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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聽了,”玉從桌子上跳下來“我們睡覺。”

“睡覺?”癸嫿不能適應公主變化得如此快的心情,呆呆地重複一遍。

“我是公主,公主叫你睡覺,你敢不睡?”玉臉一沉“睡覺!”她指着癸嫿的房間“睡覺,馬上!”

“睡覺…睡覺…”癸嫿和身邊的婢女們急急忙忙收拾東西,急急忙忙服侍玉睡下,急急忙忙回去睡覺。

良久…

悄無聲息…

王從牀上坐起來,小心翼翼地爬起來,穿上衣服,對着窗户東張西望。

只見有人在窗口鬼鬼祟祟地探頭探腦。

“蕭史…”玉壓低聲音叫。

“哇…”窗口那人嚇了一跳,猛地一下轉過身來“你嚇死我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寢宮’在哪裏,你就突然冒出來嚇我。”言下很是可憐。

“喂…咦…?你怎麼穿成這樣?”玉本來想説她為什麼知道他半夜會來…因為古書裏就是這麼寫的…玉聽到蕭史的蕭聲之後,蕭史夜裏會託夢來見她,她好歹上學期考過、記得。估計蕭史也沒有這麼好本事會“託夢”所以她猜他會爬牆進來。但一看他的樣子,先嚇了一跳。

只見蕭史頭上着幾,身上穿着一件同樣滿雞的“衣服”牽着一隻老母雞,站在窗台上,間掛着一支紅的長型不明物體。

“你…你搞什麼?”玉指着他這一身行頭,哭笑不得,什麼啊?她趴在窗台,悶聲偷笑,又不能笑得太誇張,笑得她好辛苦。

“喂喂,你笑?還笑?還不是你的什麼課本,上面是這樣寫的。我老老實實按照你的課本穿的,你還笑!蕭史蹙眉委屈地從身上摸出那本《先秦歷史》,翻到一頁,指着上面的幾行“你看。”玉擠過來看,差一點笑岔了氣“咳咳,拜託…你不要害我,天啊…原來…蕭史是這樣的…”只見,課本上寫的是:“玉臨風惘然,如有所失…勉強就寢…一美丈夫羽冠鶴氅,騎綵鳳自天而下,立於風台之上…”玉指着那句“羽冠鶴氅”又指着蕭史頭上的雞“這就是‘羽冠’?”她指着他身上那件“羽絨服”

“這就是‘鶴氅’?”她表情怪異地指着那隻老母雞“這就是‘綵鳳’?”

“喂,你以為這世界上真的有‘綵鳳’?”蕭史不服氣,他提了提他牽着的那隻老母雞“這還是我從別人那裏借來的,我怕得和歷史不同,會出問題,又找不到什麼‘羽冠鶴氅’,更找不到什麼‘綵鳳’,才勉勉強強穿了雞的,你還笑!你以為我喜歡這樣穿啊?我又不是雞撣子,得一身雞,很漂亮嗎?他跺腳“不要笑!再笑你的服務生就醒了。”玉好不容易停住了不笑“咳咳,你來,總有話和我説吧。不是故意要穿着一身給我看吧?”她上上下下打量他“這是…”蕭史拿起那支“長型不明物體”搖了搖“赤玉蕭。”

“真的?真的赤玉簫?不是你從那裏借來臨時湊數的?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不信!”她把他從窗台上拉進屋裏,進來再説。”蕭史爬進屋內,拍拍塵土“當然是真的,我吹給你聽。”他舉起那支赤玉蕭,就一吹,樂聲如水而出,悠揚動聽。

“你會吹蕭?”玉詫異,側着頭看他“我不知道shellsea也會吹蕭,我以為你只會彈吉他。”她拿過那支赤玉蕭,是真的赤玉。摸起來温潤滑順,晶瑩可愛“你哪裏來的?”

“買來的,”蕭史把那隻老母雞綁在玉的牀頭,以防它跑了“我會吹蕭啊,因為我姓蕭嘛…小時候老爸我學的,那時候學得好不甘心,發誓以後改姓,但現在發現管用的。”

“你有錢?”王懷疑地看着他,她以為這個娃娃在這裏會餓死,結果他似乎過得很好?比她還好?

“有啊,我有一條玉墜子,掛好玩的那種,可以拿去換東西。那支赤玉蕭是我從集市上買來的,怎麼樣?漂亮的吧?”蕭史很得意“集市上還有很多。”

“你會不會彈鋼琴?”王懷疑地繼續問,搞不好他其實是個音樂方面十項全能的奇才,而她不知道。

“不會,我不姓鋼。”蕭史老老實實地回答。

還好…玉搖搖頭“你來幹什麼?求婚?像那個蕭史一樣?”她倒了一“鼎”水給他。

“我沒有酒招待你,也沒有茶,癸嫿睡覺去了,我不知道那些東西她收在哪裏。這個鼎是乾淨的,你將就一下。我也沒有杯子給你。”

“好啊,我口渴了。”蕭史毫不介意,拿起來就喝“我看我們還是老老實實按照古書念一遍好了,從前蕭史對玉説什麼,我們就説什麼,以免出什麼錯誤,改寫歷史。萬一錯了,以後玉不但沒有和蕭史一起飛走,還活得七老八十,嫁了什麼晉國王子之類的,那就完蛋,徹底完蛋!”他翻開那本書“來啦,念一遍啦。”玉嘆了一口氣“又不是念咒,不過,你説得也有道理,我不怕活得七老八十,我怕嫁給晉國王子,到時候可能會出現晉國王子夫人逃跑或者失蹤的事件,那可就太對不起晉國王子了。”她拉過課本,毫無情地念“我乃華山之主也。上帝命我與爾結為婚姻…”

