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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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次次朝我靠近,一次次被我所傷。

過了一整個寒假,我和他的關係都沒有好轉,這些天,我沒有主動和他講過一句話。回校的那一天,他就像個老小孩一樣和我慪着氣,硬扛着不來送我,偷偷地躲在窗台後面看着媽媽送我出家門。

我沒有回頭,但我能覺那視線像一隻温柔又無奈的手,輕輕地撫摸着我的臉頰。淚水從眼角沿着臉頰到了嘴邊,又鹹又苦。

這種壓抑的情緒從我離開家門持續到我回到學校,最後它在大禮堂的門口徹底地爆發了開來。

我拖着行李艱難地前行,卻遇到了我最不想看到的人:張詩詩與我隔着十米來遠,夕陽像河逶迤地匍匐在她的腳下。

在這個大冷天裏,她僅穿着一件黑的長外套,內裏是白襯衫和小領結,踩着小高跟“咚咚咚”從我身邊經過,她的衣角拂過我的手臂,鬼使神差地,我喊住了她。她的面容依舊是鎮定和冷漠,在光影錯下,我看見她冷冷地笑了起來:“有事?”有那麼一瞬間,我覺得我化身成了怪物,很想衝上去,將她這張美麗的面具撕下來,放到嘴巴吧砸吧砸嚼碎後嚥進肚子裏。

壓抑了一個寒假的情緒終於在此刻爆發出來,我就像獅子一樣對着她咆哮:“你別以為你做的事情只有你一個人知道,入黨申請書和,還有之前那些事情都是你一手策劃的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我看着她,她波瀾不驚地看着我,甚至連嘴角的弧度都沒有變化“我知道都是你,你別以為你總能這樣悄無聲息,事情總會敗,要是把我急了,我給你來個魚死網破。”

“張詩詩,你還記得五年前的事情嗎?你説如果全校的人知道了你會怎麼樣?你説如果你的男朋友知道了,會怎麼樣?”看着那張瞬間蒼白的面孔,我突然就有了報復的快。她咬着盯着我的眼神就像在看着毒蛇猛獸一樣,就連手指也微微地顫抖,她咬牙切齒地問我:“你敢!”

“那你看我敢不敢!”我説“我不想再和你有什麼糾葛,你只要以後別再死咬着我不放,我就不會主動去找你麻煩!大家就當普通的師生,或者乾脆當陌生人更好!”説完,我不理會她,拖着我的行李本往宿舍樓裏走去。她沒有追上來,也沒有離開,就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下泛着鮮豔的紅,血滿滿地將她的嘴染成了妖豔的紅。她盯着我,眼中除了懼之外,更多的是森森的恨。

我撇開臉,不再看她一眼。

02寒料峭,凍殺年少。

開學很多天,學校還是沉浸在一片死氣沉沉之中,沒有從寒假中解放出來。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一對對別後聚首的情侶,他們分佈在人工湖邊,大禮堂外,後山上,小樹林裏,更多的是出現在教室裏,圖書館,還有食堂裏,沒沒夜地膩歪着。

上修選課時我和周舟總會坐在最後一排,坐在一對對的情侶之間的我被各種奇怪的聲音和各種奇怪的坐姿刺得臉都紅了只好死命地盯着講台上的老師,而周舟卻一臉若無其事地打斷正在接吻的一對同學:“同學,能借支筆嗎?”她的那支漂亮的派克鋼筆,此時正靜靜地躺在她合上的書本里。接下來的半節課,我們是頂着巨大的壓力在各種憤怒的眼神中度過的。

下課後我一邊數落周舟一邊往實訓樓走去,走出教學樓卻看到了一個既陌生又悉的身影:傅亞斯穿着黑的大衣站在花壇邊,風拂亂了他的頭髮,他雙手在口袋裏,眉眼彎彎地和我打招呼:“哈嘍,談夏昕。”距離上次見面已過去了兩個多月,我看着那張漂亮的笑臉竟有説不出的氣憤,我正想拉周舟走人她卻一把喊住了走在前面的林朝陽,丟下我:“林朝陽,等等我。”我苦大仇深地瞪着她們的背影,假裝淡然地清清喉嚨,問傅亞斯:“你好,請問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事,就找你。”他痞兮兮“哼哼,我在宿舍門口等不到你,便到處亂逛,居然還真給我遇到你了。”我看着他那比陽光還刺眼的笑,有些煩躁:“你還有事嗎?我要去上課了。”他“哦”了一聲之後便不再説話,跟在我身後朝課室走去。原本我還以為他要回去,等到他跟着我走到了課室門口我才反應過來:“你不是要回去?”

“我有説過嗎?你説你要上課,我説哦就是好啊,大家一起去上課啊!”我沒有再與他糾纏,任由他跟着我進了課室坐在我身邊,因為上課鈴已經響了。

在外語系這種一個班可能也沒有一個男生的專業,傅亞斯的到來簡直是朝一面平靜的湖裏投下了一顆巨大的原子彈,把一湖魚蝦蟹炸得血橫飛。我坐在他身邊,覺像要被各種帶着紅心的視線死,他還在我的耳邊曖昧地和我説話,紅心線直接轉化成光槍,讓我屍骨無存。

當我們帥氣的外教mark走進教室開始上課時,局面總算好了一些,可當他的目光掃過傅亞斯的時候,突然就從講台上了下來,停在我們身邊。

他嘰裏咕嚕地和他説了些什麼,語速快到我只能聽到一個“hello”就在我要把頭埋在書本里不肯起來時,我身邊的傅亞斯站了起來,同樣嘰裏咕嚕地回了一大堆,然後mark又開始嘰裏咕嚕。

忘記説明的是,mark是美國人,他每次講課都是用美式英語,摻雜不知道是哪個洲的口音,常常講完之後我們都是一頭霧水。而他和傅亞斯的這番對話,除了幾個簡單的問候短句,我什麼都聽不懂。

最後在我們的目瞪口呆中,他用力地拍着傅亞斯的肩膀,對他豎起了大拇指。要知道,他每天對我們説得最多的話就是“you’reajerk”或者“i’mverydisappointed”更別説聽到他的讚揚。

這兩節課我都是坐如針氈,直到下課我才在林朝陽期盼的目光中拉住了傅亞斯:“他剛剛和你説的什麼?”

“哦。”他拉長了聲音,湊過來小聲地對我説“來,靠近點,我偷偷告訴你。”我按照他的説的做,他淺淺的呼撥着我的耳朵,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等待了半分鐘後,他才惡劣地將那兩個字吐出來。

“秘密。”我盯着碗裏的青椒,轉過頭看傅亞斯,他的動作自然暢沒有一絲猶豫。或許是被我盯得久了,他終於放下了筷子問我:“怎麼了?”

“你不吃青椒?”我問。

“不吃呀。”

“那你為什麼還點青椒炒?”

“我喜歡吃青椒炒裏面的片呀。”他一臉“這麼簡單的問題還要問”的表情,繼續把青椒往我碗裏夾。看着碗裏滿滿的青椒,我瞪了他一眼,認命把青椒一塊一塊往嘴裏

下一秒,我聽到了“噗”的一聲,伴隨而來的是一臉的紫菜蛋花湯。

我抹了一把臉,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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