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酒樽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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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朱輝無禮的目光,羅嘉欣恍若未覺,只是秀眉不易覺察的皺了皺。蔣塵恰好捕捉到羅嘉欣的細微變化,趁機道:“咳,我真的有事,還得去高一年級找個人,不若另選個時間?”肖靜也不願意隨便更改計劃,聞言道:“我已經跟柳盈約好了,中午還得給她送飯吶。”朱輝尷尬的看了羅嘉欣一眼,就差説句“咱倆一起吃飯好了!”可他雖然好,卻不是沒眼的笨蛋,連忙改口説:“既然如此,等考完試,咱們再去川鍋王好了,怎麼樣?”羅嘉欣自然沒有意見,欣然應允。眾人一起收拾課本,出了教室。

蔣塵問朱輝:“等會兒走成麼?我去跟蔣琪説點兒事。”朱輝道:“無妨,咱們一起過去。”蔣塵這才想起來,朱輝正在追求的女孩也是高一的小師妹,似乎還跟蔣琪在一個班,聳了聳肩膀,無可奈何的帶着朱輝朝女生宿舍走去。因為這會兒早放學了,妹妹蔣琪是住在學校的,這會兒該在宿舍才對。

剛到女生宿舍樓下,朱輝就尖着嗓子喊:“蔣琪!哥哥看你來啦!”原來蔣琪剛打了飯從食堂回來,朱輝眼尖,遠遠就看見了,忍不住尖嚎起來,路過的女生登時紛紛把目光投到蔣琪和朱輝兩人身上,蔣琪臉一紅,惱怒的瞪了朱輝一眼,對蔣塵道:“哥,你下次再帶着這個氓過來,就別説認識我,不夠丟人!”朱輝嘻嘻一笑:“嘿嘿,是那些人眼紅才對,還害什麼羞嘛。”蔣塵返身一腳踹在朱輝**上,把朱輝踹出去兩三米遠,一下子就撞在了宿舍樓旁的水杉樹上“閉上你的臭嘴,再胡説八道小心我閹了你!”蔣塵忍不住罵道。

朱輝訕訕一笑:“咳,至於嘛,不就是開個玩笑麼…”蔣塵不理朱輝在那裏嘀嘀咕咕,從兜裏掏出僅剩的五十元錢遞給蔣琪:“給,這是後半月的生活費,等考完試你先回去,我們畢業班還得補課,要晚回去幾天。”蔣琪接過錢“嗯”了一聲,隨即問道:“哥,你是不是又把錢化光了?”蔣塵搖搖頭,笑着説道:“沒有,還有生活費呢,再怎麼的,也不會沒有回去的車費。”想必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了,蔣琪無奈的道:“我這兒還有點兒錢,這五十元錢還是你留着吧。”説着又把錢從口袋裏掏了出來。

蔣塵皺眉道:“還有剩的錢?你不會每天只吃鹹菜吧?”説罷,伸手就去揭蔣琪手裏的飯盒,蔣琪連忙縮了一下手,掏出來的五十元錢也裝了回去,轉身道:“還有就好,別整天花錢淘那些沒用的破爛。”説着話,匆匆的進了宿舍樓。

蔣塵心裏忍不住一陣發酸,有米能養豬,有錢才能讀書,是人人知道的道理,靠父母開診所賺得那些錢,供養自己兄妹在郊區縣城讀書都很勉強,何況現在是在西京城裏?只是學費一樣就已經傾盡所有了,原來自己一人還不覺得,現在妹妹也考到省重點,估摸家裏已經揹負了不少債了吧,唉,得快點兒想個辦法賺錢了。

撇開惱人的財務困境,蔣塵才注意到朱輝什麼時候身邊多了一個漂亮的小姑娘,忍不住調侃道:“喂,怎麼不主動介紹一下?不會是怕被兄弟給住吧?”朱輝匆匆跟小姑娘代了兩句,過來扯着蔣塵就走:“哼,就憑你?雖然模樣是個小白臉,可怎麼説也是個三等殘廢哦,怎麼能跟朱大少爺的高大健美相比?”見蔣塵又準備起腳踢過來,連忙討饒道:“別…別鬧了,跟你説正經事兒。”蔣塵唯一讓人詬病的是不到一米七的身高,用朱輝的話説,就是三等殘廢。不過蔣塵身材勻稱,形容俊美,又有一股迥異常人的人氣質,因此還是比身高超過一米八的朱輝人緣好,尤其是美女緣,這一點很讓以風倜儻自命的朱輝忿怒,所以,三等殘廢這個詞幾乎成了朱輝打擊蔣塵、找回自信心的口頭禪了。只是每次説出來,都會挨蔣塵一腳,別看朱輝表面上英勇神武,打架也難有對手,在蔣塵面前卻從來都沒有避開過不是暗算的“無影腳”收回即將賞給朱輝的一記無影腳,蔣塵邊走邊問:“什麼正經事?先祭五臟廟吧,快要餓死了。”上午一直沉浸在如意表鏈的空間裏,先是“檢閲”各種寶貝,然後又琢磨幽雲子的幻器宗功夫,尤其是發現一方記錄各種陣法的玉簡,沉其中而不知。象這樣長時間的耗費神識的事,蔣塵還是第一次,所以覺特別累,自然而然的也就顯得愈外的餓了。

