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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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天逸失望地道:“既不能解南中五毒,咱們走吧!”柳文侯嘆口氣道:“雖不能解我中的南中五毒,卻也能把我這條老命多延幾天,唉!只是可惜了這靈藥。”方天逸道:“那你吃下去吧!”謝文候把那小綠參服了,運了一回氣,睜開眼苦笑道:“照情形看來,我又有個把月好活了。”方天逸道:“那就好,咱們快找姚瞎子去——”柳文侯忽然面一凜,低聲道:“有人——”方天逸也聽出了異樣,他們兩人悄悄地潛出了竹樓,向發聲處摸索過去。

空蕩的大莊院中,屋角蛛絲重重,忽然發覺有了人跡,一種恐怖的氣氛立刻籠罩了方天逸的心,他摸到對面的石室,正要推門,那門已發出“呀”地一聲——立刻室內一人沉喝道:“誰?”柳文侯和方天逸一步跨入室內,只見一個人正驚慌無比地站在一個半開的石箱邊,似乎正在箱中搜尋什麼,還沒有尋到的樣子。

柳文侯和方天逸一衝進石室,都是大吃一驚,柳文侯叫道:“柳五常,是你嗎?”同時方天逸也叫道:“柳五常,是你!”那人猛一踢出,重重地把石箱門關上,反身就從窗口跳出,飛奔而逃了。

方天逸待要追趕,柳文侯~把抓住道:“窮冠英追——”方天逸走到那石箱前,只見那石箱鎖簧已經關上,竟如鋼鐵鑄就一般,堅固無比。

柳文侯拔出一柄匕首來,方天逸用力一挑“啪”地一聲,純鋼的匕首斷了,那石箱的門卻是絲毫不動。

柳文侯喃喃道:“沒法子打開嗎?”方天逸道:“我試一試看——”他雙臂抱着那石箱,閉目默坐,一言不發,足足過了一盞茶的時光,忽然“喀”地一聲輕響,方天逸緩緩放開雙管來,那石門應手而開,柳文侯仔細一看,只見門上的鐵鎖簧已成了鐵粉!

柳文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此一個孩子竟然有如此駭人的內力,但是他一句話也沒有多問,只是在心中暗暗地駭然看。

方天逸把箱中的東西都倒了出來,全是些司徒越的私人信件,瞧了半天也瞧不出什麼名堂來,忽然柳文侯咦了一聲道:“那是什麼?”方天逸一翻,找出一個薄薄的油布包來,油市上有兩點紫黑的血跡,包中是一張鬼劃符般的地圖。

方天逸猛然心中一動,想起那柳家堡八俠金限雕託姚鐵劍給隴老三一張地圖,而被司徒越輾轉奪了去,只怕就是這一張了。

他把經過情形説給柳文侯聽了,便把油市包給柳文侯道:“謝大哥,姚瞎子為了它犧牲了一條胳膊,它終於回到柳家堡手上了。”豈料柳文侯卻把油布包一推道:“這是一張秘寶地圖,傳説中這圖中之秘關係着一件武林奇寶——那也只是傳説罷了,小兄弟,我把它轉送給你算了。”柳文侯是自知生命所剩無幾,他本就豪放無比,這時這等身外之物更是瞧得一文不值,這麼一張武林人血戰相奪的秘圖,他就像一件衣服一個饅頭似地送給方天逸,他的聲音自然極了,就如打心底裏滿不當一回事似的。

偏方天逸也是個豪放超俗的奇童,他一句也沒有推辭,笑了笑便同布包放在懷中。

這真是奇事,不可思議的奇事,但是當事者兩個人都不把它當一回事兒,卻不知只他們這一個“不當一回事兒”的舉動,就使三年後的武林情勢大大地改觀了!

方天逸和謝文候又走出了莊門,向着林外緩緩地走出去。這時,頭方正高升,陽光普照,似乎給與這個世界無限的新希望,只是柳文侯的心依樣沉重着。

他們一直走出了林子,又走出了三、四十里,這才考慮到,現在該到哪裏去?姚瞎子校最可能在什麼地方?

