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靈心慧舌針鋒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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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辣手才人”石不開聽那等奧妙微的“太乙千門陣”竟是這十七八歲的美貌少女所布,已覺驚奇不止,再加上谷家麒、水中萍掌震青竹的有意賣
,看這雙少年的內家功力,居然均極高明,不由越發詫異!
水中萍震倒“太乙千門陣”後,妙目波,一注“傾橐先生”包一勝,故意學他口吻,冷然笑道:“你看我則甚?我敢打賭.你心中一定是在猜我來歷,以及與那‘西風醉客’南宮漱石,有何關係是不是?”
“傾橐先生”包一勝靜靜聽完,向“辣手才人”石不開撫掌大笑説道:“妙極,妙極,她要和我打賭!”
“辣手才人”石不開仔細看了水中萍幾眼,微笑説道:“你要和他打賭?你知不知道他是‘苗疆魔谷’的有名‘賭魔’?”水中萍秀眉雙揚,櫻一撇,曬然不屑地説道:“賭魔有什麼了不起?我今天便要和他大賭三次!”
“傾橐先生”包一勝聽得高興異常,哈哈一笑,方待發話。
卻見谷家麒業已向“辣手才人”石不開問道:“他是‘賭魔’,你是什麼魔?”
“辣手才人”石不開着實對這一雙高傲絕倫的少年男女,深覺詫異,聞言隨口答道:“我是‘文魔’!”谷家麒又復問道:“什麼叫做‘文魔’?”
“辣手才人”石不開傲然微笑答道:“天文地理,諸子百家,書畫琴棋,詩詞歌賦,甚至金石絲竹之屬,行軍佈陣之道,無所不通,無所不曉!”谷家麒冷笑説道:“你口氣太大,我要考一考你!”石不開含笑問道:“你要怎樣考我?”谷家麒應聲答道:“考問‘文魔’,自然暫時不宜談論武技,我説個語你猜,出副對聯你對,再問你幾件有關天文地理書畫琴棋的一般常識!”
“辣手才人”石不開側顧“傾橐先生”包一勝笑道:“包兄,我們真算不虛此行,你有人與你打賭,我也有人要想當我考官,委實有趣已極!”説完,轉對谷家麒點頭笑道:“我逐項應考.你有什麼高明謎語,説出來給我試猜一下!”谷家麒想了一想説道:“我説三條謎語,給你猜猜:‘無墨可近’猜句‘宋詞’,‘火焚紅豆夾’猜句‘唐詩’,‘鑿壁偷光’猜個古人名!”水中萍覺得谷家麒的這三條謎語,出得非常促狹.因為唐詩宋詞,以及古代人名,何止千萬?範圍委實太廣,令人極難猜測!
但這“文魔”石不開,卻不愧有“辣手才人”之稱,眉頭略聚,眼珠一轉,便向谷家麒笑道:“你這‘鑿壁偷光’,太以好猜,是不是諸葛武侯之‘亮’宇?”谷家麒點頭答道:“我在這開始之時,題目不敢出得太難,免得你這‘文魔’不出考卷,無法下台!你且慢自鳴得意,還有兩條謎語,未曾猜呢!”石不開淡笑一聲,又復問道:“火焚紅豆夾,是不是玉溪生李商隱無題詩中的‘一寸相思一寸灰’!”
“傾橐先生”包一勝在旁聽得拊掌笑道:“猜得妙,猜得妙,我敢打賭石兄猜得一點不錯!”谷家麒也對這位“文魔”的捷才情,頗為佩服,向“辣手才人”石不開,含笑問道:“唐詩與古人名,都已被你猜對,再把‘宋詞’猜出,我們便該換題目了!”石不開蹙眉説道:“這句‘宋詞’,不大好猜.我要略為想上一想!”水中萍見“辣手才人”石不開負手深思,遂向那位號稱“賭魔”的“傾橐先生”包一勝叫道:“賭魔,我們就拿‘文魔’石不開是否猜得出這句‘宋詞’之事,來賭上一賭,好嗎?”
“傾橐先生”包一勝哈哈大笑,剛待點頭,忽聽“辣手才人”石不開得意叫道:“我猜着了,‘無墨可近’,是‘易安居士’李清照那首‘聲聲慢’詞中的‘獨自怎生得黑’?”水中萍聽得不失聲讚道:“這條謎語.出得好,猜得更妙,足可傳諸百世!”
