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愛恨情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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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兩人走出山,仍沿着那條水路向前方探進,一路上披荊斬棘,斬殺了十幾條怪蟒毒蛇,只見前方水面漸寬,陣陣熱霧撲面而來。

此刻那些一路所見的高大植物已然漸漸稀少,終至不見,兩人又前行幾步,轉過一個彎道,只覺眼界為之一寬,面前竟是一個熱氣蒸騰的大湖。

因為目光被湖上熱霧阻擋,看不出湖面大小,但從湖岸的長度猜測,這個湖至少也有上百平方公里,天生萬萬想不到在這谷中竟有如此一個大湖,不由神一振,笑道:“好大,就是不知道湖水是鹹是淡。”林清嬌呼一聲,像個孩子般蹦跳着走到湖邊,掬起一把湖水在邊試了試,大聲叫道:“生哥,是淡水,而且還是温的呢。”天生沒想到林清還有如此天真活潑的一面,要不是親眼看到,簡直無法想像面前這個活潑動人的少女竟會是當在北都所見的那個狂傲少年,自從林清的女身份被自己無意間撞破後,天生真切地覺到林清變了,變得像個真正的女孩兒了。

只聽林清大聲道:“這水真好,我想洗個澡,生哥,你替我把風好不好?”見到這麼一片大好湖水,林清女孩兒愛潔的脾氣犯了,立即想到了洗澡。

被林清一語提醒,天生不由也動了洗澡之念,這幾天自己身上也實在夠髒了,確是該清洗一番,於是笑道:“這谷裏又沒有別人在,還把甚麼風,我也要洗一洗,你在這裏洗吧,我走遠點。”説完沿着湖岸走出了幾十米遠,了衣物滑下湖中。

這湖水清冽見底,温度不高不低,天生坐在水中,輕輕洗去渾身上下的泥漿及海水揮發後留在身上的討厭鹽粒,全身好像整整去了一層皮,皮膚重又變得白淨滑溜,整個人頓時輕鬆了不少,天生舒服地閉起眼浮在水面上,真是享受極了。

忽聽水面上飄來林清輕柔的歌聲,其聲嚦嚦,動人已極,唱得卻是一首少數民族的歌曲。天生曾聽過這首歌,知道這是該族少女坐在大草原上,唱出的一曲心聲,大至是説自己如何愛慕一個男子,終於得到這個男子的心,少女欣喜地想像着自己就要披上嫁衣,在眾人羨慕的目光中走入心上人的氈房…

林清在唱這首歌曲時顯然頗為投入,把思少女那種既害羞又期盼的心情表現的淋漓盡致,好像她就是那個待嫁的少女,正等待着心上人來接她走入氈房。

天生不覺呆了,聽了林清這首情歌,如果還不明白林清的心意,那他可真是天字第一號大傻蛋了,想不到林清竟會用情如此之深,自己又該如何待她才好呢?

想到碧煙與何曉雯,天生嘆了口氣,暗道:“林清,你我只怕是今生無緣,天生只能對不起你了。”想到這裏,天生忙走上湖岸,穿上了衣服,道:“清妹,你洗好了沒有,我們該回去了。”自從與天生“定下名份”林清便一口一個“生哥”的稱呼天生,並且纏着天生,要天生今後叫她“清妹”天生被她纏得無奈,這才答應,不過以前天生叫她“清妹”時多少有些心中不甘,此刻卻不知為了甚麼,叫得自然已極。

林清遠遠地道:“我也洗好了,你過來吧。”天生走回到林清下水的地方,只見林清已然浴罷,此刻正背對自己坐在湖邊一塊大石上,用手梳理着那一頭黑短髮,聽到天生的腳步聲,林清回過頭來,衝他燦然一笑,天生不由看得呆了。

