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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枉費他一番心意,卻教出兩個不受教的孩子。如今吳國正處用人之際,跟前好不容易有合適人選,卻不堪舉薦,怎能不讓他嘆息?

他處處為國為民,卻沒想到一點…即使他舉薦,吳王也不一定重用。

"姑娘説得不錯,吳國最大的敵人,不是鄭、楚兩國,而是越國,然而真正可怕的敵人並非越王句踐,而是越王身旁的軍師範蠡與文種。"殘月卻有不同的見解,"先生這話説得有理,但也許不全然是如此。昔越王為保全命,甘為吳王的馬伕,住在骯髒的馬廄,只求吳王的信任…他能忍人所不能忍;恐怕天底下也沒幾個人及得上了;雖説范蠡與文種智謀卓絕,也得有英明的君主賞識,而越王句踐就是一個這樣的君王;這樣説來,越王句踐不但為人堅毅,更有識人之能,也非泛泛之輩。"她話中委婉;然而字字刺向伍子胥的心,但他不能否認,實是句句中肯。

"姑娘高智,令人佩服。"吳王親近臣小人,遠離良臣賢相,一顆心又懸在傾國傾城的西施身上。

事到如今,殘月只能説,吳國已是無可救葯。

現處戰爭仍頻的年代,自幼家破人亡,連父母生得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即離失所,成為孤兒。

戰爭也許是存在於人中不可抹滅的一部分,這種深柢固的天,是她無力阻擋也毋需阻擋的。

她來,也不是為此。

"先生何不聽我一勸呢?先生辛苦了大半輩子,明知未來仕途之路難行,恐怕會有不測之禍,何不歸隱山林,過過閒雲野鶴的生活?"若無能傾救全部的命,她至少也得努力保得恩人周全。

"人的力有限哪!老夫一生顛沛離,真的累了!名利如水,只想在有生之年儘儘人事,但求臨死那一刻無怨無悔罷了!若有不測之禍,天意如此,老夫也認命!"離鄉背景何嘗為他所願?但他早已無家無國,只是浮萍一片,無處落葉歸

"伍先生…"這算不算是擇善固執?眼前的伍先生,不管是不是擇善,固執卻是絕對的。

伍子胥輕描淡寫地打斷她,"姑娘遠道而來,尚未用膳,肯定餓了吧?你瞧瞧我,人老了當真反應也差了,老夫即刻吩咐備膳。"他温和而堅定的語氣,代表著心意已決。

然而她當真無力迴天嗎?

。。三後。

伍子胥換下朝服,孤絕的身影倚告著廊上樑柱,注視著廊下山水,兩眼無神。

遠遠即見到他的身影,殘月走近,盈盈施禮。

"伍先生。"他回神,帶著微笑道,"姑娘,老夫今年五十有九了,你説這算是活得久還是短?"他的笑容飽含暖意,眼神卻顯得無奈,瞧在殘月眼中,只是更加忐忑不安,答不上話。

她知道伍先生今晨上朝,見他此刻神如此,許是君臣兩不歡了。"伍先生是忠臣,但絕非討人歡心的臣子,只憑一片赤忱忠心,恐怕不是這樣如君之意。

這才是殘月最擔心的。

所謂伴君如伴虎。能在君王身側如魚得水,不能只憑忠心與遠見而已,以命相伴,憑的只有智慧。

冷靜如她,也不由得微微顫抖,直問:"先生當朝忤逆了吳王嗎?"伍子胥再次以讚賞的眼神回視,卻不答話,只是微笑。

"伍先生又是何苦呢?"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啊!

他的臉上無風無波,只是平靜的説:"外頭暖陽徐風,天候甚好,老夫想見見門外景,姑娘可願陪伴我這麼個老頭子?"殘月搖搖頭,笑道:"願意,不過我陪的'老頭子'可一點兒都不老。"兩人相視而笑,暫時忘記國家興亡與個人的死亡榮辱。

照翠地,只有風情萬種。

奴僕將大門開敞,府外一片茵草翠生,水涓涓,秀麗的景緻卻遭遠遠而至、紛亂無章的馬隊破壞。

二十來匹駿馬奔得很急,踏破草無數。

領頭之人一身甲衣戎裝,帶領約莫二十個兵卒,看起來很威風,他的表情也很威風。

在吳國,此職稱做"卒長",在他身後二十來人就稱為"卒兵",卒兵衣著打扮與卒長類似,差別在於頭戴的冠不同。

卒長見到伍子胥立於門前,立即翻身下馬,朗聲道:"大王有令,自即起,伍上卿府上下不得進出,有請伍大夫回府!"此人大聲嚷嚷,一副旁若無人的模樣,爾後就在人家門前吆喝發令,猶入無人之境,命令眾兵在伍府四周分點站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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