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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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沒事。”月娘心事重重地回答。崇禎動動嘴角笑着説道:“對了,公主的名字,朕已然想好了。就叫…朱淑娖吧,是個很好的名字。嫺靜淑女,謹慎自守,是朕與月娘的女兒。還有,朕要封她為長平公主,願她能見證大明的國泰民安。”崇禎雖然口中這樣説着,心裏也有點不自在起來。他喜歡這孩子,可偏偏是她,被人説是禍國之人。因此他才用了“娖”這個字,希望這孩子能謹慎齊整,不惹禍端。月娘心不在焉地聽着。孩子即將被封為公主,她又沐浴皇恩,本該是天大的榮耀,但她竟一點都高興不起來。這孩子,就像不是她的。更何況這皇上,更不可能屬於她。她明白皇上喜歡她,可她除了他的寬容大度和不殺之恩,其它的本沒有。

崇禎有點失望,她竟這麼淡然面對這件事。可他又莫名地更喜歡她,正因為她的淡然。所有妃嬪,都渴望着他給她們更高的封號,給她們更多的獎賞和更尊貴的地位。

只有月娘,才對這些事情不理會不上心,對着他的時候沒那種功利的諂媚。

“還有一事,朕想…也是時候,該給你名分了。不若,朕就封你為…”她越是不要這些,他就越想給她。她連公主都生了,當然可以享有她的尊榮。

他要封她為妃,封她為順妃。可他還來不及説出口,月娘就惶然失措地從牀榻上爬起來,擺了他的手掌,跪在他面前嚶嚶而泣。

“你…這是為何?怪朕太晚給你名分麼?”崇禎想不到其它理由,能讓她這樣反常。

“不是,不是。皇上,皇上…民女求您了皇上。民女當初本就不該進宮,進宮之後更不該魅惑皇上。

大錯既已鑄成又悔不當初,竟有了皇上的骨。月娘身下賤,本不配伺候皇上,更何況是封為妃嬪。皇上,若憐惜民女,請看公主的面上,放了民女,讓月娘…出宮吧。”月娘説着,悲從中來。眼淚似斷線珍珠越掉越多,中如千鈞大石越壓越悶。她知道聖意難違,知道皇上金口一開再難更改。於是她不得已冒犯他,打斷他的話,更要他收回對自己的加封。崇禎眯着眼睛看她半天,心中酸酸澀澀。她話語誠懇,語氣哀傷至極。

她不是裝的,她發自真心地不想做他的妃子。多麼可笑,他還想封她為“順妃”然而她不僅不領情,還如此劇烈地反應了她的不安和恐懼。難道她對自己,真地一點愛意都沒有?難道她的心裏,還想着過去的某位情人?是衞氏兄弟,還是福王世子?

這一瞬間,他忘了自己是皇上,他返璞歸真地,受到了男人的妒意。他雖然是天子,卻無法得到天下每一個女人的心。尤其是,月娘的心。難以捉摸,難以取悦的心。

“不,月娘…朕…朕不願,不能,不可…讓你走。”他低沉地説着,抬起她小巧的下巴,正如他與她第一次在西暖閣相見那般看着她。月娘痛苦地咬着下,不可置信地搖頭。皇上不同意,皇上竟這樣堅決?她的心涼了又涼。

難道她真地要老死在這宮中?崇禎看到她眼裏的慌張不安和絕望,他眉頭一皺,把她順勢壓倒在牀榻上。

她還是那樣絕望,眼睛裏除了淚水,還是空無一物。沒有他,眼裏心裏都沒有他。這念頭折磨着他,促使他報復般地撕扯開她的衣襟,用力捏着她的房。

月娘任由他動作,任由他把她前的軟捏得變了形。他很少這樣狂亂暴,他一定很憤怒。月娘睜着眼睛,望着高高的拱頂和房梁。希望,過去累積的那些全部希望,如今都在皇帝的口中粉碎了。他愛的,就是這該死的身體。隨他吧,由他吧。

或許這身體他看膩了玩夠了,就能把希望再還給她。崇禎大力地玩着那對白兔,不小心卻被那對房中充盈的水噴濺到臉上。他忘了,忘了她是個月子中的女人。她有水,温熱的,白白的水。