正在這時,遠遠傳來陣陣喝聲:“——萬——裏——帆——揚”

“——萬——裏——帆——揚”柳文侯道:“洛陽帆揚鏢局的馬隊來了。”方天逸道:“什麼帆揚鏢局?”柳文侯道:“子母金刀孫帆揚的鏢局呀——對了,咱們上去討點清水,水袋裏的水好像不夠了。”方天逸點了點頭,這一大一小向官道上走去,不多時,源師們“萬里帆揚”的喝聲漸近,塵土起出,出現大隊人馬。

柳文侯撐扶着方天逸的肩膊,正要上前,那馬隊的首領鏢頭忽然叫道:“停!咱們在這樹蔭底下歇歇,餵馬進食,半個時辰後再啓程!”一時人聲,馬嘶聲,吵了好半天才靜下來,方天逸上前去,對一個鏢師行了一禮道:“這位大叔行個方便,咱們趕長途的缺了點清水,可否給咱們灌上一點兒?”那嫖師打量了方天逸一眼,指着馬車上的大木桶道:“好吧!你自己去灌。”方天逸謝了一聲,爬上馬車足足灌滿了水袋,走向柳文侯的.身旁,正要説話,忽然他瞧見柳文侯面上顯出異樣神,他不一怔立刻方天逸就知道柳文侯正聆聽着大樹底下幾個嫖師的談話。

只聽得一個胖子道:“自從着年地煞蒼穹血屠武林高手以後,武林中好久沒有這種駭人的事發生過了。”另一個黑老漢道:“老王呀老王,不是我姓周的説喪氣話,跑完這趟縹,我是非退休不可的了,眼看武林又出了新魔星,我老周跑了四十年江湖,莫要最後快人士的年齡了,落不得個全屍那才叫冤哩!”另一個壯漢道:“周老的話也有道理,你瞧這幾天的消息多可怕。”那老王道:“算啦算啦!你別自抬身價啦!人家那魔頭下手的對象全是武林成名人物,像咱們這等十人物,人家瞧都懶得瞧,又哪會殺到咱們頭上來?”那姓周的老漢道:“説來這魔頭也真手辣心黑,不過十來天的工夫,武林中高手已讓他宰了十幾個啦!這種事,若是發生在早幾個月,可用不着擔心,柳家堡十俠自然會出頭的,現在,唉!柳家堡也散啦…十俠也不知各奔何方了…”老王道:“只怕柳家堡十俠也對付不了那魔頭…”那壯漢道:“不管那魔頭多兇,我就不信他~人敵得了柳家堡十俠?”老周道:“那還用説,只是——只是目下,就只有着灰鶴銀劍哈文泰的了。”老王道:“灰鶴銀劍一怒之下,已經下了華山,向那魔王挑下了戰,華山派自與地煞一戰,只餘下了這麼一個高手,現在只瞧他的了!”周老頭道:“聽説灰鶴銀劍有一封信給咱們孫老鏢頭?”那壯漢道:“不錯,哈大爺説咱們鏢局跑鏢遍佈全國,他託則1老鏢頭替他尋一號閉目神睛姚瞎子校,看來哈文泰是要借重川州獨門的毒藥暗器了…”那周老頭道:“但願哈大俠能打敗那魔星。”老王道:“咱們從西安下來,莫説姚瞎子橡沒碰着,連半個武林同道都沒見過——”周老頭道:“老天保佑,武林中血雨腥風已經夠了,不能再出魔頭了…”老王哈哈笑道:“他媽的,你們瞧周老那副婆婆媽媽相…”這時,前面傳來的鏢隊開動的喝聲,眾鏢師都紛紛起身上馬,只有周老頭仍在喃喃地道:“老天保佑,趕快尋着那替目神隋姚鐵劍,助哈大俠一臂之力…”方天逸也在心中這麼默想着。

源局的馬隊遠去了,空中留下一片塵埃。

柳文侯喃喃地道:“武林中竟出了這麼大的事,我都不知道…唉…”想當謝大幫主坐鎮北京,柳家堡弟子遍天下,武林中出什麼小事,立刻便傳到幫土耳中,現在不僅柳家堡蕩然無存,自己也是命在旦夕。

