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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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海鮮料理餐廳座落在市區外的一條筆直道路上,由於它頗負盛名而且方便停車,幾乎每天都是高朋滿座。一樓是一般客人用餐的地方,大廳中央有一個鋪上紅地毯的寬敞樓梯,扶手邊立了個牌子,上面貼了粉紅
的紙,用黑
的墨水寫上漂亮的
筆字…孟庭軒先生與楊立晴小姐婚禮會場上了二樓是近百坪大的宴客廳,牆上有個極大的紅
“喜”字,上頭還撒上金粉,在燈光的照耀下閃閃發着亮,樓梯口架了一張庭軒和立晴的婚紗照,照片裏立晴側倚着庭軒
出一個俏皮的笑容,旁邊有一張桌子,桌子上面有兩本婚紗照,和一張籤滿了雜亂無章的訪客名字的簽名綢。
立辰跟庭宇都在場內忙着,帶座位、招呼客人,孟家大媳婦帶着孩子們先入席。立雲和庭亞站在樓梯入口處當接待,指引來賓就座,兩家的家長也不時的過來走動,深怕怠慢了家族中的長輩,因為有很多年長的或者是遠親,年輕一輩的都不認識。
“哇,大姐真的好漂亮耶!”一個年輕女孩牽着一位中年男子走上來,一看見照片便向他説。
“張叔。”立雲高興的上前。這位和藹的中年男子是楊爸爸的多年好友。
“立雲越來越漂亮了。”他牽着立雲的手高興的打量着她,他和楊爸爸多年的情,立晴她們這幾個孩子他都抱過呢。
“婷婷,念高中了吧?”立雲問。
“嗯,剛升高二。”她笑答。
“我爸在那裏。”立雲向面走來的父親招了招手,楊爸爸馬上過來。
“張老,你來了,唷…這是婷婷吧,這麼大了。”楊爸爸和他握着手,另一隻手則拍在他的右手臂上。
“楊老,恭喜恭喜,你這個女婿真是好!”他朗笑着,隨着楊爸爸的指引入座,一面走一面説。他會一點面相,進來時他特地仔細看過結婚照,覺得庭軒的面相好,本來還認為他結過婚又有小孩,楊老怎麼會把女兒許給這樣的對象,現在他卻以為這個男人不論外型、人品、成就、命格,配立晴真是一點也不委屈她的。
入口進來的一票人都是立晴廣告公司的同仁,他們在簽名綢上籤過名之後便一窩蜂的鬧着到休息室去找立晴。
“真是一對璧人。”周太太瞧着照片温婉的説,周家揚帶着她一起出席,他們並沒有隨着大夥兒到立晴的休息室去。周家揚的眼光迴避了那張婚紗照,只是胡亂點了點頭,便往裏走去。
西裝筆的庭軒忙進忙出的找人、帶座位、寒暄,連新郎配花歪了都沒注意到,立雲在和他擦肩而過時幫他重新戴正,姐姐婚前也有一票蒼蠅呢,姐夫不稱頭點怎麼行?周家揚找到了孟庭軒,並且仔細掃視他,無意義的想在他身上尋找出立晴選擇了他的理由。他們是兩個極不同的典型,家揚活潑開放,渾身都是海一般自由自在的氣息;而庭軒俊秀英
、斯文有禮,像山一樣的沉穩內斂。
立晴在新娘休息室,這裏可熱鬧着,同學、同事、好友一批一批的來了又走,因為她的個頑皮,在婚禮上作
過不少好朋友,所以有些人還特地來告知,請她準備接招。立晴僵着笑臉
來送往,好不容易清靜時,她
着太陽
,閉上眼睛,眼淚緩緩滑落。
“怎麼了?”伴娘是她的大學同學唐曉菁,她拿了一張面紙小心的取眼眶的淚水,免得眼線被暈開來。
“嗯…好幾天沒睡好了,頭很痛。”她深一口氣,心口的沉重並沒有因為
了氣而變得輕些。
她向四衷拼了看,沒有一個地方可以讓她稍微靠一下。
“你靠着我好了。”曉菁把椅子搬到她旁邊坐下。立晴也不和她客氣,靠着她的肩眯着眼睛。
“結婚都這麼累嗎?”她下個月也要結婚了。
立晴沒搭話,皺着眉緊緊閉着眼睛,立雲開門進來,把關在外面的嘈雜也放了進來,像是捅翻了的蜂窩,引得一屋子的蜂嗚嗚嗡嗡。
“姐,準備好了嗎?要開席了。”立晴點點頭站了起來,曉菁和立雲幫她理了一下禮服和頭紗,她努力的放鬆臉上的肌,讓自己看來從容優雅,並且提醒自己要記得笑。庭軒正在門外等着,她和他並肩走進宴客廳,場內忽然響起一片音效掌聲、鞭炮聲,和結婚進行曲,立晴被這突如其來的過大聲量驚得
緊神經,反
地緊握了一下立雲的手,立雲湊上前去扶着她的
:“姐,不舒服嗎?”頭好痛,好想回家,喔,今天不能回家了,老天。
“先吃點東西吧。”孟媽媽幫立晴和庭軒各盛了一碗湯,立晴輕輕道了謝,只喝了一小口。吃東西?哪裏吃得下?她空的看着桌上豐美的食物還有宴客廳內的人,都來了些什麼人呢?為什麼此時無法將他們與記憶中的印象連結在一起?庭軒食慾倒是不錯,知道新娘子穿着禮服不方便,偶爾也問她想吃些什麼。不時的有人過來敬酒,爸爸的朋友、孟伯伯的朋友、庭軒的、自己的,不管來的人是誰,立晴都不説話,只是陪着笑,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柳橙汁。真是悶,都沒有人發覺空氣不
通嗎?她需要開一扇窗户。
“先去換衣服吧,待會兒就要跟客人敬酒了。”不知道是誰説了這句話,立晴起身,由立雲和曉菁陪着進了休息室。那裏也沒有窗户,立晴木然的換掉白紗,穿上一件翠綠的禮服。立雲對着鏡子開玩笑説:“新娘子真是美,今晚姐夫一定會受不了。”是啊,真是美,沿桌敬酒都聽到這樣的話。她一直喜歡綠
,還曾經想象過如果和家揚結婚,她一定要選一件綠
的禮服,家揚呢?他有來嗎?
“來,這位是三叔公…”孟爸爸這樣介紹着,她跟着叫三叔公“這位是嬸婆…”
“這位是我部隊裏的老長官…”嬸婆好,長官好…她跟着叫,但一個也沒記得。室內其實就像一個鼓風爐,好多人在説恭喜、好多人在鬧酒、好多人在笑,可是所有的聲音聽來都是轟!轟!轟!轟!頭好痛,誰去打開窗子?
“新郎吻新娘…沒錯,就是要吻新娘,你不吻,我來吻,新娘子這麼漂亮。”
“哎喲!你真的哈很久了。”
“是啊!好不容易遠到機會…”這是誰,説這種混帳話,鬧酒鬧成這樣“鼓掌鼓掌…新娘親新郎…誰叫你平常愛開玩笑。”立晴在庭軒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這樣不行,這樣不行。”他非要看到人家接吻才肯罷休。
“剩下的我們回房再親。”立晴笑。還有多少桌呢?頭好痛,從頭頂沿着後腦勺…好累,好想出去,好想回家,或者,請人打開窗子,她要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