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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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拜他的酒所賜,我的牙齒終於不再打顫,不由豪興大發:“好雪,真是好雪!”我仰天大笑三聲,笑聲逝去,我轉臉對二王爺淡淡道:“你還是凍死我好了…”

“好!好!果然有點意思。”二王爺撫掌大笑,他緩緩收了笑臉,淡淡道:“既如此,你還是到雪地裏繼續跪着吧。”我本想大聲喊冤,不過剛剛才擺了個英雄的款兒,立即破口大罵未免於形象有損。

幾個侍衞如狼似虎地又把我拉到雪地裏,另將身上的繩索綁得更緊。

膝蓋一跪到雪裏,立即刺痛得如被針扎。我大呼上當,早知道不應該喝那一口暖和身子的烈酒,原先已經凍僵了沒有知覺,這會又開始寒冷刺骨了。二王爺依然坐在火爐旁,不時端起温熱的酒啜一口。我跪了一會,覺得這個英雄當得沒趣,難得嘴巴沒有被堵起來,為什麼不罵他個狗血淋頭?還是罵罵他好。

“喂,好快點把我放了,身為王子,居然敢待良民?我可不是你的奴才!”二王爺似乎本來就想誘我開口,一聽我的聲音,立即樂了,好整以暇道:“你也知道我是王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人臣。不論有沒有賣身契,你們這些人都是王家的奴才,為王家…”

“呸!呸!不要臉!”不等他説完,我大吼:“你不要臉!胡説八道!”二王爺臉一變,威嚇道:“憑你這話,就可以定你個侮瀆王家成員的罪名。”冷風吹來,絲絲入骨。

這種情況下和他爭論真是大大不智,小王爺也不知道在王宮裏幹什麼,也不快點來英雄救英雄。

我抖得實在厲害,和二王爺爭了一會,稍停。

二王爺洋洋得意道:“如何,我知道你快不住了。再這麼凍下去,救活也是廢人,恐怕那個時候,九弟也不會要你。”

“我這樣的人,他不要…要誰?”口舌漸漸也僵硬了,我使喚舌頭和他鬥嘴都有點困難,好不容易才説了一句話。

“呵呵,你有什麼好,非你不可?你能文?能武?姿一般,脾氣一般,本事一般,據我看,只怕牀上的技巧也一般。”二王爺走過來,用扇子挑起我的下巴,居高臨下道:“老實點認錯,我饒你疼你。説,你想不想站起來穿衣裳烤火吃東西?”我當然想站起來穿衣裳烤火吃東西,再不這樣,玉郎的小命怕要扔在雪地裏了。我有氣無力道:“我要烤火吃東西,可我沒有錯。”二王爺冷笑一聲,扇子在我臉上猛然了一下,疼得我幾乎栽到雪裏去。

“哼,天下人都是這樣,既要做‮子婊‬,又要立牌坊。哪裏有這麼好的事?不吃點教訓,你也學不會這人情道理。”眼前景物開始搖搖晃晃。

動嘴,斷斷續續説:“我要立牌坊,我不是‮子婊‬…你自己是‮子婊‬就當我也是…”口猛然劇痛,居然捱了二王爺狠狠一腳。

我再也跪不住,整個人粽子似的栽在雪裏。

眼前景物越來越晃,很快漆黑一片。

不妙不妙,玉郎我要凍死了。笙兒一定傷心得很,不過也沒法子,誰要他那麼笨中了調虎離山計呢?我終於合上了眼睛。

小時候,爺爺曾和我説過火山,那裏面,都是滾燙的鐵水,能把人給澆成焦炭。今天,我終於看見了,而且,被浸在鐵水裏面了。好燙啊,把我全身都煮沸了。熱,熱得不象話。

我拼了所有的力氣,也爬不出鐵水坑,只希望能稍微將睫眨一下…睫眨不動,到處漆黑一片。

“還沒醒?”一個女子的手在額頭摸了兩摸,很快又縮了回去:“還是燙得很。”

“怕是醒不過來了。我聽説,他在冰天雪地裏跪了好久。”謝天謝地,我還沒有死。

我就知道,賀玉郎不會這麼短命的。我用盡力氣,猛然掀開眼皮,瞪大眼睛。

光線,忽然穿過黑暗,滿灑進來。

“喲!”面前這兩個侍女必定不悉我的習慣,被唬得連退兩步,許久才小心地移過來。兩人一的王府侍女打扮。

大的那個用白皙的手在我面前一招,試探地問:“你醒了?”小的那個膽小地靠在大侍女身邊,小聲道:“姐姐,他眼睛怎麼一下子瞪這麼大?是不是已經死了,詐屍呢?”