“傾橐先生”包一勝卻向“辣手才人”石不開蹙眉苦笑説道:“石兄,你這句‘獨自怎生得黑’,猜得雖然妙極,但可惜太快一點,否則我豈不業已贏了對方一場賭約?”
“辣手才人”石不開藹然一笑,向“傾橐先生”包一勝説道:“包兄暫時莫發賭癮,且等我被這位小兄弟考問完畢,你再和那位姑娘想些花樣,大賭特賭!”谷家麒如今業已深知這位號稱“文魔”的“辣手才人”石不開,果然羅萬象,學富五車,不由頗為欽佩地説道:“謎語都已猜着,如今該請你對對聯了!”石不開笑道:“請出上聯,讓我聽聽你的高明聯語!”谷家麒想了一想,失笑説道:“我有點作法自斃,這上聯不太好出!”石不開點頭笑道:“你説的不錯,現成聯語
本考不住我,即景生情之作,又難立即思索…”谷家麒不等“辣手才人”石不開話完,便即含笑説道:“你這‘即景生情’四字,提醒了我,我就拿你當做題目。”石不開愕然問道:“拿我當做題目?”谷家麒點頭微笑,略一沉
,目注石不開緩緩説道:“上聯是:‘雅擅書畫琴棋,詩詞歌賦,金石絲行,而謂之魔,魔道果然高百丈’!”石不開見對方果然拿自己“文魔”之號,當做題目,並出口成文,不
既頗驚佩,又頗為難地,緊蹙雙眉,低頭思索!
水中萍見狀,遂向“傾橐先生”包一勝,低聲笑道:“賭魔,方才你嘆惜失去機會,如今卻要不要賭上一賭?”
“傾橐先生”包一勝因知谷家麒所出上聯,系觸景生情之語“辣手才人”石不開也應觸景生情作對,方可銖兩悉稱,稍一牽強.便將遜,未免太以艱難!遂微
躊躇,不敢立即應允水中萍的打賭之請!
誰知就在此時“辣手才人”石不開,目光一掃“傾橐先生”包一勝,竟向谷家麒哈哈笑道:“這副對聯,必須由眼前事物觸景生情,確不易對,但終於被我對出來了!”
“傾橐先生”包一勝聞言,不由悔恨自己今怎的賭運不利?又失去一次大好機會,蹙眉問道:“石兄怎樣做對?”石不開目注包一勝得意笑道“對方拿我出題,我就拿包兄作對!”包一勝苦笑問道:“我這‘賭魔’,有甚利用價值?”石不開縱聲狂笑答道:“包兄這個‘賭魔’雅號,委實太有價值!若不是你在旁邊,我這‘文魔’.今
便難免被人考倒,灰頭土臉地含羞遁去!”説到此處,轉向谷家麒笑道:“請你把上聯再説一遍。”谷家麒應聲説道:“我出的上聯是‘雅擅書畫琴棋,詩詞歌賦,金石絲竹,而謂之魔,魔道果然高百丈’!”石不開眼光又復一瞥“傾橐先生”包一勝笑道:“我對的下聯是‘常將皮骨血
,生死聲名.珠玉珍奇,全付諸賭,賭徒亦可足千秋’!”
“傾橐先生”包一勝聽完,氣得方自一翻白眼,谷家麒等已拊掌讚道:“對得好,對得好…”語猶未畢.水中萍忽然冷笑一聲,口説道:“對是對得不錯,可惜有點不大切題!”石不開詫然問道:“為何不大切題?”水中萍笑道:“你所對這副‘常將皮骨血
,生死聲名,珠玉珍奇,而付諸賭,賭徒亦可足千秋’的下聯把‘賭徒’捧得太高,而這位‘傾橐先生’,卻連作賭徒都不夠資格,怎能當得起‘賭魔’二字?”包一勝氣極而笑,手捻頷下的山羊鬍須,目注水中萍問道:“我為什麼作‘賭徒’都不夠資格?”水中萍向這位號稱“賭魔”的“傾橐先生”搖手笑道:“你不要生氣,聽我説出理由,自然心服!”包一勝表面雖仍滿腔帶笑,
中早已怒火高騰,竟將山羊鬍須,失手捻斷數
,冷冷看着水中萍,催促説道:“快説,快説!”水中萍故意逗他,偏偏慢條斯理,不慌不忙地,緩緩説道:“凡屬‘賭徒’,必然決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賭博的機會,甘願傾家蕩產,孤注一擲!你號稱‘賭魔’,自應具此條件.甚或更進一步,主動尋覓賭博良機!但我方才在‘文魔’未曾對出下聯之前,約你打賭,你卻既對同伴的智力,不敢信任,又對自己的運氣沒有信心,以致錯失一次取勝機會.簡直目光如豆,膽小如鼠,哪裏配稱‘賭魔’二字?”
