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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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看到了後宮這些女子?每一個都是花一般的容貌,我在想皇上看到這麼多女子費盡心機只為令他多看一眼,究竟是一種幸福,還是一種疲憊?”李妍輕扇着手中的美人團扇,淡漠地説。
“只要你是最美的那朵花就行,別人我可懶得探究。”我笑道。李妍扶着我的手,邊走邊説:“希望你這話説得出自真心。”我停了腳步,側頭看着李妍解釋道:“當救冠軍候時,我並不知道他的身份,長安城再見全是意外,你那天晚上碰到我們也是一個意外,我和他之間什麼都沒有。”李妍淺淺笑着“你和他沒什麼?但他肯定和你有些什麼,霍去病是什麼脾氣?眼睛長在額頭頂上的人,可他看你時,那雙眼睛卻乖乖長在了原處。”我無奈地道:“我畢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他總得對我客氣幾分,再説他怎麼看人,我可管不了。”李妍盯着我眼睛道:“聽説你給我二哥請了師傅,還找了伴學的人。你手中雖沒有方茹的賣身契,但方茹對你心存
,你不發話,她一
不能説離開,而我大哥就等着她,還有公主,李…”李妍頓了下,一字字道:“我們每個人似乎都是你的棋子,金玉,你究竟想要什麼?”我沉默未語,我想要什麼?其實我想要的最簡單不過,比所有人想象的都簡單,非權利非富貴非名聲,我只想和九爺在一起。如果九爺肯離開長安,我隨時可以扔下這裏的一切。可他似乎不行,那我也只能選擇留下,盡我的力,做一株樹,幫他分擔一些風雨,而不是一朵花,躲在他的樹冠下芬芳,卻只能看着他獨自抵抗風雨。也許如花朵般嬌豔純潔才是女人最動人的樣子,可我寧願做一株既不嬌豔也不芬芳的樹,至少可以分擔些許他肩頭的重擔。
李妍一面扇着扇子,一面優雅地走着“你用歌舞影響着長安城,你坊中不斷推陳出新的髮髻梳法,衣服修飾,引得長安城中的貴婦紛紛效仿,據説你和紅姑專門開了收費高昂的雅居,只接待王侯貴戚的母親夫人小姐。看在外人眼裏,你不過是經營着歌舞坊而已,可你既然説過我是你的知己,我也不能辜負了你的讚譽。細雨看着不可怕,但如果連着下上一年半載恐怕比一次洪澇更可怕。不是每個兒子都會聽母親的話,也不是每個夫君都會聽夫人的話,可十個裏面有一兩個,已經很了不得。而且女人最是嘴碎,很多話只要肯用心分析,朝堂間很多官員的心思只怕都在你的掌握中。”李妍看來已經在宮中頗有些勢力了。上次來見她時,她對宮廷外所發生的一切還是道聽途説居多,現在卻已經清楚地知道一切“我以為我這次已經做得夠小心,為此還把以天香居為首的一眾歌舞坊特意留在那裏,讓它們跟着我學,甚至有些事情故意讓它們先挑頭,我再跟着做,可居然還是被你看了出來。”李妍嬌俏地橫了我一眼:“誰叫你是金玉?對你我不能不留心。還有你逐漸購進的娼
坊,男子意亂情
時只怕什麼秘密都能套取。金玉,你究竟想做什麼?”我握着李妍的手道:“我向你保證,我不管做什麼,我們的目的沒有衝突。”李妍道:“我本來一直堅信這點,肯定你至少不會阻礙我,可當我知道你和霍去病之間的事情,我突然不太確定。金玉,我剛剛説的話還漏説了一句,那就是我們每個人似乎都是你的棋子,可你為何偏偏對自己手旁最大的棋子視而不見?你處心積慮,步步為營,為何卻漏掉了霍去病?別告訴我是不小心忘掉了。”