方天逸道:“咱們走?”柳文侯仍然喃喃道:“…新出的魔頭…那會是誰?”方天逸道:“看來,咱們得換一條路走了。”柳文侯道:“什麼?”方天逸道:“方才那些鏢師説,他們一路從西安走下來,都沒有碰着姚瞎子校,咱們再沿官道走上去,豈不是白走了嗎?”柳文侯見方天逸小小年紀,想得如此周密,不微微一笑道:“小兄弟,依你依你。”他們再度上路,揀了左邊一條偏路而行。

到了晚上,又一件驚人的事件發生,使得方天逸和柳文侯不得不停下身來——在一棵大樹上,駭然躺着兩具屍身。

柳文侯把火熠子亮起,霎時之間,柳文侯和方天逸同時叫出來“鐵筆書生!”

“玉笛秀才!”方天逸蹲下身去細看,只見鐵筆書生七竅血,分明是被強勁的內力震破了內臟而死,那玉笛秀才卻是衣襟全碎,前一個鐵青的掌印,這是被上乘外家掌力猛擊而亡。

方天逸叫道:“兇手是兩個人!”柳文侯緩緩搖了搖頭,他把鐵筆書生背上的掌痕與玉笛秀才腦上的烏青掌印一對,正是一模一樣,然後沉聲道:“不,是一個人——這入內外兼修!”方天逸道:“這兩人怎會死在這裏產柳文侯再仔細一觀察,凜然道:“你瞧這兩具屍體的模樣,再看兩人身上的掌印,鐵筆書生背上的右掌印,玉笛秀才前的左掌印,這分明是那兇手左右齊揮。同時斃了這兩人!”能同時掌斃玉笛秀才與鐵筆書生這已是駭人聽聞的了,但柳文侯所駭然的是這兇手怎能同時之間右掌施用上乘內功,而在掌施出上乘外家掌力?這實是不可思議的奇事。

柳文侯喃喃地道:“…難道世上真有這等奇怪武功?”方天逸忽叫道:“謝大哥,你瞧!”謝文候把火煙子移過去一看,只見那大樹上釘了一柄銀的短箭,劍柄上吊着一張白紙。

柳文侯把白紙取過來,湊近了火煙子仔細一瞧,只見上面寫着幾行字:“致神秘兇手:上天有好生之德,人與人生命權刮相同,閣下身懷驚人武功,以血屠武林高手而揚名天下,如此則閣下差矣,昔地煞蒼穹蓋世奇傑,何等威勢之雄,而今安在能,細算來半月之間,閣下已手刃武林高手一十七人,哈某不才,願為死者一戰,閣下若見此柬,七月十五秦嶺之上哈某峯教。華山哈文泰白柳文侯喃喃道:“好個哈文泰,好個灰鶴銀劍!”方天逸道:“原來就是上午那批鏢師所説的那回之事,謝大哥,這灰鶴銀劍我見過一次。”柳文侯斜望了他一眼,暗道:“好像武林中的成名人物你全都識得似的。”他心中想,口中可沒有説,他暗思若説神秘,只怕我眼前這個小兄弟才算得上頭號神秘人物,他…他那駭人的武功…萬人一選的機警周密…他的師承來歷…

方天逸望着那張小我白籌,在火光閃耀之下,那紙上的每一個字都似乎代表着一股豪俠浩然之氣,躍躍然呼之出,他不看得呆了。

柳文侯把屍身大樹的周圍仔細瞧了一遍,再沒有什麼發現,便把銀短劍重入樹,沉聲道:“小兄弟,咱們走罷!”方天逸抬起頭來,他發現柳文侯的雙眸中有了一種生動的興芒閃爍着,那是自從柳文侯中了南中五毒以來所未見過的。方天逸的心被那種生動的光茫強烈地引着,他想再多瞧一眼,然而火光一閃而滅。

