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強撩心頭火暗施反間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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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倩霞輕嘆一聲,道:“我們今天談的事,你能不告訴家母麼?”周吉人道:“是不是為了‘天香院’的事?”郭倩霞大驚,道:“先生,你早知道了!”周吉人道:“令堂也早知道了。”郭倩霞一驚之後,忽然產生了一種被欺騙與委屈的覺,小姐脾氣然而生,大叫一聲,道:“好呀!你們就這樣忍心讓青姐姐吃虧上當!”一聲嬌啼,掩面而哭,站起身來,扭頭就走。

周吉人閃身攔住郭倩霞笑道:“小姐,你可錯怪令堂了。”郭倩霞跺腳道:“不怪她怪準?”周古人打拱作揖道:“小姐要怪,也只能怪小生,小生實有保護不周之罪,請小姐暫且息怒,聽小生一言。”郭倩霞只是一時生氣,那能真怪自己母親,自己母親大門不出,就是知道也是事後知道的,如何怪得了她。

郭倩霞迴心一想,只好悻悻回身落座,怒氣不息地道:“怪你,説得好輕鬆,如今青姐姐要自絕尋死啦!”周古人神一變,緊張地叫道:“她要尋死!那你為什麼不看住她,快回去,有話以後再説吧!”他現在説話也不迂腐了。

郭倩霞見人家着急,自己反而暗暗得思,冷笑聲道:“死了算,反正害她的不是我。”郭倩霞這一做作,不但未能恰到好處,而且,顯得她剛才説的話,全是嚇人的,簡又青如果真要尋死,只怕她比誰都要着急,她還説得出這種風涼話麼?

周吉人莞爾一笑道:“小姐,這次你就唬不住小生了。”郭倩霞不慣用心機,了馬腳也不知道,理直氣壯地道:“誰唬你了,她真尋死哩!”周吉人笑道:“小姐,你別扯謊了,你的神情早説了實話了。”郭倩霞被説得沉不住氣,忸怩之態倏然而生。

周吉人又是陣哈哈大笑道:“不過你還是了不起,小生畢竟被你唬得現出了原形…現在想來,大約不是你自己出的主意了。”郭倩霞被他三笑兩笑,笑得差容代替了嗔惱,不好意思的輕輕道:“都是青姐姐的主意。”周吉人面一正道:“你這位青姐姐很是了不起。”郭倩霞一嘆道:“可是她卻巧成拙,自陷絕地啦!”周吉人唉一聲,道:“這都俊小生,一時大意,才造成這種尷尬的局面。”郭倩霞秀目凝光,望着周吉人,雖沒開口,眼睛卻説話了:“為什麼?”周吉人歉疚地道:“對於這件事,一上來小生就犯了二大錯誤,第一,沒料到李愷會發動這樣快。第二,沒有事先警告你們,當發現李愷在令表姐與李中元酒中施了手腳時,已是為時已晚,只能釜底薪,而無法扭轉大局了。”郭倩霞惑地道:“你在暗中還幫了忙?”周告人道:“小生要不是暗中給他們吃了解藥,只怕令表姐真要自絕尋死。”郭倩霞依然不大明白地道:“你給他們吃了解藥?”她那知李中元與簡又青並未真的成就好事,自然有着無從理解的結症。

周吉人無法作更深入的説明,只好一皺眉道:“現在請你先把他們今夫的情形告訴小生。”郭倩霞將今天雙方經過情形,詳盡地告訴了周吉人,最後一嘆,道:“此事之後,我看着表姐雖然沒有自絕尋死的決心,可是我知道,她心裏很是痛苦,將來遲早都會發生事情,同時,青表姐也要我以後少和李愷來往,但是我又擔心娘和松弟,我要不和他來往,萬一他向娘和松弟下起手來,我又怎樣呢?”説到這裏,忽然吐出一口長氣,又道:“不過現在既然有先生暗中保護,我倒可以放心和他斷絕來往了。”周吉人沉思了一陣道:“只要你認清了他的為人,自己心裏拿定主意,倒不必表現得太強烈。”郭倩霞憂心忡忡地道:“可是我鬥不過地啊!”周吉人道:“人貴自知,你有這種自知之明,你就會更加小心了,何況,你與你表姐不同,你是長安豪門望族的手金小姐,李愷對府上有着更大的野心,因此也有着不能放手對付你的顧慮,只要你不把他急,他不會狗急跳牆的,再則小生與令弟,還可以暗中保護你。”郭倩霞一笑道:“我那小弟呀…”一言未了,只見郭松齡笑嘻嘻地闖進來道:“我怎樣?”郭倩霞臉一板道:“你呀!只知淘氣,不求上進!”郭松齡傻傻地一笑道:“我年紀小嘛…”一溜煙又跑出去了。

