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可媚骨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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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了轎子原本不吐都一定會吐了!”瑞珠笑着瞟了一眼燈火輝煌的煙花街市,低笑着道“咱們走慢點兒,沒事!”憐香拗不過瑞珠,只好在一旁為瑞珠扶了繮繩催馬慢走,瑞珠仰起頭望着黑沉沉卻繁星閃爍的夜空,嘴邊噙着意味不明的笑,鼻子裏不停的發出一兩聲嗤笑。

***就這樣憐香一路扶着瑞珠走走停停的回了府,惜玉和幾個下人老早就已等在了側門,一見瑞珠她們回來,連忙了上去。

惜玉一聞瑞珠身上的酒氣,忍不住輕輕‘啊’了一聲,低問道:“主子今天既然喝了不少酒,為什麼不坐轎回來,空讓人掛心…”那邊憐香向着還想多説的惜玉搖搖手,惜玉咬咬嘴,停住了嘴,瑞珠只一直站在屋裏仰着頭,任憐香惜玉給她擦臉、漱口、灌醒酒藥,一通忙完,憐香惜玉原本想給瑞珠去了衣服扶到牀上,誰知卻被瑞珠伸手攔了下來。

“我出去溜溜,醒醒酒。”轉過頭,瑞珠用啞得不成語調的聲音低聲説,惜玉語還休的張了張嘴,終究還是靜靜閉上了嘴。

瑞珠揹着手漫無目的的在黑漆漆的院子裏亂走,身子裏的酒氣隨着從汗孔裏發散出來的熱氣漸漸稀薄了起來,望見前方黑的院子,瑞珠本來想停,想轉身離開。

但腳步卻不由自主的往那院子裏走,一直走到屋子前,瑞珠才慢慢的站了住。沉默的望着透出微弱燭光的窗户,瑞珠不動也不走,就如同之前幾天做的一樣。

只一語不發的站在院子裏望着那亮着光的屋子。瑞珠這樣不言不語的站了不知多久,屋子的門忽然‘呀’的一聲開了,一條細瘦的人影端着一盆污水從屋裏走出來。

望見瑞珠,那人不驚不疑的停了停,倒了手裏的污水,靜靜的走下樓梯向瑞珠走過來。

“…情況怎樣?”沉默的望着走到自己面前卻不説話的男子。

最後還是瑞珠先有些低啞的開了口,四兒低着眼簾微微想了想,平靜的低聲答道:“口已經開始起胎囊了…這兩天他一入夜就燒得厲害。

可是又不肯老實的睡,結胎晶的頭一個月最是兇險,他的情況又特殊,可能不會很平安…”

“…麻煩你了。”瑞珠又沉默了一下,才低聲道。

四兒不説話的搖搖頭,靜了靜,忽然低聲問:“您依然不進去看看他嗎?看得出來,他想見您。”瑞珠慢慢搖搖頭,低聲道:“我不想見他。”四兒低着的睫動了動。

忽然抬眼道:“老是睡不好他的身子會更弱,先前太醫給您配的修神養的方子我記得,明天我就給他用藥,吃了藥即使動靜再大他也不會醒…”

“…”!瑞珠一語不發的深深的望了面前的男子一眼,四兒微微福了福,拿着水盆走回了屋子,瑞珠低着頭面無表情的靜了半晌。

突然轉身快步走出憐花閣。當夜,巡城守備的十二個女衞曾攔住一個在早已靜寂無人的打馬狂奔的人,幾個被臨時勒住的馬撞倒在地的女衞罵罵咧咧的圍住馬上的白衣女人。

但那女人卻冷笑一聲一個馬鞭翻了想要奪她繮繩的女衞,執着馬鞭把兒一指一干又驚又怒的女衞,冷笑着大罵道:“居然敢攔你的馬!

也不睜大你們的狗眼,看清楚你究竟是誰!”被馬上人的氣勢嚇得有些遲疑起來的女衞相互對看了一眼,一個機靈些的女衞偷偷挑高了燈籠,晃了晃馬上的人,女衞年紀梢大的幾個定眼一瞧馬上之人的相貌,馬上收起怒容賠笑着催着其餘擋住路的女衞讓出了道路,馬上那人又冷笑了一聲,繼續打馬一路狂奔而去,一直到那人轉過了巷子,還未轉過彎兒來的女衞偷偷問那幾個帶頭給那人讓路的女衞:“那人可是位大人麼?這麼年輕…”年紀大的女衞從鼻子裏冷哼了一聲,斜了一眼明顯還沒怎麼見過世面的同伴:“敢這麼大膽在京城裏不拘時間策馬狂奔的人,自然是當官的,這朝裏的大人這麼多,可長成一副俊秀如男兒模樣的人卻只有一個…”第二宮早朝,納蘭王爺因病未到,下朝後,女帝在琉濤殿只問了站在下面的李竹君一句:“這次是為了什麼?”李竹君為難的皺了皺眉。

猶豫了一下才低聲答道:“只聽説王爺最近與一干年輕大臣走得頗近…似乎還為一個花樓的小倌兒做了明年民間品花宴的保人…”女帝聽了李竹君的話,一直有些皺着的眉反倒慢慢鬆了開,微微笑了笑,女帝轉頭道:“算了,隨她高興吧…”***上三竿,睡在香軟紅豔的錦褥榻上的女子鼻端眉正,紅而潤的薄微緊的抿着,眉間的微皺給那張俊秀清麗的臉平添了幾分鬱麗風情,讓爬在榻邊痴痴的支着下巴望着她的男子忍不住心神盪漾的臉紅心跳。

