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六章以身相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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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星空璀璨,熠熠星光撒落,照耀着懷左府。

梁丘峯站在院落中,舉首望天,怔怔出神。他自是知道天外有天,絕非看上去的那般虛無,回想在白首秘境中的經歷遭遇,不下意識握起拳頭:在大陸的上空,是否正有着無數猙獰兇厲的妖魔盤踞,虎視眈眈?

妖魔…

縱然神清醒着,可腦海裏似乎有着騷動翻騰,有聲嘶力啞的呼喚響起:逃,快逃…

有些事情,哪怕會死,也一定要回頭去做的?

但是現在嗎?

不,不行。

雖然己身的修為一直在穩步提升着,每天都有進步,但差距始終存在。畢竟不怕死,不等於甘心送死。

緊握着的雙拳又慢慢鬆開,氣神恢復平靜。

身邊六耳同樣呆呆地望着夜空,比梁丘峯還要出神。它的目光柔和而茫,隱隱藴含一股難言的眷戀,彷彿夜空深處,是它的故鄉…

張江山與古承陽從房間走出,原本想叫梁丘峯,見狀遲疑起來。

古承陽輕輕拉了拉胖子的衣袖,兩人便放輕腳步,走出門去。

“還想叫上丘峯呢,不過看他也沒有逛街的心情。”張江山嘆了口氣。

“承陽,你覺不覺得,我們與他之間,始終相隔一層隔膜,無法真正靠近。”古承陽道:“確實。以前我以為是他專注武道,而自甘寂寞。現在看來,卻不是。”他自認自己對於武道追求孜孜不倦,絲毫不懶怠,並沒有比梁丘峯差多少。尤其斷臂之後,更是刻苦至極。哪怕面對張錦秀的秋波暗送,也不予多加理會,一心浸《唯我殺劍》。

然而一路以來,與梁丘峯之間的差距卻越拉越大,現在幾乎連背影都瞧不見了。

回想前塵往事,令人嗟嘆。

古承陽的心態卻頗為清明。他記得清清楚楚,梁丘峯曾經説過:人為什麼一定要超越別人呢?其實最需要的,是超越自己…

“走吧。”剛踏出別院大門,熱鬧繁雜的氣息便撲面而來。

忽而起了風。

一個丫鬟來到院落外,輕輕乾咳一聲,然後説道:“梁掌門,我家小姐有請。”梁丘峯早知道她的到來,其實張江山與古承陽出去,他一樣知道。只是不願意逛街,故作不知罷了。

“哦,有事嗎?”丫鬟回答:“奴婢不知,只請掌門過去一敍。”

“知道了。”略一遲疑,梁丘峯還是跟她走。

穿過兩條廊道,來到一間廂房門前。

房內傳出一陣摔東西的聲音,很是清脆,應該是杯盞之類的事物被砸碎掉。

那丫鬟面一陣苦緊。喚道:“小姐,梁掌門來了。”房內安靜住。半餉,楊霜嵐説道:“請進。”房門打開,兩名丫鬟低着頭走出,手裏捧着些破碎瓷片,以及雜物。

梁丘峯走進去,房門從外面關住。

點着燭火。不顯暗。房中擺一桌酒菜,但四五盤菜餚幾乎沒動過,楊霜嵐坐在那兒,舉杯自酌。她穿着一襲藍綢衣,頭髮披着。幾縷散落在面頰,神態慵懶。衣領開得有點深,嬌軀挪動之間,漏出欺霜賽雪般的肌膚,白得耀人。

她站起來,微笑道:“梁掌門來了,妾身今晚心情不好,失態了,請不要見怪。”梁丘峯雙目低垂:“三小姐,你本非拘禮的女子,在我面前,又何苦如此言不由衷?”楊霜嵐面苦笑:“妾身年少時,曾好言‘巾幗不讓鬚眉’。那時候我總覺得,男人能做到的事情,我也能做到。於是拜師學武,於是四面奔走,生意營生,有了名聲,有了風光。”頓一頓,聲音低落下去:“但所有努力,所有一切,不過一場夢罷了。原來當的自己,是那麼幼稚可笑,又算什麼呢。”説到最後,悽苦之極。

梁丘峯神如水,忽道:“其實今天墨雄於來,你早已知道的?”楊霜嵐一怔,螓首微垂:“不錯。”梁丘峯目光灼灼:“你想借我之手除掉墨雄於?”楊霜嵐笑得悽美:“你是不是覺得我卑鄙?”

