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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蓄仙池旁有個山,終年雜草叢生,裏頭有一塊姻緣巨石,除了月老公公外,平是再無旁人靠近一步。

“別瞧這姻緣巨石不起眼。所謂姻緣石上定三生,人有前世、今生、來世,倘若月下老人將那繫了紅線的泥娃娃放在姻緣石上,一便表一世,你説,若放了三,這對男女可有幾世結為夫婦?”

“三世。”她乖乖答道。蹲在姻緣石前觀察許久了,這姻緣石果真看不起眼,倘若擱了她和青蛙仙的泥娃娃,不知結果會如何?

“你…蝶兒,天已快亮,可別忘了你答應我的承諾。”這蝴蝶是他取的名。

她扁了扁嘴,站起身來,再摸摸身上的綠衫綠裙。

真是古怪,如今她也是一身綠,一頭鳥窩頭也規規矩矩的束在身後,怎麼還是沒有他好看?

“蝶兒,再不回蓄仙池裏,莫怪我動手扛你回去。”想起她未滿四十九就出池,不知會遭來何種後果,心頭就一陣煩躁。

“我也要兩個泥娃娃,一個是你,一個是我。”她突然要求。

青蛙仙怔了怔,道:“你要泥娃娃何用?”

“紀念啊。”她偏着頭想了想,認真答道:“我一醒來瞧見的就是你,你雖允我一夜不回蓄仙池裏,可如今天已亮,我勢必非回去不可,將來不知你我能不能再見,留作一個紀念也好嘛。”那青蛙仙沉默不語,瞅着她的目光十分奇特,瞧得她都有點臉紅了,才忽地冒出個咒語,兩個酷似他倆的泥娃娃出現在她的雙手上。

“好玩,好玩,幸虧你沒把泥娃娃變成鳥窩頭。”想跋他出:“你到外頭等我,我馬上出去o,,“你別耍花招,同我一塊回蓄仙池…”

“什麼是花招?我想獨處一會兒都不成嗎?”她睜着無辜大眼瞧着他,瞧得他心煩意亂,心頭萬般幹緒早叫她成一團亂絲。

“罷了,罷了。天亮之前,你定要出,否則我難辭其咎。”語畢,便走出外。

“真是古怪,怎地愈到天亮他的眉頭愈是皺了起來?

他又不同我,我才是要進蓄仙池,把皮泡得起皺的那個人耶。”懶得深想,興匆匆地偷了一截姻緣石上兩個泥娃娃的紅線,改系在他倆的泥娃娃上。

“不知會有何種結果產生?”她好奇地東瞧西瞧,最後將他倆的泥娃娃大刺刺地擺在姻緣巨石上,再用雜草遮掩住,反正這姻緣石又沒人專司打掃,上頭是灰塵外加雜草,沒人發覺雜草下會另有一番文章。

呵呵,她不是凡人,那青蛙仙也不是凡人,不知會有何後果?

走出山,發覺他背對着她,像在沉思,更像打磕睡。

奇怪,怎會有這麼多好玩的事呢?

她悄悄溜到他身後,一把抱住他的

“你幹什麼?”他臉一紅,連忙退了數步之遠。

“你的好細呢l,,她睜着無辜大眼。‘“蝶兒,快回蓄仙池…你又在做什麼?”他忙背過身去,不敢再瞧她輕解羅衫。

“我要回池裏,當然要下衫子,不然易濕,這是你教我的啊,怎麼?不該衫子麼?”

“好吧l,,他紅着臉道,背過身去。

“我瞧你真好玩。我不回池裏,你一直陪着我玩,不是更好?”

“我受人之託,就該完成所託之事。你回池裏再過十8,不論結果如何,我都陪着你,好麼?”那衫子的動作停下來,好奇道:“什麼結果?”他遲疑半響,才緩緩道:“蓄仙池本是凝聚仙氣之所,你本該四十九後出此池,方成仙婢之一,可如今你尚差十又未服仙丹,我不知你如今該算是什麼,是人?是仙7或什麼都不是?也許待十後你清醒之際,子大變,蝶兒…”忽聞她拔腿就跑,忙回過身,人影一閃,便晃到她面前,定晴專注在她的小臉蛋,不敢再往下瞧。

“蝶兒,你允我之事,怎可反悔?”

