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五章國難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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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炎烈下,層層波輕拍着海岸,在蒸騰的熱和粼粼波濤的光線反作用下,遠處的點點漁帆顯現忽近忽遠虛渺漂浮的幻象。

從岸上小山腳延伸至海水中的百米棧道盡頭是一座尖頂的四角小閣樓,簡單古樸的閣樓頂部用無處不在的棕樹皮覆蓋,支撐的樑柱也是由巨木建成的,但仔細一看就會發現,整座小樓全都是用堅固的鋼筋混泥土構築,只不過柱子和橫樑表面,被裝飾成了天然樹皮的樣子,被海水淹沒的基座顯得異常的堅實厚重,足以抵禦高強度的颱風和海襲擊了。

再從小閣樓西面向深海延伸是一條狹長的鋼筋混泥土碼頭,足以停靠萬噸級的船舶。表面上看,此刻停泊在碼頭上的四艘漁船和幾艘小快艇與普普通通的漁港並沒有什麼兩樣,但這些看似半新舊的平凡漁船,卻無一不是經過心改裝的武裝漁船,最高航速均在三十二節以上,小快艇則是時速高達六十節的大飛,都是“潛龍大隊”不可或缺的裝備。

這一片方圓五公里的地盤,依山傍海,林木繁茂,距離東南方向的裏蘭島主城區只有二點五公里距離。爬上百米高的山崗,就能眺望東面四公里外益完善的裏蘭港,由於三面環山地形隱蔽,這裏一直是“潛龍大隊”的老巢,緬東軍的軍事情報局新成立的第六基地也設在這裏。

閣樓裏,康寧坐在結實的八仙桌旁,愜意地品着香茶,左邊的艾美婀娜温婉地給大家沏茶“潛龍大隊”政委孫伏波上校和新任裏蘭島管理委員會主任梁宇中校坐在康寧的右手邊,小聲地談着。新任機要參謀展玉堂少校和“潛龍大隊”大隊長陳濤上校筆直地站在外沿的窗台前,手指望遠鏡遙望西南海面。

“一艘白遊艇在我們的兩艘近岸快艇護衞下開來,距離碼頭約為三海里,時速約為二十節。”陳濤平靜地大聲通報。

康寧一聽,連忙站了起來。快步走到窗台前,接過展玉堂遞上的望遠鏡凝神觀望,嘴裏讚歎道:“好氣派的遊艇啊!從飄舞的旗幟看正是月神號,輪廓線條修長明快,非常震撼人心。看樣子穩定也非常出,排水量估計得有三四百噸吧?”陳濤回答:“恐怕得有五百噸。長度約為一百五十英尺,海岸警衞隊的那兩艘一百五十噸快艇跟它一比就像是孩子似地,行進姿態也沒大遊艇輕鬆瀟灑。我估計這艘三層豪華遊輪裏面的設備也非常先進。這幾個月來,我們都進行遠航訓練,在西孟加拉海域偶然見到過阿拉伯人的豪華遊艇,雖然比這艘大但卻沒有這艘漂亮,看來那個叫文扎諾的世界富豪果然不同凡響,到這來見個面也要選擇這麼牛的遊艇,要是能開開就過癮了!”

“小六。你是不是也想一艘這樣的遊艇?”康寧放下望遠鏡笑問。

陳濤哈哈一笑:“老大,我這輩子恐怕只能遠遠看看,這樣地遊艇無論是整體設計還是動力系統等設備都非常先進。製造工藝遠遠超過海軍艦艇,通常時速不低於三十節,裏面的豪華設施以及尖端通訊設備更別提了,沒個三、五千萬美元想都別想,還要養上一羣水手√者和廚子,哪怕是有錢買也養不起啊!”康寧微微一笑,看到遊艇距離碼頭越來越近,也就不再説什麼,和幾位手下離開閣樓向碼頭走去。

遊艇在岸上一個“潛龍大隊”尉官地旗語指揮下緩緩靠岸。兩艘護衞快艇則在百米外緩緩遊弋警戒。

豪華遊艇上地文扎諾身穿花格休閒裝。整個人顯得非常興奮。他對身邊一羣隨員吩咐一番。看到康寧走上碼頭。馬上笑着向康寧揮手執意。待舷梯放下。一馬當先地走下舷梯。給上地康寧一個熱情地熊抱。

“太令人動了!康。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那麼年輕。那麼帥氣。”文扎諾大聲地説道。

康寧笑了起來:“你也沒怎麼變。身材還是這麼好。肌還是充滿着力量。看來你一直沒有停止拳擊鍛鍊。”兩人笑談片刻。互相介紹隨員。文扎諾想了想。詢問康寧是否有興趣到船上去走走?康寧對豪華遊艇讚不絕口。隨即委婉地建議先到小閣樓裏喝杯茶解解渴。文扎諾會意地哈哈大笑起來。將隨員、保鏢們打發上船。只帶着六十歲地老助手皮爾洛與康寧並肩而行。嘴裏不住讚美此地潔淨地海水和優美地風光。