他原本會入勾欄這行也是沒辦法,家裏窮苦又沒有女孩,他雖長得美可用那些被他爹孃請來給他介紹人家的牙婆們的話説卻是‘長了一付妖的樣兒’…他也知道他這模樣子不是能給老實人家做夫君的料子,前兩年家裏還有些餘錢,子倒還勉強過得。

但今年年初他娘一場大病,死了,只留下他和他爹,子實在窮得沒法過,他雖然心裏更想找個有錢點的人家做男寵去,可想入有錢人家,首先要先有錢買通那些專門為那些人家物人的牙婆,這樣才能把自己的名姓遞過去讓人家挑,但他家窮得連隔夜的米都湊不足一兩。

他又不想真落到要隨着他爹出門要飯的地步,只好咬咬牙,自己洗出件還算能見人的衣服,半乾不幹的穿了,故意走到花樓後門倚門賣俏,也算他運氣好,被這新擴充了門面的風月樓的老闆一眼看中,把自己賣了五十兩銀子進了這風月樓。

那五十兩説多不多,説少不少,他雖然賣的是自己的一輩子,卻也讓他那又病又弱的爹能過上兩年鍋裏有吃牀上有蓋的舒服子…至於以後。

他當初賣自己時並沒敢多想,可沒想到自己確實命好…這風月樓的老闆為了能快些擠入京城名樓的排行裏,特意不惜重資從京外買了琴棋書畫樣樣通的塵寰,誰知這塵寰雖然模樣好學藝,卻是個天生面冷心冷軟硬不吃的倔頭。

雖然有不少的客人驚豔於他的清冽冷豔,但一個人能有幾分耐心又有幾張臉能經得起一個勾欄院裏的哥兒一而再、再而三的冷言冷麪?

這塵寰到京三個月被介紹給多少有錢有勢的女子但這保人的事兒居然就沒定下來,不管風月樓的老闆如何威利誘,這塵寰就是軟硬不吃,硬是不肯對那些只要他稍稍温言細語一點兒就會立刻對他山盟海誓給他搬金山銀山的客人稍加顏,若説管教不聽話的小倌兒的手段,這勾欄院絕對不少。

但老闆憐惜塵寰那一身吹彈可破的皮、又明白雖然這塵寰子傲,但死死把那一干風月老手勾住了的,也正是塵寰那雖讓她們看得見卻絕對叫她們吃不着的冷冷情,最後還是風月樓老闆的同鄉薛大人接下了為這塵寰作保的活兒。

而且不管那塵寰對她多麼的不假以顏,都不惱不躁的一門心思為把捧場,塵寰的事兒雖是定了。

但風月樓的老闆卻總覺得若是塵寰那倔強的子不改,恐怕明年品花宴裏她這風月樓只能佔風光一角,所以見佾情洗乾淨也是個絕佳人,又是媚骨天生。

就又下了重本,硬要把他也擠進那品花宴中…一紅一白,一冷一熱,一個清冽一個妖媚。這風月樓為了把他和塵寰推上台面也算費盡了心思,塵寰那邊究竟怎樣先不説,只他這邊就給他配了上等的侍童和屋子,每件衣服都是綾羅綢緞、金線銀線的縫着,比起他當初在家裏食不裹腹、衣不蔽體的子不知要好上多少,這風月樓的老闆既然要把他擠入品花宴,自然就要保住他清倌兒的身子,所以雖然讓他接客,卻只是喝酒陪席。

即使有客人偷偷一百二百的銀票要破了他的身子,那風月樓的老闆也是温和婉轉的拒絕開,這樣一來二去他也漸漸在心裏立下了注意,他當初賣自己時雖沒敢為自己以後多想。

但見多了那些有錢有勢的貴人們,他也漸漸摸透了那些女人的心思,所以也就立志要在品花宴上個大臉。

這樣也好讓自己的身價水漲船高,他要進品花宴還要求人作保,而這作保人的肯定是非福即貴。

他若應承得好了,説不準品花宴後就能被那保人贖了身子,從此進大家門裏吃喝不愁去,這事兒在花樓裏本已是常事兒。

就算他運氣不好,沒能被人看中贖了身,那在品花宴裏了臉的哥兒自然與一般的小倌兒身份不同,他再憑着自己風嫵媚的身子多掙幾年錢。

最後總不會落到太悲慘的下場…他本來就是個水的人,心裏沒那麼多的倔強剛強,對他來説,肚子餓得‘嗷嗷’直響、身上穿的衣服連都遮不全才是羞恥的事兒,所以一旦覺得自己摸到了些可以過上好子的門道,自然就更加盡心盡力的週轉於個個貪圖上他美貌風騷的女客之中,拿喬裝巧、撒痴耍辣的手段無一不使到極致。

他的人雖不算非常的聰明,所耍也只些向花樓的哥兒有樣學樣的學過來的小把戲,可他媚骨天成,天生就是一付讓人見了骨頭裏發軟發膩的模樣,再配上故意做出的千嬌百媚。

就更是讓人覺得他風騷入骨,讓見了他的一干女子個個都恨不得把他一口到肚子裏,吃幹抹淨才好…再説這佾情自從給自己定下了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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