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黑暗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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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靈女子神情嚴肅地道:“事實上，是我所侍奉着的另外一位女神，舞蹈女士她向我降下了神喻。黑暗世界的恐怖源，將我所屬種族中大部分同胞心志扭曲，令他們腐化與墮落的深坑魔網女王，似乎終於不再滿足於只統治幽暗地域，而要把她罪惡的觸手伸上地表世界而來了。”

“是舞蹈女士嗎？多久以前的事？神喻內容又是什麼？”艾拉絲卓略微覺得有些詫異，放下了茶杯。葵在“七姐妹”之中的身份最為特殊。因為身上黑暗靈血脈之緣故，所以她不光是魔法女神密斯特拉的選民，同時也是黑暗靈眾神裏唯一的善良神祗，幽暗少女伊麗絲翠之選民。這種雙重選民的身份，在費倫大6上可謂再也找不到第二人。而經由葵，本來就關係良好的靈諸神與魔法女神之間，也得以建立起了又一條堅固與穩定的友誼之橋。

“不久，僅僅是三個多月以前的事。”葵稍微眯起眼眸，彷彿陷入了對於過去的記憶。靜靜道:“三個月前的夜晚，我正在深水城西北方，骷髏港附近的地下，”黑暗之散步“神廟裏準備進行”獨焰之歌“的祈禱儀式。忽然間，蠟燭的火焰跳動了幾下，然後就從橙紅變成了月亮似的潔淨銀光。光芒照耀之下，女士之石上也出現了奇妙變化。光芒盤旋繞動，舞蹈女士的聖徽，慢慢地從岩石內部浮現出來。緊接着，那聖徽又消失，在我面前展現出了幽暗地域，一座巨大而惡的卓爾城市。我立刻就認出來了，是魔索布萊城！”

“魔索布萊城嗎？”艾拉絲卓沉思着，緩緩道:“我聽過它。據説它在所有幽暗地域的卓爾城市裏。實力最為強大。”

“確實如此。”睿智的伊爾明斯特口進來。他叼着煙斗噴出個個煙圈，點着頭道:“雖説自從塔倫提瓦帝國，在如今被稱呼為‘大裂隙’的貝瑞丹裏崩潰以後，黑暗靈們便四分五裂，再沒有出現過統一跡象。但是在所有已知的卓爾城邦裏面。魔索布萊城規模、人口、財富都是最大最多。它是惡蜘蛛女王，在主物質界裏最主要的據點之一。”葵鄭重，卻又沉痛地嘆了口氣。每次想起自己的許多同胞們，都沉溺於羅絲心編織的陰謀詭計之網裏無法自拔。只能不斷地腐化墮落下去，這位善良的雙重選民。總是會覺得非常痛苦。她沉默了半晌，打起神來繼續道:“幽暗地域裏所有卓爾城市都是混亂的。家族主母們通常總是會為了最高權力而互相爭鬥。雖然有執政議會，但是這種議會通常也不過就是擺設而已。可是從女士之石上顯示的影像，我卻現魔索布萊城…似乎已經被某個家族統一。或者至少説，這個家族已經建立起絕對強勢的統治，可以任意驅使其他家族，將全城所有力量都整合到同一旗幟下。”艾拉絲卓，還有她的兒子西蒙都同時倒了一口涼氣。在場所有人都非常清楚黑暗靈所具有的力量。以往很少有任何地表城市。擔心過被黑暗靈入侵的問題。正是因為卓爾們內部，通常都總是持續着極端地混亂。任何聯盟都只能短暫存在，這讓他們無法凝聚出足夠的實力。但假如卓爾們已經結束了內部的爭執，轉而將兵鋒指向地表世界的話，那麼無論深水城、博德之門、還是絕冬城或者阿斯卡特拉。甚至銀月城也絕對無法單獨抵擋這支黑暗大軍的進攻。

已經有了前車之鑑。幾個世紀以前，費倫大6東南方曾經強盛一時的阿凱恩人王國，就因為國王萊因哈爾九世愚蠢地觸怒了黑暗靈，於是最終將自己王位葬送。雖然那之後，黑暗靈並沒有直接統治阿凱恩人，但是他們卻和待女神勞薇塔的祭司們共同合作，建立了丹佈雷斯王國。被稱之為“可伶特利”也就是“高貴者”意思的半黑暗靈由此而誕生。而羅絲和勞薇塔兩名惡女神的勢力，亦為之大漲。

