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禍變無窮會巴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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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中萍知道谷家麒是想去往“苗疆”追殺“陰風叟”濮陽赫報仇,遂向許慈航含笑問道:“我們約定在‘苗疆魔谷’見面,再好不過,因為一來既可探查隱伏在‘苗疆魔谷’中的‘黑地獄’外圍分子,究是何人?二來更可就便一斗‘魔外之魔’公孫大壽.及他手下的‘文、武、卜、賭’四大魔頭,增強一些武林閲歷見識,暨藝業方面的切磋進益!不知許兄意下如何?”許慈航點頭笑道:“小弟雖然藝薄技淺,亦當力盡所能,勉隨驥尾,到時趕往‘苗疆魔谷’瞻仰瞻仰名震天下的羣魔風采!”計議既定,三人遂含笑為別。
谷家麒與水中萍滿含情思,雙雙對看一眼,揮手惜別,方自轉身馳出丈許,忽聽許慈航叫道:“谷兄及水姑娘暫停貴步,許慈航還有一事,忘了相告!”谷家麒、水中萍停步回身,靜聽許慈航往下説道:“兩位此去,既系向聶仙子,歐神君.及喬仙婆報警,查究清除他們幾位老人家身邊隱伏的‘黑地獄’外圍分子,則應該知道這種陰毒之輩的特徵!”水中萍揚眉問道:“不知那‘幽冥主宰’及‘黑心張良’司馬庸所派的‘黑地獄’外圍分子,有何特徵?”許慈航道:“那位自‘黑地獄’中逃出之人,在毒發身死的剎那之間,曾經説出凡屬‘黑地獄’外圍分子,身邊必有一件與‘黑’字有關之物!”谷家麒蹙眉説道:“與‘黑’字有關之物,豈不太嫌籠統?譬如説僅從一件玄衣,或是一條玄帕以上,似乎不應便疑心對方是‘黑地獄’的外圍分子。”許慈航苦笑説道:“我也知道這句話兒,太嫌空
籠統,但那人不等我繼續詳詢,便即毒發身死!”水中萍笑道:“我們知道這些秘密,已算不錯,大概憑我們的聰明才智,仔細觀察之下,那些自‘黑地獄’派來的魑魅魍魎,必有蛛絲馬跡敗
,無可遁形!我們彼此好自勘查,且等‘苗疆魔谷’見面之時,再復各述所得便了!”話完,向谷家麒、許慈航含笑揮手,白衣一飄,幾個起落過後,便自蹤跡不見!
許慈航目送水中萍,微笑説道:“這位水中萍姑娘,想是與她師傅情極好,一聽此訊,深恐‘冷香仙子’聶冰魂受了
暗算,才這般匆促的趕回‘北天山’報訊查究!”谷家麒笑道:“不但她歸心似箭,小弟也頗擔心義父母安危,急
趕往‘七劍宮’,及‘江東別苑’報訊,我們只好等苗疆再見了!”話完剛待轉身.又想起一事,向許慈航笑道:“那位嶽悲雲姑娘,身懷經世武學.許兄與她既是舊
,不妨約她一同去往‘苗疆魔谷’走走!”許慈航笑道:“嶽悲雲也是愛好熱鬧之人,我若約她,又有谷兄水姑娘等如此良伴,定必欣然願往,但我見水中萍姑娘的神
之間,好像對嶽悲雲頗有芥蒂…”谷家麒不等許慈航話完,便即哈哈大笑説道:“自古紅顏皆善妒,許兄不要管水中萍是否對嶽悲雲心存芥蒂,儘管把她邀來,她們都是絕代風華的巾幗俠女,只要彼此氣味一投,也許惺惺相惜,結成密友了呢!”話音一了,白衣飄時,躍下高崖,蹤跡不見!
許慈航獨立崖頂,凝望谷家麒去路,搖頭一嘆説道:“自古紅顏皆善妒?谷家麒,你這句話兒,才説得過於籠統了呢!”谷家麒因聽得“黑地獄”的外圍分子,陰損狠毒異常,極為繫念義父母“七劍神君”歐古月、“綠鬢妖婆”喬賽喬安危,急於趕返報訊,遂顧不得再去漢口取回所寄存的“六駿飛車”只是展足腳程取道綿陽、劍閣,向陝西馳去!
但等他趕到蟠冢山“七劍宮”前,這座巍峨輝煌,佔地頗大的一片金碧樓台,居然業已變為一堆廢墟瓦礫!
谷家麒一見這等驚人劇變,心中猛的忖道:“莫非那位神出鬼沒,化身千百的‘西風醉客幻影神魔’南宮漱石,已然來過此地了嗎?”思念未了,耳邊響起俏生生的一聲嬌呼!
