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一章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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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向陽抬起頭,看着那張近在咫尺的臉容——雖然分別許久,但梁丘鋒的面貌幾無多少變化。
如果説變化,更多還是體現在對方的氣質之上,沉穩內斂了許多。本來稍顯稚的菱角都被磨礪了去,整個人竟有一種如淵如海般的
覺,讓人輕易捉摸不到深淺。
另外,受到梁丘鋒身上的氣息
,赫然已是氣道級別的修為。
果然不愧是劍府天賦最為出的弟子,短短時間,便從勁道層面躍升,跨過了那一道天塹,進入到全新的境界裏頭。
更重要的是,蘇向陽可是清清楚楚知道梁丘鋒修武至今,才耗費短短几年功夫而已。
這般進度,即使放在神洲洲域,也稱得上是了不得的天才人物了。
然後,蘇向陽注意到梁丘鋒雖然衣裝樸素,佩劍如舊,可手中赫然牽着一匹神駿的蛟龍駒。光是這一匹馬,便顯示出梁丘鋒的生活絕不會多窘迫,加上修為上的順風順水,意味不言而喻。
難道説,他們一行南下,真得開創出了新的基業…只是為何,又會出現在離石城?
撇開一些胡思亂想,低頭看着衣衫襤褸,渾如乞丐的自己,只恨不得在地上挖條縫鑽進去:想當,可正是他牽頭
宮,反對梁丘鋒的計劃,而執意留在離石城中,原想安安逸逸等待劍府大部隊來的…
到羞愧不已,無顏面對,他抱着頭:“你,你認錯人了…”側身讓開,就要狂奔離開。
梁丘鋒卻一手拿住他手腕,覺到蘇向陽身體的異常。不由心一沉:要知道蘇向陽以前好歹也是劍府衞隊的成員,早已是氣道層面的武者,否則也不會被自己選來,擔當先鋒隊的一員,本來便是充當護衞力量的。
但這一抓,卻覺蘇向陽身體軟綿綿的。彷彿重傷未愈的模樣,一身修為十不存五。
“蘇師兄,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蘇向陽言又止,許久囁嚅不出句話來。
那衣裝華麗的胖子已大踏步趕上來,手執皮鞭,指着梁丘鋒喝道:“你是什麼人?”梁丘鋒瞥他一眼,這胖子的修為高不到哪裏去,不過是勁道層面的人物,但頤指氣使。非常霸道。看其間,掛一方玉牌,雕刻着一個龍飛鳳舞的“玉”字,應該是離石城的地頭蛇般的存在。
作為碼頭之城,人羣稠密,三教九,什麼樣的人都有。而本地勢力盤踞,錯綜複雜。外來人很難討得好去。
這也是當初梁丘鋒在離石城呆了一晚後,便決意離開南下的一個原因所在。
略一沉。鬆開蘇向陽的手腕,道:“認錯人了。”
“哼!”胖子冷哼一聲,看了看梁丘鋒,以及他身後的蛟龍駒,心裏琢磨着這青年或許是某個宗門的弟子,一時間也不好發作。唯有揮舞皮鞭去驅趕蘇向陽。
也許沒有面目對梁丘鋒,蘇向陽早飛快離開了。
梁丘鋒環視周圍環境,有了主意,走上附近一間酒店,吩咐小二好生照看馬匹。自己來到二樓一個臨窗的雅間,往下看,能夠看到附近一圈地方的動靜。
不用多久,他便摸清楚了些情況。
蘇向陽在幫人扛麻包。
那些麻包,每一袋都足足有一丈多長,高高隆起,裏頭不知裝載着什麼貨物,非常沉重的樣子,壓在人身上,把諸多身強力壯的漢子的脊背都壓得彎了下去。
當着搬運的苦力,可個個都是武者,固然修為不怎麼樣,但比起尋常人而言,力氣要大得多。
問題在於,蘇向陽可是氣道武者,怎麼也淪落到當苦力了?