他愣了一下,不知道該怎樣收場。他不能碰她下面那處銷魂的地,他還能怎麼緩解這妒帶來的澎湃情慾?下一刻,他自己都沒有想到,他會俯身下去,住其中一隻小小的光滑的頭。

暈比之前大了一圈,卻不影響那房的豐美。她成的身體,對他而言更多了一種想要親近的慾望。那慾望中,不僅包含了男女之情,更有一種難以言明的,對母親的思念和懷想。

他如今是皇上,可他過去也是個孤兒。四歲的時候,他失去了母親。十歲的時候,他又痛失了父王。十二歲的時候,他這小小的孤兒便成了信王。

可誰又知道,他這王爺是多麼孤悽,多麼渴望有父母的照料。正因為他的幼年這樣悽惶,所以對月娘也有同病相憐的情愫。出身低賤的她,和高高在上的他,是一樣的可憐啊。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每每把周皇后的話拋在腦後刻意不想。

災星,什麼是災星?若説災星克人,他朱由檢,難道不是災星嗎?只因為他是信王是皇帝,所以沒人敢説罷了。

他瘋狂地着月娘的頭,像一個無比飢渴的孩童。用他的身,他的心,他的嘴巴和他的魂靈,去取着月娘身體內的女味道。

水,腥腥甜甜,是他最眷戀卻又最無法講出口的味道。這時他才有些明白,為什麼先帝對客氏會那樣恩寵有加。

他們眷戀的,都是這樣混合了女人與母親雙重魔力的女體。他在她的兩隻房上輪,就似恨不能一時間乾她,讓她在他口中徹底消融。

乾她,消融她,她就再也無法離開自己,再也不會講出那些絕情的話。月娘瞪着茫然的大眼睛,既不反抗也不躲避。她恨自己這身體,恨了很久了。

在他瘋狂的進攻之下,她甚至也希望自己可以被他乾榨盡。如果那樣,她就不必在這冷森森的皇宮中終老一生了。

“皇上…皇上…”殿外又傳來曹化淳急促又稍嫌驚惶的聲音。

“何事,講!”崇禎沒好氣地問道。嘴巴暫時丟開了那對汁豐盈的房。

“浙江巡撫急報,浙江海溢,人畜廬舍漂溺無數,嘉興颶風雨,濱海及城郊居民被溺死者不可勝計。紹興大風,海水直入郡城,街市可行舟。山陰、會稽、簫山、上虞、餘姚被溺死者,各以萬計…”曹化淳此言一出,崇禎馬上翻身下榻。上天竟這樣對待他?陝西已是餓殍千里,如今竟連一向富庶的江南都遭災了嗎?這災禍來得如此迅猛,竟死傷萬人以上。

崇禎尚且發着愣,內殿卻突然傳來一陣女嬰的啼哭之聲。他身體一抖,心中大震。難道,難道真是因為她?自打她出生,已經發生了這麼多事了。

他煩躁地大喝一聲:“把公主跑遠點!”媽聽到皇上聲音中滿含怒氣,急忙一路小跑,將孩子抱到更遠的偏殿,哄着她趕快睡覺。

崇禎咬咬牙,拎着衣襬急火攻心地走出去,邊走邊問曹化淳:“災情竟這樣重麼?”曹化淳小心答覆着,抬眼看看皇上,忙命人奉上乾淨帕子,彎遞給崇禎。

崇禎想想,明白了怎麼回事。他在臉上胡亂一擦,擦去了殘留的汁痕跡。若是這個樣子被大臣們看到,不知會作何想。

“月兒彎彎照九州島,幾家歡樂幾家愁。幾家夫婦同羅帳,幾個飄零在外頭?”月娘艱難地爬起身,默默合上大開的衣襟。她突然想到這首小調,夢遊般地反覆哼唱着這一句。

這小調在她的孃親還在世的時候,月娘經常能聽到。娘總是低低地哼着這調子,一邊哼,一邊用那雙巧手織出絢麗的錦緞。

後來娘也死了,月娘沒再聽過這調子,也沒再唱過這歌謠。如今她身處宮闈,這滋味卻像身陷囹圄。此刻她才終於體會到,當年娘在唱這支小調的時候,其實是多麼寂寞。

她的手雖然忙着織錦繡花,可她的心,一定在思念着早逝的爹,思念着她愛的男人。不知為何“小公主”就像被這小調的哀傷所染,再度“哇哇”地大哭起來。

那不絕於耳的哭聲與月娘如訴如夢的織在一起,飄蕩縈繞在這深冷的宮殿中,令人更覺悽清。王承恩在殿外徘徊着,看着行屍走般的月娘,聽着那哭聲和歌聲的和鳴,心中更添了幾許愧疚。