“我…我…”我無法解釋,心念電轉,竟然編不出一個能説服李妍的解釋,甚至這是我第一次意識到,原來我在步步為營中,遺忘了他,我居然真地忘掉了他。我苦笑道:“我的確給不出一個讓你相信的合理解釋,也許我覺得這個棋子太珍貴,不願輕易動用。”李妍淺笑着瞟了我一眼,神態怡然、漫不經心地欣賞着荷花,我琢磨了會説:“還記得你入宮前,我曾去問你大哥的事情嗎?那首《越女曲》還是你教會我的。”李妍“嗯”了一聲,側頭專注地看向我“那首曲子我是為了石舫舫主而學。我知道你肯定打聽過石舫舫主孟九是什麼樣的人,但我估計你所獲應該很少,你想知道什麼,我可以現在告訴你。你如今可相信我和霍去病之間什麼都沒有?”李妍面無表情地盯了我一會,緩緩點了下頭“金玉,你能起個誓言嗎?”我搖搖頭:“我不可能對你發誓説我絕對不做你的敵人,我不會主動傷害你,可萬一你想傷害我呢?”李妍笑起來:“好一個金玉,言語夠坦白,我不是要你發誓這個,的確強人所難。我只要你保證不會漏我的身份,不會
後用這個來要挾我。”我們倆的目光彼此對峙着,我笑説:“只怕不給你保證,我的
子不會好過呢!”李妍不置可否地淡淡一笑,我默默想了一瞬後道:“我用自己的生命發誓,絕對不會
漏你的身份。”李妍笑搖搖頭:“金玉,忘了你誇過我是你的知己嗎?你心中最重要的不是這個,用你喜歡的人的生命起誓。”我有些怒地盯着李妍,李妍笑意不變,我氣笑着點點頭“李妍,李娘娘,宮廷改變一個人的速度居然如此之快,我好象已經要不認識你了。好!如你所願,我以九爺的生命起誓,絕不會…”李妍搖搖頭:“不,用你喜歡的人的生命。”我冷笑一聲:“有什麼區別?用我喜歡的人的生命起誓,我永遠不會
漏你的身份。”李妍笑指了指天“老天已經聽見了。”我沉默地盯着池中密密的荷葉,李妍臉上的笑意也消失“金玉,不要怪我,你
本不知道我現在一步步走得有多苦,衞皇后主後宮,外面又有衞將軍,公孫將軍,現在還多了個霍去病,我雖然得寵,可君王的恩寵能有幾時?宮裏的人都是勢利眼,衞皇后看着脾氣柔和,似乎什麼都不爭,那只是因為她身邊的人把能做的都替她做了,她樂得做個表面好人。”她望着一池荷葉,長嘆一聲。
兩人各自滿腹心思,無語發呆,身後一個男子的清亮聲音“娘娘千歲!”我和李妍轉過了身子。
李敢正恭敬地曲身行禮,李妍淡淡道:“平身!”李敢抬頭的一瞬,眼中滿是熾熱痛苦,卻立即恢復清淡,彷彿只是我眼花。
文武兼備的李三公子,雖不象霍去病那樣如陽光般耀眼,光華奪目,但他才應該更是長安城中每個少女的夢裏人。霍去病鋒芒太重,讓人覺得不敢接近,不敢依靠,甚至完全不知道這個人將跑向何方。而李敢卻如一座山,讓女子看到他心裏就踏實起來。
李敢的目光從我臉上輕掃而過,一怔下笑起來,我向他請安,他笑道:“去年的新年我們見過,還記得嗎?去病帶你來的嗎?”我回道:“記得,不是冠軍候帶民女來,是奉的娘娘旨意。”李敢不落痕跡地看了眼李妍,雖有困惑但沒有多問,李妍卻笑着説:“説她的名字,你大概不知她是誰,可如果告訴你這位金玉姑娘是落玉坊的主人,恐怕長安城不知道的人不多。”李敢面驟變,眼光寒意森森,如利劍般地刺向我,我避開他的視線,看向李妍,李妍笑眯眯地看着我,嘴
微動,雖沒有聲音,我卻猜出了她的意思:我們總不能老是由着你擺佈,你也不能凡事太順心。
我瞪了她一眼,決定垂目盯着地面扮無辜吧!李敢盯累了自然就不盯了。視線一轉,卻又立即看向李妍,示意她看李敢的袍袖裏面。
李妍本來臉上一直帶着一抹淺笑,當看到李敢袍袖裏繡着的那個小小的藤蔓“李”時,笑容頓時僵硬,她向我使了個眼,我得意地笑看着她,剛整完我就又來求我,這世上可有那麼輕巧的事情?
