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搬家濮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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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陸仁不外乎就是忙下曹
那裏的軍需供應和各方面情報的分類與傳遞。
子過得很快,轉眼間就是一個月過去。呂布軍沒能趕上秋收,便被曹
一路清場,兗州、濮陽先後回到曹
手中,定陶也被曹
攻下,至此山東一境全歸曹
。呂布之後下落不明,陸仁也懶得去問,反正他知道呂布會去投奔劉備。
這天點完卯沒什麼事,陸仁就和荀彧打個招呼,回家陪婉兒去了。正在家裏逗婉兒,聽見門外有人叫門,跑出去一看竟然是夏候惇,另外還帶着個推着輛獨輪車的年青人。這年青人陸仁認得,叫鄭福,是那小村裏的人,曾換過魚給婉兒的那位。
引進院來,陸仁道:“元讓怎麼有空來我這裏啊?”夏候惇環視了一下院子,心不在焉的道:“剛剛秋收完,營裏沒什麼事,所以進城來看看。順便把這小子給帶來了。”陸仁道:“軍田裏的收成還好吧?”夏候惇臉變得很古怪:“還、還好…哎我説義浩,你就住這麼小個院子?”陸仁道:“只我和婉兒兩個人而已,要那麼大地方幹嘛?”夏候惇道:“哦…也是。我也是沒什麼事,就隨便看看…想起來還有點事再去下荀文若那裏,改
再來你這裏坐坐。告辭了。”陸仁道:“不多坐會兒嗎?”夏候惇道:“不了不了,我主要還是帶鄭福來。你們多聊會兒,我先去了。”説着夏候惇快步出門,看那架勢到有點像是在逃。
陸仁被夏候惇搞得莫明其妙,也不知道説什麼好,就任他這樣離去。
那邊鄭福開口道:“陸大人,一個多月沒見,氣很好嘛。”陸仁道:“還行啦。對了鄭福,你這趟來鄄城是幹什麼來了?村裏那些田地收成不錯吧?”一提到這個鄭福就笑得合不攏嘴:“託大人的福,村裏今年的收成比以往要高出很多。以前一畝地收兩百斤粟米就不錯了,可今年按大人説的方法做,一畝地能收上差不多三百斤粟米來。村裏人都説了,明年開
,全部按大人的方法去種,肯定能收得更多。”陸仁呀道:“什麼?一畝地三百斤粟米?我記得我只是讓你們在十畝稻田裏施農家肥的啊,別的田裏只是注意除草之類的,多三、四十斤就差不多了。難道説你們全部都…”鄭福道:“是啊大人,全村的田地都按大人説的那樣,定時澆水、施肥、除草。反正收集的肥料多,光那十畝地也用不了。大夥兒一合計,都説大人絕不會害我們,按大人説的做準沒錯。這不,今年的收成多好啊!”陸仁望望憨厚的鄭福,心裏暗歎這些百姓的心地真是實在。自己只是幫過他們一點,他們就這麼信服他説的話。説真的,當時陸仁心裏都沒底。
