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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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想不到這洛陽世家戒備得如此嚴密,朱宗潛在黑夜中巡視全宅時,行動十分小心,免得褚宅的下人發現,鳴鐘報警。

還好的是他深知一切內情,知本宅的地形,所以不難瞞過褚府婢僕們的耳目。

第一夜沒有事情發生,間,他照例藏置在褚玉釧的胱牀上。

下午時分,他神奕奕地盤膝坐在牀上。

褚玉釧走入來,帳一瞧,微笑道:“你睡夠了?”朱宗潛道:“我們練武之人,睡不睡都不要緊,你敢是打聽到什麼消息,趕來告訴我?”褚玉釧點點頭這:“剛才一個老家人告訴找説,有人在附近打聽我家的情形,這個老家人極是明能幹,他聽得這個消息,便進一步查究,居然見到那個探詢我家情形的那個人。”朱宗潛道:“那人長相如何?”褚玉釧道:“那人長衫短掛,面上一直帶笑容,隨身帶雨傘,乃是個道道地地的生意人,是江南口音。”朱宗潛沉思頃刻,道:“奇怪,在我記憶之中,並沒有這麼一號人物,他會是誰呢?知不知道他落腳之處?”褚玉釧道:“不知道,我問過那個家人。”朱宗潛道:“那人打聽到什麼消息沒有?”褚玉釧心想:“怎的他所問的都是我曾經向老家人問過的呢?”當下很快地回答道:“老家人很細心,他與附近的人和店無有不,所以後來一一查詢,這才確知那人當真有查訪我家的情形。你也知道有些人很愛説話,寒家在此世代安居,家中情形附近的人全都曉得。甚至連我的房間坐落在那一處,他們都説得出來呢!”朱宗潛唔一聲,道:“照你的口氣推測,那人大概曾經查及你的事了?”褚玉釧道:“不錯,老家人只是聽出有這麼回事,不過當真查問之時,那些鄰人想是發覺不該向外地人提及我,所以都支吾其詞,沒有把詳細內容告訴老家人。”朱宗潛微笑道:“這已經夠了,貴府這位老家人真了不起,敢情連他也瞧出問題是發生在你身上,所以他也特別留意到人家提起你之事。”他目尋思了一下。

才又道:“請你在外間守,找一件什麼事做,藉此掩飾你不在內間之故。這樣就不致於萬一被婢女僕婦進來發現了我。”褚玉釧放下羅帳,在牀前站了一下,這才轉身出去。

他彷佛聽到她輕輕嘆息之聲,但他假裝不知,並且設法用別的事情使自己不去想及她。

他獨自忖道:“這個打扮得像生意人的傢伙,不是宋炎手下,就是東廠的耳目。反正不出這兩者的範圍,今晚想必就會有行動了。”他不知不覺伸手拿起長刀和芙蓉劍,摩挲一下。

目光落在芙蓉劍上,從這口上佳的寶劍,聯想到贈劍之人“歐陽謙”忖道:“他已被雪女帶返冰宮,現下大概已失去自己的意志,像其他奴隸一般,任得冰宮主人指使。我定要把他救回,因為他倒底是鐵錚錚的俠義之士。

但冰官主人一定不肯讓我輕易得手,我們勢必變成敵人。這時雪女的處境可就不妙了。”這是十分棘手的難題,很難做到面面俱圓的地步。

他煩惱地搖搖頭,突然間又泛起一個女孩子美麗影子,這個女孩子是他出道以來第一次碰上的美女,曾經在無意之中,化解了“紫府果”的惡寒大熱,她便是林盼秋。

想到了她,朱宗潛遺憾地搖搖頭,忖道:“她居然會相信我與計多端的美妾私通之事,可見得她一點也不瞭解我的為人。她並且因此而和歐陽謙要好起來,如若不曾發生計多端之事,我和她也許…”他忽然想到歐陽慎言並沒有提及林盼秋的下落,是他知而不言?抑是本上不曉得有她這一個人?或計多端在潛逃之時,已把她挾走了?

他大吃一驚,默默思索如何查明此事。

過了一會,他叫褚玉釧給他紙肇,寫了一封信。

他寫好之後,給褚玉釧,道:“請你找到那位老家人,託他把此函送到一個地方。這件事務須密小心,萬萬不可失落此函,亦不可被人查出,否則我的-跡就等於了。”褚玉釧道:“我明白了,你認為他很能幹,定可勝任,對不對?”朱宗潛道:“正是此意,那位老人家叫什麼名字?”褚玉釧道:“我家上下都叫他老庭貴,他昔年跟隨家祖父,走南闖北,眼界極廣,果然是十分明幹練之人。”她接過那封密函,記住朱宗潛説的地址和人名,便匆匆出去了。

不多時便已回來,向朱宗潛説道:“老庭贊一口答應去辦,但他提出了個問題。”朱宗潛道:“你怎生回答呢?”褚玉釧道:“咦,你還沒有聽我説出他提的問題,如何就問起答案了?”朱宗潛道:“這還用説,他一定是問這封信是你寫的?抑是別人託你做的?”褚玉釧道:“一點都不錯,我當時一想,你既然十分讚賞他的幹,而他又提出如此厲害的問題,只好從實告訴他説,是別人託我做的。”朱宗潛笑道:“好極了,大概不會有什麼差錯。”他側耳聽了一下,道:“有人來啦,你快出去,在外間攔截來人。”果然兩個女子走進來,那是褚玉釧的兩個堂嫂,她們在外間咭咭咕咕地説了一會,都是家中的家務。

