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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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的第一次化療安排在我‮試考‬的幾天,所以我沒能及時去看他。

考完試急急忙忙跑去他家,他睡得正香。

“別叫醒他,好不容易才睡下。”平心拍我的肩膀,我才意識到自己試圖去握他的手。

“他一直吐,醫生説是正常的反應。”她顯然很擔心,眼淚就在眼圈裏轉。

“姐,沒事兒,醫生都説是正常的,咱也別太擔心了。過兩天可能就好了。”看着她即將到預產期的身子,我握了握她的手。

“江南,你也沒少照顧平安,我也知道他跟你比跟我都親,你可一定得叮囑他按時吃藥。”平心的眼淚終於還是落了下來“趕上我又快到子了,鬱飛工作走不開,他媽又得伺候半身不遂的老伴,不能伺候我,到時候我媽就得兩邊忙活,就得麻煩你多幫着照應平安。”

“姐,瞧你説什麼呢,不用你説,我也得幫忙呀!你是親姐,平安是我親弟弟。”説這話的同時我也在想,要是我就這麼承認對於她弟弟,我是無論如何都要好好保護,只因為我不能沒有他,她會如何理解?但我沒有説,不是沒有勇氣,而是不想再給這個家增加負擔。

將近傍晚他醒了,臉蒼白地從卧室出來,我正在幫着平心擇菜。

“你沒事了吧?”我想扶他坐過來,他卻馬上推開我往衞生間跑去。一直沒吃什麼東西,當然只能是乾嘔。

我蹲在他身後輕拍他的背,不自覺地就濕了眼眶。我從沒見過他這麼痛苦,我受不了。如果可以,我真希望受那份罪的人是我。象他那樣瘦的身子怎麼得起這般的折騰!

“我沒事兒,就是偶爾想吐。”他轉過身扶着我的肩。聽他這麼一説我的眼淚竟然掉了下來。

“瞧你,水做了呀?怎麼那麼多眼淚?”他用我曾無數次嘲諷他的語氣對我説,同時給我擦去。望着他憔悴的臉,蒼白的嘴,一陣心疼,一陣憐愛。託着他的臉,印在他額頭上一個吻,他輕輕地閉上眼睛,欣然接受。

摟着他轉身,平心站在身後不遠處,看不出是什麼表情,所以我有一絲畏懼…她看到了,她看到了…“江南,幫我把菜拿來。”廚房裏傳來郭姨的聲音,於是我適時地避開了她的眼睛。摸不清她怎麼想的,後來對待這件事就象沒發生過一樣。…紙包不住火,我相信,所以我從不刻意去做這種無為的事。

放暑假,大名和三兒都回北京了,約我出去吃飯。我想叫上安,可他剛恢復些,不好太疲勞,所以我一個人赴約了。聽説安的情況後,他們很驚訝,有些不相信發生在半年間的這些事是真的。

“江南,我覺得你也瘦了,不會也是因為平安吧?”三兒試探地問。我沒有回答。可能有自身的因素,但由於安的病而沒食慾是直接的導火索吧。

“也是,平安從小和你長起來的,跟親弟弟一樣,你這當哥的肯定得急。不過要我説,你別太過了,自己身子要緊。”三兒還是他一貫的“利己”主義。我笑着點頭,心裏卻並不接受他的好意。…“平安最近怎麼樣了?”回去的路上,大名問。剛剛一直是三兒在嘮叨,似乎忽略了大名,現在三兒和我們分開了,我們才有機會説説話。

“上星期第一次化療,現在剛好點兒。那東西副作用特大,好幾天都是吃什麼吐什麼。”大名看着我,用我不悉的眼神“江南,問你點兒事兒,你正面回答。”

“什麼事兒呀,你別一本正經的,是不是武警的職業病呀?”我還和他調侃。

“哥們兒,不和你鬧,你要覺得咱們夠鐵,你就老老實實告訴我,你對平安到底…”他話説了一半竟沒有繼續。是的,他猜到了,所以着他詢問的目光,我點了頭。

“打小我就覺得你對他特好,好得有點特別。你還記得咱們有一次放風箏,他摔了一跤把腳扭了,你連線板都扔了去扶他,真是的,更過分的是,你還親他額頭。

不知道你發現沒有,當時我和三兒都看傻了。想想,那時咱們也16、7了,好象也該懂事了。”大名慨頗深地説“後來也有幾次,很明顯,你對他不只是象我們的這種情。這件事三兒也發覺了,還問過我。”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臉紅,但不覺得羞愧。

“江南,我們也覺得平安好,可是…你們總不能這樣吧?”對於他的話我沒有回答,也無從回答。

“我可能沒資格説這些,可作為哥們兒,我還是多幾句嘴,當聽不當聽你別見怪。”

“得了,你這長篇大論總算完了。我照單全收。”我摟着他的脖子,他1米84的個兒讓我覺得妒忌“等他的病好了我們會好好考慮的。”

“得,那我哪天看看平安,你説我買什麼好?”他隨即又恢復了平時的傻樣兒。…大名説得對,我們不會有好結果。可比起分開,再壞的結果都無足重輕。我自己也知道很多世事的道理,可真用在自己的情上,那又另當別論了。

所以我接受他的意見,也隨聲附和地讓他安心,但我並不履行,我有我的生活態度,除了一個人,沒人能左右。

我一直覺得很多緣分是冥冥之中早有註定的。大名去看安那天,正趕上李珊、藝琳、鄭傑他們都在,幾個人天南海北地胡侃,大名竟然成了我們的“核心人物”所有的話題都圍繞着他軍人般的生活,配以他特有的幽默,大家笑聲不斷。

然而再怎麼説也只是一個下午的相處時間,誰也不會想到,僅僅這幾個小時,他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李珊。那天送大名回西安,火車站上除了三兒、安、我,三個男生外,竟然有一個短髮的女孩提着一兜吃的。

當我們確定那是李珊時,我和安都叫了出來。對於我們善意的取笑,他倆倒顯得很大方,竟然毫不避諱地牽着手,讓我很羨慕。

其實我知道,我羨慕的並不是他們模特般般配的身材,也不是一見鍾情的那種純粹,而是他們面對別人目光時的那種坦然。

安就在我身邊,我也想牽着他,可那樣,向我們的將不是友好的目光吧?在任何時候,包括黑夜,我牽着他都不會給他一種坦然的心情,原因我不説你應該也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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