郭倩霞望着小弟搖頭一嘆道:“他這樣子能暗中保護我麼?”周吉人微微含笑道:“至少他可以做個通風報信的人。”郭倩霞不便再説什麼,話題一轉道:“我青姐姐又怎麼辦呢?他們要她嫁給李中元啦!”周吉人道:“船到橋頭自然直,你現在着急也沒用,你請先回去好好照顧她再説吧。”郭倩霞與周吉人一席談話之下,心裏安定了不少,關於表姐的事,她也知道,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解決,同時也記掛着簡又青,於是不再多説,告辭而去。

她轉到簡又青房中,丫頭們告訴她説簡又青被老夫人叫去了。她趕到母親那裏,只見簡又青與母親有説有笑,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簡又青強打神,承歡於母親之前,那是有苦説不出,情形不同。可是,母親明明知道她的遭遇,還假裝不知,用這種態度對付她,未免太不近情理了。

郭倩霞心裏説不出的難過,叫了一聲:“娘!”便轉向簡又青道:表姐,到你房裏去,小妹有件事告訴你。”老夫人笑道:“什麼事,就不能在這裏説麼?”郭倩霞嬌咱的回顧了母親一眼,道:“這是我們兩個人的私事哩!”拉着簡又青離開了母親。

到簡又青房中,郭倩霞惱怒地道:“人家替你急都急死了,虧你自己還笑得這樣開心。”簡又青依然笑着道:“這有什麼可急的,女孩子遲早還不總得嫁人。”郭倩霞接口道:“你真願嫁給他?”簡又青道:“我已想穿了,現在除了他,我還能嫁給誰?他的人長得並不壞,何況還極可能是‘翠谷之秘’的得主,這種對象到那裏找去。”郭倩庚輕顰黛眉,跺腳道:“表姐,你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你以為李愷他們真會讓你們好好的活下去麼?”簡又青道:“這個我當然知道,表妹,你要知道,表姐也不會任憑宰割啊!”郭倩霞輕輕嘆息一聲,道:“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小妹就沒有話説了…我告訴你,剛才我去找過周先生了,你的辦法真,一粒假‘保和丹’就把他的原形出來了。”簡又青的反應並不如郭倩霞想像般熱烈,淡淡地道:“他怎樣説?”郭倩霞道:“他答應幫我們的忙。”簡又青忽然冷笑一聲,道:“誰要他幫忙。”郭倩霞一怔道:“表姐,你…”簡又青怒“哼”一聲,道:“要幫忙為什麼早不幫忙。”看來簡又青已是對周吉人非常不滿。

郭倩霞本想把母親也知道的事説出來,一見簡又青如此不滿,也就不敢再提自己母親了,笑了一笑,道:“表姐,周先生他説…”誰料,她正要替周吉人解釋的時候,房外傳來婢女的話聲道:“李公子來了,有請兩位小姐説話。”這一打岔,郭倩霞未能把話説清,不料竟給周吉人一場天大麻煩。

話説,郭倩霞與簡又青走出閨房,到內廳見到了李愷。

李愷裝得真像,還是那樣滿面風,彬彬有禮地向二位小姐獻殷勤問好,當郭倩霞揮手叱退侍女之後,李愷輕咳一聲,道:“青姐,你氣消了吧?”簡又青冷笑一聲,道:“氣不消又能怎樣?”李愷陪着笑道:“青姐,你的氣要是消了,小弟帶你去見一個人。”簡又青道:“什麼人?”李愷道:“這個人你見了面自然知道,你見他之後,有什麼要求,儘可提出來,只要他一點頭,你就可以安心做你的李夫人了。

