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2章最貴的打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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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説寧遠城那邊羽人打過來了啊。”

“沒事,有端木成功老將軍在呢,他可是身經千百戰的。”

“這次端木老將軍遇到剋星了,那邊可是羽皇親自掛帥的,聽説前陣子都把海域給奪了去。”羽化無聊地聽着酒館裏面客人們的談話,蹲在門口抬頭看對面的柳樹,微風輕掃,柳枝飄飄蕩蕩,有知了在肆無忌憚地亂叫。不知不覺,三月過去,夏季來臨了。

王狷自得罪皇帝和皇長子,舉家遷回夏陽老家。夏陽王氏本就是個大户,王狷重舊業卻手生得很,這家酒館雖然是他當家,可做事的卻是他夫人阿穎。倒是阿穎繼承了父親的經商血統,不到兩年就把酒館得紅紅火火了,在當地也算是一等一的有面子。

羽化卻從來不知道這青梅竹馬還有這本事,每每想起都覺得好笑,時常調侃幾句“牝雞司晨”什麼的,阿穎則怒衝衝説“公雞沒用”

“叔叔叔叔。”小寶寶在他媽媽的懷裏伸出胖胖的小手,氣地叫着。羽化呲牙做鬼臉,一把搶他過來,然後一個箭步躥上了那柳樹枝杈。柳樹的枝杈上有個小小的鞦韆,鞦韆被做成了籃子的模樣,小寶寶到了籃子裏頓時有了神,咯咯大笑。

“不是自己的孩子真是不心疼啊,要是掉下來我跟你拼了。”阿穎瞪眼跺腳。

羽化自是不在乎的,“這算什麼?阿孃説我在一歲的時候就被阿爹灌了酒的。”

“所以你以後沾不得酒了,很有出息麼?”

“有沒有出息跟喝酒有必然的聯繫麼?你倒是能喝,半斤酒下去一點反應都沒有,可你還不是學不通星象的?我不能喝酒,可我也算是高級武道家哩。”

“你師傅本事大還不是成天白吃白喝的?你就學了他這個,成天在我這白吃白喝的。”

“這算不算卸磨殺驢啊?哎,不對,還沒卸磨呢,你就想殺我?我可是在你這打雜呢,你見過哪個魔王給別人打雜的?就算不是後無來者,也算前無古人吧,我可是最貴的打雜的。”

“呸,你還打雜?我把你當祖宗供着呢。你心情好就幹活,心情不好就不幹活,敢情你比我這當老闆娘的譜兒還大。”

“是是,老闆娘,我去幹活。”羽化伸着懶站起來,可中午實在是打不起神來,走到大堂裏面又覺得憋悶,“夏陽這裏的夏天比家裏更悶的樣子。”

“沒辦法,環境就這樣了,夏陽這裏一年四季就是夏天不好。”阿穎也不喜歡這裏的夏天,兩年過來都沒有習慣。可她一轉臉就看到羽化“嘿嘿嘿嘿”地笑,笑得頗是招人煩。

羽化納悶地看着伸到面前的手,問:“幹嘛?手上有繭子了,是想説明你現在勞辛苦麼?”阿穎又瞪眼:“你肯定有什麼東西要拿出來的,快點出來吧,別搔頭髮!”羽化心知是瞞不了她的,什麼叫青梅竹馬?該有默契的時候一定有。他故作不悦地從懷裏掏出了一個斗大的珠子。

這個珠子一拿出來,偌大的酒館頓時清涼一片,空氣裏隱約還有寒氣漂浮,酒館裏的客人們紛紛愣住,不可置信地看着那顆珠子。羽化將珠子託在手裏一點事都沒有,可阿穎忍不住倒退幾步,通體發冷,本不敢再靠近羽化身邊,那珠子裏散發出來的寒氣讓人想到了冬天。

“你這是什麼?”阿穎又驚又喜。

羽化隨手一拋,珠子直飛上去,嵌入橫樑,這寒氣散開,滿室涼。客人們紛紛喝彩,也有眼力好的忍不住叫道:“難道是深海採來的‘寒水珠’嗎?”羽化鄙視地哼一聲,“沒見識,專犁的眼淚沒見過嗎?”這麼一來更是全場震驚,須知專犁這種異獸行蹤難測,尋常人家一生也未見得能夠見上一面,更別説見到專犁的眼淚了。阿穎的確有見識,可也是沒有見過,此時心裏疑竇重重,瞅着那珠子發起呆來。

自此之後,每年夏天的王家酒館裏客人從中午一直排到晚上,儼然成為當地的避暑勝地了。這是後話了。

就在阿穎發呆的當口,門外一個少女跑了進來,滿臉興奮,扯了羽化就要跑。

“幹嘛幹嘛?別拉拉扯扯的,你沒看我正在打雜嗎?”羽化皺眉頭。

路然玥笑道:“你看你像打雜的嗎?有你這麼貴的打雜的嗎?快走快走,媽媽要生啦,再晚點就看不到了哦。”

