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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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帆揚心知非得速戰速決,便道:“如果閣下勝了老夫一招半式,老夫立刻關了鏢局,但若老夫僥倖勝了,閣下卻又何説?”柔雲劍客自知理虧,他心虛之下平機智大打折扣,半天競答不上話。何足道見眾人虎視耽耽,他內心已早佔在柔雲劍客這邊,當下忍不住道:“你若贏了,在下還要領教!如果勝了在下,那千年靈芝自然由你拿去。”他看了王雄,示意要他答應,正雄見這人與自己親不相識,竟然如此義氣,心中大為,那千年靈芝他已給一個病人服用了,此時如何出?他為人從不打誑,此時進退不得,一時之間不知所措。

何足道不住向他使眼,示意他自己有絕對把握,只管答應不必害怕。方天逸見他擠眉眼,一臉自信樣子,不由蕪然一笑,只覺那姓何的闊公子,還是和小時候一樣的驕傲自得,他看了何足道兩眼,不知怎的,總是到甚是親切。

哪知方天逸一起來的正是柳家堡白三俠,他朗聲道:“這千年靈芝雖説是練武人夢寐所求,但不是白菜在口,卻未放在區區眼下,只是白某非得此物不可,否則不能競功,還請各位高抬貴手。”孫帆揚暗暗叫苦,忖道:“哦,白叫花也為這靈藥而來,這事好生棘手。”何足道不耐道:“各位都是為此藥而來,咱們不必羅嗦,有本事的上來拿。”他此言一出,眾人都是怒不已。方天逸暗暗忖道:“這闊小子如果一意護着那什麼柔雲劍客,要取這靈藥,只怕是大大難事,我出手擊敵,從來都是坦然無懼,就是大戰那三個蠻子,我也是絲毫不懼,可是這闊小子出招有一種令人莫測高深的意味,和他放對,落敗則未必,取勝之機卻也極是渺茫。”河洛三英首先發難。他兄弟三人從來就是同進同退,會敵總是三人聯手,何足道瞧都不瞧,喇涮閃過數招”忽然咔嚓一聲,柔雲劍客已拔出長劍。孫帆揚兩柄金刀一長一短,也拔在手中,方天逸低聲道:“白三哥,那少年就是何足道。”白三俠吃了一驚道:“難怪有這等功力,小兄弟你瞧,河洛三英不出五招,兵刃便要出手,看來今天…今天可有一場苦戰。”方天逸用密宣傳音的功夫對白三俠道:“這人大有來歷,小弟不願和他動手。”白三俠道:“此人一表人才,風度翩翩,小兄弟如果出手傷了他,當真叫人惋惜。”他對方天逸能耐已然欽佩得五體投地,對方雖然高強,他卻未曾絲毫為方天逸擔憂,只道英雄相借,方天逸不忍出手。方天逸道:“我未必是他對手,看來隴三哥所須靈藥,咱們得別想辦法。”何足道見方天逸嘴皮微動,知他用密室傳音和他夥伴相商,何足道不由有氣,暗自忖道:“你有本事使出來便得,本公子怕你不成,鬼鬼祟祟豈是好漢行徑。”他心中有氣,手腳更顯凌厲,連施三招搶攻,劈手奪過三樣兵器,兩劍一,順手一擲,三件兵器都沒入土中,無影無蹤。

那劍尖鋒利倒也罷了,可是那齊眉又短又,北方黃土堅逾山石,竟然沒入土中,白三俠心中大寒,他望望平不動聲的小兄弟,臉上也悚然動容,但卻帶着一種古怪,似乎又憂又喜。

河洛三英面面相覷,驚得呆了,好半晌才回轉神來,三人頭也不回退自走了。

何足道瞄了方天逸一眼,方天逸對他微微一笑,何足道只覺對方很是誠摯,並無半點惡意,他不便發作,轉眼看柔雲劍客和子母金刀孫帆揚決鬥,只見兩人打得有攻有守,情勢十分烈。

