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後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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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綠説:“把手機給我。”周衝:“沒信號。”綠綠:“我想聽歌。”周衝就把手機掏出來,遞給了她。她找到那首情網的主題歌,周衝就在手機裏唱起來——就算你們約定了永遠也把永遠之後留給我就算你們預定了來世也把前生的童話留給我…

周衝:“你哭什麼?”綠綠繼續淚,沒説話。

周衝:“回去我專門為你寫首歌,不在酒吧唱,也不傳到網上,只給你一個人唱。”綠綠用袖口擦了擦眼淚,靠在了周衝的肩上。

多明鎮的時間好像比正常世界慢多了。

兩個人一言不發,只有周衝的歌聲,反反覆覆播放了幾十遍,終於到了‮夜午‬。除了外面的大風,賓館裏沒有任何動靜,什麼怪事都沒有發生。

周衝説:“綠綠,你睡一會兒吧。”

“不。”

“聽話。”説着,周衝鬆開了綠綠,爬到另一張牀上躺下來:“我躺在這兒看着你。”綠綠就躺在了枕頭上,閉着眼睛繼續聽歌。

周衝一直抓着口袋裏的刀,聽門外,聽窗外。

大約過了半個多鐘頭,周衝扭頭看了看綠綠,她已經睡着了,他輕輕下了地,把被子蓋在了她身上,然後把手機裏的歌關掉了。

房間裏陡然安靜下來。

他回到另一張牀上,繼續嚴陣以待。

綠綠睡着了。

她躺在狐小君被害的那張牀上,夢見了狐小君。

好像周衝又跟她吵架了,狐小君陪她在咖啡館聊天。窗外的光線非常昏暗。

狐小君又提起了長城,她説:我只希望我和長城健健康康,白頭到老。有時候,我會很神經地想,我和長城誰會死在誰前頭呢?我希望是我,如果他先死,我承受不了那種痛苦和孤獨;又希望是他,我不想讓他一個人承受那種痛苦和孤獨…很矛盾。

説到這兒,狐小君的眼淚突然就下來了,那雙淚眼直勾勾地盯着綠綠,無比悲痛地説:綠綠啊!現在我真的死了!我不想讓他一個人承受那種痛苦和孤獨啊!

綠綠一驚,猛地睜開了眼睛。

外面的風停了,房間裏一片漆黑,靜得嚇人。周衝把燈關了?

她叫了一聲:“周衝…”沒人應。

她按了按開關,沒電。

她慌了,下了牀,朝周衝那張牀上摸去,卻摸到了堅硬的牆壁!她的‮腿雙‬頓時就不聽使喚了,後退一步,坐在了牀上。

接着,她就聽見半空中響起了一個男人的聲音:“你們來了。”她的魂兒都要飛了:“誰!”那個男人説:“你們不是想知道誰先死誰後死嗎?我就是給答案的人。”綠綠不説話了,努力分辨這是什麼地方的口音。普通話,聲音有點抖,好像説話的人站在一個很冷的地方。

他繼續説:“今天夜裏答案就會出來——你們兩個人,必須死一個。”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綠綠反問了一句:“狐小君是不是被你害死的?”對方一下就安靜了。

過了很長時間他才開口,不過他避開了剛才的問題:“要麼他死,要麼你死,你選擇一下。”有時候,人的大腦會出現某種奇異的反應,就像你在一個城市裏撿到了一把舊鑰匙,隨便進這個城市某扇門的鎖眼裏,竟然“咔噠”一聲開了…綠綠冷不丁説了一句:“你是長城?”房間裏又是一片死寂。

綠綠為什麼這麼問?毫無據。事後想起來,也許潛在的邏輯是這樣的:這個人説,綠綠和周衝必須死一個,那麼就是説有一個人可以活下去。而狐小君和長城是一起離開京都的,如果狐小君死了,那麼長城就應該活着。狐小君很可能死在了這個賓館裏,而長城也許就留在了這個賓館裏,因為他一直沒有在京都出現…

過了好長時間,對方又説話了,他再次避開了剛才的問題:“你放心,他會安樂死,不會有任何痛苦——衣櫃上面的橫檔上有一粒藥,那是麻醉劑,一會兒他回到你身邊的時候,你想辦法讓他吃下去,他就不會動了。那個橫檔上還有一個注器,消過毒的,裏面是氰化物,你給他注進去,不用一分鐘,他就會安詳地走了…”這時候,綠綠懷疑對方只是一段錄音,因為他和綠綠的話基本沒發生叉。她冷笑了一聲,突然扔過去一句:“你去死吧!”對方似乎愣了愣,説:“如果你不讓他死,你就會死,我們給你提供十八種死法,任你選,我保證每一種死法都比安樂死痛苦一萬倍。你想看看錄像嗎?”綠綠説:“不看。你告訴我,你們把周衝到哪兒去了?”對方説:“他就在你隔壁,一會兒就會回到你身邊。在天亮之前,你必須做出選擇,不然就會出現這樣的場景——幾個人圍在一起吃早餐,吃的好像是包子和豆腐腦。其實那不是包子,而是剛剛割下來的rx房,你的;那也不是豆腐腦,而是在你的頭骨上鑿個,大家用羹匙喝你的腦漿。不要想着離開,現在你們已經不在多明鎮了。”嫉妒的噁心和恐懼讓綠綠的胃一次次朝上拱,想吐。

不在多明鎮了?這是什麼地方!

她在黑暗中抱緊了雙膝,瑟瑟發抖。現在,她只有一個念頭,找到周衝!可是,周衝哪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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