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這不是我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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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之翼…”冰魄刀的外層冰霜守護體已然消散,出了真容,想必對於葉氏來説這是一件極羞辱的事情,畢竟冰魄刀已有多年不曾被人如此對抗了。但凌風堂首領千機心下更喜,忍不住便想放聲大笑,面前同時出現了三件魂器,若是一同奪來,足夠凌風堂號令武林。可對面那個少年又在喋喋不休地數落他,倒真是讓他覺得很是掃興,當即便陰冷了面孔。

“這麼沒皮沒臉的話你也説的出口嗎?”

“廢話,你沒見那個千機看着我就像看着剝光了的小羊羔嗎?再説你們兩個傢伙本不給我動手的機會表現啊。”書岑和羽化的爭辯還未結束,默羽又出兩支箭來,嗖嗖了出去。

羽族擅,默羽的兩箭取位也準,但已有準備的千機晃動冰魄刀將之擊飛出去,他也不再猛衝,只是將刀指向了對面三人。百餘名部下此刻已穿出冰雕似的樹幹藤蔓,蜂擁向前。

“不好,快跑!”羽化轉身便要撒丫子,卻發現身邊這兩個少女凝眉肅穆,正在積聚着勁氣,如同火藥桶一點即爆。微微嘆口氣,他發覺自己也沒法走了,當真扔下她們面對戰鬥,他自己到底是做不出來的。

銀光再度出現,連續七道銀光劃破空氣,不帶一絲殺氣,迅疾似星掠過,箭出沒於瞬間,穿透了十數人的軀體,那銀光的軌道仍有淡淡痕跡存留。藍光漾起,片片風刃鋒利冷鋭,大面積覆蓋過去,不少殺手慘叫跌倒。只這一陣攻擊,立時倒下數十殺手,冰封的土地上,已然鮮血蜿蜒,帶着體温的熱血在冰冷的地面冒起了絲絲白氣,地獄深遠處安坐的死神笑了,他安然地接受了這些靈魂。

可是羽化受不了,他甚至很想哭。死人不是沒見過,以前在家鄉時也見過,可那些都是病死或者自然死亡的,何曾見過這般悽慘景象?

紫發的少女雙腕疾翻,纖指速疊,動作靈動得像是穿花蝴蝶,在眾人炫的目光下,名弓“惡魔之翼”瞬間變作兩把利刃,因為雙方終於近身。

書岑低叱一聲,腳尖輕點地面,如炮彈出,直撞入人羣中去。側身扭,“幻想之刃”穿破刀劍,迅速在兩名殺手留下痕跡,書岑微微一轉,離開了他們,接着尋找下一個目標。這兩名殺手面覆黑紗看不見表情,那眼中出的卻是驚異無比的苦痛,一聲不吭倒在地上,頸項間噴湧出鮮血。書岑看也不看,埋身貼緊一名殺手的前,短刃狠狠扎進這人身體,順勢一絞,待得這名殺手慘叫噴血時,書岑早已貼向了另一名殺手去。

默羽右腳踏出,上身卻朝後翻折,雙臂輕輕一震,短刃飄忽而起。雙刀在她臉上三寸處劃過,持刀的兩名殺手同時痛吼,低頭看時,各自間被短刃刺透,出鮮血。默羽不作停留,翻身而起,半空裏雙足疾撐,狠狠踢中另兩名殺手的太陽,藉此力繼續飛昇,卻是頭下腳下的姿態。雙刃霍然劈下,默羽不用看也知道砍中了別人的後腦,短刃點上地面,纖輕扭,身形轉如風車,‮腿雙‬颳起一陣旋風,踢中五人的身體。

兩名風華少女,眨眼間放倒了十個青壯男子,千機看着倒涼氣。這兩個年紀輕輕的孩子,一個暴戾猛惡,一個翩躚靈巧,偏是一般的下手決然,狠冷殺伐,而那兩張臉上完全沒有波動,似是天生使然,絲毫不像是少女的作為。

這般手段是出自哪個門派家數?千機在人羣后沉思,他十八歲出道,見識非淺,卻看不出這兩名少女所用招式的出處,心頭登時陰翳起來。驀地心中一冷,猛然想起“惡魔之翼”的傳説,先前那少年的魂器不是上品,他不會介意奪下來,可這少女的魂器…想到這個關節處,千機立時覺得身體沉重,據江湖傳聞,魂器“惡魔之翼”最後的下落便是在天山魔王的家裏,難道這姑娘是魔王家的人麼?