李敢的眼睛裏飛出的全是冰刀,李妍的眼睛裏卻是溺死人的温柔,我笑得燦爛無比。
霍去病冷冰冰的聲音:“李三,你在看什麼?”霍去病的角度只看到李敢直勾勾地凝視着我,卻本不知道李敢是用什麼目光在看我,他只看到我燦若陽光的笑,卻不明白我那是在和李妍鬥氣。
李敢解釋,可這事怎麼解釋?難道告訴霍去病,他因為李妍正恨着我。李敢對着霍去病,一臉
言又止,
言又止。霍去病的臉
卻是越來越冷。究竟什麼事情讓李敢竟然難以解釋?估計心思早想到偏處。
事情太過微妙滑稽荒唐,讓人無奈中竟然萌生了笑意。李妍目光在我們臉上打了個轉“噗嗤”一聲,手扶着我,笑得花枝亂顫。我忍了一會,實在沒有忍住,也笑出了聲音。李敢默默站了一會,忽地長長嘆口氣,也搖着頭無奈地笑起來,只有霍去病冷眼看着我們三個笑得前仰後合。
劉徹和平陽公主安步而來,笑問道:“何事讓你們笑得如此開心?朕很少聽到夫人笑得如此暢快。”我們都忙向皇上和公主請安行禮,平陽公主看着李妍笑道:“究竟什麼事情?本宮也很好奇呢!”李妍剜了我一眼,神平靜地説:“剛才金玉講了個很好笑的笑話。”皇上和公主的眼光都看向我,我張了張嘴,沒有聲音,又張了張嘴,還是編不出話來。李妍帶着兩分幸災樂禍,笑意盈盈地看着我,我也輕抿了一絲笑,想整我還沒有那麼容易“這個笑話我是從李公子那裏聽來的,不如讓他講給皇上和公主聽。”李妍蹙了蹙眉,嗔了我一眼,我向她一笑。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我做得並不過份。皇上和公主又都看着李敢,霍去病卻冷冷地盯着我,我對他皺了皺眉頭,這個傻子!我有什麼機會能和李敢
稔到聽他講笑話?
李敢呆了一瞬後,微笑着向皇上和公主行了一禮:“臣就獻醜了。有一個書呆子,鄰居家着火,鄰居大嫂央求他趕緊去通知正在和別人下棋的夫君。書呆子去後靜靜立在一旁看着兩人下棋,半後,一盤棋下完,鄰居才看到書呆子,忙問道‘兄弟找我何事?’‘哦!小弟有一事相告,——仁兄家中失火。’鄰居又驚又氣,‘你怎麼不早説?’書呆子作了一個揖,慢條斯理地説:‘仁兄息怒,豈不聞古語云‘觀棋不語真君子嗎’?”皇上淺淺一笑“最義正言詞者往往都是以君子之名行小人之事,這笑話有些意思,譏諷世人得夠辛辣。”公主聽到最後一句卻笑出了聲“真有這樣的人嗎?”李敢道:“世上為了成全一己私心而置他人死活於不顧的人肯定不少。臣講得不好,金玉姑娘講起來才神形俱備,真正逗人發笑。”我有些惱,這個李敢明嘲暗諷,居然句句不離我。李敢説話時,李妍一直留心着李敢的袖口,雖然盡力掩飾,臉
也有些不好看,又哀求地看向我,我微微頷了下首,她方面
稍緩。
皇上關切地問李妍:“哪裏不舒服?”李妍道:“大概是站得有些久了。”平陽公主忙道:“到前面亭子休息一會吧!”估計李妍本想和皇上先離開,沒想到公主先開了口,只得點下頭“多謝阿姊。”皇上扶着李妍,兩人在前慢行,我們在後面亦步亦趨。公主笑問着霍去病話,李敢不敢與公主並行,刻意落後幾步。我也慢下步子,走到李敢身側,他卻寒着臉避開我,霍去病側頭狠盯了我一眼,我皺了皺眉,沒有理會他。
眼看着亭子漸近,李敢卻不給我任何機會説話。我心一橫,腳下一個輕滑落在李敢身旁,悄悄抓住他的袍袖,他反應也極是機,立即身子向一側躍去,想要避開我,卻不料我已經料到他的動作,與他恰好反方向各自躍開,我手上刻意加了力氣,兩人又都是習武之人,一聲大響,李敢的袍袖口已被我撕下一片。前面行走的四人都聞聲轉頭看向我和李敢,霍去病的臉
已經難看得不能再難看。
李敢一臉惱怒,手指着我,我趕緊跑到他身前,滿臉不安地給他賠禮道歉,又假裝驚惶失措中把手中的袖片掉落在地,自己在上面無意地踩來踩去,硬是把一個銀絲線繡的“李”字踩到再也辨別不出來。