只見陽光斜照在她半邊嬌面上,當真是粉面如酥,秋波。幾點水滴掛在她那短短的黑髮上,給陽光一照,生出幾個光暈來,映着雪肌玉骨,使林清看上去如同圖畫中人,美豔之中,透出一點調皮,一點嬌痴,正是天下男人夢寐以求的類型。

天生見慣了林清兇巴巴的樣子,今天忽然見到美人浴後的萬種嬌媚,幾疑身在夢中。

林清嫣然一笑:“生哥,我好看不好看。”天生這才清醒,忙道:“好看,好看的不得了。”林清嬌笑着從石上站起,輕輕走到天生身邊,將螓首靠上了天生肩頭,柔聲道:“你以後只給你一個人看,你説好不好?”

“我…”天生強忍住想要親她一下的衝動,勉力剋制道:“清妹,我們該回去了。”林清正要回答,忽然一陣風從對面吹來,隱隱有花香撲鼻,林清深了一口氣,笑道:“好香啊,我不要回去,我要你陪我到對面看看。”天生道:“還是不要了吧,明天再來就是了。再説我們功力還沒恢復,也沒有能力渡過湖面。”

“不行,我一定要今天去。”林清道:“我來扎筏子,我們坐筏子過去。”想到自己怕是終有一天要辜負面前這個女孩兒,天生心中盡是歉疚,嘆了口氣道:“好吧,我們扎筏子過去。”憑着寶劍鋒利,兩人很快便用樹枝藤蔓紮成了一隻不大不小的木筏,又將兩的樹枝削成木漿,一前一後乘上木筏,向湖中而去。

越往湖面深入,那股花香便越是強烈,到後來花香已是燻人醉,天生此時也不由來了興致,有心想看看對岸景像,兩人嘻嘻哈哈笑着,用力向湖內劃去。

前行了約有一個多小時,只見重重霧氣中,漸漸出現了一團黑影,花香正是從那裏傳來,林清興奮地叫道:“到了,到了。”兩人又奮力劃了一陣,才看清那道黑影並非對岸,原來是湖中一個極大的島嶼。島上奼紫嫣紅,竟是開滿了無數朵五顏六的牡丹花。島上的地面,完全被花瓣覆蓋,有時一陣風來,花瓣便漫天飛舞,帶起一陣“花瓣雨”來,林清看得痴了,低聲道:“好美,生哥,如果我們能住在這裏,那該有多好?”説話間木筏已靠上島側,兩人踏足在厚厚的花瓣上,只覺腳下鬆鬆軟軟的,好像踩在一個天然的地毯上,真是愜意已極,相互對望一眼,發現對方眼中都是柔情意,説不盡的體貼關懷。

林清撅了撅小嘴,道:“生哥,我們這幾天就住在這裏吧,我不想回那個山了。”天生見她嬌媚的樣子,忍不住一陣情動,伸手拍了拍她瘦削的香肩,笑道:“好吧,不回去就不回去,我們這幾天就住在這裏。”

“太好了!咯咯。”林清聞言像個孩子般笑了起來,轉身向花叢中跑去,邊跑邊大呼小叫:“啊,這個是‘玉坂白’,這個是‘丹景紅’,呀,這個是‘紫星冠’…”這座島上開放的全是牡丹,品種竟在上千之多,其中光是名貴品種就不下三十餘種,如果賣花的商人能夠來到這裏,真要發大財了。

兩人一前一後在花叢中奔跑追逐,不知不覺已深入此島內部,跑在前面的林清忽然大聲叫道:“生哥你看,七彩的山峯,是七彩的山峯呀!”天生抬頭望去,只見前方萬花叢中,果然聳立着一座光溢彩的天孤峯。這座孤峯高約三百多米,不知是由甚麼材質構成,竟然可以在光照下不停的變幻出各種彩,耀得半邊天空彩光大放,美不勝收。