丹佈雷斯王國位於費倫大6東南方，距離北地銀月聯邦十分遙遠，所以可以置諸不理。但是魔索布萊城…銀月女士縱然不知道魔索布萊城的確切位置，可是她仍然隱約地知道，這座最強大的卓爾城市，位置就處於北地，處於銀月聯邦的範圍內。假如魔索布萊城的黑暗靈們，真從幽暗地域下鑽出來的話，那麼這支惡黑暗大軍所會選擇的攻擊目標，必然將是銀月聯邦！

艾拉絲卓完全能夠理解事情的嚴重。她閉上眼睛思索了片刻，睜開雙眸正視自己的妹妹葵，肅然道:“繼續説下去。”葵語氣凝重，道:“我看見了。在魔索布萊城裏，黑暗靈的執政議會正在召開。執政八大家族的主母，還有兩名男都參與了這場會議。他們將地圖攤開在桌子上，做了各樣標記。那是地表世界的地圖，是北地的地圖。而且，我更加看見了非常奇怪的事。參與會議兩名男的其中之一，居然是名人類！”

“人類？怎麼會？”半靈西蒙不由自主地出疑問，道:“厄絲妮阿姨，黑暗靈不是絕對女有掌握統治權的嗎？假如有人能夠整合全城所有家族，那也應該是家族的‘主母’才對吧？”

“正常狀態下，應該是這樣沒錯。”葵顯然也覺得非常困惑。她搖搖頭，又道:“接着女士之石的畫面又變了。是那名人類男，他帶着兩名卓爾女刺客，還有一名魔法師，走出了幽暗地域。那是位於羣山之中的一個，我無法辨認出準確位置，但顯然屬於北地某處。這時候，影象接近了那名神秘的男。先映入我眼簾的，是他手上所戴的戒指。不是普通戒指，是‘黑寡婦之圖章’，惟有得到羅絲最深寵愛者。才有機會獲得賜予的次級神器。我呼喚着舞蹈女士之名，企圖將那男人的真面目看清楚。然而…”

“然後怎麼樣？”艾拉絲卓不自地追問道。這個情報實在太重要，它甚至關係到了銀月城未來的存亡。可是葵卻只是再度苦笑了一下，頹然就搖頭道:“然後，就什麼都沒有了。女士之石重新沉寂。所有的畫面都消失。我沒能看清楚那人類男的樣子。”

“沒關係的，厄絲妮。你為我帶來的這些情報，已經很足夠。”銀月女士安着自己的妹妹。並且地握緊她的手。沉默片刻，她再度開口。道:“不過，為什麼女士之石的畫面，會在最關鍵時刻中斷呢？難道是羅絲的干擾嗎？”

“我不知道。”葵憂慮地道:“從那天以後，我曾經多次向舞蹈女士進行祈禱。可是沒有一次得到回應。似乎在外層界位面裏，在阿泛多國度的靈諸神們之間，已經生了一些什麼事。舞蹈女士並沒有與她的惡母親戰，也沒有陷入沉眠，這是肯定地。因為‘黑暗之散步’神廟裏的所有牧師。包括我自己在內，都依然能夠正常地施展神術。然而女士之石確實是沉寂下來了。現在它已經失去所有神聖本質，完全淪落為普通石頭。這種情況十分不尋常，更意味着重大危險。我無法對此視而不見，姐姐。為了尋求真相。也為了履行自己作為舞蹈女士神選之民的職責，所以我來到這裏，並且在半路上，遇上了伊爾明斯特導師。”

“銀月聯邦從今天開始將進入戒備狀態。我們會派遣使者通知北地所有城鎮，黑暗靈大軍出現並且動襲擊的可能。”艾拉絲卓斷然宣佈道。她拍拍自己兒子的肩膀，道:“西蒙，這件事給你去辦了。馬上進行，不能有絲毫耽擱。”從外貌上看來，不像銀月女士兒子，反而更像她弟弟的半靈，鄭重其事地站起來用力一點頭，快步離開了起居室。

目送兒子遠去的艾拉絲卓輕輕嘆了口氣，重新坐下來喝了口紅茶，又問道:“那麼，伊爾明斯特老師，您的到來又是為了什麼呢？直覺告訴我…”高貴的銀月女士苦笑着，搖頭道:“不會是什麼好事，對吧？”