朱輝怔了怔説道:“咳,咱們正要去參加一個特殊的聚會,那裏自然安排的有午宴。”蔣塵邊走邊説:“不是説去看飛天圖麼,怎麼成了參加什麼宴會?”朱輝只好道:“就是在聚會上看飛天圖。”蔣塵搖搖頭説:“在那種地方怎麼可能吃得好?再説恐怕也都沒心思吃東西,咱們還是先找地方墊墊肚子吧,免得到時候既要看寶貝,還得餓肚子。”朱輝哈哈一笑:“還是你主意高,咱們先吃飯,順便跟你説説怎麼回事兒…嗯,既然還是要先吃飯,剛才幹嘛不答應羅嘉欣的邀請?”蔣塵隨口罵道:“你個大豬,沒看出來人家只是隨便説説嘛,你是不是被美昏頭了?乾脆扔掉一年級那個小姑娘,開始追求羅嘉欣好了。”見朱輝多少有點兒不好意思,蔣塵嘆了口氣勸道:“羅嘉欣一看就是那種受過良好的教育、從小就被寵着的出身富貴家族的姣姣女,不是咱們這種人能往的,與其以後受辱還不如趁早離遠點兒。”朱輝囁嚅道:“羅嘉欣看上去不像你説的那麼不堪吧?”蔣塵瞪了朱輝一眼:“羅嘉欣不像,那她周圍的人吶?她的親朋好友吶?咳…不説了。”在一家偏僻幽靜的小餐館,朱輝要了一間雅座,兩人叫了幾個小菜,一瓶西鳳陳釀,邊喝邊聊了起來:“其實,今天是替我家老頭子參加聚會的。”朱輝泯了兩口酒,難得肅容説道。

蒼龍山靠近西京的一邊,沿山有七十二峪,涵峪口就是其中比較有名的一道山口,從涵峪口往山內約六十多公里遠近,有一處在上世紀建國初修建的研究所,由於國際形勢的不斷變化,這家龐大的國防研究機構已經沒必要繼續留在深山之中了,所以,上世紀末,這家研究所就陸續遷出蒼龍山,在距離涵峪山口約三十多公里的西京郊區重新安家。

研究所遷走之後,涵峪不再是防守嚴密的軍事區,反而因為保護良好的優美自然環境成為遠近馳名的旅遊區,當地政府還在涵峪開闢了大型動植物園,藉助天然的原始森林,把涵峪改成了國家森林公園。

原來研究所的所在地,不但修建了大片的避暑山莊,還有高爾夫球場,所以,涵峪已經逐漸成為西京的一處集休閒、娛樂為一體的大型避暑聖地。

朱輝和蔣塵對飲了一杯酒,嚐了一口滑的燈心豆腐,正容説道:“原本涵峪只是夏季避暑的場所,如今已經有人開始在那裏搞常年經營的高檔娛樂。”蔣塵點了點頭:“涵峪未曾修建避暑山莊之前,我去那裏玩過,確實風景不錯。”朱輝道:“因為這些特殊的娛樂場一般都是比較有背景的人開的,所以很少會有人去惹麻煩,但他們也需要地方上的勢力肯賣面子才成。因此,每到年關,便會舉辦一些特殊名目的活動,藉機拉攏、送禮,以便能更穩妥的經營那些娛樂場所。”蔣塵有些明白了,朱輝的父親做為西京公安系統主管刑警的副局長,自然也是拉攏、送禮的對象,但現在本沒有人敢明目張膽的行賄、受賄,所以那些搞娛樂場所的人便玩了個花樣,變相的進行行賄,想必朱輝説的聚會就是用來行賄、受賄的。

朱輝道:“這次聚會實際上是一次大型的拍賣會,由香港一家久負盛名的拍賣所來承辦,只是地址在涵峪避暑山莊而已。”蔣塵有點兒糊了:“都拍賣些什麼玩意兒?和咱們有什麼關係?哦,不會是令尊想破什麼大案子吧?”他腦子一下子有點兒轉不過彎了。