“傾橐先生”包一勝被這位靈心慧舌的水中萍,搶白得滿臉通紅,勉強借以解嘲地,哈哈笑道:“算你會説,如今不論你出甚題目?博取什麼皮骨血,生死聲名.珠玉珍奇?我都和你賭!”
“辣手才人”石不開聽到此處,微笑説道:“包兄尚請少歇賭興,這小兄弟還有幾個有關天文地理諸子百家等常識問題,不曾考問,我的‘文魔’試考,還未完呢!”谷家麒接口笑道:“我們已經猜謎語,對對聯的鬧了半天,也該讓他們消遣消遣,那幾個問題,不必再問,就算你通過了‘文魔試考’。”
“傾橐先生”包一勝聞言,高興得向水中萍大笑説道:“你聽見了嗎?他們已經考完,如今且讓我們好好賭上一賭!”水中萍含笑問道:“我們怎樣賭法?”包一勝搖頭笑道:“不管你怎樣對我奚落,我總算以‘賭’成名,‘賭’的方法,應該由你來決定!”水中萍笑道:“如果由我決定,你贏的機會,不是比較少嗎?”包一勝大笑説道:“不妨,不妨,我外號‘傾橐先生’,有時固然傾人之橐,有時也把一身所有,輸得乾乾靜靜,你儘管把題目想得刁鑽一些,只要留給我百分之一機會,我就敢賭!”水中萍看他一眼,冷笑説道:“我雖是女,又和你這號稱‘賭魔’的人物打賭,但決不佔絲毫便宜,題目總由我出,機會卻是一人一半!”包一勝笑道:“我久‘賭’成‘魔’.魔運亨通,倘若一人一半的機會,準是你輸!”水中萍意似不服地,柳眉微挑,接口説道:“我的運氣,未必定比你壞?我們就拿‘西風醉客’南宮漱石是否在‘聽秋小築’一事,作為賭約!並讓你先猜,機會豈不均等?”包一勝點頭笑道:“我們就以此事作為賭約,但卻以何物作為賭注?”水中萍探手懷中,取出那柄“屠龍短劍”掣在手內,讓“傾橐先生”包一勝,略睹鋒芒,含笑説道:“我就用這柄‘屠龍短劍’,作為賭注,你呢?”包一勝極為識貨,一面對那“屠龍短劍”嘖嘖讚羨,一面自懷中摸出一粒大珠,及一塊翠綠玉璧,向水中萍笑道:“我這‘押忽大珠’及‘滴翠玉壁’,雖也不是凡物,但卻遠不及你那前古神兵‘屠龍短劍’!這樣好了,我若賭敗,一身所有,任你挑選就是!”水中萍眉梢一動,面現喜
地點頭説道:“我們一言為定,請你先猜‘西風醉客’南宮漱石,如今在不在‘聽秋小築’以內?”包一勝略微尋思,向水中萍、谷家麒含笑説道:“我在決定這項答案之前.先要問你們一句話兒!”谷家麒愕然答道:“你和她打賭,要問我話兒則甚?”包一勝笑道:“自然有些關係,我要問清你們是否認識‘西風醉客’南宮漱石?才好加以判斷!”水中萍聞言,忙應聲説道:“你儘管放心,我保證決不認識‘西風醉客’南宮漱石,與他毫無關係!”包一勝從氣宇言談之上,看出對方決對不會謊言,遂微笑説道:“這‘熊耳山’中,秋景絕佳,‘西風醉客’南宮漱石愛‘秋’成癖,我料他必然現在‘聽秋小築’以內,捨不得於秋光正好之時,離此他往!”谷家麒拊掌笑道:“你這‘賭魔’今天大概輸了?我們方才已然去過‘聽秋小築’,卻未曾見着那位‘西風醉客’!”
