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愛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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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一個獨院,何足道只見那園中亭台水池,佈置得頗為不俗,他心中暗道:“想不到這種小地方,卻也有這等雅人,古人説十步之內必有芳草,看來是不錯的了。”他一進屋,倒頭便睡,也不理會別人招呼。這一錘直到影西斜,才醒轉過來,遂走出屋中,只見前園中人聲喧譁,主人像是在宴請賓客。
何足道忽然惱怒起來,暗怪那主人真不知禮,怎麼不請自己?這是他一向做公子哥兒積下來的習慣,別人見着他只有奉承的份兒,要不服氣,便有他好看。其實他這敲門投宿,與別人毫不相識,能夠容他住宿,已是主人好客了。
他心中最存不得事,想到什麼便做什麼,他暗自道:“自己裝作無心闖入酒席,如果主人不遜,那正好大鬧一場了事,免得出門時向主人道謝,真是拘束難過。”他整了整衣冠,這北方天仍是峭寒不勝,他衣着淺
薄薄狐襲袍,
放光,是皮貨中珍品,他人又生得白如美玉,真是衣裝人物,相得益彰,他心中猶自想道:“這衣已穿了好幾天了,可惜金福不在,別人只道我何足道如此寒酸,只有這一襲衣衫。”他那隨從羅金福可真難做,要替他保管一大堆衣物,雖是行走江湖中,仍是得僱一輛大車裝那物事。
何足道仰首闊步走進前院,地掀起門簾,只見廳中坐滿了賓客,正在舉杯大飲,談笑言歡,眾人忽見一個後生大踏步走進廳來,目往前視,分明末將眾人放在眼內,但礙於主人面子,卻是不好發作,不由紛紛向主人望去。
那坐在主人席上的是個五旬左右的白面書生,他見何足道走進廳內,只覺此人氣派非凡,舉止之間別有一番風儀,但是面生得很,當下起身拱身道:“請教這位兄台…”何足道接口道:“在下姓何草字天心。”他此言一出,眾人面大驚。何足道心中暗暗得意,忖道:“我的名氣還相當過得去,這些人高高矮矮,一臉
悍之
,只怕都是武林中人。”那主人臉
一變,隨又含笑道:“原來是何兄,在下倒是失敬了。”他連忙叫人添了一張騎子,放在上席地位。何足道向眾人微微一笑,口中雖想説兩句謙遜之詞,沉
半刻,卻是説不出口,只緩緩坐下。
何足道見眾人都停止言笑,埋頭吃菜,一時之間,大廳之內忽變寂靜,只有四周柱上油燈輝煌,更顯得大廳空曠,氣勢不凡。
那主人見氣氛不對,忙舉杯勸酒,何足道酒量甚淺,他一向跟在他那了不起的老子跟前,這數年單行江湖,獨斷獨行,又有羅金福照顧,未曾染上絲毫嗜好,他兩杯下肚,臉微微透紅,軟袍軟帶,更是儒將風
。
何足道見自己加入破壞了別人歡宴,他心中並未到絲毫歉意,反而惱怒眾人,他一目掃去,只見坐在右邊一個老頭,長得鷹目隆鼻,一臉陰沉之
,他愈瞧愈是不順眼,心中忖道:“你們這批人不過是江湖上二三
的角
,我倒要瞧瞧你們深淺。”他見那老者伸筷夾菜,連忙裝作客氣,也伸出筷子替那老者夾菜,他手法如電,輕輕在老者筷子上一點。那老者冷冷道:“不敢勞何兄大駕。”何足道微笑道:“些許之勞,何足掛齒。”那老者用力夾起一塊雞
