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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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源有路白象崖下聆鐵笛奇緣難遇紅花潭畔睹神技陸天霖、方雲飛都聽得聳然動容,只有“虯髯神判”仍然神情如常,靜靜的站在一側。
一則因他耳聾,未聽到傅玉琪説的什麼,再者他另有所思,本就未留心幾人神
。
忽然他疾伸右手,抓住傅玉琪兩條手臂,圓睜着一雙神光湛湛的眼睛,不停在傅玉琪臉上查看,似以要從那紅潤的臉上,找尋出什麼隱密一般。
他這大反常情的動作,使幾人悲愴之情,頓時變成驚奇之。
“虯髯神判”在傅玉琪臉上查看一陣之後,突然蹲下身子,用手在地上寫道:“你遇見的那半身體的女人,是不是‘玉蜂娘子’?”傅玉琪搖搖頭,還未及比手作勢回答,陸天霖已搶先在地上寫道:“她是‘玉蜂娘子’的女兒。”
“虯髯神判”忽現焦急之,又在地上寫道:“‘玉蜂娘子’陰毒無比,善用各種慢
毒藥,她的女兒當然也不是好人,我師弟只怕要受她暗算…。”傅玉琪看了那幾個字後,登時驚出了一身冷汗。
只因他身受“金翅蜈蚣”腹毒噴傷之後,連經了諸般苦難,心中餘悸猶存,如今毒傷剛復,突然又聞中毒之事,叫他如何不驚心動魄。
陸天霖、方雲飛都看得怔了一怔,不轉頭望了傅玉琪一眼。
只見“虯髯神判”手指揮動,又在地上寫道:“‘玉蜂娘子’所用毒物,雖然陰辣至極,但發作卻很緩慢,而且無無味,極不易發覺出來,常常在數月半年之後,才突然發作,那時縱然發覺,但為時已晚,療治無方了,我落得聾啞殘缺,都是她暗算而得,此事萬萬拖延不得,必得早些回山見我師父,以他老人家上乘無極氣功,打通琪弟奇經八脈,才能測出是否中毒?”寫完之後,
身躍起,抓住傅玉琪一隻右腕,向前急奔。
傅玉琪自受那“金翅蜈蚣”腹毒噴傷後,已是聞毒驚心…再看“虯髯神判”那等緊張之,更是心意紊亂,想到師兄中毒變成殘缺之事,自己亦將步他後塵,不知是聾是啞?是瞎是呆?不
由心底冒上來一股冷氣。
就好像自己真中了那半少女所下之毒一般,突
兩腿痠軟,全身無力,任由“虯髯神判”拉着他向前奔去。
要知一個人心理作祟,對身心有着極大的影響,就是武功一道,也講究與神會,神與氣合,才能運用自如,制機克敵。
何況傅玉琪又深知師兄昔年乃豪氣干雲,機智絕倫之人,行俠江湖,聲威遠播,羅萬有之人,亦難把大師兄毒傷療好,前轍之見,是那樣可悲可怕,想不到十幾年內慘事竟再重演,而且這慘事又是降在自己頭上。
他心中一直想着師兄中毒後諸般慘事,而自己即將追隨他變成殘缺,這一來心神大不安,就像真的已中了那半
少女所下毒物一般,萬念俱灰,神態黯然,舉步奔行,亦
力不勝任,索
一點力也不用,任由大師兄拉着他跑。
“虯髯神判”功力深厚,腳程奇快,雖然拖着個傅玉琪,仍然疾逾奔馬。
陸天霖、方雲飛不得不施出全身本領,拚力急追,兩人心中雖然有很多疑問,但卻沒有機會出口。這一陣狂奔,足足有叁十里以上山路。方雲飛頂門上已見汗水“虯髯神判”亦覺出拖帶傅玉琪的身子愈來愈重,心中覺出有異,悠然停住腳步。
回頭望去,只見傅玉琪星目半閉,臉上神情悽然,緊閉着嘴巴,一語不發。
“虯髯神判”一皺兩條濃眉,嘴巴不停啓動,焦急之,顯
無遺,只苦於口不能言,無法把心中之意説出。
陸天霖隨手撿起一支松枝,在地上寫道:“不妨稍作休息,讓我替琪兒檢查一下,看看他是否中毒?”