兩人走到峯腳下,才發現這座孤峯竟是全由無透明的水晶構成,那些彩光正是水晶將陽光折後所產生的光影。

林清拍掌笑道:“這裏真好,生哥,我們以後就叫這個谷為‘七彩谷’,你説好不好?”天生道:“叫‘七彩谷’好像俗了點,我們是聞到花香才來到這裏,才發現了這個山谷最美麗的一部分,我看就叫‘尋香谷’吧。”林清笑道:“尋香谷,好美的名字,生哥,清兒一生一世也不會忘記這個叫‘尋香谷’的地方,因為…因為清兒在這裏渡過了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聽到她這番如此情深的話兒,天生只覺中一股熱氣直衝上來,忽然道:“清妹,我…我…”林清道:“甚麼?”

“沒甚麼?”天生硬嚥下幾乎要口而出的話,笑道:“我們到峯上看看吧。”這座水晶峯並不十分陡峭,兩人向上走了幾十米,林清忽然指着峯壁一側道:“生哥你看,這裏有個。”天生應聲望去,見峯壁之上,果然有一個口,口高約兩米,寬度僅容一人通過,奇怪的是看口邊緣似有利器砍鑿的痕跡,壁也十分光滑平整,不像是天然生成的,倒像是被人工開鑿出來一樣。不由心中微動,道:“我們看看去。”兩人走到口,只見剛進口處竟然樹立着一隻水晶碑,碑上刻着一行娟秀的字體,上寫道:“傷心人遁世之地,外人請自重,勿擾。”天生奇道:“看來這個的主人是個女人,可她為何稱自己是‘傷心人’呢?真是奇怪了。”林清哼道:“她為甚麼傷心,就要問你們男人了。”天生被她無故責難,心想女孩有時真是不可理喻,於是閉口不言,也不與林清爭辯。

林清又察看了一遍碑上字跡,道:“這上面的字是人用手指寫上去的,從字跡上看,這個女人一定非常美麗。”天生聽得有些啼笑皆非,道:“你從字跡上就能看出寫字的人是醜是美嗎?”林清道:“當然可以,俗話説‘字如其人’,這個女人的字娟秀美麗,人一定也不會醜,而且因為她是用手指寫的字,從字上可以看出她的手指一定是纖細修長,有這樣一雙手的人一定是個絕美女。”天生聽得暗暗佩服,女孩子就是心細,竟然能從幾個字上看出這麼多的道理來,於是道:“是美是醜,我們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走吧。”

“好啊!”林清也是個好事的人,不管主人碑上的警告,拉着天生就要進

“先等等,這樣進太不禮貌了。”天生拉住林清,大聲向內道:“我們是遇難來到這裏的人,主人在嗎?請問我們可不可以進拜訪?”內靜悄悄地,並沒有人問答。

天生連叫了三遍,內始終無人答話,林清道:“主人或許是出去了,也可能早就不在人世,生哥不要叫了,我們進去看看吧。”天生見那水晶碑上的字跡模糊,顯然已有歲月,心想主人或許已經去世了也不一定,點頭道:“好吧。”兩人小心地走入內,這個山完全是人工鑿成,由於壁完全是水晶構成,內光線充足,十分明亮。

內面積不是很大,只有一廳一室,廳內有用水晶雕成的桌椅等物,那間小室中並無牀鋪,只有一個蒲團擺放在地上,看來主人也是位同道中人,蒲團多半是供她打坐練功之用。

室中並無人在,那個蒲團上也落了足足有一尺厚的灰塵,主人顯然早已不在多時,至於是生是死,那可就不得而知了。

小室中的牆角上堆放着幾個麻袋,天生走過去將麻袋一一打開,發現裏面竟是一些已發了黴的種子,不由奇道:“這裏還有種子,難道這裏的主人還要種地嗎?”林清走上來拿起一些種子看了看,笑道:“這是牡丹花的種子,我現在知道外面那些牡丹花是怎麼來的了。”天生肚裏暗笑,女人終歸是女人,雖然做了隱世高人也一樣喜歡擺花花草草。

