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表情蒾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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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靜的暗夜裏，滿眼血紅的二階堂放聲狂笑，在寬闊寂寥的屋內響起陣陣詭異的迴音，久久不去…接獲喪報後的兩個月…年邁而忠實的秘書在晚間往例的報告中，不經意地提道:“您的孫子昨晚已經回國了。

現在就住在四樓…”

“你胡説什麼？”直接打斷秘書的報告，二階堂放下手中的文件，皺起眉頭問道:“我的…孫子？”秘書輕輕點頭，冷靜地説道:“這一切都是遵從您先前的吩咐。”包括喪禮、財產、保險等身後瑣事，全部由秘書去處理。二階堂依稀記得自己確實不經意地下達過類似的命令。

“用錢安置就好了，竟然還把人進家裏來！”二階堂再度埋首於文件，頭也不抬冷淡地説道。

“…但是，那是您的孫子啊。”二階堂沉默了一陣子，輕聲説道:“今晚過後，立刻叫他離開。”

“…您不去見…一面嗎？”發覺主人表情的變化，老秘書説話的聲音越來越低，空氣中瀰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連服侍二階堂多年的男子都無法猜測主人的想法。經過了十分鐘。

放下手中的鋼筆，二階堂不耐煩地説道:“帶路！”攀上層層階梯，穿過曲折的迴廊，眼前的一切景物悉又陌生，兩人來到一扇漆黑的大門前。

兒子生前居住的房間，二階堂已經很久沒有踏足此地了，華麗的壁飾殘留着些許灰塵，門口巨大的古董瓷瓶中滿新鮮的薔薇，鮮紅的花瓣上滾動着晶瑩的水珠，二階堂冷冷瞪了秘書一眼，用力推開門把。

原本以為門後接的是一個滿臉鼻涕的小鬼，正瘋狂地讓左右手中的塑料怪獸互相殘殺，併發出愚蠢的嘶吼聲。

吵鬧與破壞一向是二階堂對孩童的既定的印象。出乎意外地，一位嬌憨可愛的小女孩文靜地坐在長椅上，漠然的表情帶點驚恐，小手環抱着一隻破舊的金髮娃娃。

特別高聳的鼻樑與二階堂幾乎一模一樣，飽滿的面頰左右泛起兩圈對稱的淺窩，肌膚比鮮還要白皙，連青的血管都隱約可見。

分明的瞳孔清澈透亮隱藏不住寂寞的哀痛，還有對陌生環境的疑懼，雙眸閃爍着碧藍的光澤，如同深海般的反曾經讓二階堂着不已。

身穿着綴滿‮絲蕾‬的白洋裝，裙襬蓬鬆而誇張，掛着鳩形圖案的白銀墜煉，除了過肩的烏黑長髮，彷佛就是懷中的玩偶的放大版本。

“快點叫人啊。”秘書在女孩耳邊小聲提醒道。女孩低下頭，扭捏地不響應，只是輕輕撫摸着玩具。

“你叫什麼名字？”當接近女孩身旁，彷佛可以嗅到如牛般濃郁，混合着糖果香甜的氣味，二階堂的聲音不由自主地發顫。

女孩用指頭纏繞着衣袖，低聲説道:“二…階堂…珠…實。”聲音彷佛柔的幼芽，嬌弱可愛到一碰就會折斷，音量細到幾乎聽不見，也許是居住在國外的關係，濃厚的腔調並不容易聽懂，但是，某種奇妙的聯繫似乎可以跨越重重的阻礙…“呵…呵，是二階堂嗎？”笑聲中充滿滄涼的意味，二階堂枯老的手掌撫摸着女孩的面頰。

“…爺…爺。”充滿鼻聲的童音彷佛解凍寒冬的陽，融化了覆蓋大地的白雪，珠實瘦弱的身軀投入二階堂的懷裏。

“記住了，這世上再也沒有什麼爸爸、媽媽。”二階堂忍不住在孫女額頭上親吻，以最温和的語氣説道:“以後只有爺爺…”＊＊＊“爺爺。”拉起蓬鬆的裙角，端正地行禮，無論優雅的姿態與俗的氣質都惹人愛憐，甜美的笑容洋溢着無的純真，十二歲的珠實，宛如一位嬌貴的小公主。二階堂臉上出滿意的微笑“很好，珠實，那麼接下來呢？”渾圓的雙眸閃動，珠實居然慢慢起了裙子，純白連身裙底下，白褲襪包裹的‮腿雙‬修長而纖細，雖然顯得嬌小，身材比例卻已經相當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