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愛的人説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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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複習了一年之後終於考上了縣裏邊的一所重點高中，懸着的心安然落地。在這個花季雨季的年齡，十分渴望瞭解異那一片自己還未涉足的世界，怕虛度了高中三年的美好時光。

於是，注意到了她，一個外表出眾又很可愛的女孩。晴，一個多好聽的名字，彷彿夜裏默唸着它就能做一個美麗的夢。班裏出眾的女生很多，但我惟獨想她。

一次‮試考‬之後排桌，自選座位，從成績單上的第一名開始，機緣巧合，我比她低一個名次，所以我坐在了她的後面。開始了我雖短卻可以永生珍藏的暗戀時光。每天與她説笑，把自己知道的所有笑話講給她聽，看着她笑，自己心裏説不出的高興。她多漂亮呀，一笑起來出整齊潔白的牙更是人，尤其是在我這個求之不得的“地下工作者”的眼中。

我總會挑一些我已經知道解法的難題問她，看她聚會神想題的樣子都忍不住多看兩眼。她是快到肩的長髮，劉海差不多遮住了眉，一副知書達理的閨中小姐的樣子。她有一雙黑黑的大眼睛和長長的睫，説句話眼睛就閃閃的。有時候説錯了一句話會紅了臉，低下頭去，怕我看見。

就這樣每天説説笑笑，開開心心的學生生活讓我沉醉，但當時陷入暗戀中的我怎麼可能僅滿足於這樣淺層的接觸，我想做她生命中的天地，為她遮風擋雨。

那個時候免費一首歌《約定》，周蕙版的。這大概是我此生完完整整聽下來的第一首免費歌曲吧。她唱給我聽，於是大街小巷的音像店裏放的全是這首歌，所以我越發地想她。雖然我每天都能看見她，但心裏總象少了什麼。

在我決定向她表白的時候，和我同寢室的朋友偉卻也墜入了愛河，他喜歡上了晴，而且在很短的時間之後向她表白了。於是，每天晚上下過晚自習，偉總是跑到晴這裏邀她出去，而我只能望着她的背影發愣。她接受了嗎？她和我接觸了這麼長時間對我都沒有一點覺嗎？她真的是決定要拋下空虛的我而接受偉嗎？我不知道。

後來的一個晚上，我回到寢室睡覺。發現偉哭了，好幾個人都勸不住。一個堂堂男子漢為何哭了呢？尤其象他這樣一個堅強的男生，初中的時候跟人打架都不掉一滴淚，有什麼事能讓他傷心到落淚呢？聽了一下才知道，是晴沒有接受他，掙了他的懷抱給了他一耳光。當時一耳光下的疼痛怕只有偉才能瞭解吧。

偉哭得象個孩子，而我出奇地覺不到一絲僥倖。我只是在面對一個事實，不動任何情。一向外表柔弱心地善良的晴怎麼有那麼大的勇氣給偉一巴掌呢？任何一個人的憤怒都是超乎想象的嗎？那麼，是不是有一天她的巴掌會落在我的臉上？而躺在牀上捂着枕頭哭的人該輪到我了呢？

那一個晚上，偉應該會永生記得吧，那一個巴掌給靈魂的傷痛要遠遠比臉頰上的熱辣更疼吧。那一個無法安眠的夜晚，有多少人陪偉哭泣了呢？

第二天早自習，我看見晴的眼睛紅紅的，她也一夜沒誰好嗎？在這樣平靜的臉龐下又藏了一心房的多猛烈的波濤洶湧呢？我想安她幾句，想讓她笑，卻不知話要從何説起。我不該提這件事的，那是她和偉的私事，我怎麼好攙和。而且我並不明白她為何也一夜無眠呢？但看見她不好受我心裏也很難過，總希望她在我的世界裏是快樂的。結果是她扭過身問我一道數學題，卻不敢正視我的眼睛。我看着她，説着解法，始終沒有説一句題外的話。我在想，我自戀的時光該結束了吧。她已夠傷心，再不能承受另外一次的愛情表白。

暫時的一段時光，偉還是放不下她，邀她出去説話她已不答應。晚自習後追她出去她也會很靈巧地躲開，勸他放手，否則對誰都不好。偉是很痛苦的，但愛情畢竟是兩個人的事，一相情願又怎能成事？偉清楚，可他始終不能釋懷，只好暫放心底。

晴的成績開始下滑，臉上的笑容也漸漸少了，裝了一肚子的心事。我是一個男生，自然不方便聽她傾訴，而在另一次的排桌中，我選擇了遠離他的位置，我不知道是為什麼。偉嗎？我不想同朋友爭奪女友還是已經明白為她好就要離開她？我不再是那個能夠帶給她由衷歡笑的人。

《約定》的旋律依舊在大街小巷響着，但不再是幾個月前的幽雅甜，相反卻充滿了惆悵和對往事的傷。我想，離開晴我做對了吧。雖然，我沒有跟她約定過任何事情，但是就此別過，我們兩個大概都心照不宣，彷彿做了一個內心的約定，不是嗎？我們都懂，雖然或許她不知道我想什麼，我也不知道她想些什麼，但那段暗戀的時光在此結束了。

我忽然明白，有時候也許放手便成全了彼此的幸福。

現在想來，只怕是過早地觸及愛情便是荒廢了這青年少的美好時光吧。但我不會後悔，年少輕狂的好子，一懂事就結束。而當初對愛情的懵懂和純真怕是此生再不會有第二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