“傾橐先生”包一勝聞言,方一皺眉。
“辣手才人”石不開卻在旁口説道:“南宮漱石究竟在不在‘聽秋小築’?我們總該前去看過!”水中萍因自己勝利在握,含笑點頭説道:“當然應該前去看看,‘聽秋小築’離此不遠,我替你們這‘文賭雙魔’帶路!”話完,暗對谷家麒微施眼
,兩人一齊展開絕世輕功,向“西風醉客”南宮漱石所居的“聽秋小築”疾馳而去.暗含着要與“傾橐先生”包一勝、“辣手才人”石不開等“文賭雙魔”較量較量腳程之意!
石不開、包一勝雙雙冷笑連聲,也自展開武林罕見的絕頂輕功身法,四條人影,宛如電掣雲飄,剎那之間,便把“青竹澗”走完,到了“凝翠峯”下!
四人同自澗底縱身,同自落在“西風醉客”南宮漱石枕泉臨瀑.擁翠圍青的三間草廬之前,絲毫未分先後!
谷家麒、水中萍固然覺得“文賭雙魔”等“苗疆魔谷”人物,果然名不虛傳。
但“傾橐先生”包一勝與“辣手才人”石不開卻更為驚心,不清這身懷絕技,膽大異常的一雙少年男女,究竟是何來歷?
水中萍手指靜悄悄的三間革廬,向“傾橐先生”包一勝微笑説道:“賭魔,這就是‘西風醉客’南宮漱石的‘聽秋小築’,雙扉緊閉,悄然無人,你與我的賭約,大概是輸定了?”
“傾橐先生”包一勝雖知自己已佔輸面,但仍毫不在意地,微笑説道:“草廬雙扉,閉而未鎖,怎見得那位南宮先生不是醉卧其內?”
“辣手才人”石不開聞言,遂暗運“傳音入密”功力,向着草廬,拱手笑道:“在下石不開、包一勝二人,奉‘苗疆魔谷’主人‘魔外之魔’公孫大壽之命,特來參謁,敬請南宮先生,不吝賜教!”語音了後,革廬中寂無迴響,但“辣手才人”石不開身後的松林之內,卻傳來一聲極為冷峭的嘻嘻怪笑!
石不開、包一勝、谷家麒、水中萍四人.一齊失驚回身,只見自林中走出一隻老猿,前爪微揚.向石不開擲出一封柬帖,便即隱入林內杳無蹤影。
石不開接住柬帖,拆封一看,那龍飛風舞的字跡寫的是:“文賭雙魔來意已知,明歲西風起時,南宮漱石當親訪‘苗疆魔谷’!”石不開看完,將柬帖遞與包一勝,苦笑説道:“這位南宮先生所留柬帖,未免太以含糊,令人難解!他明歲‘苗疆魔谷’之行,究竟是就任‘第二魔主’?還是要與公孫…”話猶未了,水中萍已向“傾橐先生”包一勝笑道:“賭魔,你如今總該甘心認輸了吧?”包一勝點頭説道:“認輸,認輸,你要我的‘押忽大珠’,還是要我的‘滴翠玉壁’?”水中萍搖頭笑道:“我不要這兩件東西!”包一勝訝然問道:“你要什麼?”水中萍笑道:“我記得你曾説倘若賭輸,一身所有,任我挑選!”包一勝苦笑説道:“話雖不錯,但我身上只有這一珠一壁,比較珍貴!”水中萍誠心折辱這位來自“苗疆魔谷”的著名“賭魔”秀眉雙挑,冷冷説道:“我不希罕什麼珍貴之物,你既有‘一身所有,任我挑選’之言…”包一勝也是絕頂聰明人物,業已聽出水中萍幾分語意,然變
問道:“難道你要我這顆項上的人頭?”水中萍淡笑一聲説道:“那倒不必,我只要你頷下這一撮山羊鬍子便了!”這兩句話不但聽得“傾橐先生”包一勝臉上顏
難看已極,連“辣手才人”石不開,谷家麒等,也覺大出意外!