朱輝“嗤”的一笑:“胡説什麼吶,真要破案也用不上咱們…拍賣會之前,那位娛樂場所的老闆會組織大家參加一次淘寶活動,所有貨物都由專人組織,貨源已然也包括了西京甚至全國、港台的一些古玩販子,被邀請與會的人可以隨意從中挑揀一件紀念品,由邀請者負責買單,至於趁機想淘點兒什麼的,自然得自己買單。”見蔣塵有點兒糊,朱輝從懷裏摸出兩張緻的燙金請柬:“就是用這個在易會上換取一件看中的玩意兒。”頓了頓接道:“易會是面向社會的,請柬是需要送禮的人發的,收到請柬的人只要在規定的時間內在易會上換取看上的玩意兒後,自然會有人把回收的請柬用華元換回去,而且發請柬的不是某個固定單位,全國各地的都有。”蔣塵想了半天才明白過來,原來是有人趁着正在舉行的地下易會進行變相的行賄、受賄,雖然手段沒明白,但大致意思算搞清楚了,只要手裏有請柬,就能當華元用,在地下古玩市場上淘寶貝。蔣塵不由問道:“你怎麼會有兩張請柬?”朱輝道:“一張是送給我家老頭子的,另一張嘛,是給聘請鑑定師準備的,因為接受請柬的人不一定懂行啊,所以可能會聘請一位鑑定師,如果不需要鑑定師或者自己懂行,就可以擁有兩張請柬了,”緩了口氣,接着道:“淘到的寶貝可以自己帶走,也可以直接給拍賣會拍賣,這樣,通過拍賣會,錢就洗白了。”蔣塵吁了口氣:“靠,這麼複雜!”朱輝呵呵一笑道:“送禮、受賄也是一門學問啊,因為老頭子不喜歡古玩字畫,即使來了也是拿去拍賣,所以就被我把這事兒攬下來了,正好老頭子要開會,這不,就成咱哥倆了。”笑嘻嘻的看了看蔣塵:“別的所謂鑑定師我信不過,只好麻煩你當鑑定師,當然,這兩張請柬有你一張。”説罷,將其中一張推給蔣塵。

蔣塵倒是不客氣,既然是用來酬謝鑑定師的,自然收的理直氣壯:“可你怎麼知道有一幅飛天圖吶?”朱輝道:“送請柬的同時,還有一份組織貨源的介紹,其中提到飛天圖,這些東西全憑運氣,不一定就能到手,反正去了你就知道了,現在估摸着快要放貨了,咱們動身吧。”到了專門準備的易大廳蔣塵才明白,並不是所有的販子都會被安排進來,只是一些比較有實力和特殊關係的古玩販子被安排在這裏,當然,準備的貨源也是被大概估過價的,單件的價格絕對不會超過一張請柬的價值,至於一張請柬價值若何,就不是別人能明白的了。也有比較貴重的玩意兒,標價有可能是兩張、五張請柬,那就不是隻有一半張請柬的人關心的事兒了,如果看上了卻沒有足夠的請柬,則可以在隨後的拍賣會上用華元來拍。

易大廳安排在一家星級賓館,蔣塵和朱輝到的時候,看到已經有人從裏面拿着東西出來了,這才恍然朱輝方才説的“運氣”是怎麼回事兒,看來請柬也是分等級的,就是挑選“禮品”的先後順序有別了。

兩人憑着請柬走進易廳,蔣塵邊走邊問:“來這兒的人就不怕碰到人?”朱輝低聲笑了笑:“來的人都跟咱倆一樣,極少有親自來的,而且請柬上的時間不一樣,所以,你擔心的那種“意外”基本上不會出現。”蔣塵又明白了一點兒關竅,原來請柬上的時間也是有玄機的。如此説來,朱輝已經是來的比較晚的,因為再有幾個小時,拍賣會就開始了。

大廳內的人並不少,看來,雖然進來的時間不同,但離開的時間卻不受控制,總是會有一些人在大廳滯留一段時間的。

朱輝顯然對這裏已經有了一定的瞭解,直接拽着蔣塵來到第七組攤販跟前,指着人羣中的一副壁畫低聲道:“看,那不是飛天麼?咳,也不知道是誰居然用楠木包起來了。”圍在這副壁畫前面的不少,幾個像專家級別的老頭甚至拿着專用工具在仔細觀察,壁畫保存的相當完善,雖然是偷來的,保管的卻十分專業。令蔣塵有些奇怪的是,這種明目張膽的偷販文物的行徑居然無人問津,反而還會有政府的公務員來這兒“淘寶”站在壁畫跟前仔細打量了半天,蔣塵皺眉問朱輝:“這就是你説的那個飛天?”朱輝低聲道:“是啊,我聽人專門介紹過。”蔣塵只好勸道:“你知道哪兒的飛天最有代表?”嘴裏説着話,蔣塵趁機撇了一眼壁畫下方的標價:“六”也就是説,需要六張請帖才可以。