那柔雲劍客一劍一劍出招不慌不忙,遇到對方攻,緊緊守住不讓敵人有隙可乘。孫帆揚殺得起,長刀短刀如狂風疾雨,漫天灑來。

柔雲劍客不斷後退。白三俠悄聲道:“小兄弟,你瞧他的步法。”方天逸點頭道:“天山劍法專是講究以選制動,這六招一完,柔雲劍客便要反攻。”那柔雲劍客連退六步,驀然一劍削出,解去危機,立刻劍光大盛,一支長劍捲住在兩柄金刀之中,以快對快搶攻起來。他出劍又穩又重,隱隱之間,已有高手之風。

子母金刀孫帆揚墓地招勢一變,攻守雜亂不成章法,招招都從不可意料方向遞到。方天逸一凜,只覺對方招式怪異,生平未見,他仔細再一瞧,他武學之道已臻悟通之地,當下恍然忖道:“原來他長刀使的劍法,短刀使的倒是內家刀法,難怪瞧起來怪不順眼。”白三俠低聲道:“江湖上從來未曾傳説子母金刀還有如此絕技,這路兵刃上的功夫,真是好生怪異,柔雲劍客只怕要敗。”方天逸點點頭。柔雲劍客王雄只見對方怪招如絲剝繭,層出不層,一時之間也想不出對付之法,攻勢一頓,又被得倒退不已。

孫帆揚愈戰愈勇,忽然何足道大喝一聲道:“這是陰陽刀,長刀作劍,盡是唬人虛招,只須對短刀使得。”他家學淵源,一下便點破了失傳江湖的絕技。那子母金刀臉灰敗,又攻了兩招,轉身飛躍而去。

要知這陰陽刀法失傳江湖已近百年,只因江湖上使刀的好手很少,是以許多上乘刀法都慢慢失傳,這子母金刀參悟半生,總算在一本古冊中找出這套無敵刀法,只道江湖上再無人識得,想不到一出招便被人叫破,當下心中又是氣餒又是膽寒,他足智多謀,心想今之事,那俊秀少年在旁,萬難討得好去,乘個機會,這便退身而去。

柔雲劍客見對方佔盡優勢,忽然一聲不響離去,心想這少年不知是何路數,當真深不可測。何足道微得意道:“這陰陽刀也算不了什麼,少林的達摩劍法便是它的剋星。”白翎低聲對方天逸道:“既然小兄弟不願與他動手,咱們這便走啦!”方天逸沉一會,眼前又浮起隴老三惟淬的容顏,他知道一個生龍活虎般的武林健手,變成舉步維艱的病弱,那心情真夠人受的,他這人城府極深,但是柳家天生遺傳下的俠義心和兒女情腸,卻是深種在他身上,所謂湖山易改,秉難移,他和柳家堡往,早已把柳家堡十俠視作兄長一般。當下和聲道:“何公子,柔雲劍客,在下有一位好朋友,他身受重傷,非靈藥不足為功。懇請相賜些許。”正雄張口説,何足道冷冷道:“閣下適才難道不在場內?”方天逸道:“在下也知道這是個不情之請,只是…只是何足道把臉一仰,又出那副天皇老子都不買帳的神。方天逸自幼便看不慣這闊小子那付副氣,這時心中又不滿,何足道臉不變,緩緩道:“我再説一遍,要千年靈芝的,只要勝了在下一招半式,在下保證雙手奉上。”白翎冷冷道:“這個閣下恐怕也作不了主。”何足道只見王雄臉通紅,窘態畢,知他定有困難之處,何足道從來只要出手助人,都是送佛到底,當下冷冷道:“閣下難道不信?這千年靈芝雖是難求已極,但是想勝得在下,卻也差不多困難。”他出言太過狂妄。方天逸不由輕輕哼了一聲。何足道以1道:“我知你不心服,你就進招吧!”方天逸在注視着他,何足道全身佈滿真氣斜方天逸,他心中緊張,嘴角還掛着一絲不在乎的微笑,這公子哥兒,一生之中從來未受過挫折,雖知對方極強,可是自信必勝之心並未動搖。

