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初到幽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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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節初到幽州我來自現代,我常常帶着沉重的使命去拷問歷史…為什麼中國近現代數百年間停滯不前,落後捱打,為什麼西方人在短短的幾百年間突飛猛進的發展,富國強兵。
最近,我豁然開朗,原來,這一切都是不同的法理文化開出的不同花朵。
重新解讀紛繁複雜的歷史,我發現中國始終存在着與西方截然不同的法律文化,西方人認為“私有財產神聖不可侵犯”中國人卻認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也就是説,你的財產我分配,你不願意我鎮壓(暴力拆遷,源出於此);西方人提倡“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中國的儒家文化卻認為“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西方人認為法的本質是公平正義,中國的政治家卻習慣了“法即是刑”的理念。
反映到法律宣傳上,我們的法律宣傳是這樣的:“你不準幹什麼什麼,否則,法律將對你如何如何”;而西方式法律宣傳是這樣的:“你有權幹什麼什麼,如果別人侵犯了你的權力,你可依法對他如何如何”這兩種不用的法律文明結出不同的果實,當然造成了我們那個時代不同的結果。
既然明白了這一切,我就不願再讓悲劇重複,我要讓所有的人(包括皇帝,官員,百姓,甚至宗教人士)納入到法律的管理之下,儒家認為一個人的德夠了,就可以治國了,這以德治國不過是個笑話,誰來管理治國者的德
哪…只有法律,法才是至高無上的。我要以宗教來管理人心,約束人的道德,以法律來約束人的行為規範。這樣一來,即使是宗教,也套上了籠頭。
光和五年三月(公元182年),我們經過20天的討論,終於確立了一系列基本的律法及政府架構。當然,它離一個完整的法律體系還相差太遠,但只要有了最高宗旨,它會不斷的完善自我,我們有足夠的時間等待。
會上決定,高堂隆為我們的第一個首相,高山當大司刑,我兼任大司令,我手下學生已開始組建都督處、軍機處。
會議結束後,高山立即去青州籌備轉運民,同時他還要在10天內拿出完整的商業發展戰略。周毅開始着手設立各類學校,並籌備我們3年後的第一次科舉工作。尹東則受命建立各級宗教機構,並組織人手編寫完整的宗教教典,設立神學院。我
身出來,帶領飽受管亥摧殘的500士卒動身前往幽州治所。
路上,一件小事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在出發時,為了補償士卒們受到的摧殘,我發給了士卒一些銅錢,這些銅錢都是我們私下鑄造的,完全仿照漢朝銅錢的樣式。沒想到,這種錢幣大受商家的歡,士兵們找零換回了各式各樣的銅錢。我一時好奇,要過幾枚銅幣看了看,它們多數是大漢朝廷所鑄,但顏
不一,大小不一,厚薄不一,居然找不出兩枚完全一樣的錢幣。
詢問之下,我才知道,大漢此時銅錢貶值,各地私鑄的銅錢氾濫,雖然私錢都採用漢朝廷銅錢的樣式,但含銅量各不相同,其中以大漢朝廷的銅幣含銅量最低,所以其他銅幣就可以公然通。
同時,各種銅幣間兑換率也不統一,甚至只相隔一個城鎮,兑換率也大有差別。我們的銅幣由於含銅量高,所以大受歡。
這讓我想起歷史,西漢從武帝元狩五年到平帝元始年,一共鑄造銅錢二百八十“億萬”280億萬就是2800億。東漢的銅錢通量多,於王莽末年的大亂以後,經過光武帝的整理,原已比西漢少得多。但是,漢和帝以後的當權之人,一方面連年打西羌、打匈奴,花錢太多;一方面又在生活上窮奢極侈,不懂得什麼叫做量入為出,更不懂得什麼叫做“平衡國家收支”他們貪圖鑄錢的方便:用少數的銅,鑄多量的錢。於是越鑄越多,造成銅錢大量貶值。
看來,我們這次會議,疏忽了幣值統一問題,不統一幣值,商業無法大發展,大漢朝廷不懂量入為出,平衡國家收支,是因為掌權者都不懂數學,官吏們的知識就是識字和做詩,既然我們有一批學數學的人才,就一定讓他們懂得量入為出,平衡國家收支的道理。