,正待送到口邊,突然咔嗓一聲,筷子齊中而斷,那塊雞
掉在湯中,
得桌上湯湯水水。
那侍候在旁的用人,連忙換上一雙,主人漫不經意地瞟了何足道一眼,何足道裝作不知,心中卻是得意無比。
他這暗中了一手,眾人都有數,那老者功力深厚,見何足道竟能在無形之中震斷蓬萊象牙筷子,心中不由大駭,連向主人作眼
。
何足道心意疏,並末注意老者異樣。他吃了一頓,隨着眾人退席,他坐在廳中被人冷落,正想借故發作,那主人陪着笑臉不住向何足道道着簡慢,他這人天生吃軟不吃硬,瞧在主人面上,而且又自覺枯坐無趣,便回到後院去。
他見天已暗,心想不如明天早上再走,便順端起几上熱茶,正待放在口邊,忽然破空聲疾,何足道藝高膽大,他端茶杯的手動也不動,右手伸指一彈,嗤地一縷尖風,把襲來之物彈開數尺,落在地上,何足道低頭一看,原來是一塊石子.上包一張白紙,那石子經他“彈指神通”一擊,已然裂成粉碎。
忽然窗外有人低聲道:“好俊的功夫。”何足道一躍而起,衝窗出外,只見遠處黑影連閃,那發言之人,已消失在黑暗之中。
何足道心中大疑。他回到屋中,拾起那張白紙,只見上面寫着:“茶中有毒,閣下速離是非之地是為上策。”何足道心中冷笑,暗自忖道:“我爹爹教我內視大の法,能夠出體內任何毒素,我又怎會在乎這區區毒茶,除了南中五毒,天下除了南中五毒,豈能毒得倒我?”他家學淵源,對於這南中五毒早就聞名,他想到這,真怕那條中就是“南中五毒”端起茶杯倒在窗外,忽然一個念頭湧起,他暗道:“那出聲警告我的難道又是怪鳥客?這廝到底是何居心?”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一個頭緒,心中甚是煩惱,對於那條中放毒的事倒是忘了。
他憤怒地在房中打着圈子,他瞧着茶杯,突然想道:“這主人為什麼要害我?讓我夜裏去探看看。”他等到半夜,悄悄閃出窗外,又將窗子關上,前院東廂還有燈火,他看看四下無人,便輕步走近前去,只聽見兩人正在低聲談,地凝神聽去,其中一人道:“那姓何的小子不知毒倒沒有?”另一個聲音道:“這小子早不來遲不來,偏生在這時候來咱們莊上,看來只怕與此事有關。”那聲音甚是
悉,何足道仔細一聽,原來正是那主人,何足道大怒忖道:“好哇,這廝外貌温文有禮,原來心腸如此毒辣,我可不能放過。”他正想闖進去點破敵人好計,然後大打一場,其中一個人道:“這小子短短几年工夫,在江湖上萬兒真是如雷貫耳,據老夫猜想,定是名門弟子,來頭不小,現在既已下了毒手,便得保守秘密。”那主人道:“這個我省得,咱們今晚一把火,將那小乾屍首燒成灰,不是全部解決了嗎?”另一人道:“雲大爺辛辛苦苦在此經營多年,這華廈連綿,如果付之一矩,豈非大大可惜?”主人道:“縱是金山銀壁,又怎抵得那寶物之萬一。”主人又道:“咱們一出手便致那姓柳的老地於死命,那女娃兒省得什麼?只是此事關係重大,你調查的可是真的?”那另一人道:“大爺只管放心,那地理鬼酒後失言,道出這樁秘密。目下天下好漢都在搜尋這寶藏地圖,我眼線跟上了地理鬼和神偷,這才發現柳五常住所,大爺,咱們急不如快,莫讓別人捷足先登了。”那人對主人執禮甚恭,方天逸聽他聲音,正是席間老者。