方天逸愈瞧對方愈是親切,可是親切中包含了一種漠意和敵意,他沉半天道:“好,你發招吧廠何足道雙肩微動,揚身而起,雙手連拂,就在這同時,方天逸也飛身躍起,柔雲劍客和白三俠只見兩人在空中手足齊施,也看不清楚換了幾招,只見兩人一齊落地,神凝重的相隔三步而立。

何足道道:“好功夫,再接一招。”他上去一步直欺近身,一招遞出,尚未襲滿,已然連換五式,直拂方天逸五大道,方天逸雙手一封,飛快地也還了五六式,兩人又各自退了一步。

白翎一生見過的大場面何止萬千,可是對這種雷霆之勢,變招之疾,莫説從未見過,便是目下看也未曾看得清楚。

何足道喚目望着方天逸,他心中狂跳不已,對方功力之強,實在還遠在他意料之外,他連兩招絕技,對方卻輕鬆接過,而且在千鈞一髮中,還了兩招。

兩人凝神而立,四周靜悄悄地,只聽見風吹草動,小蟲鳴叫,白翎自這小兄弟相識以來,都見他雍容自若,神氣不動,就是強若那三個異服蠻子,也是揮手摧敵,絲毫不滯,此時見他立在黑暗之中,臉上雖則平靜,可是雙手卻微微發顫。

兩人又僵持了半刻,只見何足道臉上漸漸酡紅,方天逸雙目低垂,似乎入定一般,正在千鈞一髮之際,忽然小屋內一個少女的聲音喚道:“雄哥哥,你在哪裏?”柔雲劍客忙道:“萍妹,大哥就來啦!”那少女的聲音又道:“怎麼這麼黑,屋裏的燈都滅了嗎?呀!現在是什麼時候了?我真睡得死了。”方天逸只覺那聲音無限悉,他強敵在前,不假細思,那柔雲劍客也不顧這緊張局面,他向何足道歉然一笑,便跑了進去,那少女似乎害怕屋裏黑暗,已面走了出來。方天逸一瞧,心中不由一震忖道:“原來是司徒花曉,雄哥哥,那柔雲劍客就是他表兄阿雄,想不到數年不見,他也學了武功。”童年的往事都浮上方天逸的心頭,司徒花曉那蹦跳着的快樂小臉也回到了方天逸的眼前,他不痴了。

那少女目光在方天逸臉上一瞥,毫不留意地便對柔雲劍客道:“這些都是誰?”柔雲劍客王雄柔聲道:“是好朋友。”那少女又道:“是你們天山派的嗎?”柔雲劍客道:“不是!”少女甚是天真,她不懂武功,絲毫未曾發覺何足道和方天逸正在以死相拼,她不斷地問着,柔雲劍客很耐煩地回答。方天逸忖道:“昔的朋友都大啦!司徒花曉長得真是好看!”他想到從前兒時趣事,司徒花曉相待之情,心想這場架是打不成了,他幾年行走江湖自思變顏定是大變,是以昔最為相待的小女友都認不得自己,心內不覺甚是惆然。

他低聲對何足道道:“閣下好深功夫,在下不是對手。”他説完便和白翎走了,他長長吁了口氣道:“真是好險!”白翎道:“我瞧那姓何的未必能擋住小兄弟一擊。”方天逸默然,半晌道:“那未必。”心中卻導思道:“我如發出那沖天三式,只怕是兩敗之局,那姓何的一定也有不可抗拒的看家本事。”何足道見方天逸和白翎走得遠了,他心中卻暗暗道:“我如發出那招,那小子只怕要命喪當場,可是那小子雖是陰陽怪氣,偏他長得一副好相貌,我卻不願傷他。”那柔雲劍客王雄向他稱謝不已,他邀何足道入內,那少女奉上一杯茶,就坐在王雄身旁。