“麒哥兒,你回來了嗎?你那‘七駿飛車’,怎的不見?”谷家麒循聲注目,只見“七劍宮”廢墟左側的山崖以後.緩步走出一位三十上下的宮裝婦少,正是義父“七劍神君”歐古月的心愛寵妾“鐵袖青娥”白玉蓮!
遂含笑叫道:“白姨娘,我的‘七駿飛車’存在‘漢口’,因有急事.自四川‘邛崍’,步行趕回!‘七劍宮’怎的突然毀壞?我義父他老人家又到哪裏去了?”
“鐵袖青娥”白玉蓮蹙眉説道:“就在前夜間,突然起了一把怪火,把整座‘七劍宮’,燒得乾乾靜靜!”谷家麒一聽便知這場禍事,乃是自己惹下,定系那位“西風醉客幻影神魔”南宮漱石,在“邛崍”會後,搶先趕來,報復火焚“聽秋小築”之仇!遂蹙眉問道:“我義父可查出這場怪火,是何人所放嗎?”
“鐵袖青娥”白玉蓮搖頭説道:“你義父正在暴跳如雷之際,突然你義母也自‘小孤山’的‘江東別苑’趕到!”谷家麒心神一震,接口向道:“莫非我義母的‘江東別苑’,也被一場怪火燒掉?”
“鐵袖青峨”白玉蓮訝然問道:“麒哥兒,你怎麼猜得這樣準法?”谷家麒臉上一紅,暫時隱秘所知,反向“鐵袖青娥”白玉蓮問道:“我義父義母,如今何在?”
“鐵袖青峨”白玉蓮説道:“你義父聞訊,極為震怒,命令所有‘七劍宮’人物.齊下‘小孤山’,先行重建‘江東別苑’,再復重建‘七劍宮’,他自己則與你義母,同駕‘八駿飛車’,周遊江湖,尋查放火燒燬‘江東別苑’及‘七劍宮’之人算帳!”谷家麒聽得劍眉深蹙,目注“鐵袖青娥”白玉蓮問道:“白姨娘,你怎的獨自一人留在此地?”
“鐵袖青娥”白玉蓮秀眉微蹙,悽然説道:“你義父平素倒與我頗為恩愛,但一見你義母以後,哪裏還會顧念到我這等庸脂俗粉?他既不好意思派我到‘小孤山’去,替你義母重建‘江東別苑’,又不便帶我同乘‘八駿飛車’,江湖尋仇,只好把我一人,孤零零地拋在此地,看守這座業已成為廢墟,等待重建的‘七劍宮’了!”説至此處,似乎頗覺傷,由袖中取出一方玄
絲巾,微拭眼角!
谷家麒看到這方黑絲巾,不由想起許慈航所説“凡屬‘黑地獄’外圍分子,身邊均有一件與‘黑’字有關之物”等語,暗忖像白姨娘這等心懷幽怨之人,豈不是“幽冥主宰”及“黑心張良”司馬庸所爭取的極好對象?她鎮
侍奉義父衾枕,倘若由她暗中下毒,簡直神鬼不覺,必然功成!
想到此處,不疑念滋生,故意向“鐵袖青娥”白玉蓮發話問道:“白姨娘,我義父的身體,近來可好?”
“鐵袖青娥”白玉蓮道:“你義父練成那冠絕天下的絕藝神功.身體怎會不好!”説至此處,話音微頓,想了一想又道:“但他最近不知怎的,常常自稱覺得有點心神恍忽!”谷家麒聞言,越發覺許慈航所説之事,已有跡象可尋,劍眉深蹙,又向“鐵袖青娥”白玉蓮問道:“我義父與義母.同駕‘八駿飛車’,江湖尋仇,可有一定去向嗎?”
“鐵袖青娥”白玉蓮搖頭説道:“他們既不知火是何人所放,必須到處探查,哪裏會有一定去向?”谷家麒深知義父“七劍神君”歐古月的“八駿飛車”神速無倫,再無一定去向,本無法尋找!
暗想只好在這位白姨娘身上,動動腦筋,也許能查出她真是“黑地獄”的外圍分子,豈不極妙?
心念既定,遂向“鐵袖青娥”白玉蓮含笑説道:“白姨娘,既然我義父義母去向不知,期難定,你一人在此獨對‘七劍宮’殘址,必甚岑寂無聊.不如隨我走趟‘苗疆’消遣消遣!”
“鐵袖青娥”白玉蓮訝然問道:“麒哥兒,你要跑去‘苗疆’則甚?”谷家麒笑道:“我與幾位新好友約定,要到哀牢山‘神魔谷’中去鬥鬥‘魔外之魔’公孫大壽,及他手下的‘文、武、卜、賭’四大神魔,並尋找藏在彼處的‘陰風叟”濮陽赫,報復十五年前,終南山‘百丈壁’下的殺父之仇!”