鄭福道:“喲,看我這光顧説的!車上是村裏人送給大人的稻米,我去幫大人拿進來。”陸仁道:“稻米?你大老遠的跑來鄄城就是為了給我送稻米?”鄭福道:“是啊。村裏那一百畝稻田,全部都是收三百五十斤上下,比粟田還要收得多些,當時煮了些吃,比粟米好吃多了。大家都説這是沾了大人的光,得好好謝謝大人才行。村子裏別的拿不出來,又聽説大人你還是吃粟米,就讓我送了這兩百斤稻米來給大人嚐嚐。”陸仁嚇一跳,連忙擺手:“不行不行,我怎麼能收村裏的東西呢?快拿回去!”鄭福道:“大人你這是嫌棄我們的東西嗎?”陸仁道:“哪的話!?村裏的子過得那麼緊,我為大家做些事是應該的,這米我真的不能收。你要不去換些新布料,給村裏人做幾件新衣服都好啊!”鄭福忽地蹲在地上,淚珠直在眼眶裏打轉:“不行,大人你一定得收下!你要是不收下,回村大夥兒準會怪罪我,我到時候還怎麼見人啊。”陸仁一時不知所措,勸又不是,不勸又不是。
婉兒悄悄來到他身邊,輕聲道:“老公,你就收下吧,這是村裏人的一番心意。你要是不收下,他們心裏會不得安生的。別的不説,你看鄭福現在這難過的勁就知道了。”陸仁道:“只是,我這樣隨便收取民物,主公他會説我…”婉兒輕輕的一點他的額頭:“老公你啊,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你忘了他是和誰一起來的了?這事夏候將軍既然知道,主公那裏就一定會知道這事的前因後果,不會怪你的。你要是不放心,回頭主公回來再和主公説一聲不就行了嗎?”陸仁看看婉兒,又看看還蹲在那裏的鄭福,只好作罷:“好吧好吧,這米我收下。不過下不為例,下次再送我會生氣的。”鄭福一聽馬上跳起來:“沒問題沒問題!這下我回去也好和村裏人
待了!大人您等着,我這就去把米搬進來!”陸仁連忙道:“我幫你。”鄭福道:“不用不用,大人你身子嬌貴,哪能做這力氣活?我來就行了。”婉兒笑着引鄭福將稻米放到廚房,陸仁則站在那裏發呆。
搬兩袋米能用多久?不一會兒鄭福就回到陸仁面前,猶豫了半晌才開口道:“陸大人,你看能不能跟你商量個事兒?”陸仁道:“什麼事?只管説吧,只要我辦得到就儘量去幫幫你們。”鄭福支支唔唔的道:“是這樣的大人,村裏按您的方法,給田裏施的是農家肥,夏候將軍那裏並沒有這樣做…這次收糧,村裏和營裏的是一樣種的地,可村裏每畝地就是要比營裏的多收幾十斤。夏候將軍説是因為施的肥不一樣的關係…明年他不打算把營裏的肥給咱們村,村裏人怕不夠肥料,讓我來特找你去和夏候將軍求求情,明年能不能再分些肥料給咱們村啊…”
“啊!?”陸仁一下子突然明白過來為什麼夏候惇會“逃”離他家了,鬧了半天是這夏候惇因為當初不肯聽他的用黃白來當肥料,收成不及村裏的田地,不好意思在他這裏多呆一會兒那!
送走歡天喜地的離去的鄭福,陸仁來到廚房。打開一袋稻米,見稻米已經按他説的去掉糠殼,入手白花花的一把,心中慨:“來到三國已經一年多,終於又能吃上大米飯了…好想念啊!”婉兒也抓起一把,彷彿看見寶貝一般:“老公,這米好漂亮!”陸仁將米小心的放回袋中道:“不但漂亮,煮
之後香甜可口,比粟米好吃多了。”婉兒道:“是嗎?那我今天就煮來看看。”陸仁歪着頭想了想,問道:“婉兒,家裏還有袋子嗎?”婉兒道:“有啊。老公你要袋子幹什麼?”陸仁道:“我裝一些出來,給荀公他們幾個送些去。”為了不讓別人説三道四,陸仁這是打算拖人下水…
^^^^^^陸仁拎着幾袋子稻米,先跑去荀彧那裏。雖説是想拖人下水,不過陸仁也想過讓荀彧推廣稻米的種植。從鄭福那裏聽説稻米只要照看好,每畝地能比粟多收幾十斤,若是幾千畝、幾萬畝的種下來得是多少?
