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太子一仰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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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王爺見她雪也似的肩窩上,那鮮紅的血,正和水一般地直淌出來,忙低低地對她説道:“姐姐莫動!”他一時找不到東西,便嗤的一聲,把自己左手上一截嶄新的袍袖撕了下來,把它嫁住箭創,才輕輕地替她掩上衣襟,放她站起身來。
英小姐這時實在痛得站不住身子了,這王爺伸過一個臂兒來,
住
英小姐,一面回過頭去,向樹林外高聲嚷道:“你們快來呀!”喊了半天,只見走來四五個宮女,見
英小姐血淌得過多,幾乎又要暈絕過去。這才慌張起來。
手忙腳亂地上去,把英小姐的身體抱住。又趕着這王爺喚千歲爺,問李家公主是誰
傷了肩窩?那王爺一邊連連向
英小姐賠罪,一面又向眾宮女解説,自己在花叢外草地上練習騎
,不提防一支
箭,
壞了這位姐姐,叫俺心中如何過得去!
説着,又再三囑咐宮女,好好地把這位姐姐扶回房去,好生請御醫調理養傷。英小姐聽了宮女喚着千歲爺,才知道他是一位太子。
又聽太子滿口説着抱歉的話,他的神情,又和氣又多情。看他面貌,又長得俊秀,年紀也很輕,不覺把他看住了,肩窩上的痛也忘了。便是這位太子,抱過英小姐的嬌軀,親過
英小姐的香澤,又見
英小姐長成這般絕
。
他如何不動情。見宮女扶着英小姐去遠了,還是呆呆地望着,不肯離開。又看看自己撕斷的袍袖,不覺一縷痴魂,又飛到
英小姐身邊去了。
這位王爺,原久已看上了英小姐的美
。你道他是誰?他便是從前的廣平王,這廣平王自從那天在李輔國家中見了這
英小姐,便替
英小姐抱屈,他當時情不自
地,便對着新娘説了幾句多情的話。
從此以後,他時時想着英小姐。只因自己是一位王爺,那李輔國也是當朝第一個擅權的大臣。
雖説自己和他作對,但越是作對,卻越不便到李輔國家中去,但這李輔國自從那天在家中,碰了廣平王幾個釘子以後,暗暗地探聽皇帝的心意,他免不了要立廣平王做太子的,他為討好廣平王起見,便樂得做一個順水人情。
便自己領頭兒,上了一道奏章,説廣平王豫,仁孝聖武,堪為儲君。肅宗皇帝一身多病,看看自己的病又是一天深似一天,原也要立一位太子,早定人心。
心中所慮的,只怕內有張皇后,外有李輔國,他兩人都是一心一意要立王子佋為太子的。恰巧不多幾天,那王子佋已一病去世,張皇后心中失了一個依靠。如今又見李輔國上了這道奏章,便覺放心,立刻下旨,立廣平王豫為太子。
又為父子親近起見,特令太子還居內宮,以便太子晨昏定省。這位太子,果然純孝天成,見父皇時時卧病在牀,便夜在寢宮料理湯藥,衣不解帶。難得這幾天父皇病勢轉輕,他便偷空到御苑中練習騎
去。恰巧一支
箭,
中在
英小姐的肩窩上,這暗暗之中,似有天意。
英小姐中了這一箭,雖説是痛入骨髓。
但她心中也覺得十分詫異,太子這一箭,為何不中在別的宮女身上,卻巧
中在我身上?莫非我與太子有前緣嗎?因這個念頭,也便把痛也忘記了。御醫天天替她敷藥醫治。
她病勢到危險的時候,渾身燒熱得厲害,昏昏沉沉的,只見那太子站在自己面前,有時和她説笑着,有時竟上前來摟抱她的身軀。英小姐在睡夢中呻
着,醒來睜眼一看,哪裏有什麼太子。
只是幾個宮女站立在牀前伺候着。你們也不要笑英小姐害了相思病兒,好好一個女孩,有名無實地嫁了一個太監做丈夫,葬送了她的終身,她年紀輕輕,如何耐得這淒涼?
