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危機四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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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看了一眼神絕望的徽宗,微微苦笑道:“多謝皇上禪讓皇位給太子,微臣便是一死,也不足懼了!”説畢,看到四名親軍司的侍衞擁了上來,李成摘下頭上的雙翅幞頭帽,在太子和眾人的注目下起身向外走去。

走到何慄身邊,看他滿臉關切的樣子,不覺嘆了一口氣,拱手道:“請何大人代為給家裏人報個平安,免得她們擔驚受怕。”何慄神肅然地望着李成,鄭重地拱手道:“大人放心,何慄一定不負所托!”太子趙恆望着李成,想説什麼卻還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守在徽宗身邊,沉默地目送李成離開大殿。

看到李成離開,蔡京還是有些不甘心地上前道:“陛下,此人來歷不明,雖然從前表面看來,雖然的確忠於大宋。可是,這次金兵來犯,絕對和他不了干係,否則,當金人怎肯輕易和大宋聯手而去滅遼?皇上三思啊,萬萬不可輕易放過金人的細,不能輕易禪讓皇位,而讓天下百姓寒心啊!”徽宗有些不耐地掃了一眼殿內的眾人,無力地擺手道:“眾卿都不要再説了,三後朕正式讓位於太子,所有事情給未來的天子處置吧。”蔡京臉一變,還要再説,張才已經上前笑道:“老太師,皇上今的確是乏了,若是有事,不妨明再説,陛下龍體要緊啊!”蔡京看了一眼同樣臉鐵青的王黼,絕望地長嘆一聲,扶着蔡攸顫巍巍地向殿外走去。王黼跟在蔡京身後,來到殿外,陰笑道:“老太師,只要太上皇在,便是太子登基,也絕不敢拿我們如何。倒是那個李成實在可惡!”蔡京不滿地怒哼道:“若非你今不肯出力,老夫今就叫那李**頭落地!”王黼無聲地笑了笑,搖頭道:“李成一入大牢,便是死囚一名,自古以來,囚牢之中別有一番規矩,任你從前如何富貴,如何權勢通天,能不能活到出來,那還是未知之數呢!哈哈…哈哈哈哈…”蔡京聞言,深深地看了王黼一眼,拱手冷笑道:“閣下乃真小人也!”説畢,轉身扶着蔡攸蹣跚而去。

李成被四名侍衞擁着走出大殿,着冰冷的北風,李成忍不住搖頭嘆氣,希望趙恆能早點登基,將李綱和宗澤調回汴梁,唯有這兩人才是眼下這危機的支撐啊!

看他呆立着不動,後面的一名侍衞不耐煩地上前推搡道:“快走,快走,咱們還得回來覆命呢!”旁邊一人立刻冷笑道:“一個金國的細,竟然還能如此面對天地,還是去死吧!”聽他這樣説,前面一人回頭催促道:“不要亂説,蔡京王黼那些人的話,你們能當真?還是前往刑部了差事,回頭想想怎麼逃出城去才是真的!”其餘幾人聞言,都同時點頭。帶着李成翻身上馬,向大理寺趕去。這時的大理寺卿,正是王黼門下,這時早已接到消息,只等着李成的到來了。

金兵南下的消息還沒有在市井間散開,百姓還沒有察覺到即將降臨的災難,這時看到一眾殿前親軍司的士兵押着李成向大理寺趕去,都驚慌地向路邊閃去。李成這時在汴梁城中幾次風波,尤其是上次張慶一案,讓百姓大為欽佩,對他不少人都認得,這時看他被去公服摘去幞頭,被殿前親軍司押着向大理寺而去,都立刻議論了起來。

不少人都跟在官兵身後,一起向大理寺湧去,大家都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看到驚動了百姓,李成不覺又有些好笑,也有些無奈和擔憂,更多的還是難言的傷。心裏雖然擔心自己究竟能不能撐到趙恆登基的那一刻,卻更加擔心素娥。若是她知道自己出事一定會悲痛絕的。希望何慄能早點把消息告訴素娥,讓她不要太擔心。

