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這名聲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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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裏…有棋。”稍微猶豫了一下,航有些不確定的低聲説,瑞珠微微點了點頭,跟着男人穿過掩於花木之間的青石小徑,走向不遠處的青紗小樓。

涼風吹過雕漆木窗上的青絲雕綾的幔子,幾個清俊的小童見到瑞珠跟着自己主子進來,都有些慌忙的準備茶水果品,航引着瑞珠來到偏廳,侍童忙不迭的奉上熱茶。

瑞珠接了,拿着茶蓋撇去茶水上的浮沫,靜靜的吹了吹,航温潤墨玉般的眸子悄悄盯着沒什麼表情的瑞珠,見她不喝,靜了靜忽然略有苦澀的笑了笑:“王爺已經多半年沒來影月苑了,王爺愛喝的凝香自從上次備了就一直沒用上,時一久味道也就散了,這六安茶是一般淺的東西,王爺若是看不上也就不用勉強了。”

“…”瑞珠沒聽到男人的話一般靜靜的吹了半天茶水,心想着這個航若論歲數應該也二十三了,説話也真是自持穩重。

不過她就不喜歡他那種拐彎抹角的調調。航見瑞珠低頭不語也不再説話,心頭苦澀雖久久不散,但面上卻沒有任何顯現的叫人把窗上遮着的相思竹的簾子捲了起來。

一陣涼風吹過,瑞珠手中的茶也温了,一仰頭喝乾杯子裏的茶,航見瑞珠一語不發的站起身,連忙也跟着站起來。

心中以為這隔了大半年才一次面的人是忍耐不住想走了,卻沒想到瑞珠站起身,抬起頭問:“棋呢?”

“啊…”航幾乎是有些慌張的左右望了望,遲疑了一下才小心翼翼的低聲説:“棋盤…在我房裏…”瑞珠‘恩’了一聲。

看着猶豫的站着、沒有要帶路意思的男人,兩人視線相對,航臉微微紅了紅,心跳有點變快的抿了抿嘴,帶着瑞珠穿過花廳,走進許久已無她人光顧的小室。

***屋子裏靠牆的牀上一襲青帳落地,牀前的刻花矮凳上放着雕漆痰盒,挨窗的位置放了一張方桌,上面擺着黑白兩棋子的棋盤,瑞珠看了看劃分成一塊塊小格的棋盤,抬起頭道:“我不會下這個。”

“那麼…”航皺了皺眉,不知要説什麼,他知道如果自己説不好的話眼前這個格和以前不太一樣的女人只怕會相當快的甩手而去。

雖然他相當為難的不知該説什麼才能把她留住,但對於已大半年沒見過面的她來説,他對她的瞭解也只是那一星點的記憶而已。

“你教我。”!瑞珠望了一眼訥訥的半天沒有説話的男人,突然一拉椅子,坐在了棋盤旁。航怔了怔,有點驚異和尷尬的飛快點了點頭,也拉開椅子坐了下去。

“下圍棋…首先要注意的是‘氣’,‘氣’就是指在棋盤上與棋子緊緊相鄰的那些空叉點,如果一個棋子旁邊所有的‘氣’都被對方的棋子佔了。

那對方就可以將無氣的棋子從棋盤上拿掉,這就叫‘吃子’…”航小心翼翼的講解着下圍棋的首要知識,瑞珠皺着眉聽着,過了一會兒兩個人開始試着你來我往的下,航故意讓着剛開始下一子要想老半天的瑞珠。

但不大會兒還是將瑞珠的黑子殺得所剩無幾。瑞珠琢磨了一會兒,又跟航擺上棋子,但沒一會兒就又輸得丟盔卸甲。

一連下了四盤,四盤皆輸,窗外夕陽初斜,棋藝沒有半絲長進的瑞珠把棋子‘啪’的丟進棋簍裏,站起身説了一聲:“不玩了。”

“王爺…”!航也跟着站起身,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略含希望的低問了一聲:“王爺不在這裏留飯嗎?”瑞珠擺了擺手,徑直走向大廳的門口:“不用了,這棋還真是沒意思的,你也別送了,明天我沒準兒還來。”航想跟出去的身子被瑞珠的話僵在了原地,一直侯在花廳裏的小童急急的跟在瑞珠身後把人送了出去,一直從宰相府就跟在航身邊的貼身侍僕一個叫清桐的悄悄的走到愣在棋桌旁的主子身旁:“要不…趁王爺還沒出院子,我再去試着留留…”

“不用了。”航搖搖頭,望着桌子上還未下完的棋局有些落寞的笑了笑,最後一次和她見面還是元宵。

她那時也説過兩天再來,但他一等就是這大半年,如今聽説她傷了頭以後子也變了,連那個平最寵愛的茹葉她也捨得打了,那麼對他。

她恐怕是連一點記憶都沒有了吧…還是算了…***瑞珠走出影月苑的院子,剛往回走了一半,憐香、惜玉那兩個丫頭已不知從哪裏又鑽了出來,兩張小臉笑嘻嘻的望着瑞珠不説話。瑞珠笑了笑。

忽然伸出手重重的在兩個小丫頭的腦袋上彈了個鐵彈子,被彈得眼淚汪汪卻也沒敢躲的憐香、惜玉着發了紅的腦門,過了好半天惜玉才嘟嘟囔囔的小聲問:“主子,您和航公子聊得怎麼樣?”瑞珠眨眨眼睛,回憶了一下回答:“沒怎麼聊。”

“那您…?”

