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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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曾經聽人説過,那面古鏡是盤古開天所造的祥物;但我認為那面古鏡並非祥物,而是一種煞器,一面可怕得會教人失神智的妖鏡。”李禎斂下水眸,掩去藏在眸底的酸澀。

或許她説的不是真的,或許她是在毀壞古鏡的存在價值,但她真是如此由衷的希望。

“哦?可我所聽到的似乎和你的見解有點出入。”看來魚兒是上鈎了。

“聽説風鏡是一面可以觀今縱古的寶物,只要得到它,哪怕妄想得到天下,也不過是探囊取物般簡單。”這是國公的説辭。至少李誦是這麼告訴他的,是真是假他不知道,不過最起碼他不會傻得相信這些荒唐的傳説。

“我…”李禎粉瓣微顫着。

為何每一個人説的都一樣呢?

倘若真如他們所説,難道自己真的是妖孽嗎?

她永遠記得十年前,風鏡上頭浮現的血紅字樣,寫着妖孽兩個大字;三娘便因此而病倒了,腹中的孩子亦失去。從那一刻起,王爺府像是走進永遠跳不開的惡夢裏。

王爺府只有她一個子嗣,下人們開始在她身旁竊竊私語,只有一些較不信、同她較親近的下人才敢接近她;然而風鏡總會不預期地顯現文字,世事便會依着風鏡上頭的預言進行…

在她十歲那一年,爹不再來看她了,將她囚在府中最北隅的小廂房中,不准她再踏進廂房半步,甚至為她戴上鐵面具、銬上腳鐐。

沒有人敢接近她,即使是送膳食的下人,也是在放下膳食的瞬間落荒而逃。她彷彿真成了名副其實的妖孽,連她也開始相信自己是妖孽;否則要怎麼解釋風鏡上的預言?

再也沒有人願意跟她説話,再也沒有人會摸她的頭、對她笑,甚至是給她一個温暖的擁抱,她被徹底隔離了。

終於到了那一天,她不想再過那種生活,於是帶着爹贈給她的血笛和風鏡一起離開王府。

多可笑!她原以為外頭會戒備森嚴!孰知本沒有人看守她;他們連接近她都不願意,怎麼可能守在她房外?

説不準,假使自個兒死了,他們還會覺得輕鬆一點,再也不用面對一個似人非人、似妖非妖的鬼怪了。

然而抱着萬念俱灰的念頭投河時,沒想到卻被他救起…

“怎麼了?”覺到李禎的異狀,石泫紜不走到她身旁,想輕輕地拍拍她的肩頭,卻又突地覺得這個動作並不適宜,隨即又縮手。

“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你為什麼願意讓我待在這裏?”李禎不解地問。

她不過是個再陌生不過的人罷了,為伺他願意救她?而且還一連救了兩次。

“你又為什麼願意待在這裏?”石泫紜反問。

儘管隔着礙眼的鐵面具,他仍看得見她清澄的眸底藴藏着太多悲傷、太多他無法理解卻很想了解的哀惻。

在她身上,他看見自己的影子。

即使是現下,他也不確定自己到底是不是已經離了那個夢魘,而她瘦弱的模樣只會更加起他的不捨和憐惜。

“因為你願意讓我待在這裏。”李禎抬眼與他對視。

是啊!因為他的一句承諾才卸下她的心防,讓她在無憂閣裏夜盼望着他的到來,只為了再見他一面。

“你…”沒料到她會這麼回答,反倒讓石泫紜怔愣住。

倘若她是一般被推入火坑的姑娘家,他可以一笑置之;倘若她是一個寂寞的女人,他可以給她一個擁抱;倘若她是一個找不到倚靠的失意人,或許他可以為她編造一個美夢,但是…

她不一樣。

她眸底有太多苦澀,該是清澄見底的眸底卻帶着一抹晦暗。

彷彿是雛鳥見到第一眼看見的人,便已暗許終生的期盼。她是他所見過的女人當中最惹他憐愛的,只因她是與他最相似的人,他幾乎無法置之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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