“你念錯了,這一段是我念的。”蕭史笑咪咪地看着她。

玉頓了一下,搖搖頭“好,你念。”她可沒有蕭史這麼認真,什麼恢復歷史的事她也只信一半,懶懶地看着蕭史,她也不計較誰唸的是哪一段,就算要她全部唸完她也沒有意見。

“我乃華山之主也。上帝命我與爾結為婚姻,當以中秋相見,宿緣應爾。”蕭史一本正經地念,也許是他的聲音很好聽,也許是他念慣了煽情的歌詞,這一念,還念得有聲有,聲情並茂。

玉看着後面一段是:“乃解間赤玉蕭,倚欄吹之。其綵鳳亦舒翼鳴舞,鳳聲與蕭聲,唱和如一,宮商協調,喤盈耳。”她可沒有蕭史那種滿面表情的本事,懶懶一揮手,簡單兩個字…“吹蕭!”

“哦…”蕭史老老實實拿起赤玉蕭就吹,他一吹,那隻本來已經昏昏睡的老母雞被他的蕭聲嚇了一跳“咯咯咯”幾聲尖叫,翅膀幾下撲騰,一下跳到牀上去,一頭鑽進了被窩。

玉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一段“其彩風亦舒翼鳴舞,鳳聲與蕭聲,唱和如一,宮商協調,喤盈耳。”

“這就叫“舒翼鳴舞,鳳聲與蕭聲,唱和如一,宮商協調,隆盈耳?”她嘿嘿地笑了兩聲“果然盡信書不如無書,古人云果然不可信。”那隻雞彷彿還要映襯她的話,從玉的被窩裏出一個頭,還“咯咯”地又叫了兩聲。

蕭史看見玉怪異的表情,很聰明地一下握住了母雞的尖嘴,讓它叫不出聲,一手很麻利地抓過一條繩狀物,把它的嘴巴牢牢地綁了起來“這樣,它就不會叫了。他笑咪咪地道。

玉的表情就更奇怪了,她歪着頭看看那隻雞,再歪過頭看看蕭史,她也沒説什麼,只是“嘿嘿”地乾笑了幾聲。

蕭史見形勢不對,回頭一看,只見他用來綁母雞的“繩狀物”乃是一條細碎的珠鏈。這條珠鏈從何而來?原來乃是玉那長長的麻衣拖啊拖,拖在地上的一部分珠索。也就是説,他也沒怎麼樣,只不過把母雞和玉綁在一起了而已,而那隻母雞又是綁在牀上的,結果也就是把玉和牀綁在了一起而已。

那母雞嘴纏珠索,一顆顆細碎的珍珠在它的嘴上頭上閃光,倒是富麗堂皇,頗有“皇家尊雞”的派頭。它的頭側過來.側過去,在月光下閃閃發光。

“原來,這就是所謂‘綵鳳’。”玉自言自語“古人誠不欺我。珍珠有彩,雞有‘鳳爪’,果然是名副其實的綵鳳…”

“我已經吹完了。”蕭史小聲地提醒她。

玉還看了那隻雞幾眼,才回過頭來,咳了一聲,繼續毫無情地念“此曲何也?”蕭史看她一眼,念幾個字“此《華山曲》…第一…也…”他看着她,其實聲音很温柔,但他的聲音一貫動情,所以玉也沒聽出來,繼續極度漠不關心地念“曲可學乎?”

“既成婚契,”蕭史輕輕握住她的手,很柔軟地低聲道“何難…相授?”他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冷,因為夜裏起身,沒有穿什麼衣服,就一襲麻衣。他温言説完那一句話,把身上的雞大衣披在她身上。

“你…”五終於回神“你不要用那樣認真的眼睛看我,我們不是在演戲,不需要入戲,只是唸書而已。”她也不推遲那件雞大衣“這個謝謝,我的確是有一點冷。”蕭史只是笑笑,依然那樣笑眯眯地看她“我要走了,你明天記得像書裏説的,去向秦穆公説你夢到仙人,要嫁給我。”他拍拍衣服上的灰塵,他裏面穿的還是那一件白的套頭衫,只不過已經髒得不像樣子。

“喂,你等一下,”玉在牀褥底下摸了半天,摸出一套衣服“這是我的一套衣服,大概是什麼公主衣之類的,它是大的一塊麻布,我看你帶回去找人改一改,剪成你穿的比較像樣的衣服好了,老是穿那一件,髒也髒死了。”她聳聳肩“只要你不介意這本是女人的裙子,不過這是新的。我沒有穿過,而且,它本就是一大塊布,被我拖在地上當拖把拖來拖去太可惜了,上面什麼都沒有,也沒有標記,你拿去做成衣服。”

“哦…”蕭史的確是不在乎的,看也沒看,隨便包成一包,在口袋裏“我走了,你記得説啊,你的東西都在我那裏,你不説的話我就娶不到你、就救不出你,不能把你帶走。”

“好啦,喂,老母雞帶走,還有這件衣服…”下那件雞大衣,把牀上的雞一罩,也包成一包“你都拿走,不要留下來給人看見了。”她看見那隻雞還拖着那條珠索,乾脆一把扯下那珠索“快走快走,小心你頭上的雞,不要掉了。”

“我走了,你記得説哦。”蕭史包袱款款,幸好他運動神經極好,一路東躲西藏,有驚無險地出去了。

玉輕飄飄轉一個身,背對着窗子,輕輕吁了口氣,搞定了一件事,這古代蕭史玉深情款款,漫相遇的事總算是結束了。

唉…就一個字…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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