他來荀府也不是一次兩次,門人都認得他,也不用通報就直接帶到荀彧的書房。一進門,荀彧就有些莫明其妙的問道:“義浩,你這個時候又跑來幹什麼?我記得沒有安排什麼事給你的啊!馬上就是小食,你該不會是跑我這裏來蹭飯的吧?”陸仁有點哭笑不得“蹭飯”這一詞還是他無意中帶過來説郭嘉的,不知何時就傳開來:“荀公,蹭飯也不會來你這裏蹭,要去也得去奉孝那裏啊。”猶豫了一會兒,陸仁將一袋稻米放在書案上道:“荀公,今天元讓營旁那村裏來人,特地給我送了兩百斤稻米來…村裏人實在,説我幫他們今年得了個好收成,還説我要是不收下就…他們盛情難卻,我只好收下,不過我也和他們説了下不為例…荀公,你看這…”荀彧面
一沉:“義浩,你可知錯?”陸仁無語,低頭道:“陸仁知錯。”荀彧面
稍緩,道:“罷了,這事元讓已經和我説過,村裏人也確實是盛情難卻。你現在也已經知錯,回頭和主公再説一下,相信主公也不會怪罪你…只是義浩,真的不可以再有下一次了!”陸仁凜然道:“陸仁明白。”荀彧點點頭,解開布袋看看雪白的大米,問道:“義浩,這稻穀產量如何?”陸仁道:“我問過鄭福,他説當時按我説的方法做,每畝能收三百五十斤左右,比起同樣照看的粟田要多收五十斤的樣子。荀彧,我此來就是想提議明年在境內推廣種植稻穀。就算一畝只多收三十斤,幾千畝地下來…”荀彧道:“不消你説,我也有這種想法。元讓那裏我提出把他那裏的稻穀全部換過來當種子,可是…唉!”陸仁道:“怎麼?元讓不肯?”荀彧嘆道:“不是不肯,是他
子太急,一下子把收上來的的稻米九成都去糠成米,只留下一成當種子!”陸仁無語,這夏候惇的急
子還真是讓人無話可説。
荀彧道:“看來明年境內大規模的種植是沒指望的。”陸仁道:“要不,趁現在我軍手上還有些錢,再派人去江南一帶收集些稻種來?”荀彧道搖頭:“怕是來不及了。主公收得山東全境,現在屯兵濮陽,我詁計過幾天我們就得搬去濮陽城中,那時要修城理民,一段時間之內不可能再去做這些。義浩這幾天你也別亂逛,趕緊把家裏的東西收拾一下,指不定哪天我們就得搬家。”
“要搬家!?”^^^^^^一晃又是半月有餘。
濮陽城門前,陸仁坐在車上抬頭望着濮陽城大門,心中慨道:“又回到這濮陽城了!想我那次在濮陽,要多狼狽有多狼狽,為了逃命還不得不裝成乞丐…也不用裝,那樣子本來就是乞丐,受盡他人冷眼,人人都唯恐躲之不及。這趟回來,也算是風風光光吧?大搖大擺的從正門進去,守門的士卒還得行注目禮…”要不是顧及形像,怕失了禮數,陸仁此刻多半會站在那裏仰天長笑,然後大喊幾聲“濮陽城,我胡漢三又回來了。”儘管如此,他還是坐在車上發出一連串周星星式的招牌
笑。
婉兒坐在他身旁,皺起秀眉道:“老公,你笑的好難聽!”陸仁尷尬的乾咳幾聲,躲進車內輕輕的抱住婉兒:“婉兒,你是不知道我曾在這濮陽城的事啊。”婉兒道:“婉兒知道一些。主公在將我賜給你之前,專門和我説起過你的事。聽説你在這濮陽城中為了逃出城來,還扮過乞丐?”陸仁低下頭,臉上寫滿了無奈:“沒辦法啊,那時呂布軍士查探得緊,一個不小心就得橫屍街頭。我當時身上又有傷,唯有裝成一個又瘸又拐的乞丐,再用一些爛泥蓋住傷口,搞得一身惡臭,一邊乞討一邊混過盤查,才勉強混出的城。想想那時…算了,不去説他。”婉兒笑道:“老公你是怎麼乞討的?”陸仁白了婉兒一眼,玩心忽起,趴在婉兒的大腿上的道:“婉兒行行好,施捨給我一點東西吧…不要金不要銀,不要飯菜不要衣,只要婉兒的——一個香吻!”婉兒急忙把陸仁推開道:“別鬧,這雖是在車裏,外面還有人聽得見那。”陸仁笑嘻嘻的輕聲道:“那就不要出什麼聲好了。”説罷按住婉兒,照着婉兒的櫻