每當花月良辰,便不免有身世之,她在乎
,雖滿肚子傷
,卻沒有一個人兒可以寄託她的痴情。
如今見了這位年少貌美,又是多情多義的太子,叫她如何不想?況且她的想,也不全是落空的,她在這裏想太子,太子也在那裏想她。
這位太子,每侍奉父皇的湯藥。
空出來,便到
英小姐的房門口,偷偷地問着宮女:“今天姐姐的病勢如何?”宮女對他説病勢有起
,他便十分高興。若對他説病勢沉重,便急得他雙眉緊鎖,不住地嘆氣,他每次來。
手中總拿着花枝兒,問過了話以後,便把花枝兒給宮女,叮囑她悄悄地拿進房去,供養在
英小姐牀前,給她看着玩。又再三叮囑宮女:“若姐姐問時,千萬莫説是俺送來的。”宮女問:“千歲爺為什麼天天要送花來?”那太子笑説道:“你們有所不知,俺知道李家那位姐姐,是愛花的。
她因貪在花樹下游玩,便吃了俺這一箭的虧。如今俺心中實在過意不去,又不便到姐姐牀前去親自對她説抱歉的話,只得每天親自去採這花枝來,送與姐姐在病中玩賞,也是略略盡俺的心意。
俺只圖姐姐看了花枝兒歡喜,卻不願姐姐知道是俺採來送她的,免得她心中多起一番不安。”宮女聽了太子一番話,忍不住吃吃地笑着,接過花枝兒進去了。
隔了幾天,太子打聽得李夫人的傷勢痊癒了,已在屋中起坐,他再也忍不住了,覷着宮中午後閒靜,原來肅宗皇帝,因身體衰弱,照例用過午膳以後,便須入睡片時,休養神。
合宮的人,上自妃嬪,下至宮女,都趁這時候,偷一刻懶,有回屋去午睡的,有找伴兒去閒談的。太子正在這時候,悄悄地走進李夫人房中來,那左右侍女,恰巧一個也不在跟前。
太子一腳踏進房來,滿屋子靜悄悄的,只覺得一陣甜膩膩的香氣,送入鼻管來,不由得心中跳動起來,一眼見屋子中間帳幔齊齊垂地,側耳一聽,不覺有絲毫聲息。
太子這時心中卻躊躇起來,那兩腳跨進一步,又退了下來,正在惶惑的時候,忽聽一縷嬌脆的聲兒,從帳幔中度出來道:“好悶損人也!”太子聽了,便得了主意,覷那鏡台上有玉杯兒湯壺兒排列着,太子過去,倒了一杯茶湯。端在手中,一手揭起那帳幔,只見李夫人斜倚着坐在牀沿上。
看她雲髻蓬鬆,脂粉不施,盡直着脖子在那裏出神。太子挨身上前,放低了聲兒道:“夫人!飲一杯湯兒解解悶吧!”那李夫人正出神的時候,認是平時宮女送茶來,便也不抬起頭來,伸手去把太子手中的玉杯兒接過來。
她也不飲,依舊是捧着茶杯出神兒。把個太子倒怔了,只得屏息靜聲地站在一旁。偷眼看着李夫人的面龐,見她那面貌俊俏,自然嬌豔,説不出的一肚子憐愛,他幾次要想上去握住李夫人的手,訴説衷腸。
他只是個不敢,忽然見李夫人的玉頸直垂到酥前,那一點一滴的情淚,正落在玉杯兒裏面。
太子看了,萬分動情,他也顧不得了,一聳身,搶上前去,一屈膝跪倒在李夫人懷中,那李夫人見一個男子撲入懷中來,不覺大驚,一鬆手,把手中的玉杯直滾下地去。
那茶汁倒得太子一身淋淋漓漓的,虧得太子搶得快,把那玉杯兒搶在手中,見還有半杯茶汁留着,太子一仰脖子,把那半杯茶汁和李夫人的眼淚,一齊吃下肚去。
把個李夫人羞得急立起身來掙
,誰知那兩雙纖手,早已被太子的兩手緊緊地握住不放,卻休想掙得
。看那太子時,抬着臉,軟貼在
前。乜斜着兩眼,只是望着自己的臉。從來説的,自古嫦娥愛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