“落水之人,能抓到什麼,便是什麼,不足為奇。我想説的是,如果三小姐想找個替罪的傻子,只怕找錯人了。”梁丘峯的語調平淡,帶着一抹冷意。

楊霜嵐猛地站起,連連擺手:“梁掌門,我絕無此意。只是臨時的念頭,我想,既然你幫了我一次,便也能幫第二次。”梁丘峯倒沒有懷疑楊霜嵐會處心積慮,畢竟自己從白首秘境出來,然後趕赴懷左府,她不可能預先算計得到,所以只能是一種巧合。

楊霜嵐情八面玲瓏,臨時動意毫不奇怪。她的本意就是想梁丘峯能夠再度援手,幫她解決聯姻上的事。

本來此等大事,不該寄望於梁丘峯。論修為論背景,梁丘峯都不具備實力。只是實在走投無路,加上樑丘峯上次的表現讓人意外,故而只得孤注一擲,押寶上去了。

梁丘峯嘆了口氣:“三小姐太看得起在下了,你覺得我做得到嗎?”楊霜嵐道:“不管你做不做得到,我都要試一試,爭一爭。實不相瞞,如果一定要我嫁與墨雄於,受百般屈辱,我寧願死!”一“死”字擲地有聲。

梁丘峯眸子一亮,笑道:“這才是我認識的三小姐。”楊霜嵐嘆道:“説來也是妾身的錯,讓梁掌門牽涉進來了。你我之間,萍水相逢,並沒有太深往。”

“嘿,有一件事三小姐也許還不知道,當賣給你蛟龍血石的,正是梁某呢。”

“啊!”楊霜嵐睜大美目,輪廓之間,果然有些悉。

一些前因後果串聯起,諸多疑竇都刃而解:怪不得當時派遣許多人手打聽,都找不着人,隱藏得這麼深,能找到才怪。

但現在知道又如何?

沒意義了。

但梁丘峯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她喜出望外:“既然三小姐想爭一爭,梁某自不量力,也會出一份力。”楊霜嵐驚喜地看着他:“梁掌門大義…”梁丘峯擺手打斷她的話,哭笑不得:“你就別給我戴高帽了,我可不是那等爛好人。”楊霜嵐瞟他一眼,咬了咬紅,款款站起,嬌起,波濤洶湧:“梁掌門,你要什麼報酬儘管開口,妾身能做到的,一定不會推諉。哪怕…哪怕你要我以身相許…”説到後面,霞飛雙頰,嬌豔無匹。

梁丘峯是初哥,但閲歷豐富,如何不看出她是故意做這番拒還的姿態:真是個妖

不多久,張江山與古承陽便從街上回來。因為古承陽想要回來苦修,這讓胖子有點惱火,埋怨古承陽壞了興致。

兩人踏進院門,卻見到梁丘峯也是剛回來,便問去哪裏來。

“呃,剛從三小姐房中出來。”

“啊!”張江山與古承陽面面相覷,見着梁丘峯面紅撲撲的,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莫非已經勾搭成功了?

太快了吧,真厲害!

梁丘峯見他們面古怪,頓時明瞭,解釋道:“事情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只是説了些事情而已。”胖子嘿嘿一笑:“明白,我們都明白,不用解釋。”梁丘峯知他不信,也懶得多説,忽道:“對了,參加俊秀競賽之事,江山你明天去問下,看是個什麼章程,然後再做定奪。”

“好的。”張江山收起了嬉皮笑臉,他們來懷左府,可是有原定目標的:“丘鋒你只管做好參賽準備,明天等我的好消息吧。”説着,與古承陽笑眯眯地回房間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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