霍去病突然喝斥道:“你們有完沒完?這裏是你們拉拉扯扯的地方嗎?”李敢現在已經反應過來我為什麼刻意把他的袖子扯落,眼睛在李妍面上一轉,向着皇上跪倒“臣知罪!”我也趕忙在李敢身側跪了下來。
李妍剛求情,劉徹卻搖頭大笑起來,對着公主道:“阿姊還記得我年少時的荒唐事情嗎?”公主笑道:“哪個人年少時沒做過一兩件荒唐事,沒爭風斗氣過?看着他們我倒象又回到未出閣的
子。”劉徹笑從霍去病臉上看到我和李敢臉上“都起來。李敢,你衣冠不整就先退下吧!”李敢磕了個頭,起身時順手把地上的袖片撿起,匆匆轉身離去。
平陽公主笑對劉徹説:“皇上太偏幫去病了,這麼快就把李敢轟走,讓我們少了很多樂子。”劉徹笑看着神冷然的霍去病“不趕李敢走,還等着他們待會打起來?到時候罰也不是,不罰也不是,朕這個皇上顏面何存?”平陽公主笑着點頭:“倒是,去病的脾氣做得出來。”一場可能化作大禍的風波總算化解,我有些累,想要告退,卻沒合適的藉口,低頭蔫蔫地坐在下首。李妍神情也有些萎靡,劉徹看到李妍神
,着實擔心,忙吩咐人去傳太醫,帶着李妍先行回宮,我們這才能各自散去。
霍去病人走在我身側,卻一句話不和我説。我心裏想着和李妍的一番談話,有些説不清楚的悒鬱煩惱,也是木着一張臉。
兩人出了上林苑,我向他默默行了一禮就要離開,他壓着怒氣説:“我送你回去。”我搖了下頭“不用了,我現在不回去,我還要去趟別的地方。”
“上來!”霍去病跳上馬車,盯着我蹦了兩個字。神冷然,絕不允許我反駁。我無奈地笑了笑,跳上馬車“你可別朝我發火,我要去李將軍府。”他瞪了會我,吩咐車伕去李將軍府。我看着他,將心比心,
中酸澀,柔聲解釋道:“我和李敢可不
,自從上次你帶我去羽林軍營時第一次見他,今
是我們第二次見面。”霍去病臉
稍緩,語氣卻依舊是冷的“第二次見面就如此?”我道:“事出有因,李敢於我而言不過是一個小瓜子,眼神不好時,找都不容易找到。”霍去病嘴角微
了一絲笑意“我於你而言呢?”我猶豫了下,嘻笑着説“你象個大倭瓜,可滿意?”他卻沒有笑,緊接着問了句“那孟九呢?”我臉上笑容有些僵,扭轉了頭,挑起簾子,看向窗外,刻意忽略腦後的兩道灼燙視線。
到李將軍府時,我還想着如何能讓李敢肯見我,霍去病已經大搖大擺地走進將軍府,守門人顯然早已習慣,只趕着給霍去病行禮。
我快走了幾步追上他“是我要去見李敢,你怎麼也跟來?”霍去病道:“現在好象是你跟着我,而非我跟着你。如果你不想跟着我,我們就各走各的,你可以去門口請奴僕為你通傳。”我瞪了他一眼,不再説話,靜靜跟在他身後。霍去病問了一個奴僕,回説李敢正在武場練箭。他對李將軍府倒是悉,也不要人帶路,七拐八繞地走了會,已經到了武場。
李敢一身緊身短打,正在場子中箭,每一箭都力道驚人,直透箭靶,我小聲嘀咕了句“好箭術,箭無虛發,不虧是飛將軍家的子弟”李敢看到我,瞳孔一縮,把手中的箭驟然對準了我。
那一瞬間我知道李敢不是在嚇唬我,他臉森冷,眼中的恨意真實無比,他確有殺我之心。我身子僵硬,一動不敢動,一句話也不敢説,唯恐一個不慎
怒了他,那隻箭就向我飛來,而天下聞名的飛將軍家的箭術,我躲開的機會很少。霍去病一個箭步,閃身擋在我前面,姿態冷淡,和李敢靜靜地對峙着。
李敢手抖了下,猛然把弓扭向箭靶“嗖”的一聲,那隻箭已正中紅心,整箭都穿透而過,箭靶上只剩一個白羽在輕顫。
我一直憋在口的那口氣終於呼了出來,身子發軟。我的地位身份卑賤,對這些顯貴子弟而言就如螻蟻,捏死我都不用多想。我一直用智計周旋,可忘了我的生命只需一
箭就可以輕易結束,所謂的智計在他們面前能管什麼用?
今幸虧霍去病跟了來,否則,否則…剛才在生死瞬間,我沒有怕,反倒現在才開始後怕。李妍究竟有沒有預料到李敢的反應?她這是給我的一個警告嗎?或者她壓
就是想我死?世上還有什麼比死人更能嚴守秘密?