兩人在麻袋中翻翻看看,不小心挪動了一隻麻袋,卻見麻袋後的牆壁上有一條若有若無的細縫,如果不是用心查看,還真是難以發現。

林清道:“這後面可能還有個門,生哥,我們搬開麻袋看看。”兩人幾下搬開麻袋,果見後面的水晶壁上另開有一門,天生用力將門推開,只見門內赫然是另一間小室。

這間小室內卻是牀鋪齊全,牆上還掛着幾幅天真爛漫的兒童圖像,都是些三朝未滿的小嬰兒。

那張牀也是奇小無比,長不過二尺,寬也僅有半尺的樣子。

天生看得納悶無比,心道:“這裏的主人也真是奇怪,難道避世隱居還要帶上孩子?”林清走到牀邊,叫道:“生哥,這裏還有小孩穿的衣服呢。”天生忙走了過去,見牀上果然整整齊齊擺放着嬰兒所穿的小衣服小褲子,只不過同外面的蒲團一樣,這些衣褲上也落滿了灰塵,看來擺放在這裏已有很長時間了。

林清拿起一件小衣服看了看,道:“這是用茅草編成的呀。”天生仔細一看,這些衣物果然都是用草編就,看來是中主人在谷底時所制,看這些小衣褲件件製作巧,這位主人定然是個非常心靈手巧的人。

忽聽林清又道:“咦,還有一個香囊呢。”説着從小衣服的口袋中掏出了一個絲制香囊來,在鼻上嗅了嗅,道:“好香,想不到這個香囊放了這麼長的時間,竟然還能發出香味。”這香囊也不知是用何種絲物織成,放了這麼久,竟然絲毫沒有損害,仍有淡淡香氣從內溢出。

天生聞到那股香味時不由一愣,那香味空靈清遠,令人聞之神振奮,俗慮全消,更有一種説不出的覺,天生今才見到這個香囊,卻覺像是認識了它好久好久,這個香囊竟像是自己的老朋友一般,親切極了。

林清見天生痴痴呆呆地站在那裏,望着自己手中的香囊發呆,忙道:“生哥你怎麼了?你喜歡這個香囊嗎,我送給你吧。”天生從林清手中接過香囊,放在鼻間深深一嗅,那陣悉的覺立時狂湧而來,好親切,好甜,天生沒來由的心裏一酸,淚水竟不受控制的了下來。

林清見天生無故淚,芳心一緊,忙問道:“生哥,你怎麼了?”

“我沒甚麼。”天生擦去淚水,也奇怪自己為何會如此:“不知為甚麼,見到這個香囊,我忽然難過了起來,好像它是我認識多年的老朋友一樣…”林清不解地道:“老朋友?”天生道:“也許是這裏的環境勾起了我的傷心事吧,我是個孤兒,從來就沒有見過親生父母…”林清聽得秀目一紅:“原來是這樣,生哥,我也沒見過母親,是父親把我從小帶大,我…”説着説着也是眩然泣。

天生見林清如此,也覺得心下慘然,只得強自振作道:“清妹不要這樣,過去的事都已經過去了,我們又何必再傷心呢?這裏的環境這麼好,比原來的山可好多了,我們應該高興才對,為何要傷心呢?好了,跑了一天,你我都累了,我們還是休息一會兒吧。”此後的幾天內,兩人便在這水晶中休息,等待經脈恢復原狀,平裏賞花玩水,倒也快樂逍遙。到了第八天上,天生與林清的經脈盡已恢復原狀,兩人更驚喜地發現,體內經脈經過“寒毒”的這次“洗禮”比之前更要強韌有力,兩人的功力無形中更上一層,今後無論是掌發真氣,或是用真氣御劍,都將威力大增。

最後飽覽了一次那些牡丹花,兩人才戀戀不捨地告別了“尋香谷”駕劍光向國飛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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