賓主進入小閣樓坐下。康寧只留下給客人沏茶地艾美。小六等人則自覺地分散在閣樓四周嚴密戒備。

文扎諾看到美麗動人的艾美,不由大為驚訝,幾句談之後,樂呵呵地向康寧豎起個大拇指:“康,你的女友美麗得令人嫉妒啊!”康寧微微一笑:“你地家鄉意大利是個出美女的地方,什麼樣的美女你沒見過?”文扎諾哈哈大笑:“謝謝!康,如果你願意的話,我馬上給貝盧斯科尼打個電話,讓他和你談談如何?説不一定他會馬上盛情地邀請你出訪意大利呢。”康寧笑着搖了搖頭:“我喜歡意大利,也喜歡ac米蘭足球隊,裏面有我不少喜歡的球星,在這點上我和貝盧斯科尼先生有着共同的愛好。我在盤龍城也有一個足球俱樂部,現在由前南斯拉夫的佩斯科夫和米哈伊諾維奇兩位教練執教,目前是緬甸次級足球聯賽的領頭羊,因為病毒蔓延聯賽暫時中斷了,不過我很有信心,我的球隊肯定會出現在明年地緬甸甲級聯賽賽場上。同時,我還組建了兩支各由三十名十四至十六歲年輕隊員組成的少年足球隊,分別在如今的爾維亞和巴西學習,雖然幾年內無法看到什麼成績,但我相信明天是光明的。當然,由於我們的俱樂部剛剛成立,所有的一切都無法與ac米蘭這樣的國際豪門相比。”

“實在太有意思了!”文扎諾和助手皮爾洛驚訝地對視一眼,隨即誠摯地建議:“康,為什麼你不把你的孩子們送到意大利去學習呢?要知道意大利足球可是世界最高水平地。要是你有興趣地話,只需要打上一個電話就能辦妥。”康寧哪裏還不知道文扎諾的言外之意,聯想到意大利駐緬甸大使的兩次約見,馬上明白文扎諾此來定有另一重要因素:“哈哈,這事兒以後再説吧,現在整個世界陷入了一片前所未有的恐懼之中。估計誰也沒有這份閒情逸致…文扎諾,咱們談談正事吧,這幾天的等待估計費了你不少時間,希望你能夠諒解。”

“和你在一起相處總是這麼令人愉快…好,我也不過多贅言了,皮爾洛,把報告拿出來吧…給,你先看看。”文扎諾把一份裝訂美地報告給了康寧,很優雅地轉向給自己續茶的艾美。輕聲説了聲謝謝,便用法語和艾美低聲起來。

康寧用心地閲讀這份厚達三十多頁的英文報告,心中對文扎諾的明與厚黑歎為觀止。一個價值十二億美元地緬甸聯邦能源合資集團,經過文扎諾東拆西並地巧妙會計組合,連同後期投入的附屬石化企業地三億投資加在一起,竟然變成了二十八億美元。據原先簽訂的合資協議、投資證明等等附屬文件顯示,文扎諾佔有該集團百分之三十八地股份,這樣一來僅僅是文扎諾的個人投資部分就已經高達十億六千多萬美元,而不是原先的四億美元,這個數字還不包括企業現有潛力地盈餘部分,不包括兩年的投資利息和一年的利潤分配。要是自己一方在這個報告上簽字認同,就意味着文扎諾至少合法擁有十五億美元以上的投資額,如果美國zf認可的話,將會付給文扎諾三十億美元以上的資金,換取價值十億美元左右的byed-a特效葯品和疫苗,其他的隱形好處更是不得而知了。

康寧放下報告,微笑着子文扎諾:“我已經看到司徒遠先生的簽名了,是不是隻剩下我們緬甸合資方在這個報告上簽字就行了?”文扎諾高興地點了點頭:“司徒果然説得不錯,他對我説只要你看到他地簽名。就什麼都會明白的,哈哈!康,你不會認為我卑鄙無恥吧?”