…
越想心越驚,霍去病轉身扶我,我第一次主動地握住他的手。我的手仍在哆嗦,他雙手緊緊握着我的手。因常年騎馬練武,他的手掌繭結密佈,摸着有糙的勵
,充滿令人心安的力量,我的心慢慢安定下來,手不再哆嗦。
他看我恢復如常,搖頭笑起來“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再來找李三?”我想笑卻笑不出來,聲音澀澀地説“為什麼不敢?不過…不過要你陪着來。”李敢走到我們身側,若無其事地對霍去病做了一揖“剛才多有冒犯,不過你好端端地突然走到我箭前,把我也嚇出了一身冷汗。”霍去病冷冷地説:“三哥,我們在羽林營中一起跌爬滾打,我很小時,李大哥還曾指點過我箭術,我們的情一直不錯,我不想以後因為誤會反目,所以今
我鄭重地告訴你一聲,以後你若敢再這麼對她,我的箭術可不比你差。”我驚詫地看向霍去病,心中滋味難辨,他竟然這樣毫不避忌地護着我。李敢也是一驚,繼而卻似明白了幾分,很是震驚納悶地看了我一眼,苦笑着搖搖頭“今
情緒有些失控,以後不會如此了,我想金姑娘能體諒我。”我扯了扯嘴角,我能體諒?下次我架把匕首到你脖子上,看你能不能體諒?嘴裏卻只能淡淡道:“我來是為了説幾句話。”霍去病現在倒很是大方,一言不發地走到遠處。
我看着李敢問:“李夫人是從我園子中出去的,我所做的也都是為了護着她,我想這一點,經過今天的事情,你應該相信我。我知道你喜歡她,可她知道你的心思嗎?”李敢沉默了好一會,搖搖頭“她不知道,她已經是娘娘,我在她眼中和其他臣子沒什麼區別,我也不想讓她知道,我的這些心思不過就是自己的一點念想而已。”果然如我所想,李妍是裝得自己一無所知,把一切都推給了我。我一邊想着,一邊説:“我向你保證,一定不會告訴李夫人。”李敢冷“哼”一聲“你當年就把一些本該告訴她的事情隱瞞了下來,我對你這方面的品德絕對相信。明明是我先於皇上遇見的她,卻被你得晚了一步,晚一步就是一生的錯過,你可明白?”他的語氣悲涼中又帶着了怨憤。
我不敢接他的話茬“我既然已經瞞過了你,那你後來是如何知道李夫人就是那個你要找的女子?”李敢眼中又是痛苦,又是喜悦“有一次進宮時,我恰好撞見她用一條類似的帕子,顏雖不同,可那個狀似藤蔓的‘李’字卻是一摸一樣。我當時如雷轟頂,看着她怔怔不能語,這才知道自己有多傻。這世間除了她,還會再有第二個姓李的女子有她那般的風姿嗎?其實在我看到她象水中仙子一般的舞蹈時,她和皇上聰明機智地笑語時,我已經深為她折服,只是當時…只是當時我不敢面對自己的心,直到看到那個帕子,我才明白我錯過了什麼,而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金玉姑娘,你為什麼要故意騙我?老天既然要讓我再看見那個‘李’字,卻為什麼已是那麼晚?金坊主,你説我該不該憎惡你?”我身子有些寒。當年我不告訴他真相,就是不想他有今天的煩惱。若是一般的美貌女子,能遇見李敢這樣的世家子弟,偏偏又才貌雙全,一片痴心,不知道比去那朝不保夕的皇宮強多少倍,但李妍並不是一個只想尋覓良人的普通女子,她絕對不會選李敢。可事情繞了一圈,竟然又詭秘地回到了命運原本的軌跡。我再不敢看他的神
,低着頭道:“事已至此,一切已無可挽回,但我求你,請不要傷害李夫人,你可知道你今天袖子裏的一個‘李’字能闖出多大的禍?這個‘李’字十分特殊,只要見過的人就不會忘記。我不知道皇上是否見過,可不管見過沒見過,你都不能把一無所知的李夫人置於這麼大的危險中。”李敢的聲音艱澀“我不會傷害她的。今
是我大意,穿錯了衣服,我待會就去把所有繡了這個‘李’字的衣服物品全部燒掉,從此後這個字只會刻在我心中。”我向他匆匆行了個禮,快步跑向霍去病。霍去病問:“你們兩個臉
一個比一個難看,你究竟怎麼得罪了李敢?”我勉強地笑了下:“一些誤會,現在算是解釋清楚了。”霍去病看着我,不置一言,漆黑瞳孔中,光影
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