朱輝顯然也注意到蔣塵的眼神,低笑道:“不用擔心不足部分,拍賣後按比例退成現金,也可以補足華元,把飛天搬回家。”蔣塵搖搖頭,看來朱輝已經被這副飛天圖住了:“知道飛天的來歷吧?”朱輝點了點頭:“當然知道,不就是佛教裏面的某個神明麼?”蔣塵整理了一下思緒,輕聲説道:“畫聖確實曾經在古長安、洛陽一帶的寺廟做過壁畫,但眼前這副肯定不是。”因為早上聽朱輝説過是畫聖的壁畫,所以蔣塵先否定了這一點,然後説道:“説到飛天,最有代表的是敦煌的飛天圖了,只要看到優美的飛天,就會想到敦煌莫高窟藝術。”附近有幾個圍觀的人聽到蔣塵的講解,也開始被引過來,聽蔣塵怎麼鑑定這副壁畫。

飛天這個名詞來源於佛經,佛教中把化生到淨土天界的神慶人物稱為‘天’,如‘大梵天’、‘功德天’、‘善才天’、‘三十三天’等。唐藏《金光明經疏》中説:‘外國呼神亦為天。’佛教中把空中飛行的天神稱為飛天,飛天多畫在佛教石窟壁畫中。

道教中把羽化昇天的神話人物稱為‘仙’,如‘領先仙’、‘天仙’、‘赤腳大仙’等,把能在空中飛行的天神稱為飛仙。宋《太平御覽》卷622引《天仙品》中説:‘飛行雲中,神化輕舉,以為天仙,亦云飛仙。’飛仙多畫在墓室壁畫中,象徵着墓室主人的靈魂能羽化昇天。

佛教傳入中國後,與中國的道教融合。在佛教初傳不久的魏晉南北朝時,曾經把壁畫中的飛天亦稱為飛仙,是飛天、飛仙不分。後隨着佛教在中國的深入發展,佛教的飛天和道教的飛仙雖然在藝術形象上互相融合,但在名稱上,只把佛教石窟壁畫中的空中飛神稱為飛天,敦煌飛天就是畫在敦煌石窟中的飛神,後來成為敦煌壁畫藝術的一個專用名詞。

説到這兒,蔣塵話鋒一轉,接道:“從魏晉南北朝以降,不同時期的壁畫都有不同的特,各自都帶着自身鮮明的時代烙印。西夏時期的項族人在大西北建立的一個少數世族政權,莫高窟西夏時期的飛天,最大的特點是把西夏項族人物風貌和民俗特點融入了飛天的形象。臉形長圓,兩腮外鼓,深目尖鼻,身體健壯,身穿皮衣,多飾珠珠,世俗很強。其中具有代表的是童子飛天,兩身童子散花飛天的形象、姿態、衣服相同,頭頂禿髮,兩側梳小辮,圓臉細眉,眼角上翹,厚鼓腮,赤膊光腿,肌豐滿,體格健壯。臂飾珠鐲寶釧,繫獸皮肚圍,腳空短筒皮靴。一手持蓮花,一手持花盤,一腿彎曲,一腿上揚,由上而下飛行。背上彩帶飛舞,飛動氣勢不強。這兩身飛天已無早期無天——佛國樂神和歌神的神態,也無唐代飛天婀娜多姿的風韻。如果抹去臂上的巾帶,有下的彩雲,完全是一位項族打扮的男童。從人物形象、髮式、衣飾上看,都表現出了西夏黨族的特點和生活風格。”正在朱輝聽得入神的時候,蔣塵突然停了下來,指了指人羣當中的那幅飛天圖道:“如今仔細看看,還覺得是畫聖的作品麼?”不光朱輝,周圍不少人都注意圖中的人物形象,登時有點兒恍然:“這不是方才説的少數民族的特徵麼?”不等朱輝言語,中間一位拿着放大鏡、教授模樣的老者笑着對蔣塵説:“小兄弟很淵博嘛,不錯,這副壁畫應當是宋末以後的作品,而且…”老者沒有説下去,卻摸出一張名片遞給蔣塵:“有機會到京都的話,咱們一起探討探討。”蔣塵接過名片,禮貌的點了點頭,隨即拉着朱輝鑽出人羣,低聲道:“咱們先換個地方轉轉,説不定有意想不到的收穫吶。”方才那個老教授沒有説出口的話蔣塵心裏很清楚,那幅壁畫本就不是真品,但那種地方不適合繼續呆下去,蔣塵方才那些話已經説的太多了。所以他才拉着朱輝轉換地方。

接下來,兩人漫無目的地的大廳轉了一圈,一直沒有合意的玩意兒,快要出門時,蔣塵忽然被一尊尺許高的三足酒樽引住了,墨黑的酒樽一點兒也不惹眼,而且看上去有點兒破爛,遠遠看去,都能看見酒樽靠底部的地方有一圈細微的裂痕,彷彿被堅硬的東西劃了一下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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