“不不不!你怎麼會這麼説呢?”康寧有些不解地問道。

文扎諾收起笑臉,長長地嘆了口氣:“這半個多月來,我看到了太多的死亡,看到了太多的淚水。這場席捲世界的災難仍然在肆,一個個國家陷入動盪和暴亂之中,越來越多的國家關閉了國境口岸,歐美各地的醫院裏人滿為患。絕大多數染者幾乎只能悽慘地等待死亡的降臨。無數的富有階層惶惶不可終,其中包括我祖祖輩輩繁衍生息地意大利。更別提那些大多數的貧民了。我所到之處,無數的人向我發出懇求,全世界的人都在到處求購你們的特效葯。英國和丹麥是最先從緬甸獲得葯物的歐洲國家,他們嚴格的管理使得驚恐萬狀的人們無計可施,哪怕是拿出高出原價十倍百倍的錢也無法獲得一支疫苗。我離開美國之前,聽説香港黑市有少量特效葯出售,三支一小盒地治療針劑竟然賣到五萬美元仍然供不應求…在生命面前,金錢、榮譽、地位等等所有地一切都失去意義了。”看到康寧默默點頭,文扎諾繼續説道:“也許你對我做的這份虛假報告頗為不齒,但是我需要向你解釋一下,相對於美國zf和軍隊地暗箱作以及醜惡的黑金政治,相對於各大軍火商包括我自己在內的金融集團來説,這區區幾十個億隻不過是賬本上的一個小數字而已,遠遠沒有那些黑金的百分之一,即使我不拿別人也會這麼做的。我記得中國有句老話叫做發國難財,可對於我來説這麼做並不是這樣,因為…我從未把美國當成是自己的祖國,這所有的一切只不過是一場相互利用的易罷了,因此我心裏沒有任何的不安。康,你能理解我的話嗎?”

“我能夠理解,因為中國人和意大利人都有很強的家族觀念。”康寧回答。

文扎諾開心地笑了:“你讓我非常動!親愛地康,能成為你的朋友我深榮幸!不過。在此我要斗膽向你提出一個請求,不管你願不願意在這份報告上簽字,我都希望你能儘快把價值十億美元的葯品和疫苗賣給意大利,哪怕高出正常價格的一倍我也願意支付。”康寧有些驚訝地看着文扎諾,又看了看一臉懇求的老皮爾洛:“文扎諾,能否説得具體一些?”文扎諾苦笑了一下:“我牽掛我的祖國。我地意大利親人,雖然我賺起祖國和親人的錢來從不手軟,但是在生命面前,我無法袖手旁觀。儘管意大利zf已經採取了各種嚴密的防範措施,可是米蘭和羅馬、佛羅倫薩等地已經出現了病毒染死亡者,大規模的疫情爆發隨時都有可能發生,上到貝盧斯科尼下到普通市民都在向英國和中國發出懇求幫助的吶喊,可是這兩個國家説自己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更不要説幫助別人了…所以。無數的意大利zf官員甚至我家鄉的孩子,在半個月內把一個個電話打到我的辦公室和我子房間裏,每接一個電話我地子就一次淚…結婚三十年來。她從未懇求過我什麼,可這半個月來她總是跪在我牀前低聲哀求…康,我愛我的子,愛我的祖國和親人,如果可以地話,我寧願用十倍的價格向你購買十萬人份的葯品和二十萬人份的疫苗,此後再酌情增加,直到意大利安全為止。”康寧無比動容地盯着眼前這位有名的“血鬼”艾美動得熱淚盈眶。緩緩地靠在康寧肩上。

康寧嘆息了一聲,輕輕拍了拍艾美的肩膀,站起來走到牀邊遙望蔚藍的海面,好一會兒才轉過身來:“文扎諾先生,給我一週時間安排吧,我會以正常的價格出售給你二十萬人份的特效針劑和五十萬人份地疫苗,不過,我需要意大利zf把錢提前轉入我們的緬東工商業銀行琅拉邦分行。”

“康…”文扎諾和皮爾洛動地站起來,先後緊緊擁抱康寧。以表謝意。

康寧笑着搖了搖頭:“不需要這樣,一週來我們增加了琅拉邦葯業集團那條生產線,基本能應付當前最迫切的需要,美國所需的十億美元的葯品基本備齊,三天內即可通過你們自己派來的專機從景棟運回去,只是我沒想到你會為了自己的祖國而甘願付出這麼多,文扎諾,你讓我動,認識你是我的榮幸!”文扎諾動地點了點頭:“康。我不知道該説些什麼才能表達此刻的心情。我只想對你説,從現在起。只要你開口,我將會全力以赴為你效勞…當然,美軍裝備地尖端武器和嚴出口的高端設備除外,很多連盟國都不能得到的先進武器設備我實在不能賣給你,除了這些其他都沒問題。”

“謝謝!”康寧拿起桌面上的報告,給艾美保管:“下次我的人將把緬甸合資方簽字蓋印的報告拿回這裏給你,順便取回你的股份轉讓合同。”萬紮諾大喜過望:“康,你打算什麼時候給美國發貨?”