梁丘鋒心中有許多疑竇,只是沒機會當面問清楚,唯有先壓下了,觀察一番再説。
不用多久,在搬運貨物的人羣中,他還看到了另外兩名劍府弟子,一個“張志明”一個“劉”兩人原本也是劍府衞隊的成員,氣道人物,此刻一同成為苦力,捱受皮鞭揮打,忍諸種恥辱。
其中張志明,一條腿顯然受過傷,有點瘸,動作很不靈活。因為這樣,他挨的鞭子最多。
管事們完全把他們視為魚,視為奴隸,稍有不如意,非打即罵。
梁丘鋒看得心頭火起:不管怎麼説,蘇向陽等人都是劍府中的師兄,看着難受。
時間一點點過去,開始落,苦力們做完活,領取了酬勞後,各自散去。
酒樓上的梁丘鋒目光一閃,放下酒杯,結賬下樓。
暮,夕陽如血,街道上的人不見減少,反而越發的熱鬧。
蘇向陽三人並肩走在一起,被夕陽照出三個影子,長長的拖在身後。
蘇向陽忽而開口,苦澀地道:“志明,跟你説個事。”張志明面麻木,彷彿行屍走
般,隨口問:“什麼。”
“梁師弟回來了。”
“梁師弟,哪個梁師弟?”張志明有點反應不過來。
劉卻身子一震,驚訝地看着蘇向陽:“向陽,難道你説的是梁丘鋒師弟?”當“梁丘鋒”這個名字落入耳中,如同一潭死水中被投擲入了一塊大石頭,張志明眼眸中忽而閃現出一縷難得的神采,只是隨即想到某些事情,很快又黯淡了下去,嘴裏囁嚅道:“他回來了…”劉
渾然不覺,興奮地問:“向陽,梁師弟是一個人回來的嗎?還是一隊人?”
“一個人。”聞言,劉嘆了口氣:“一個人怎麼夠?我還指望着他來救我們走呢。對了,他人呢?”蘇向陽
了口口水:“不知道…”頓一頓,將相遇的過程道出。
劉不
埋怨道:“向陽,你怎能不認他呢?”蘇向陽咬了咬嘴
:“我沒那個麪皮!”這時候張志明嘆道:“當
的選擇,是我們違背了府主之命,背棄了梁丘鋒,如今報應來了,我們處境淪落,身不如死,哪裏還有顏面去面對梁丘鋒?”人生在世,選擇無數,既然作出了決定,就得為此負責。
劉狠狠一跺腳:“誰能想到劍府會出那麼大的意外?如果…”蘇向陽搖搖頭:“不説也罷,世上可有後悔藥吃?自己的選擇,便不該怨天尤人。”劉
猛地提高聲音:“可我不想死!更不想活得豬狗不如!這些
子,我他媽的真受夠了。”説着,眼圈泛紅,意
淚。
若眼淚淌而下,定然滿含懊悔。
那時候,假如選擇跟張江山等人一起,跟隨梁丘鋒南下,也許就不會遭受這般變故,蒙受禍難了。
蘇向陽霍然面對他,圓睜雙目:“你以為我想嗎?”張志明死氣沉沉地道:“吵什麼,認命吧,活到哪一天,算是那一天…”話語戈然而止,腳步猛地停住,眼勾勾看着站在前面的人。
梁丘鋒手牽蛟龍駒,猴子六耳則百無聊賴地蹲在蛟龍頭上,間或伸手去拔幾鬃
來。
蛟龍駒吃痛,但絲毫不敢動,老老實實忍着。
面對梁丘鋒灼灼的目光,蘇向陽和張志明都先後低了下去,滿懷愧疚。劉一咬牙,猛地衝上去:“梁師弟,你終於來了!”梁丘鋒平靜地看着他,嘴角彎出一抹弧度:“劉師兄,你們等待的不是劍府才對嗎?”劉
如受重擊,面
蒼白:“劍府…呵呵,劍府可一直都沒有來離石城…”縱然早有心理預備,可當真得確定,梁丘鋒還是忍不住眼瞳猛縮:劍府沒有走無定海的路線,登陸離石城,只怕真得出了某些不可控制的意外。
他長口氣,忽道:“帶我去你們住的地方,有機會的話,我會帶你們走。”
“真得?”內心希望的火焰驀然被點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