“呵呵…”聽她問得可笑,我扯動臉皮,做了個鬼臉。

不料這沒有嚇到她們,反而讓她們送了一口氣。

“真的醒了。”大侍女搖頭道:“病了這麼多天,一醒就作人。琉璃,快去告訴主子。”

“知道了。”那叫琉璃的小侍女應了一聲,趕緊跑出門。

小王爺什麼時候回來的?看來他還算不錯,在最危急的時候趕回來救我了。不知道有沒有和二王爺那個混蛋打起來。我沙啞着嗓子問:“小王爺有沒有動手打那個混蛋?”全身上下象被雷劈過一樣疼。不過自從進了王府,苦頭吃了不少,我也有點習慣了。大侍女似乎沒有聽清楚:“誰?王爺嗎?王爺動手什麼?哪個混蛋?”這侍女光模樣長得好。我問她一個問題,她反贈我四個。

“就是…欺負我那個混蛋。”侍女滿臉疑問,還不曾回答,已經有人幫她接口了。聲音從門外飄進來。

“那個混蛋走得及時,沒有被逮到。”門外出現一個悉的男人身影。

我聽到聲音,已經知道不對勁。

那聲音斯條慢理續道:“不但如此,他還把一個小笨蛋給帶走回了自己的王府。”果然,走進來的是二王爺。穿着白大裘,頭戴鑲玉邊帽子,貴氣人。

他走到我面前,用手摩挲我暫時驚訝得合不上的嘴巴:“你睡了九天了。我已打算好,如果你第十天還不醒,就把你扔到化人莊燒了,免得費我的好藥材。怎麼?説不出話?就是嘛,鬧了這麼久,又打又凍的,到底還不是把你到我這裏來了?倔有什麼意思?”驚惶之下,我還想不出説什麼話,呆了片刻,忿忿道:“笨蛋!笨蛋!”恨得用手抓着牀單下死力扯。

二王爺陰惻惻道:“到了我手裏,還敢開口罵我?待我對付你時,看你怎麼求饒。”我連忙澄清:“不是罵你,你是混蛋,不是笨蛋。我罵笙兒那個笨東西,怎麼沒有及時回來救我?這個蠢材!”又低頭喃喃低吼了幾句。

這會輪到二王爺張大了嘴巴。他八成不曾料到我這個人如此是非分明,不該罵的絕對不會亂罵。

二王爺緩緩打量我兩眼,嘖嘖有聲:“如此刁鑽…我倒想知道九弟是怎麼把你上手的。”他一袍邊,在牀邊坐下來。有了以前在九王府的教訓,我知道不但女人,就算是男人靠近男人的牀也是很危險的。我剛要微微朝裏縮一點,就已經被二王爺抓住。

“不要怕,以你這等姿,我還不用強來。”頓時,我瞪他狠狠一眼,低吼道:“我的姿很差麼?”

“不是。”二王爺微微一笑:“勉強入眼,也不怎麼難看就是了。廢話少説,你告訴我,你是如何把九弟得神魂顛倒?又是如何教唆他違逆我的?好好答來,否則…哼哼,教你嚐嚐二王府裏的刑房。”我極恨他的自大口氣,別過臉道:“你問我就要答?哈哈,你的刑房有什麼好怕?嚴刑拷打,不是好漢。”忽然想起這句以前也對小王爺説過。