方天逸在黑暗中對着謝大哥那明亮的眸子,他暗道:“啊!那是英雄的光芒!”他隨着柳文侯走到林子的頭上,方天逸忽然想通一件事,他滿心喜悦地大聲叫道:“謝大哥,走,咱們到秦嶺去,那裏哈文泰與神秘兇手不是有約會嗎?哈文泰又在四處尋閉目神睛,如果姚鐵劍真得到了消息.他一定會趕到秦嶺去的。走,咱們快去。”柳文侯一看到那白紙柬,他心中打的就是這個主意,這時見方天逸滿心喜悦地也想到了這點,他不微微而笑。方天逸臉上着真摯無比地喜悦,這使柳文侯深深地動,他也不説出自己早就想到了到秦嶺去,為的是讓方天逸多高興一些,於是他只淡淡地笑道;“依你依你,小兄弟。”秦嶺上,七月十五——山坳兩邊的山峯都幾乎高聳入雲,而且陡直已極,站在山坳中抬頭向上望,只能看見一小片青夭,白雲,益發顯得這裏地勢奇絕。

這時,有兩人站在山坳正中的一塊石地上,這塊石地是碎石塊形成,中間雜草青葱蔓延,灰之中,透出草綠,再加之兩人一着紅衣,一着灰袍,種種顏雜在一起很是美麗。

那個身着大紅衣衫的大漢,似乎子比較暴躁,不斷在平地上來回走動着.口中哺哺咒罵,背上斜的兩柄劊子,劍穗搖損也是一片火紅。

另外那穿灰袍的人卻沉靜呆立,異乎常人,面上毫無表情,看着那紅衣人邊説邊走,他也不言,也不行動。

兩人在山坳中呆了一會,那全〔衣人仰首望望天,忍不住冷笑叫道:“老哈——”灰衣人雙眉一皺,紅衣人子笑改口道:“不是我趙隆聖口碎語多,今一會,咱們可是太不值了!”灰衣人哼一聲道:“把我從華山拖下來打鱷人的是你,想湊熱鬧的也是你,如今惹上了麻煩,嘿嘿…”青葉雙劍趙隆聖雙目一睜道:“怎樣?”灰衣人哼了一聲才道:“惹上麻煩,害怕的也是你!”趙隆聖仰天大笑道:“哈文泰,你説話可要小心點,柳某行走江湖數十年,從不知何事為‘怕””灰鶴銀到哈文家哈哈一笑道:“那麼,老趙,你安心等就是!”趙隆聖言又止,想了想又道:“老哈,我先説清楚,我並非害怕,只是我覺得這一次約會,咱們真好像被人耍狗熊一般,東跑西跑,卻連對方面都見不着。”哈文泰冷然一笑道:“你想見他一面嗎?”趙隆聖一怔道:“難道説…老哈,你見過他?”哈文泰哈哈道:“可知他姓甚名誰?”趙隆聖道:“我再三相問,你都不肯相告,我怎會知道?”哈文泰一笑道:“你可知哈某為何不肯相告?”趙隆聖茫然搖首。

哈文泰冷冷道:“説出來,你就不會着急了!”趙隆聖雙目一瞪道:“反正趙隆聖等會便可見分曉——”哈文泰冷冷道:“那麼,我要你先作心理準備,等會免得心驚膽裂!”趙隆聖哈哈一笑,他明知哈文泰故出此言,但究竟竟忍不住又問道:“這麼説來,這人必然驚人已極?”哈文泰頜首不語。

趙隆聖想了想道:“那麼,我猜此人可與柳家堡中人有關?”哈文泰冷笑搖首。趙隆聖又道:“是與大漠神尼有關?”哈文泰理也不理。趙隆聖心中一怒,本待不猜了,但思念一轉,忍不住叫道:“是——是司徒越?”哈文泰冷冷道:“司徒越值得你青葉雙劍心驚膽裂?”趙隆聖怒聲道:“這麼説,除非是天座三星,天劍地煞,否則我柳某一律不放在眼內!”哈文素面一沉,不再言語。趙隆聖又猜了幾個名門正派的如不死和尚、周石靈、飛天如來等,哈文泰理也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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