王承恩在幹清宮御書案旁屏息而待,大氣也不敢出,看着長吁短嘆在地上來回踱步的崇禎皇帝,只恨自己是個宦官,無法定國安邦為皇帝分憂。

他能做的,就是竭盡所能地伺候好皇上,盡力為他分憂解愁。只可惜,目前皇上的心情想必是神仙也難救的。

自七月二十三江浙一帶遭災之後,七月二十五寧遠軍竟然也跟着譁變,到現在已是八月初了,這場譁變還未平息,就像生怕這大明朝有一天的安穩。

“廢物!堂堂大明,竟然養了一羣廢物和反叛!朕…朕就算是碎了心,又有何用!?”崇禎突然停下來,捶着御書案大罵道。他一直在忍,他知道君王應當不怒而威。但諷刺的是,現在就算他這君王暴跳如雷,也仍然解決不了這燃眉之急。

寧遠軍變非同小可,後金早已對關內虎視眈眈。這幾天據聞後金部隊頻頻異動,似是有進兵的可能。想到當年若非努爾哈赤死於炮火之中,今這京畿重地是否還在大明的版圖中,都很難判定了。

他不想自亂陣腳,也不想長他人之志,可眼前的形勢就是這樣殘酷。國庫已近空虛無物,自己與後宮妃嬪的各種開銷用度已減至最少。

少得幾乎要喪失了皇家的臉面,少得幾乎連那些民間鉅富的土包子都不如。可這些也治標不治本,那些個所謂的大將軍,個個都是慾壑難填的白眼狼。

崇禎恨他們,可又不得不用他們。把他們都抓起來審,把他們都殺了,誰為大明帶兵,誰為大明打仗?他掉入一個無底的深坑中,無論他如何兢兢業業,事實卻總要雪上加霜。

“皇上…還請息怒…無論如何,還有袁大將軍…”王承恩嚇了一大跳,急忙上前托住皇帝的手,怕他繼續傷害自己。

“哼,他…唉…”崇禎長嘆一聲。當初他是多麼信任袁崇煥,可看他自上任以來,薊鎮和寧遠軍都在他的轄制下,卻一再發生部隊譁變。崇禎難免不猜疑,這袁崇煥到底是能力不足管不住軍隊,還是他是個大貪,是個難以滿足的蠹蟲。只是,這些猜疑他沒辦法説。

他給了袁崇煥太多的自由和權力,他甚至給了他尚方寶劍,並允諾他不以權力掣肘,不以意見亂謀。金口玉言,又怎能朝令夕改?他也只能長嘆一聲,啞巴吃黃連罷了。

“皇上,皇后娘娘鳳駕到。”一個小宦官匆匆來報。

“宣。”崇禎平復了一下心緒,重回到御書案後坐好。他不知道皇后此時覲見又有何事,她平時很少來這幹清宮,尤其是有了身孕之後,就在坤寧宮中養胎。説起來,他也好幾天沒看見她了。想到這一點,他也難免會心生愧疚。畢竟她還大着肚子,可憐做了他的皇后,竟連見一面也難。

“皇后,免禮,你如今身子也不便。快到朕身邊坐下吧。”崇禎站起身,對着剛剛跨入殿門的周皇后説道。

王承恩吩咐小宦官去搬來了貴妃椅,周皇后卻搖搖頭站在殿中。她身邊的宮婢青岫小心地扶着她的手,並命人在地上放置了軟墊,周皇后便緩緩地跪下去了。

“皇后,你這是…快快平身,朕不是讓你不行禮的麼?”崇禎不知她為何這般固執,想要下去攙扶她。

“不…皇上。臣妾並非只為宮中禮節而跪。臣妾今前來,是為了大明,為了皇上而跪。還望皇上,您能聽臣妾一言,臣妾死也甘願。”周皇后直視着崇禎的眼睛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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