王雄道:“今若非何大俠仗義援救,小可只怕…”他話尚未説完,何足道伯道:“些許之勞何足掛齒,只是閣下身懷靈藥已傳遍江湖,還要多多小心才好。”王雄滿面羞澀低聲道:“那靈芝玉已被敝表妹服食,他受惡人相害,中毒失去記憶,小可這才不顧一切,違反了師門戒規,出手奪了這靈藥。”何足道急問道:“這藥有效嗎?”王雄道:“敝表妹已然痊癒,在下這就返回天山,向敝師請罪。”那少女見兩人説話,自己卻聽不見,她心中不悦,板着臉道:“阿雄哥,你們説什麼,難道我不能聽?”王雄道:“司徒花曉,你聽不懂的。”司徒花曉道:“阿雄哥,你好聰明喲,我偏要聽。”王雄無奈,只好向何足道苦笑一下,聲音果然放高,何足道平何等高傲,此時不但不覺那少女刁蠻無理,反覺她甚是天真可愛,他心內忖道:“如果那姓在的少女,和她一樣天真,那可有多好!”他想到姓在的少女不知芳蹤何處,不覺大意興闌珊,柔雲劍客道:“何大俠,那適才與白三俠一道來的少年,身法頗似少林嫡傳。”何足道搖搖頭道:“他功夫極雜,卻是又,我也瞧不出他的門路。素聞資派門現森嚴,你此去請罪,可有困難?”王雄默然,司徒花曉口道:“少林厲害還是天山厲害?”王雄又密室傳音方法道:“小可拼着命不要,也不能讓這表妹受屈。只是愧對子母金刀孫老鏢頭,他一家大小几十口,唉!只怕永無寧口了。”何足道道:“這千年靈芝當真世上再難買求?”王雄道:“洛陽首富林百萬,家中遍藏天下奇珍異寶,聽説他在年前也買進一隻成形靈芝,不知他服用沒有,再説這娃林的兄長是朝廷命史,上次我救我這表妹時,已是費了千辛萬苦,幾乎被護院武士所傷,唉!就是他收藏了靈芝,也是枉然。”何足道也不由大為着急,他只道世上無難事,論錢他可以揮之若沙,論力,他可以遏行天下無敵,他心想王雄此對孫帆揚太過意不去,是以也心焦不已。

王雄道:“那北五省名捕顧紹文也非好惹,他找不出這貢物,定然迫孫帆楊,孫帆揚最好面子,定然傾家蕩產也要向林百萬購買,只便宜了這為富不仁的壞蛋。唉!小可與孫老鏢頭這樑子是架定了。”何足道心意一動,只聽得兩眼放光,他急問道:“那姓林的商人肯出賣嗎?”王雄道:“此人貪圖利益,雖是富可敵國,但天吝嗇,只要他未手或是服用,出價高過他買進的數倍,定可誘他手。”何足道點點頭不語。王雄道:“只是小可哪有這許多錢,就是孫鏢頭,雖説多年行鏢,場面撐得大,但鏢行開銷何等巨大,一時之間,哪裏湊得出這許多銀子。”何足道道:“讓在下想想辦法。”他説完起身便走。王雄得兩眼發酸,只覺熱淚幾乎奪眶而出,何足道只是大步而去。

洛陽的夜,靜靜地。由於柔雲劍客的作案,的確使官場捕頭軍士們緊張起來,但百姓們坦坦然,因為他們知道這飛賊只光顧為富不仁的巨賈,或是暴の政如刀的酷吏,是以頗為心安理得,在內心深處,還有一些沾沾自喜的覺。

古老的城,古樸的民風,古城的東邊,帆揚鏢局門前兩坐石獅盤踞着,這名滿天下第一大鏢局,氣勢端的不凡,門上橫着四個大字“帆楊萬里”漆金閃閃,甚是輝煌,筆力如龍飛鳳舞,顯然是出於一代名家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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