“下了幾盤沒意思的棋。”瑞珠簡單的回答完,向着有些發呆的兩個人打了個響指:“咱們回去。”憐香和惜玉雖然有滿肚子的話想問。

但看主子的臉卻猜不透主子現在的心情是好是壞,所以只能把話憋在心裏不敢輕易問出口。

回到卧房,不知何時回來的月總管已經等在了花廳裏,瑞珠坐到紫木的太師椅上喝了口憐香端上來的碧綠涼茶,咂摸着瞬時瀰漫在嘴裏的那股甘甜,瑞珠忽然問:“這是什麼茶?”

“這是王爺一直最愛喝的凝香,滋養去火,”月總管笑了笑低聲説“皇上知道您愛喝這種茶,所以特地蒐集了不少讓我給您帶回來,還讓我告訴您先好好養着身子。

等頭上的疤去了痂在去宮裏見她,仔細別受了頭風。”

好喝。”瑞珠又喝了一口茶水,想了想,對旁邊的惜玉吩咐了一聲:“拿點兒去給航送去吧,既然是宮裏特地蒐集起來的。

那這茶就肯定不是什麼平常東西,你告訴他這麼好的東西既然給了他就別費了,放到味道沒了那值錢也變不值錢了。”惜玉呆了呆,一張小臉上突然出驚喜神,急急的答應了一聲,顛兒顛兒的跑出屋吩咐了下人過去。瑞珠瞟了瞟站在旁邊的月總管:“你沒受罰?”虎背熊的月總管有點心虛的彎下身笑了笑,小心的解釋道:“當初會向外面隱瞞王爺您的傷情也是迫不得已,如今王爺已經沒事了那外面再怎麼傳也是沒關係的事了。”

“我不記得東西的事兒你也説了?”瑞珠坐在椅子上又喝了一口茶,月總管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小心賠笑的説:“這事兒我還沒敢完全告訴上面,只説了王爺因為打到了頭,腦子現在有點糊塗…”

“我説監道啊…”瑞珠笑了笑,輕輕叫了一聲,月總管一僵,巴巴的望着不知又在想什麼的主子。

“我這傷是怎麼來的你是怎麼説的啊?”如果外面知道她是因為和一個侍寵起了爭執才差點死掉的話,那宮裏絕對不可能到現在一點反應也沒有。

那個茹葉也不可能只被關在王府的地牢裏。

“這…”月總管偷偷瞧了瞧自己主子陰晴不定的臉。

猶豫了好半天,才要咬了咬牙回答道:“外面只知道瑞珠王爺是在自己書房裏跌了一跤,撞到門框上才撞破頭的…”

“果然是奴大欺主了啊…”[她雖然是披着人家的皮,不過也要努力給自己創造幸福生活是不是?她雖不在乎這兒的人以前怎麼對玩欺上瞞下那一套,如今她既然來了,該知道的事總是還要讓她知道是不是?]瑞珠輕輕的冷笑了一聲,剛一開口,月總管已‘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王爺,奴才知道您的子不比以往了,奴才也高興您總算是不老袒護着那個小賤人了!

那個小賤人既然傷了您、那在監道心裏他就是死一萬次也不足惜!只是那個小賤人畢竟是國舅爺送進府來的人,怎麼説也是國舅的親子。

他若死在府裏也就罷了,若是被聖上知道了實情把他拿起來刑辦,那國舅那邊的面子絕對就是大大的傷了,您的面子也再沒有了,國舅表面也許不會説什麼。

但心裏絕對會記恨起您,這樣以後在朝堂上您還怎麼和她見面啊!”

“…”瑞珠靠在椅子上靜靜的笑,月總管手心冷汗直冒的跪在地上,屋子裏再沒人敢説話,一直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似乎已經發起呆來的瑞珠突然輕輕哼了一聲,抬眼道:“這府裏知道茹葉事情的人也不是一個兩個,對外我只當是自己絆了自己的腳撞在門了,但外面的風言風語只怕是想止也止不住的,王上也許知道真情也許不知道真情…

但我病了這些天,公家卻沒來拿人就證明這事兒就這樣過了,外面就算知道真情的人頂多也只道我是寵男寵寵得沒了邊,這名聲我也擔下了,只不過我要你差人去明明白白的告訴那國舅爺,告訴她本王腦袋上這塊疤瘌是怎麼來,茹葉那孩子雖然到了我府幾年,可人卻是她調教出來的,既然她這麼不放心她這寶貝,乾脆就把他接回去,天天在家接着調教不是更好?

她是明白人,以後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她總該清楚吧!”

“是,奴才遵命。”月總管偷眼瞧了瞧主子含笑的臉…雖然跪了半天又一個頭磕在了地上,但她心中湧起的卻是無限欣,以前她總是覺得自己主子人好是好。

但總是缺少正經主子的威嚴,如果不是皇上一直關照着,這瑞珠王府也早叫人欺負了去!如今她這個眼瞧着一點一點長起來的主子總算開始有點女兒家乾淨果斷的勁兒了,她又怎麼能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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