“我…我覺得現下好,又何必再入池裏?”她吐吐説道。

他沉默半晌,像是掙扎些什麼,最後嘆道:“罷了,罷了。我已登上仙榜,動那凡心無疑是自討苦吃。”從際掏出一粒葯丸:“你服下此葯。”

“不服。”他一咬牙,道:“那就休怪我無禮了。”他一把捉住她的手腕,隻手扳開她的嘴巴,硬將葯丸丟進她的嘴裏,此時此刻也顧不得她是否穿衣,是否應該守君子之禮。

“不吃就是不吃!”她狠狠地咬破他的手指,一滴鮮血混着那仙丹不小心了下去。不知是血還是那葯的效力,全身一軟,唯獨那冰冷冷的心忽暖和起來,像是融解了似的…

‘‘我討厭你!’’她的眼裏滾落透明的水珠:“我喜歡同你在一起,為何要將我進蓄仙池?是仙是人我才不在乎…我討厭你l,’頭一暈,便軟趴趴地倒在他懷裏。

&&&那笛聲好生吵人,吵得她不能睡覺。

微地睜了睜眼睛,瞧見自個兒正泡在池裏,池邊綻放着七彩的花朵,是好看的…

狼!”她大叫,竟沒發覺在她前方,有個男子正驚喜莫名地瞧着她。瞧什麼?瞧她赤着身子嗎?變態!

“蝶兒,你醒了?想來十前的差錯,可沒誤了你。”‘‘誰是蝶兒?你再這般瞧我,小心我…小心我揍你!’’不知怎麼,頭一眼見到他,就沒什麼好

“你尚怪罪於我?’’他的語氣有那幾分傷痛,像是後悔了什麼。

“我壓就不識得你,怪罪你什麼?”她氣呼呼地大叫:‘‘你快滾開,不然,不然你把你的衫子給我好了!”

“你不識得我?”

“我才睜開眼,就瞧見了你,在此之前是本就沒見過你!”她開始懷疑他是從哪兒冒出來的狼了。

青蛙仙臉一白,拿出那短笛。

“那你可還記得此物?”她莫名其妙地瞧那笛子。

“我怎會識得?”愈來愈覺得他古怪極了,偏偏又説不出哪裏古怪了,只知瞧他難過,她心裏也不好受。

“原來這差錯竟是出在此。”他是寒了心,喃喃自語道:“原本待你醒來,求那星君將你送給我,哪知,哪知人算不如天算。凡心已動,要我如何收回?”枉他夜未眠守在這蓄仙池旁待她成仙,豈料她競將那一夜的事給遺忘了。

可笑,真是可笑!

千年不曾動凡心,唯一的一回競叫自個兒砸了!倘若他不她回池中,又豈會到這種地步?他是自食其果,自食其果啊!

“你…你別嚇唬我!要笑不笑、要哭不哭的,我才不會被你嚇倒呢!”她雖伯,還是鼓起勇氣説道。

她應該是討厭他的,第一眼瞧他就不順。説不出不順眼的地方,但就是覺得討厭他,八成是他長得好看的,而她只能頂着那頭鳥窩頭…

“喂,你沒事吧?”現在覺得他有點可憐了。

他冷笑一聲,失魂似地走回岸上,尚在喃喃自語:“千年來我靜心修持,怎知讓一個小丫頭闖了心,這是我頭一回羨慕那凡塵中人。倘若咱們皆是凡人…”那語尾消失不再,他的身影也消失在視線範圍之外。

他究竟在説些什麼?怎地她一句也聽不懂?當仙不好麼?為何要做那生生世世輪迴的凡人?

他最後那句是什麼?好生古怪呢!他好像是説…

倘若咱們皆是凡人,定要把握住你,不再從我手裏溜走·....’這句話是不是古怪的?

尤其他蝶兒蝶兒的叫,她都的,像是早聽慣了這名字…

他究竟是誰?怎能讓她既窩心又痛恨?

咦,這是什麼?下雨了嗎?她瞧見剔透的水珠掉入!

池面,抬頭一望是萬里無雲,眼裏卻朦朦朧朧的,呢?;她的臉頰怎麼濕漉漉的?難道是從她眼裏出來的水珠?

她悄悄摸上自個兒的口…好奇怪呢,眼裏一:出水來,這裏就好疼,像是那無數的小針殘忍地扎進去:似的,好痛、好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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