來,身法輕得有如飛絮落葉。

兩人下意識舉目望去,見來者身着袈裟,容貌古樸,頷下那齊的飄飄白髯洋溢出盎然的仙氣,入眼即知是個有道高僧。

老僧乍一入艙便開口道:“南荒五叟可在船上?”老嫗和蘇白風彼此對望一眼,蘇白風衝着老僧一揖,道:“大師請了。”老僧稽首道:“施主有何見教?”蘇白風道:“敢問大師是甫行上船,亦或已在船上隱匿多時?”老僧微微一怔,道:“老衲不是剛剛上到船上來麼,施主緣何有此一問?”蘇白風驚道:“然則船隻飄江心,距離對岸至少有數里之遙,大師如何飛渡這片汪洋?

”老僧含笑道:“説來施主也許不肯相信,老衲正從對岸飛渡過來。”此言一出,頓令蘇白風為之瞿然失,即邊靜立一旁的老嫗神也不變了一變。

老僧之語的確太過驚人了。

蘇白風好不容易才捺下一顆忐忑之心道:“大師入艙之際,曾提及南荒五叟之名,小可沒有聽錯吧了”老僧肅容道:“不錯。”蘇白風道:“大師法號可否見告?”老僧低聲道:“老衲西域禪宗。”老嫗與蘇白風聞言齊然一震,愣愣立在當地,一句話也出不了口。

霎時之間,蘇白風一連倒退三步,半晌説不出一個字,良久,他一字一字道:“大師——大師就是西域大禪宗?”最後五個字他頗費了許多力氣方始進口來,數十年大禪宗之名,武林中傳説得有如神仙一般,不提蘇白風,即連江湖上老一輩高手,見過大禪宗廬山真面的亦鮮有人在,這刻他忽然現身於這艘船上,自然難怪蘇白風如此驚訝了。

老嫗舉步上前,道:“禪宗遠離西域潛修之地,不知…”大禪宗微笑道:“老衲本無出岫之心,但昔年與桑乾獅王一段公案未了,總是於心耿耿,大去之前,終得將此事作個了結。”語聲一頓複道:“此番回到中原,居然發現有人頂冒老衲之名四出做案,此人極有可能是南荒五叟,老衲一路跟蹤他來到這裏…”話未説完,忽然瞥見船艙外邊冒起嫋嫋黑煙,不覺住口不語。

蘇白風橫目一望,失聲呼道:“不好!船上起火了!”頃刻裏艙中已是濃煙瀰漫,火舌自密室附近冒出,迅疾蔓延開來,諸人立身艙間,漸漸到灸熱熾人。

一直默默立在船艙一角的小女孩嚇得尖叫道:“火!火…我熱得很,熱得很…”她驚駭過甚,仰身再次昏厥過去。

乍見舟船失火,老嫗似是突然失去理智喃喃道:“是密室裏發的火,玲兒…難道玲兒竟要慘遭火焚不成…”鬥聞蓬然一聲巨響,一艙粱夾着熊熊烈火倒塌下來,間發之差便落到小玉姑娘身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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