包一勝不愧號稱“賭魔”臉上顏略變以後,立即恢復了豪
神情,縱聲狂笑説道:“高明,高明,你這位姑娘確實高明!但包一勝既賭得起,便輸得起,一把鬍鬚算不了什麼,江湖
跡,到處萍飄,彼此總還有相見之
。”説到此處,伸手一抹腮邊,果然暗運神功,把那撮山羊鬍須,整個
斷!
包一勝低頭向手中胡須看了一眼,失笑説道:“我這把鬍鬚,養了十餘年之久,如今居然一旦輸卻,但不知輸在何人手內?”水中萍知道對方是在詢問自己姓名,以便後找換場,遂傲然大聲答道:“你不必繞着彎兒問話,我叫水中萍,他叫谷家麒,至於宗派來歷,卻礙難奉告,請你們自行猜測!”
“傾橐先生”包一勝點頭笑道:“好,好,好,水中萍、谷家麒,這兩個名兒.頗為好記!如今江湖多事.大概我們總有機會萍蹤巧遇,再夏大賭一次!”話完,右手倏揚,那撮山羊鬍須,竟為內家氣勁所貫,化成一大蓬針雨似的,向水中萍、谷家麒兩人之間,電疾到!
水中萍、谷家麒知道這是“傾橐先生”包一勝聊以解嘲的示威舉動,故均淵停嶽峙,鎮靜如恆,既不出手擋架,也不飄身閃避!
果然勁風鋭嘯過處“奪奪”連聲,那一蓬山羊鬍須.全數釘入“西風醉客”南宮漱石“聽秋小築”的柴扉以上,不曾傷及谷家麒、水中萍的毫髮!
谷家麒一聽鬍鬚入木之聲,便知這“傾橐先生”包一勝果然功力極高,遂含笑讚道:“好功夫!衝你這一手‘飛毫入木’的混元氣勁,我谷家麒定將走趟‘苗疆魔谷’見識見識那位‘魔外之魔’公孫大壽,究竟是怎樣一位驚天動地的魔中魁首?”
“傾橐先生”包一勝見自己這手“飛毫入木”的混元氣勁,又被谷家麒識破,不由真對這雙少年男女的來歷宗派,揣測不透,一面與“辣手才人”石不開,向青竹澗內飄身,一面高聲叫道:“我們中原事了,暫時回苗疆,你們真若敢去‘苗疆魔谷’,最好是在明年秋風大起之際!”谷家麒目送“文賭雙魔”飄下“青竹澗”內,去遠以後,向水中萍笑道:“今天這‘文賭雙魔’,雖被我們氣得要死.但也怪他們運氣太壞!萬一‘傾橐先生’包一勝是猜‘西風醉客’南宮漱石不在‘聽秋小築’,則你的‘屠龍短劍’,不也輸掉了嗎?”水中萍得意地笑道:“我見那‘傾橐先生’包一勝滿面晦氣,便知他一定會輸!如今我卻要把他這撮山羊鬍須帶走,留作賭勝賭魔的一大紀念!”話完,回身正拔取釘在“聽秋小築”柴扉上的那撮山羊鬍須,突然面容一驚。
退後幾步.向谷家麒叫道:“谷家麒你看,莫非此處有鬼?”谷家麒愕然回頭,目光注處,不由也覺一驚,原來那“聽秋小築”柴扉以上所釘的不是一小撮蒼人須.而是大篷雪白人發!
雪白人發之下,還連着一顆血跡模糊的人頭,這人頭缺少一隻左耳,面貌也對谷家麒不太陌生,正是自己殺父仇人之一“五湖龍神”裴通海!
谷家麒認出裴通海人頭,心中恍然頓悟,向水中萍微笑説道:“不是有鬼,是‘西風醉客’南宮漱石幫了你的忙了。”水中萍聞言,蹙眉問道:“你是説‘西風醉客’南宮漱石未曾離開‘熊耳山’.現在這‘聽秋小築’之內?”谷家麒點頭笑道:“除了這位先生,誰還能把釘在柴扉上的人須,換成人發人頭,而使我們毫無所覺…”話音微頓,忽似想起甚事?劍眉雙剔,怒聲叫道:“不行,不行,我要請出這位南宮先生來,質問他為何搶在我之先,把這‘五湖龍神’裴通海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