為此,我們還要迅速確立三級錢幣制度。漢朝銀子還沒有成為貨幣,我們可把銀子加入我們的貨幣體系,為了防止今後各地在中央財政預算之外私鑄錢幣,造成中央財政紊亂,我們必須利用我們先進的鑄造工藝,鑄造出三級貨幣…金幣、銀幣、銅幣,同時公開公佈統一的、可自由浮動的貨幣兑換率,沒有經政府確認兑換率的錢幣,一律不得通,同時,零散的金塊、銀塊、銅塊也不能當作貨幣
通,必須在特定的機構把金銀銅兑換成錢幣,私下兑換貨幣的商户重罰,判以沒收產業,終身不得再經商。不能
通的錢將作為廢錢予以沒收,持此錢
易者也將判刑。
我又進一步想,這樣一來,每月定期公佈的貨幣兑換率的公告,可以作為初級的報紙下發到各級政府、關心它的商鋪,上面可以刊登一些典型的案例判決,監督各地司法工作,同時也可在上面發佈一些政府公報,以後再慢慢的刊登一些商業信息,廣告,再逐漸讓報紙離官辦。這樣,輿論監督體系就建成了。一件事情解決兩個問題,何樂而不為。
想到這,我立即寫信給周毅,要求他立即考慮鑄幣的事,鑄造出的金幣要類似於12k金,這樣可以讓金幣堅固耐磨,銀幣銅幣也不要純銀純銅鑄造,幣值採用金本位制,一個金幣固定兑換一定數量的純金,與銀和銅的兑換率可以上下浮動。錢幣採用圓形設計,內為實心,外緣邊鑄造成36個蓮花瓣,寓意36大周天。
我們還可以考慮製作錢匣同時出售,錢匣可以是三排圓柱形組成的一個皮質包,圓柱形大小剛好可以分別放置金銀銅幣,每排圓柱形外側開一道槽,打開皮包蓋後可以開啓小槽,從槽外直接數錢,取出錢幣。這樣,我們的錢幣就有便於攜帶的優勢。幣值換算可以考慮規定,一金幣兑換100銀幣,1銀幣兑換100銅幣,一銅幣兑換大漢標準銅錢100枚。為了區別金幣的黃,我們把銅幣鑄成紅銅顏
。
令我們想不到的是,此後,由於這種實心銅幣含銅純度高、鑄造美、顏
鮮豔,它的幣值也越來越高,最後竟達到1銅幣兑換700枚標準的大漢內方外圓式銅錢。這也使我們的銅幣由於幣值過高,無法作為基準貨幣使用,最終催生了紙幣的誕生。
光和五年三月底,我們到達了薊縣,這裏是幽州治所所在,是幽州首府,也是我到三國以來見過的最大城池。
遠遠望去,這個城無愧於幽州治所的地位,雖然剛經歷了張純叛亂的戰火,但依然顯得人氣旺盛。此刻,正值早,城野里布滿了播種的農夫,大路上來往的商旅各個行
匆匆。只有在殘破的城牆上佈滿的士兵,提醒着人們…戰亂還沒有過去。
我們的士卒打着“公孫”的旗號,一路上通過了多次查驗,所以到了城門口沒有受到任何攔阻。站在城門口,我卻犯難了,我們的軍隊要進城了,居然沒有人來接一下,我們進城後住哪兒,居然沒人向我們説一下,這戒備也太鬆懈了吧。
轉過頭,我衝着城門口一個軍官模樣的人招了招手。自我們來到城門後,這名軍官一直在注意着我,見我招手,他帶幾個護兵來到了我面前:“大人任何職?”他搶先發問。
“我是公孫伯圭舊友,公孫大人追擊烏恆盜匪時路遇我,他將這些士卒與在下,讓我帶回幽州,並讓我在薊縣等候他回軍,公孫大人可曾回來?”我隨口回答。
“鄙人是東門城守普裕,大人現在可是白身?”城守立即倨傲起來。
這傢伙想幹什麼,白身的意思是還指沒有官職的人,他想讓我想他行禮嗎?
“原來是普城守,大人可曾聽到我的問話”我強壓者怒火,儘量用温柔的語氣對他説:“公孫大人可曾回軍幽州。”普城守把手一擺,滿臉不高興地説:“即是公孫大人託你帶回軍隊來,你就不用下馬行禮了,這些士兵原是東門戌卒,今你
付與我就算完成完成任務,你可以回去了。”我大怒“混賬,公孫大人命我帶回這些士卒,待他回來再
付與他,你一個小小城守,竟然如此狂妄,不怕公孫大人回來責罰嗎?”不等他回味過來,我馬上又説:“前面帶路,我要去刺史府拜見刺史大人。”普裕嚅喏了兩下,終於沒説什麼,轉身領我們走進城中。
我們一路向刺史府走去。此刻,身處城內,薊縣這個老婦人就像除去了遮羞布一樣,顯在我們面前…街道兩邊是殘破的房屋,牆壁上還留着張開大嘴的窟窿。有些房屋甚至不能説是房子,只有四面或者三面破牆,裏面不時走出一兩個目光呆滯的婦女與兒童。街道上的行人多數蔽衣爛衫,麻木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路上,我們還不斷地看到倒斃在街頭的屍體,一兩隊懶洋洋的士卒把這些屍骨抬上推車。
這就是薊縣,那真實的薊縣。它高大的城牆遮不住在寒冷的早晨發抖的難民,熙來攘往的人羣后面是孤苦無依的平民。戰火使他們拖家帶口躲入薊縣,飢餓和寒冷奪取了他們的生命。
看着這一切,我已經出離了憤怒,我無力悲哀,只到痛,深入骨髓的痛。
“管亥,我們還有多少糧食,留下三口糧,其餘的都分發給居民。”我能力微薄,只有能救多少就救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