“鐵袖青娥”白玉蓮點頭説道:“這樣説來,我便走趟‘哀牢魔谷’,消遣消遣也好,因為憑我兩支‘雲鐵袖’,及七十二式‘青娥掌’法,也可助你一臂之力!”谷家麒聞言,遂與“鐵袖青娥”白玉蓮離開“七劍宮”廢址,並肩緩步南行,並含笑問道:“白姨娘,你江湖經驗豐富,應該知道在當世武林人物以內,我義父算不算得上是第一位英雄?”
“鐵袖青娥”白玉蓮搖頭説道:“你義父及你義母,只能算第一人物,不能算是第一位英雄!”谷家麒故意旁敲側擊地問道:“那麼誰是第一?‘西風醉客幻影神魔’南宮漱石、‘冷香仙子”聶冰魂,還是我們如今要去找的‘魔外之魔’公孫大壽?”
“鐵袖青娥”白玉蓮搖頭笑道:“他們這些人,身份相等,武功相若,彼此間既末較量過勝負輸贏,誰又敢自詡為天下第一…”話音未了.忽似想起甚事?又復説道:“何況四海八荒之中.還不知隱有多少藝臻化境的絕世奇人,不過不為世俗所曉而已!”谷家麒以為“鐵袖青娥”白玉蓮可能説出“黑地獄”中“幽冥主宰”及“黑心張良”司馬庸來,遂接口問道:“白姨娘,你知不知道有人在武功成就,或機智方面,高出我義父以上?舉個例兒給我聽好嗎?”
“鐵袖青娥”白玉蓮笑道:“我所知雖不多,但也舉得出一位比你義父高明之人!”谷家麒以為自己料中,神一振,急急問道:“此人是誰?”
“鐵袖青娥”白玉蓮笑道:“麒哥兒怎的如此健忘?十五年年,你生父與祁連雙劍,‘鐵面崑崙’李不凡、‘笑書生’端木傑夫婦,在終南山‘百丈壁’下,同遭‘陰風叟’濮陽赫毒手,只剩你與端木淑一對孤雛,你被你義父救來,那端木淑卻被何人救去?”谷家麒“哦”了一聲説道:“白姨娘指的是在‘南海普陀山’靜修.輕易不履紅塵的‘悲天聖尼海雲庵主’一清大師?”
“鐵袖青娥”白玉蓮點頭説道:“這位‘悲天聖尼海雲庵主’確實是位絕世奇人,身懷通天徹地之能,百餘高齡,看來僅約三十左右,她是不屑在武林爭雄,否則舉世羣豪,必然無可抗衡,俯首甘心地,公推她為第一人物!”谷家麒訝然説道:“這位‘悲天聖尼海雲庵主’縱不屑踏入紅塵,但她所救的那位端木世妹,十五年來,應已藝成,怎的也未聽説在江湖走動?”
“鐵袖青娥”白玉蓮笑道:“那位‘悲天聖尼海雲庵主,一清大師,生平謹慎已極,她大概是要把那位端木淑姑娘的一身武學.造就到爐火純青程度,才肯放她離開南海‘普陀’,江湖遊俠!”谷家麒又復問道:“白姨娘,除了這一清大師以外,你還知不知道有甚絕世高手?”白玉蓮搖頭笑道:“三山五嶽的奇人雖多,我所知卻極有限,再舉不出什麼特殊人物的了!”谷家麒心中雖對這位“鐵袖青娥”白玉蓮,微覺懷疑,但對方身份,總是自己姨娘,又不便過於明顯究問,遂只好悶在心頭,緩緩南行。
一面企圖能在途中與義父“七劍神君”歐古月,及義母“綠鬢妖婆”喬賽喬.湊巧相逢,一面卻在思忖捉摸這心懷幽怨,愛用黑絲巾的白姨娘,究竟是不是“黑地獄”的外圍分子?
走到陝西四川邊境的“大巴山”時,奇事突生“鐵袖青娥”白玉蓮指着遠遠一排翠竹,向谷家麒説道:“麒哥兒.我們快追,你義父不但曾經到過此處,並且離去未久!”谷家麒隨着白玉蓮手指之處望去,只見那排翠竹之間,懸掛着一顆裂腦人頭,兩支人臂,兩條人腿,及一具開膛破腹,五藏外的可怖軀體!
這種情形,谷家麒一望便知,不但正是義父“七劍神君”歐古月“七劍分屍”的獨門殺人手法,並由那六塊殘屍鮮血淋離的程度看來,果然去還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