何足道中一震,他心下忖道:“那姓柳的老漢,還有那少女,他們到底是何等人物,怎麼這許多江湖上人要謀害他們?我可不能見死不救。”他心中又想起了那少女的倩影,不覺甚是關心,只聽見那主人道:“咱們此事機密已極,你帶來那幾個武師,事成之後只怕也須防上一防。”那老者道:“依大爺説應該怎樣?”室內忽然寂靜,另一個人叫道:“雲大爺你説要滅口,那可不成,這叫我如何向帆揚鏢局孫老鏢師待?”那主人道:“別嚷,別嚷,如果天幸得到那地圖,尋到那寶物,咱們能讓孫老鏢局知道嗎?再説你我從此可以領袖武林,還怕他老孫怎的。”那老者嘆口氣道:“罷了,罷了,一切都依雲大爺你。”主人道:“這才是大英雄大豪傑。”何足道在暗處聽了半天,他這人天資聰
,不然如何學得如此上乘功夫,只是草包脾氣,最最沉不住氣,他略略一用大腦,心中沉思道:“我先去睡覺,等起火再走卻也不遲,明
隨這幾人之後,偷偷出手替那姑娘解圍便得。”他盤算已定,便回屋休息,到了中夜,果然火光大起,他悄悄牽馬溜出莊外,只見火勢沖天,映得天邊透紅,忽見數條人影越牆而出。他暗暗笑道:“這批人只怕要偷雞不着蝕把米了,這莊園經營不易,燒了也真可惜。”何足道估量自己青駒定然超過那批人數倍腳程,是以並不着急,直到天
大明,這才縱馬回奔,耳畔風聲颯颯,只跑了大半天便又跑近那條小溪,溪水緩緩東
,清澈無比,卻是不見那姑娘。
何足道心想那批人只怕多半會在晚上動手,他知那地理鬼兩人不足為道,便又走近林裏,坐到前夜間所坐地方,看見翠翠竹葉,不由又想起那嗚嗚咽咽吹竹葉的聲音和吹竹葉哨的人。
忽然腳步聲響,何足道一閃身隱伏在旁,只見那姓柳的老漢,手挽一大捆柴火,那柴火少説也有百十斤,那老漢輕鬆地提着大步行走,何足道暗道:“這老頭功夫不弱,那幾個人要害他也自不易。”他見柳管事漢走遠了,一個人無聊地坐在竹林枯等,心中想道:“我真無聊,來回此地數次,有什麼事使我如此關心?是那姑娘嗎?不是,我與她非親非故,又陌生不識,啊!是了!行俠仗義,救人婦孺,原是我輩份內之事,爹爹不是常説的嗎?”他心內釋然,他那坐騎甚是靈,早已跑得遠遠地去吃草休息,等到上更時分,他從竹樹梢中望去,那小屋已點上了燈,風吹竹葉,沙沙作響,那燈光也像一明一暗似的。
突然小屋燈光一暗,一條人影墓地竄出,叱喝之聲大起。何足道走出林子,月光之下,只見昨夜所見那數人都已來到,他不想立刻出手,便隱身不遠暗處。
只見那姓柳的老漢冷冷道:“好啊,魯東一虎咱們十年不見,不知閣下半夜來訪有何見教。”那魯東一虎,在北方綠林原是頂尖的人物,正是昨夜在席間被何足道折筷戲的老者。
那魯東一虎冷冷道:“無事不登三寶殿,柳五常,咱們真人面前不説假話,快把那地圖出來。”柳五常呵呵笑道:“”我説是怎麼搞的,今天早上來了兩個下三濫,也是想要什麼地圖,現在又來了你老哥,哈哈,真是有趣得緊,真是有趣。”他自忖對付這魯東一虎綽綽有餘,是以言語之間甚是輕蔑。那魯東一虎身旁站的正是何足道投宿莊院的主人,他瞧了柳五常一眼道:“地理鬼和神偷來過了。”柳五常沉聲道:“我道魯東一虎雖然不肖,也不至和那兩個下三濫為伍,想不到你們竟是一夥,告訴你們那兩個下三濫使用