便吻下去。
車外隨行的軍士正在那裏拉長耳朵偷聽,見裏面沒什麼聲音了,心裏面也癢癢的:“早就聽説這陸主薄和郭祭酒是差不多的德,現在在車裏就敢亂來…md俺受不了了,回頭到了地兒我得找我家那婆娘去!”進城沒行出多遠,聽見有人在車隊旁喊道:“哪輛車駕是陸主薄的車駕?”陸仁連忙放過婉兒,鑽出車門道:“我是陸仁。哪位找我?”有一騎驅馬來到車旁,向陸仁拱手道:“陸主薄,小人在此等候多時。奉主公命,引大人前去新的府坻。”陸仁道:“主公給我在城中安排了住處?那好,帶我去吧。”
“大人這邊請。”陸仁的兩輛車離開車隊,隨騎士前往新家。一到門前,陸仁立馬傻眼——好大一個院落,光大門就有三米多高!看樣子裏面至少有二三十間房。
陸仁結結巴巴的道:“這、這是我的新家?”騎士道:“不錯,正是大人的新家。主公有命,大人曾在此城中救出過主公,且受盡苦難,當好好酬謝。此府坻原為城中一大户吳氏居住,呂布在時被其副將宋憲強佔,全家盡沒,現被主公收得。轉賜於大人。”陸仁望着大門發呆:“我和婉兒就倆人,哪用得着住這麼大的地方啊?”正説着,大門打開,幾個僕從裝扮的人出來接:“恭
大人回府!”騎士道:“大人請入內吧!我得回去覆命了。告辭!”騎士離去,婉兒下車見陸仁還在那裏發呆,上前輕輕挽住他的手臂道:“老公,別發呆了,我們先進去吧。”
“哦、哦!”陸仁傻傻的與婉兒走進院內,一眾僕從則忙着去將車上的東西搬進府來。
在正廳坐下,陸仁望望四周,有些不安的道:“婉兒,我們住這裏合適嗎?我是説,這裏地方這麼大,平時光是常的打掃就夠嗆,不請僕從怕是不行。可是請僕從的話,就我當主薄那點俸祿哪裏養得起?你也知道我
本就沒什麼產業。”婉兒同樣皺起眉道:“我也不知道啊。可是這是主公賞賜下來的,你不收那不是不給主公面子嗎…説真的,婉兒還是喜歡在鄄城住的那種小院子,平時自己收拾一下就行,也不需要什麼下人。只我們兩個人安安樂樂,沒事的時候你…”説到這兒婉兒不好意思説下去了。
陸仁頓時大頭痛。按説得到曹
大筆的賞賜是好事,可是曹
好像沒有考慮過他的收入情況,直接給他這麼大的宅院,這不是讓他坐吃山空嗎?
郭嘉的聲音突然冒出來:“哈哈哈…想不到足智多謀的陸義浩,居然會不知道自己真正的俸祿是多少!回頭説給文若他們幾個聽,只怕要笑掉他們的大牙了!”陸仁道:“老郭?你什麼時候來的?”郭嘉道:“剛進來…你啊,你現在身為正九品主薄,每月的俸祿是四十石,年俸四百八十石,請幾個僕從還不是隨便請?”
“四十石一個月!?”陸仁馬上就在心裏算開:“一石為四鈞,一鈞為三十斤,那麼一石就是一百二十斤,每月四十石…那不就是四千八百斤!?靠!有這麼多糧食,我不請幾個僕從幹嘛!?”郭嘉道:“怪了,你升任主薄已經四月有餘,怎麼還會不知道自己的俸祿是多少?”陸仁道:“我本沒去領過啊!升主薄那時還沒拿俸祿,就讓荀公派去元讓那裏,回來後又總是忙東忙西,家裏又從來沒缺過米,我就沒過問過。再説我一直以為主薄的俸祿就比書吏高一點…”説完回頭望向婉兒。
婉兒俏臉微紅:“別看我。我除了出門換些柴、菜,一向不怎麼出門。家中沒米時,我就去荀公府中投個門貼,晚些自然會有人送糧米來。大人是多少俸祿我也從沒過問過。”郭嘉啼笑皆非的望着這兩個活寶,嘆道:“你們兩個,沒餓死還真是人間奇景!”陸仁突然一下蹦起來道:“不行!我得去找荀公,把我這四個月的俸祿全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