“啊呀,差點忘了。”羽化立刻喜上眉梢,又大叫:“門口的馬是誰的?”有客人叫道:“我的我的。”羽化一拉阿穎,往外一躥,直接上了那人的馬,“好,馬借我一會兒,今天給你免單了!”也不管那客人同不同意,策馬就跑,嘴裏又招呼:“路然,把我兒子帶上,別磕磕碰碰了。”健馬長嘶飛奔而出。

路然玥歪着腦袋瞅瞅吊在樹上的小鬼,眉頭皺緊了,“小子,我可是給你乾爹面子,你可別撒到我身上啊。”小寶寶自然是不理會她的,兀自咯咯咯咯地笑。

一路快馬飛馳,一路羽翼凌風,夏陽城又是一片大亂。説起來夏陽城裏的百姓都快麻木了,這三個月裏,羽化和路然玥隔幾天就鬧上一鬧,也不知道鬧些什麼。阿穎一一看在眼裏,心裏的大石總算是放了下來,自從得知羽化那幾年的過往,在羽化一哭之後終於用一種到處亂闖的方式將悲傷發出去,雖然為此她是花了相當多的錢,不過好在王狷為人也是開闊的子,總算都搞定了。

夏陽城北的山裏,健馬兜兜轉轉跑了近三十里,山勢才漸漸開闊起來,這卻是一個完全沒有樹木遮陰的空曠谷地,谷地中央有一方大池,略略有些水汽蒸騰而起,看專犁那種享受的樣子,必是温泉無疑了。

阿穎驚得説不出話來,專犁在尋常人家來説是屬於“傳説”裏的動物,那種長長的脖子帶角的腦袋足夠成為“傳説”了。想來專犁已經注意到他們的出現,靜靜地回過頭來,青的大眼睛裏滿滿裝載的都是温柔,阿穎一瞬間還以為那傢伙是羽化。待得盪的心情穩定下來,她幾乎是歡呼着跳下了馬要衝過去。

羽化嚇得急忙扯了她,“看見好東西你就不要命了啊?你是中級秘道家還是高級武道家?這麼大膽敢靠近專犁?那傢伙有名的‘温柔一刀’啊,你看着它可愛,靠近了就得凍死。”

“可是可是可是它那麼可愛啊!”阿穎興奮得又像是變回了那個囂張的少女,“你快給我想辦法!我要過去!”

“我哪有辦法啊,我又不會鬱非星辰的火焰秘術,也不會歲正星辰的冰凍秘術!我是武道家啊!”

“你好意思説你是武道家?你沒學完就跑出山來,要不是喝了點龍血你怎麼會變成高級武道家?”羽化狠狠瞪她,卻壓低了聲音説:“你小點聲好不好?要是被別人聽去,搞不好江湖上就有人要跑來喝我的血了。”阿穎自然是不依不饒的,“快點給我想辦法。”這是路然玥抱着孩子飛了下來,將孩子往羽化懷裏一,又從自己懷裏取出一個銀質的扁酒壺,“你喝點這個吧。”阿穎喝酒是從來不怕的,雖然心裏奇怪還是滿滿灌了一口下去,這一喝卻不得了了,一股冰寒之氣從每一個孔裏發作出來,自身不覺得有什麼怪異,可羽化當即後退了幾步。

“你給阿穎喝什麼了?”羽化納悶地瞅着路然玥。

路然玥嘻嘻一笑,“不是酒的問題咯,你記得不?那是大合薩的酒壺,據説是河絡打製的,用了歲正星辰的冰凍之力,喝了裏面的酒就可以抵抗暴雪冰寒的。”羽化微微笑了笑,忽然想起了現在瀚州的大合薩杏仁,也不知道這個長門僧有沒有好好地照顧姐姐,不過有他和零卿在,姐姐多半不會有什麼麻煩的了。

“果然是快要生產了,可我幫不上忙啊。”阿穎已經一溜煙地跑到了温泉邊上,像摸貓一樣摸專犁的腦袋。專犁不知什麼時候從温泉裏爬了出來,側躺在地上,很安靜,完全沒有人類生孩子那樣的狂烈氣氛,似乎生孩子只是一件堪比吃飯喝水的簡單事情。

羽化抱着孩子不敢上前,他不怕冰寒可孩子不行,只好遠遠地叫道:“我聽那老頭兒説專犁生產的時候是釋放大量寒氣的,阿穎你先過來,等它生完了再過去吧。”阿穎戀戀不捨地跟羽化、路然玥遠遠到了一邊等着,只見那專犁漸漸將身子蜷曲起來形成了一座小山,從他們的角度看到專犁把腦袋埋在了身體裏,開始了輕微地顫動。

“原來你每天跑出來就是為了看專犁的?我倒不知道專犁能在夏陽附近。你那個冰珠就是它的眼淚吧?”

“嗯,很多情的一個動物,在夜沼離開家的時候都哭了。”

“那以後怎麼辦?你養着它?”

“我一個打雜的怎麼養活得了它?”

“那成了,這傢伙歸我了。”

“啊呀,出來了出來了。”三個人神大振,只見一個小小圓圓的東西從專犁巨大的身軀地下鑽了出來,因為力氣不夠,被壓得動彈不得,那一雙溜圓的眼睛瞅着三人盯個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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