由於李成本身就是御史大夫,主理御史台,所以徽宗才特別下旨,讓大理寺來審理此案,大理寺卿陳墨蘭正好是王黼門下,並且更是王黼侄女婿。李成還沒到,他便接到了王黼命人火速送來的消息內幕。知道了太子趙恆即將登基的消息,心裏雖然十分絕望,卻還是沒有想的太嚴重。

這時只是再考慮怎麼收拾李成這個罪魁禍首,如果不是李成提出讓太子提前登基,自己靠在王黼這顆大樹下,自然是逍遙自在。可是被李成這一攪,本來全無半點擔心的前途卻立刻變得不確定起來。而且又擔心王黼怪他辦事不力,再丟了王黼這顆大樹,那就更沒指望了。

早早地換上公服,正襟危坐在大理寺的大堂上,等着李成的到來。看他神不定,旁邊王黼貼身的小廝上前低聲道:“大人吩咐,李成這小子乃是金國的細,大人可要細細審問!”陳墨蘭冷笑一聲,點頭道:“你放心好了,此事陳某自然之道該如何處置,放心吧,決不讓王大人失望便是。”那小廝也冷笑道:“這個李成可是堂堂的御史大夫,一向伶牙俐齒,你可不要被他頂的張口結舌便是了!”雖然被一個小廝冷嘲熱諷,身為大理寺卿的陳墨蘭卻不敢發怒,只能皺眉道:“下官知道了,請回去轉告大人,請大人放心,下官這只是總要先給他一個下馬威才是。”説到這裏,便聽外面傳來一陣馬蹄聲和由遠而近的喧鬧聲,正要喝問,卻正好看到一堆殿前親軍司的士兵帶着李成昂然走進大理寺院內,後面竟然還跟着無數百姓圍在大理寺門前,等着看熱鬧。

陳墨蘭臉一沉,還沒有説話,當先的一名殿前親軍司將領上前拱手道:“奉旨,末將已將罪臣李成帶到,這便告退了!”陳墨蘭微微拱手還禮,示意大理寺內的官兵將各處把守嚴實了。這才抬眼向李成望去。對於李成,他倒是十分悉,因為李成一向出手豪闊,京中的宴飲大多可以看到他的身影。加上李成宰汴梁的幾次驚人之舉,都讓他早已十分悉,只是卻沒有真正這樣見過面。

看李成雖然已經被去了公服,只穿着裏面的棉袍,在寒風中顯得有些悽惶,神之間卻是異常平靜。這讓他不覺有些生氣,這也太不將自己和這大理寺看在眼裏了!

了一下,陳墨蘭看着站在堂下的李成,皺眉道:“大膽李成,到了我大理寺竟然如此囂張,你好大的膽子!不要以為這裏還是你的御史台…”李成這時也在打量着坐在堂上的陳墨蘭。看他大約四十歲上下,身形瘦,臉上乾巴巴的看不到一點,只見兩撇枯黃小鬍鬚隨着嘴上下跳動,頜下一縷細長枯黃的鬍鬚,隨着他開口,飛快地抖動着,看的李成有些好笑。

可是眼下的環境又讓他笑不出來,只能拱手道:“李成正在等候大人下令,何來囂張一説呢?”陳墨蘭猛地一窒,看了一眼堂下肅立的三班衙役,臉陰沉地皺眉喝問道:“你身為大宋命官,位居三公,可謂是位極人臣!竟然不顧皇上隆恩,勾結金國兵臨大宋,你這種忘恩負義,不忠不孝的惡徒,實在罪無可恕!快把你和金人勾結的事情説出來,本官還可讓你少吃些苦頭。若是妄想頑抗,你這樣的細,已非我大宋公卿,所以,本官可是上得大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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