“確實讓你給猜中了啊，艾拉絲卓。”老法師放下煙斗，嘆息着道:“剛才我挽着她手進來的那名小女孩，你也看見了吧？這件事情多少和她有點關係。”

“那名女孩？”艾拉絲卓沉思着，徐徐道:“她應該不是人類，而是使用了變形術之類的能力吧？假如我沒有猜測錯誤的話…她應該是條還沒有成年的銀龍，對嗎？”

“事實上，她是黑龍和銀龍生下的混血兒。今年才只有十八歲，換類，不過是剛學會走路的小嬰兒而已。在耐山脈，我和厄絲妮一起將她從三名拜龍教死靈法師的手下救出來。”

“拜龍教？”銀月女士立刻就鋭地察覺到了什麼，緊張追問道:“難道，和薩馬斯特有關嗎？”

“你的思想依然鋭。”老法師神情凝重，道:“或許是巧合，也或許不是。命運的軌跡即將走向何方，是我們都無法預測的。但是最近分散於費倫大6上各地的拜龍教殘餘勢力們，其活動確實比過去兩百年裏的任何時間，都要活躍了許多。而且更加有確切的情報使我可以相信，曾經是密斯拉特最強大選民，一手創立了‘拜龍教’這個惡組織的薩馬斯特，即將復活了。”提起薩馬斯特的名字，讓銀月女士為之黯然。這時刻裏，她心中的傷與懷念之情，完全蓋過了薩馬斯特即將復活這個級壞消息所帶來的震撼與衝擊。

那是在三個世紀以前，艾拉絲卓剛剛成為銀月城統治者不久以後的事。薩馬斯特這位一生遭遇不幸的魔法天才，與艾拉絲卓進行了宿命的邂逅。薩馬斯特被銀月女士僅次於魔法女神密斯特拉的美貌、優雅、還有高貴氣質所引，而艾拉絲卓也被對方的才氣所深深打動。兩名深深相愛的選民，因此而度過了一段讓彼此都畢生難忘的美好時光。艾拉絲卓的善良逐漸撫平了薩沙馬斯特心中傷痛，平定了他不安的靈魂。在那段子裏，他們向彼此敞開心扉，他們的世界只為對方而存在。

可惜好景不常，兩人矛盾隨着時間逝而益加深。正如俗話那樣:因誤會而結合，因瞭解而分開。最終他們也終於忍痛分手，這段往在兩人心中，都只留下無窮悔恨。而正是這次失敗的戀愛，導致了薩馬斯特被暴政之神班恩心設置的陷阱所俘虜，墮落成內心充斥了憤怒與惡的死靈法師，親手創造了龍巫妖這種惡不死生物，也創造了拜龍教這個惡組織。最終，讓薩馬斯特被晨曦之主洛山達所毀滅。

從任何現實層面而言，都不會有人認為銀月女士必須對薩馬斯特的墮落負責。然而外人怎麼看本就無關重要。在銀月女士漫長的一生之中，曾經有過許多伴侶，可是沒有人能夠如同薩馬斯特這位畢生都充滿了不幸的魔法天才那樣，在艾拉絲卓心中留下過如此深的痕跡。每當‮夜午‬夢迴時，銀月女士都會為了自己沒有能夠挽救薩馬斯特，這位曾經讓自己付出真愛的男子而悲傷不已。甚至，她還會時時自責與內疚。

霎然間，哀傷氣氛在起居室內靜靜倘。艾拉絲卓星目朦，嘴角邊泛起了幾絲懷念的苦澀微笑。一幕幕過去美好時光的影象，在她腦海內不住變幻，銀月女士沉湎於自己的記憶之中，竟是顛倒不能自己。

直到良久，良久，艾拉絲卓才終於緩緩重新收好自己的心情。又再恢復成銀月城女王，北地銀月聯邦名義上最高統治者的她，將清澈目光投向了伊爾明斯特，問道:“導師，您對於這件事究竟能有多少成把握呢？要知道，薩馬斯特被黎明之神毀滅已經有兩個世紀了。要是能夠復活，他不是早就復活了嗎？”睿智的老法師將煙斗在茶桌上敲了敲，嘆息道:“我明白你的心情，不過這件事至少有七成以上把握可以相信是真的。還是讓我從頭説起吧。大約是一年以前，當時我離開了主物質界，正準備到星界去遊歷。但是在傳送途中，突然有一頭巴洛炎魔出現在我的面前。這頭巴洛炎魔的真名，叫做貝海菲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