“等拿到你的轉讓合同文本後隨時都可以,我建議你最好通知一下美國駐緬大使館,讓他們做好航線的申請工作,最好能夠在緬東地景棟機場降落,這樣地話葯品輸送工作會快上很多。”康寧停頓片刻,又補充道:“這批十億美元的貨物成之後,建議美國zf地下一批葯物採購轉到中國那邊去,從今天開始,中國的南京、南寧兩個軍隊制葯廠已經開始大規模生產我們提供原料的特效葯。這兩個葯品廠的產能都很大,每天的針劑產量都能達到百萬支以上,而且,那裏的通也便捷得多。由於我們的疫苗元素來源稀缺,合成能力也十分有限,所以無法讓他們生產疫苗…亞洲的很多國家都接到了這個消息,恐怕目前已經有不少國家的使節匯聚北京了。”萬紮諾聽了興奮地説道:“實在太好了!這真是世界的福音啊…康,我能再提出一個請求嗎?”康寧有些不解地問道:“還有什麼我能效勞的嗎?”文扎諾上前邀請康寧出去走走,來到碼頭上指着自己乘坐地遊艇説道:“看得出來你很喜歡這艘船,這是我的一個也門朋友的船。剛剛從荷蘭買回來一個月就不喜歡了,我把他送給你吧,算是我的一個小小禮物可以嗎?”

“不不!我不能要這麼貴重的禮品,你的心意我記在心裏。”康寧笑着説道。

文扎諾哈哈一笑:“康,你這麼説實在是讓我無地自容啊!哈哈,你是我地朋友。是意大利人的朋友,這艘小船算得了什麼?收下吧!另外我得重申一下,我想對你提出的請求不是這個。”

“你這是怎麼了?這可不是一個聞名世界的金融巨鱷的風格啊,請説吧!”康寧停下腳步,好奇地打量着文扎諾。

文扎諾鄭重地説道:“康,我知道這個時候正是緬北海洛因收穫的季節,你們提煉的產品剛剛開始上市,因此我希望你能一次賣給我二十噸以上,最好能達到四十噸。我願意以高出去年一倍的價格支付現款。你也知道,海洛因等毒品歐美如今早已經斷貨了,無數的人願意拿出畢生地儲蓄購買一點可憐的毒品。以度過這段恐怖的歲月、麻痹自己脆弱地神經。你説吧,要美元》元還是黃金?只要你開口,我就會在三天內辦到。”康寧震驚地望着文扎諾:“你確定嗎?”

“當然!不過我建議你還是收黃金,因為我估計這樣的事情你也不願意讓司徒知道得太多,就不要再經過他的賬户轉匯了吧,我只需派一架自己的專機運來這座小島就行,否則十幾二十億的現炒實在很頭疼。”文扎諾含笑建議。

康寧疑惑地問道:“那麼,你打算怎麼接貨?”

“哈哈!放心吧。”文扎諾低聲解釋:“印度洋上有兩艘意大利軍艦,執勤期滿很快就要返回母港。我打算將銷往意大利的葯品大部分空運回去,剩下一小部分讓我那艘裝載了半船柬埔寨原木的貨船運回去,把毒品夾帶在其中,這兩艘軍艦將會為我保駕護航,到了意大利只需卸下葯品就行了,機會難得也非常安全。在此之前,遊艇我還不能送給你,等會我還要開回也門穆卡拉港,等接貨的時候再開到這個碼頭怎麼樣?”康寧佩服地點了點頭:“哈哈!行…中午喝一杯怎麼樣?”

“不了。我得馬上回去,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下一次吧,會有機會的。”文扎諾高興地和康寧話別,兩人又商量了一陣,才依依惜別。

看着豪華遊艇在兩艘海岸警衞隊地快艇護送下漸漸遠去,康寧對圍上來的弟兄們笑了笑,轉向陳濤低聲問道:“小六,如果把那艘遊艇送給你們潛龍大隊。你打算怎麼利用?”

“這不可能!”陳濤和孫伏波同時回答。

康寧笑道:“怎麼不可能?剛才萬紮諾答應送給我了。七天內在此接,到時怎麼用就是你們自己的事情了。不過我得提醒你們注意,一定要請劉長河准將派來一個技術小組,對整條遊艇進行全面檢查,並把遊艇上的導航設備和通訊設備全部更換,以防止密。另外,文扎諾的貨船將會裝上一些葯品開到意大利,他自己乘坐私人專機過來,就在島上的那個簡易機場降落,你們和梁宇等人會同駐島部隊一起做好準備吧。記住,這是特級機密!”

“明白!”陳濤等人看着康寧悠閒地走回小閣樓,站在原地面面相覷,臉上滿是疑惑與驚愕。

注:康寧放開的只是葯品生產,但原料還牢牢地控制在自己手裏。疫苗和原料生意才是賺錢的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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