簡又青道:“他人在那裏?”李愷道:“舍下。”簡又青道:“什麼時候?”李愷道:“就是現去。”郭倩霞突然道:“有我沒有?”李愷搖頭歉然道:“倩妹,人家沒有請你哩!”郭倩霞心裏的話,口而出道:“你們不會再害我表姐吧?”李愷臉微微一變,接着馬上又恢復笑容道:“倩味,你也太多心了…”簡又青接着也道:“表妹,你放心,他們沒有理由再傷害我了。”李愷點頭笑道:“青姐是明理,我們現在保護青姐還來不及啦!”簡又青好言勸住了郭倩霞,於是隨着李愷到了李府。

李府的房子,似乎比威公府還大,花園就分前後內外四個之多,轉彎抹角,穿門過户,最後進入了一座陰森森的獨院之內。

簡又青一腳踏入這座獨院之時,心中便不由得打了一個冷噤,只見這座獨院外面看來毫無出奇之處,但一踏進院門之後,只要稍懂奇門八封的人,便不難看出一草一木,一磚一瓦,無不暗含陰陽生克之理,真是危機重重,步步危險。

簡又青對奇門陣式懂得並不多,略知一二而已,所以也看不出這是什麼陣式,當然,她如果不是暗中處處留心,連這點心理上的震驚,也不會有了。

進入獨院,李愷先請簡又青在寂無一人的廳堂上坐,他自己卻閃身進入內間。簡又青獨自坐在廳中,等了一陣,李愷才出來,請她進入一間秘室。

秘室之內,已經先有六人在座,簡又青掠目之下,只見鶯鶯姑娘亦赫然在座,與一位長髮女子並坐在中央,左右是四位雞皮白髮的老如人。

鶯鶯姑娘見了她,首先起身,笑臉相道:“歡!歡!”李愷則搶步向前,替簡又青-一介紹,指着那長髮女子道:“這位是小弟大姐。二姐是見過,這四位老人家,便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金銀銅鐵四姥。”簡又青暗中一凜,着意打量了金銀銅鐵四姥一眼,欠身一禮道:“簡又青有禮,見過各位。”那位長髮女子微微一欠身,算是回了簡又青的禮,秀眉輕輕一揚,道:“簡姑娘不要多禮,請坐。”那長髮女子話聲一落,李愷便替簡又青送過來一張椅子,安置在長髮女子右手邊,請簡又青坐下。

簡又青坐好之後,似乎都有着無從啓齒之,因之廳中氣氛顯得有點沉悶。

後來,鶯鶯姑娘格格一笑道:“簡姑娘,你在這裏見到小妹,難道不覺得奇怪麼?”簡又青微微一抬明眸,道:“我覺得沒有什麼可奇怪的,如果姑娘與李公子不是姐弟,反倒令人懷疑難釋。”這時,那大姐長髮女子帶笑不笑地道:“簡姑娘是絕頂聰明之人,二妹不要説廢話了。”她語聲説得很和氣,可是從大家瞼上神情反應,不難看出她的話有着絕對的權威。

鶯鶯姑娘本來還想答話,因此一來,點頭含笑而止。

簡又青暗中又是心神一疑,注目相視起來。

微微一笑,那位大姐轉向簡又青道:“這次很是委屈姑娘,我們心裏都非常過意不去,因此特別請姑娘過來,大家見見面,同時,也當面向姑娘請罪道歉,請姑娘寬恕一二。”説着,竟然向簡又青施了一禮。

簡又青儘管心裏暗罵不已,可是她更深知這種甜言語的人,心腸最是狠毒,自己單身而來,似乎犯不着和地口舌相爭,但逞一時之快,徒招及身之辱。

不過,她也不能就此俯首貼耳,馴若羔羊,叫人輕視,當下一面還禮,一面長嘆一聲,道:“姑娘,昨天這種事情,對身為女人的小妹來説?我是永生難忘,你要我三言兩語之下,就把心氣平伏下來,小妹縱然首肯,那也完全是自欺欺人之談,小妹做人一向光明磊落,這口氣我咽不下去。”鶯鶯姑娘一笑道:“妹子,這口氣只怕不容你不嚥下去哩!”那大姐目光微轉,輕輕“嗯!”的一聲,鶯鶯姑娘倒先把自己的話嚥下去。

依然藹笑人地向簡又青道:“簡姑娘,你要怎樣才咽得下這口氣呢?”簡又青又是一聲長嘆道:“使我失去清白,得還我一個公道來。”鶯鶯姑娘與李愷聞言之下,臉都是一獰,嘴角掀起了一片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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