唉,不知道小王爺現在如何。

心頭一酸,沒了和二王爺鬥嘴的心思,幽幽嘆了一口氣。

下巴忽然一疼,原來已經被二王爺伸手擰住。

“一臉相思,在想誰啊?”他危險地問。

我老實地答:“笙兒,你的九弟。”二王爺臉一變,彷彿我的話打了他一巴掌,給了他極大的侮辱,手上越發用力,幾乎要把我的下巴掐碎。

“你好大膽子,居然敢在我面前想他?”疼!我掙扎着,用手反擊,無奈力氣不如人。

“想他怎麼了?為什麼不能在你面前想他?”我疼得齜牙咧嘴,卻始終直視二王爺的眼睛。

“也不看看你的身家命在誰的手裏,你敢不討我歡心?”他這下改卡我的脖子,雖然不是很用力,卻讓我動彈不得。

我更加奇怪,瞪着眼睛問:“我為什麼要討你歡心?難道我在誰的手上,就要討誰的歡心不成?”二王爺似乎覺得我的話實在傻氣,微笑起來,漸漸鬆開我的脖子,摸着我的臉道:“那當然,誰給狗骨頭吃,狗就給誰看門。”我同情地看着他:“原來你人狗不分,可惜你的好模樣。喂,不許摸我…”未曾警告完畢,二王爺的臉已經湊了過來,惡狼一樣咬上我的角,不斷

“嗚嗚…嗚嗚…”本人大病未愈,只嗚嗚兩聲,再度眼前一黑。

昏了。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牀頭站着二王爺。

我眼睛猛然一瞪。

和其他第一次看見我醒來的人一樣,他也沒能倖免,照例嚇得往後退了兩步。很快故作鎮定地站回來,把手背在後面。

其他的不打緊,我摸摸身上的衣衫,先問一句:“你沒有把我怎麼樣吧?”二王爺沒想到我問得如此直接,眼珠一轉,嘲諷道:“在砧板上,就算把你怎麼樣了,那又如何?”我聰明無比,立即擺手道:“此言差矣。你説過絕對不強來,如果你強來了,就是食言;你是笙兒的哥哥,你食言,笙兒就沒有面子;笙兒沒有面子,我就沒有面子。”二王爺聽我兜兜轉轉,居然把他繞到套子裏,臉不由青一塊白一塊。他沉片刻,冷冷道:“雕蟲小技,不過是怕我強上了你。哼,難道二王府裏還缺孌童了?好,本王爺就陪你玩一遭,勢要你心甘情願隨了我。”聽他這麼一説,我鬆了一口氣,立即桿。

“你現在就算髮脾氣,也不可以順便親我吻我,上下其手,尤其不許打我。其實,你本來就不應該隨便調戲良民。我是自由人,不是奴才,你懂不懂?”

“我説不強迫上你,但是沒有説不可以親你吻你,而且只要你惹着我。我絕對可以打得你死去活來。”二王爺冷冷接口,看着我驚訝地盯着他,繼續道:“不過直接幹那事,我一定要你心甘情願地求我。”我憤然:“你不可以這樣!你沒有權利這樣對我!我不是奴才!”二王爺聽我吼了半天,忽然哈哈大笑:“在王爺面前説不可以,説權利,可笑!人生來便有等級,皇上是一級,王子們是一級,其他王親國戚又是一級,你們這些平民是一級,奴才又更低一級。我麼…剛好比你高那麼幾級,足夠使喚你有餘。”他將我可愛的小巴挑得高高,譏道:“也只有我那被你罵笨蛋的九弟,會被你教唆成那樣。”我看着他的眼睛,腦裏浮現小王爺平出的笑臉,不嘆幸虧我開頭進的是九王府,而不是二王府。

突然間覺得心境平復,本沒有什麼好憤怒的。

“二王爺…”我緊緊盯着他,慢悠悠笑道:“我錯了。”

“嗯?”二王爺詫異地看着我。

我一本正經,實話實説:“笙兒不是笨蛋,你才是笨蛋。”惡狠狠的巴掌連續撲面而來,沒輕沒重一下接着一下。我滿眼金星,發現排山倒海的黑暗又朝我湧了過來。為什麼我總是被人毆打致昏的命?天不保佑説真話的人?還是天將降大任於斯人,那個什麼骨頭什麼的?我忘了。夫子,我對不住你,你教的東西我都快忘乾淨了。可那些讀了很多書的人,也不見得比我懂多少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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