“虯髯神判”搖搖頭,寫道:“昔年‘九陰蛇母’和‘玉蜂娘子’縱橫在大江南北,並稱蜂、蛇二毒,莫幽香殘忍嗜殺,傷人無數,惡行如山,武林道聞名喪膽;‘玉蜂娘子’則笑〖藏刀,以美促使武林同道自相殘殺,她卻袖手旁觀,賞心作樂,表面上看去,莫幽香手段較‘玉蜂娘子’殘酷,實在‘玉蜂娘子’所作所為,要比莫幽香陰狠上百倍。‘九陰蛇母’以善運毒藥暗器,暗下烈毒着稱,反是遭她下毒之人,難活過十二個辰,但莫幽香所下之毒,雖然強烈,但卻極易發覺,如能及時治療,不難療好。‘玉蜂娘子’所下之毒,則發作緩慢不易覺出,專傷人內腑中經脈,縱是明醫恐亦難檢查得出來,那半
少女既是‘玉蜂娘子’女兒,自然會學她娘各種下毒之法,我不幸受了‘玉蜂娘子’暗算,落得殘疾,從中毒到發作,足足半年時間,不但耳聾口啞,而且腦力衰退,記憶亦逐漸消失,昨宵我見了那半
少女,才勾起往
記憶。”陸天霖看他寫來頭頭是道,而且神態亦不像以前那等滯呆,果是清醒不少。
心中一動,暗自忖:他能在見那半少女之後,恢復不少記憶,看來他那聾啞殘疾,或有醫好可能。當下微微一笑,寫道:“依陸某數十年研究醫學所知,不管什麼劇烈或緩慢的毒藥,只要檢查得法,都不難查看出來,好在‘玉蜂娘子’所下之毒發作極緩,急也不在一時,先讓我替他檢查一遍再説。”
“虯髯神判”已對陸天霖醫術有了信心,當下點頭一笑,不再堅持。
“聖手醫隱”先把了傅玉琪兩手脈膊,覺出他全身都很正常,毫無可疑之處,不一皺眉頭問道:“琪兒,你可覺出身上有什麼異常之處嗎?”傅玉琪搖搖頭,道:“我
全身無力,兩腿痠軟,頭也有些昏昏難過。”方雲飛驚叫一聲,道:“什麼?那還得了!這麼看來只怕你當真是中了毒啦!”傅玉琪長長嘆息一聲,道:“我在初見那女人之時,就看她不像什麼好人,唉!想不到果然被她暗中下了毒手!”陸天霖凝目沉思一陣,忽然放聲大笑,道:“別説你毫無中毒象徵,就是真的中毒,也已早被那‘人面蜘蛛’
去了!”傅玉琪聽完話心頭一寬,
神突然一振,剛才的頭昏腿軟,好像完全消失,但忽又一皺眉頭,問道:“那‘人面蜘蛛’難道真能
收百毒不成?”陸天霖醫術何等高明,把過傅玉琪雙脈之後,已知他沒有中毒,他覺着頭昏腿軟,全是心理
病。只因見了“虯髯神判”的緊張神情,自認真的中毒,目睹師兄殘缺之苦,心中疑神疑鬼,致鬧心神恍惚不安,隨引起恐懼之
,覺着頭昏無力,四肢痠軟,其實並未中毒。
要知“聖手醫隱”親眼看到那半少女,對傅玉琪款款深情,而且冒險飛入那彌天石硝之中相救,以情推論,絕不會暗中下毒加害。
再詳查傅玉琪全身之後,又毫無中毒象徵,是以心中更多了幾分把握,只是此際不便據實解説。
當下微微一笑,道:“據我查看你絲毫沒有中毒現象,但你大師兄昔年親身〖試過這種苦果,我一時也難作論斷,你師兄説你師父能醫,自是不會有錯,此處相距黃山不過千里之遙,即是慢趕緩走,也不過兩叁工夫就可到達,即是你真的中毒,也要數月之久才會發作,這時間充裕得很,何況還有我一路相伴,你如能解除心中疑慮,也不必要你大師兄帶着你趕路了。”傅玉琪聽過陸天霖解説之言,心頭一寬,暗中運氣行功,只覺脈
暢通,毫無異樣之
,
神一振,躍起笑道:“我剛才確
頭昏腿軟,全身無力,但經伯父這一解説,又好像病情全消,看來這都是自心作祟了。”方雲飛最相信盟兄醫術,看他神態輕鬆,若無其事,心中亦放寬不少。
只有“虯髯神判”仍然形態緊張,作勢相催幾人趕路。
陸天霖看他形於外焦慮之狀,暗中嘆道:唉!難怪他如此愁慮,想他昔年是何等的英雄人物?俠?所到之處,黑道人物無不退避叁舍,只因受了“玉蜂娘子”暗算,才落得這般模樣,一旦重見昔年的女魔化身,自難免觸目驚心…。
忽然心中有所,仰臉長笑不絕。
他這異常神態,只看得方雲飛、傅玉琪雙雙一呆,愣在當地,手足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