兩位嫂嫂走了之後,褚玉釧又出去了,原來是一個侍婢來找她,説是老太爺叫她去一趟她剛剛走出內門,一個滿頭白髮,但得畢直的老家人攔住去路,引她到旁邊一個房間中,道:“是老奴假老爺之命,把你請出來。”褚玉釧心中微驚,道:“有什麼事?”老庭貴道:“老奴大嘻把那封密函拆開,把這封信抄下來,現在又送信回來,特地把抄下的給你瞧瞧。”褚玉釧愠道:“你怎可以偷拆人家書信?”老庭貴道:“老奴實在不應該那樣做,可是老奴細細一想,寧可有傷陰騭,也不願讓你獨自應付這些奇怪的事情。萬一你年紀太小,經歷不夠,以致上了人家的當,豈不糟糕?”褚玉釧對他也無可如何,因為這個老家人倒底是一片忠心,生怕她上當受騙,所以甘願做出不道德之事,希望對她有所幫助。這等用心,誰能再加以深責呢?

她嘆口氣,接過他抄下來的紙箋,定睛一瞧,朱宗潛這樣寫道:“林盼秋姑娘消息杳然,前此歐陽幫主説起平八壇瓦解事,並未提及她的下落,令人心焦,希速查明。”寥寥數語之下,署有“宗潛”二字。

褚玉釧像是被悶當頭一擊,面泛白,想道:“原來他另有心上人,怪不得他如此冷淡地對待我。這人太可恨了…”轉念又忖道:“我並不是一定要跟他怎樣,但他應當磊落光明的告訴我,哼!哼!假如不是老庭貴老練的話,我休想知道他心中有一個林盼秋姑娘。天啊!我現在應該怎麼辦呢?”老庭貴摸白的短鬚,道:“江湖上的事情十分可怕,尤其是涉及幫會的人,最好不要惹上。這個宗潛是誰?年紀有多大?是那兒的人?”褚玉釧心下煩亂,揮揮手道:“我將來才告訴你,現在我得回去好好的想一下。”老庭貴耽心地道:“釧姐兒你面有點不妥,須得多多休息。哦!對了,老奴識得本府好幾個着名的武師,要不要找他們來幫忙?”褚玉釧道:“千萬別去找他們,你若是漏出宗潛這個名字,咱們家就是一場滅門大禍。”老庭貴見她説得十分鄭重,不似恫嚇他,心中也自駭然。口中應,又目送她走了,這才忐忑地離開。

褚玉釧回到自已房中,朱宗潛見她沒有進來,心下納悶。

過了老半天,褚玉釧在外面説道:“老庭貴已經送了信。”朱宗潛道:“好極了,我託一位朋友去辦一件事,這位朋友姓李名通天,這名字怪不怪?”褚玉釧想聽聽他倒底説不説出所辦何事,便道:“相當奇怪。”朱宗潛道:“他真是江湖中的奇人異士,宇內發生之事以及古往今來的有名人物,無所不知。人家送他一個外號叫做通天曉,久而久之,大家都叫他做李通天了。上一次,歐陽幫主向我透説,他的部屬發現了兩位十多年來不曾在江湖上面的名家高手,一個是九指翁袁負,一個是紫金環戈遠。這兩位我也聽過他們的名字,但李通天能夠詳細説出他們的出身來歷,武功源,以及他們的相貌特徵等等。”他停歇一下,只聽到褚玉釧唔了一聲,不暗覺奇怪,她為何如此的沒打。

當下又道:“那九指翁袁負為人極為明,手段毒辣,但外貌煞像一個慈祥長者,滿頭白髮。他右手缺了一隻小指,所以他一向都使用左手。至於那位紫金環戈遠,有如達官貴人,風度不凡,雙耳垂輪上各有一顆硃砂痣,可以辨識出來。像這種體貌上的特徵,真不容易知道,在他一口道出。”褚玉釧淡淡地嗯了一聲,朱宗潛見她不答腔便也不多説。

時光在沉默等待中悄悄逝,不知不覺已是傍晚之時。

褚玉釧本來不想拿食物給他,但終於又覺不忍,便走出房外,待到鄰院吩附丫環取食物來。

她才踏出房門,忽然間一陣勁風撲體,眼前一暗,接已發現多了一個人,站在她前面。

褚玉釧駭得面發白,但一眼望去,又認得這人會經見過。

那是由於此人的那對特別烈的目光,以及雙眉間的印堂上有一粒朱痣。

他揹負長劍,作文士裝束,約是三十三四左右的年紀,兇悍中又隱隱透出儒雅風味。

他向褚玉釧作了一揖,道:“愚下甚望不曾駭壞了姑娘。”褚玉釧伸手撫摸心房,輕輕地氣,出似驚而又不驚的神情。

褚玉釧這等嬌態風姿極是動人,而又絲毫不失她名門閨秀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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