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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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itemask從來默默地喜歡一個人都不是輕易的事。

我喜歡淺雪已有一段很長很長的子,四年了,長不長?

由我初初全職做攝影師到現在擁有小小一家影樓,前後四年,營營役役,寂寞逆意時,她便是我的支柱。

我那麼需要她,但我從沒真正的單獨與她走在一起,一起步行半段路也沒試過,她的力量,來自我對她的思念。

我對她的思念。原來一個人愛另一個人,可以這樣的無盡、這樣的深。

像那些配有美妙音樂的廣告,像那些漫悲傷的mtv,我愛着她這四年,都是一小片段一小片段地加起再加起。

初初跟雜誌記者到她的畫室做訪問,我看着這個美麗素未謀面的女子看得出神,她穿白長裙,不太白的那種白,踏着草織的涼鞋,梳箇中分清湯掛麪,站在她的五顏六油畫當中,傻傻兮兮地望着我的攝影機笑,那笑的影像,是個叫人紊亂淚的夢。

然後,我把她的照片放大了,側面垂下頭來的那一張,我鑲了掛在房中。

原來真有dreamgirl這回事,就是你生下來然後拚命在死之前努力尋找的那個人。

斷斷續續地碰上她,雜誌的週年誌慶,某畫廊的展覽,藝術節的開幕,電影節酒會,朋友的生,甚至是在街上和天星小輪當中。

她會對我笑,誠懇地問候我,然後告訴我她有看我拍的照片,她又會説她可以為我畫一幅人像。她是友善的,她是親切的,她是美麗的。

所以教我更加難過,思念一地深。

我打探她的消息,婉轉地、小心翼翼地,得到她的資料。她當然有很多男朋友,長情地由十八歲拍到二十四歲,然後分開了,後來斷斷續續又和別的男人往過,畫照畫,拖照拍,飲飲食食,不是不風快活。只是從來沒有人説她壞話,大家提起她的都一律正面,記起她的禮貌、她的温柔、她的才情、她的飄逸。是有這樣的人,永遠只有人寵,沒有人會願意傷害。

我愛上了一個近乎完美的女人。我很寂寞很寂寞。

聖誕節、新年、情人節我都是在她的笑、她的影子中度過。

太久了,我開始失去耐,我開始想得到她。但那是淺雲,不是別個女孩子,自古好的東西都不會得來輕易。

所以我只有更痛苦。

我開始間歇頭痛、手震、口吃和失憶。

我的醫生説,我患了抑鬱症,他建議我到坊間尋找那些香薰冶療師,他們擅於治療輕微的都市神衰弱。

我一向都是聽話的病人,於是我便照醫生的吩咐,走到上環一條小橫街內的一幢唐樓的第四層,找着一扇有aromatherapy的門。

門不推開猶自可,一推開全是襲人的香薰--薰薰鬱郁的很有點麻醉成分。

內裏坐着印籍或是巴籍男子(從來我都不懂分別),他盤膝坐在房子正中,面前放了一個泥制的小香爐,爐上是幾滴油和兩朵不知名的紫乾花。

我對他説:“我需要香味治療。”他的眼睛一直都是合着的。他問我:“你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我回答:“我頭痛、手震、記差、情緒反覆…”他打斷我的話:“你是單戀。”我一怔。他接下去:“你戀上不可能愛上你的女子,她愛穿白,有個美麗的名字。”我看着他,就像着魔那樣,彎下身來,恭敬地坐到他面前,忽然,他張開眼來看我。

他從身後遞給我一小瓶油。

“這可以令你心愛的她毫無疑問地愛上你,只要滴上數滴,在她面前薰一薰,讓她下去。”我看着那高約三寸兼且有木的小泥瓶,不敢碰也不敢問。

“放心好了,對你對她也不會有害。”他這樣對我説。

我還是猶豫。

“這是什麼?”我問。

“whitemask,盲目愛情的氣味。”白面具,我在心中默想。

在泥瓶內的那陣香氣可以令我深愛的人回報我對她的情,但這完全是不道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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