天山魔王,名動九州大陸,迄今為止沒有任何人能在他家中安然離開,隱隱然有“天下第一”之名,兼且此人手段狠辣,實是江湖中人極頭疼的人物,惹上他無異於惹火上身。想通此節,千機當即汗濕脊背,奈何此時騎虎難下,只得狠下決心滅口了。

沉思的不止他一人,羽化同樣震驚於兩個夥伴的作風。他不知道為什麼她們可以殺人之後臉不變,甚至眉都沒有跳動一下,冷酷如斯。他默默地站在戰場的外圍,心裏説不出的難受,自小愛看的英雄故事、鐵血傳説如今在眼前切實展開。空氣裏的血腥味隨着風打着轉,滿滿地撲到臉上,直泛出了噁心,那地上鋪開的鮮血像乾涸的溪悄悄地動一下,然後停頓一下,再然後被新的血堆積過去。慘叫聲混合在一片怒吼聲中,那麼清晰,針刺一般在耳邊不斷響起,直將神經撕裂,得他也想瘋狂大叫,可那一股子噁心覺化作實質,硬是堵在喉間,舒暢不得。

“這卻是為了什麼…”少年一掌拍在地面上,低垂了頭喃喃自語,這一掌沒有發動內勁,沒有發動魂器,只是一次排遣陰鬱的發

“弱強食,原本是自然的法則,或者説懷璧其罪,他們當然要不擇手段搶奪你的魂器,這是**!人類的**!”少年的面目在髮絲簾幕中隱藏了,那戰場就在身邊,可他失去了觀望的意願,他怕那濃稠的鮮血溪會刺瞎他的眼睛。月照下,這少年遊離在柔弱虛無的清冷之中。

“這樣便可以殺人麼?為什麼不能好好活着?”

“將軍百戰,血成河,帝王一統,蒼生埋骨,再無敵的英雄都是誕生在血泊裏的,再英明的君主都是萬骨堆徹起來的。你可以退縮,可以逃開,可你終有無法後退的時候,那麼,等着別人來殺你?抑或,先去殺了他們?”

“可有什麼理由去肆意剝奪他人的生命?”

“理由?不過是冠冕堂皇的修飾詞罷了。看看書岑,看看默羽,她們有什麼仇家麼?思無呢?你呢?有仇家麼?不要説什麼理由,人家要殺你們,難道就坐着等死?有能力反抗為什麼還要逃避?惡人之所以為惡,都是好人慣出來的。”

“我現在知道為什麼師傅年紀不大就退隱江湖了…原來江湖就是這樣的…可是,這不是我想要的!”

“但這是你必須面對的,因為你已無法身而退!”少年緩緩站直了身體,無力地將頭仰起,天空上沒有暗月的影子,有的只是那一輪明月在淡淡地輕紗曼舞,像是沒有表情的戲子冷漠地表演着傀儡之劇。

“可是妖怪,你怎麼出場了呢?你不是去了怡紅院嗎?”

“…我怕讀者忘了我…”魅的聲音依舊是沒心沒肺的。

“…”目光回到了戰場內,噁心的覺越來越濃烈,斷肢、殘兵、死屍,拼湊出慘厲的畫面。冰魄刀冰封的土地在血中開始消融,一片黑的人影動,其中一條紅身影化作無孔不入的泉水穿梭而過,所過處慘呼聲疊起,更有一條輕煙似的人影縱橫起落,翻飛不絕。

羽化越看越驚,書岑身上染血處處,不知受傷與否,玉頰上映出幾點鮮紅血漬,卻似渾然未覺,一味搶入敵人身前。而那默羽身處戰場,依然淡雅皎潔,身上並無半點血跡,更叫人心神震盪難安。此二女子,一個兇狠似狼,一個潔身如蘭,分明走到兩個極端,卻又是一般的冷酷無情,戰至此也從未動容。

羽化長一口氣,想穩住心神,卻被血腥之氣衝擊了神經。他緩緩轉了頭去,默默張開了嘴巴,終於嘔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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