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三十四章都是老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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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

風采采，彌於水上。

碧桃生樹，青雲冉冉。

落餘暉降下，霜氣未滿，天地之間，時聞鶴唳，翩翩其形，沙洲夜明。

少頃，只聽玄音不絕，綿綿不絕的雲彩從九天之上落下，然後左右一繞，化為水光，在上面，一架青銅馬車緩緩行來。

青銅馬車，古痕斑駁，透着一種古老，滄桑，厚重的歷史氣機。

如同是從史詩傳説中行來，冷眼旁觀現在。

駕車之人，赤着銅皮鐵骨，威武不凡，他頭上扎着一個簡單的髮髻，手中握着鋼鞭，一動不動，如同雕像一樣。

可是任何人看到他，都有一種大恐怖。

叮噹，叮噹，叮噹，青銅馬車在雲水間行來，掛在車廂上的紫青鈴鐺不時地發出脆音，每一下，都有莫名的韻味，在訴説一段驚心動魄的歷史。

見到青銅車，不少來到山中的修士連忙避開，他們中不乏明眼之輩，已經認出來人的來歷，正是來自於大勢力天棄窟的存在。

天棄窟能夠被稱之為大宗，自然是宗門中有直指通天大道的無上傳承，只是和一般的玄門正宗不同，他們天棄兩個字非真正的大毅力大智慧不能尋，所以不可避免地有人會走上歧路，從而是亦正亦。

在普通修士的眼中，天棄窟的人更可怕，因為有的人真的是喜怒無常。

在同時，忽有神音迸發，剛開始之時，微不可聞，須臾之後，鋪天蓋地，浩浩蕩蕩，匯聚成宛若實質的江河，自天而降。

神音海洋之中，駛來一架法舟，龍頭向前，金燦燦的，照耀古往今來。

在法舟的前面，立着一個少年人，他眉目清秀，身後是半綠翠葉蓋，一簾晶瑩剔透的疏雨，身上的法衣上枝葉粼粼，花影錯。

少年人立在舟頭，正吹着笛子，清亮的音符隨着聲音飄落，洋洋灑灑的，如同漫天飄落的梨花，泛着一地的清白。

梨花團團簇簇，香氣氤氲，凝而不散。

法舟行來，看聲勢，要比天棄窟的聲勢還要大。

青銅馬車看到法舟，微微一頓，然後車廂一開，自裏面走出一個青年人，頭戴着斗笠，背後是烏鴉青松的影子，織在一起，凝成一個複雜多變的錦繡圖案，他身子矮小枯瘦，但龍行虎步，氣勢不凡。

青年人屈指一點，有銀盤新月，徐徐轉動，似乎要收起漫天的梨花，聲音不大，但傳的很遠，道“我倒是是誰，原來是真陽派的賀鑄賀師兄，好久不見，風采依舊啊，真是可喜可賀。”口上説是可喜可賀，但話語中隱有刀鋒，可沒有半點可喜可賀的味道。

“原來是張師兄，”賀鑄放下橫笛，衣袖搖動，上有陰陽雙魚遊走，演化玄妙，他的聲音不緊不慢，清亮好聽，道“能夠在這碰到張師兄，也令我歡喜。”同樣的，他口中説是歡喜，沒有半點歡喜的樣子。

原因也簡單，最近幾年，兩個人非常不對付，已經手了好幾次，只是誰也奈何不了誰，但怒火是越聚越多。

現在碰到，雖然還稱不上仇人相見，但絕對不會好言好語。

張小山還要説話，正在此時，青銅馬車上懸掛的鈴鐺聲變得急促，然後從車廂中傳出一個聲音，聽不出男女，很是中，道“太虛千幻道的人出來了，不要吵。”話語一落，張小山馬上安靜下來，不再説話。

“嗯？”賀鑄詫異地看了張小山一眼，微微有點奇怪，他和張小山幾次手，知道這個人可是個桀驁的子，可以説無法無天。

能夠一句話讓張小山安靜，肯定不是一般的人。

“這次天棄窟難道真的來了了不得的人？”賀鑄看着青銅馬車，若有所思。

上次玄元上景天一行，天棄窟被驅除出場，在三十三天的佈局明顯受到了影響，這次要派來強力人物了？

這不是不可能的，像是他們現在要面對的太虛千幻道，就是在玄元上景天融入三十三天的最後時刻被太冥宮強行驅除出場，現在不就是要王者歸來，已經有天仙坐鎮了？

大勢力都是這個樣子，吃了虧，可不會悶聲不吭，而是要找回面子！

賀鑄按下諸般的心思，抬頭看向山頂方向。

下一刻，只見層層疊疊的蓮花升騰，其上萬氣的篆文生滅，宛若星辰，古秋踏步而來，身後雲光於天平，星斗璀璨，扶搖之間，氣衝九霄。

古秋目光一掃，看到真陽派和天棄窟的人，目光似笑非笑，道“都是老人啊。”

“還真都是人。”真陽派的賀鑄手持橫笛，梨花起落，煙雲聲聲，他神態瀟灑，看着古秋，絲毫不為對方是地主而有所忌憚，笑道“當古兄的風采，我可是記在心中的。”他話語聽上去誠懇，實則是明白人都明白其中的諷刺。

太虛千幻道可是在玄元上景天的時候最後時刻出局的，而古秋是當時太虛千幻道在玄元上景天的主事人，他被陳巖擊敗的。

作為失敗者，有什麼風采可言？

古秋聽了，面上的青氣一閃而逝，攏在袖中的拳頭攥緊。

在玄元上景天，他可不只是對陳巖這個罪魁禍首非常痛恨，他還記得賀鑄當時也去過，還將他當做軟柿子捏，結果晚了一步。

那個時候的場景，古秋可是記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賀兄遠來是客，”古秋掃了賀鑄一眼，金虹在身子周匝，曳彩晶瑩，有風吹波紋，道“現在就不多講了，以後時間多的是，我們有很多機會再好好。”

“好。”賀鑄手持橫笛，梨花朵朵，飄飄搖搖，道“我隨時奉陪。”

“這個傢伙，”張小山聽到兩人的對話，看着和古秋爭鋒相對的賀鑄，眸子中有芒閃爍，他可是知道，以賀鑄的子，通常不會這麼外的。

現在鋒芒畢，有一種挑釁，不同於尋常。

“這是要凝結自身的道果了，”張小山略一沉，就有了判斷，這種不同尋常是對方要凝結自身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