香,已被老夫廢掉了。”魯東一虎怒道:“姓柳的,你説話可得清楚點。”那主人道:“咱們別跟他羅嗦,只管動手便是。”柳五常道:“這位是誰,老夫眼生得緊。”魯東一虎陰沉沉地説道:“這位姓雲,人稱天山一鷹雲大爺。”柳五常陡然一驚忖道:“這魔頭怎的又出現江湖,今
之事只怕不能善了。”他臉上聲
不動,其實內心驚惶不已,這天山一魔雲若冰二十年前便已名震江湖,他原與天山冰雪老人鐵公謹同門學藝,只是天山鐵氏歷代都是將掌門一職傳於親子,雲若冰自命不凡,一氣之下遠離南疆到了西北,他昔年一夜之間,連敗黃淮道上七十二位綠林寨主,因此聲名大震,天山鐵氏大名也傳入中原武林。
天山一鷹雲若冰道:“姓槓的,你要命還是要圖?”柳五常笑道:“自古道寶物神器準有德者屬之,我老地德薄能鮮,何敢窺竊此物?”雲若冰冷冷道:“姓柳的,你是不見棺材不淚了,好,
招。”他這人為人陰沉,説幹便幹,一掌無聲無息襲到,柳五常一坐身,反手也拍出一掌。
柳五常昔年也是個大大有名人物,潛身司徒越在中,只為一件心中隱密之事,他見雲若冰出招神出鬼沒,心中不發寒,又惦念着花曉,幾個照面,便被對方爭了上風,佔去先機。
雲若冰示意魯東一虎入內搜尋,柳五常心中大急,他心神一分,招招都吃對方任,一身功力,竟然施展不開。
那魯東一虎率眾入內搜索;何足道見情勢急迫,他才走出一步,忽然魯東一虎暴喝一聲,倒退三步,一個鐵塔般大漢,從屋脊飛落下來,端端立在門前,揮掌阻住魯東一虎。
柳五常一瞧,原來來人正是西北道上第一條好漢趙元定,數年之前,柳五常奉司徒越之命下毒毒倒無數好漢,那趙元定也是其中之一,柳五常見他此時突然現身,也不知他來意是何,如果也是來尋自己晦氣,那可不堪設想了。
趙元定道:“雲老兒,你原來也跑到西北道上來啦,啊!我道是誰能將柳管事老兒得無還手之力,原來是你這廝,好好好,咱們待會大戰三百回合。”魯東一虎一瞧此人就是西北道上綠林霄小聞名喪膽的趙元定,心中不由發
;何足道見魯東一虎被阻,他又猶疑自己要不要出來。
趙元定怒聲道:“誰要欺侮婦孺,我馬因回可容他不得。”柳五常心中一鬆,掌勢立轉凌厲,他知今一戰,實是勝少敗多之數,此時擔憂之心一去,拼出老命不要,招招攻敵要害,那雲若冰被他搶攻數把,身形卻是絲毫不退,招招都在間不容髮中閃過。
趙元定心道:“這兩個老鬼功力都極深厚,今之戰,不分生死不休,倒黴我趙元定,乘興趕來向柳管事兒清算舊帳,並尋找那張地圖,只怕等下還要保護那女娃娃,和雲若冰大打一仗哩!”他數年之前,中了南中五毒,柳五常雖則將各種解藥
給羣豪,但是並無配解藥方子,是以趙元定將各種物藥都服用個遍,折騰了兩年,也虧他體質健朗,好容易才將體內之毒拔盡。
柳五常、雲若冰兩人愈打愈是烈。雲若冰當年一氣之下憤然離開師門,許多天山絕技並未學會,功力較之冰雪老人鐵公謹相去甚遠,是以一時之間,卻也奈柳五常不何。
魯東一虎僵站在場,他又不敢冒犯趙元定闖入屋內,神十分難堪,正在這時,小屋門兒一開,走出一個十七八歲少女來。
柳五常喝道:“花曉,快進去,這兒沒你的事。”司徒花曉道:“柳五常,你武功好得緊呀!”她絲毫不見害怕,趙元定見她生得美貌可愛,更起愛護之心,他這個人雖是是長得又高大又健壯,但是人卻是心慈而柔,他柔聲道:“小姑娘,快進去,莫讓壞人給傷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