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官場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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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學強震驚了。
在共產黨領導下的銀池縣山灣鄉山灣村,竟然出現了村幹部殺害正在查帳的村民代表的惡案件!
為了慎重,唐學強提議宣判大會推後幾天舉行。陳雲天馬上同意了,好多問題的來龍去脈,還需要進一步調查清楚。正在這個時候,市長童大元來電話説,赴法招商的市政府代表團不但滿載而歸,而且還帶來了一個大財團的老總。外國人知道中國的國情,外國人説,這個30億元投資的化工項目簽約儀式,少了別人可以,少了市委書記不行。
童市長説,我們蘭河的情況與別的地區不同,我這個市長説了絕對算!可人家外國人堅決不同意。實在沒有辦法,他只好給市委書記打了這個電話。
陳雲天苦笑着搖搖頭,答應回去給童大元市長助陣。
陳雲天臨走時召集紀檢、公檢法司全體辦案人員開會。
他説,我宣佈成立山灣事件專案組,組長我這個市委書記親自擔任,常務副組長是唐學強同志!
陳雲天還給專案組的全體人員約法三章:第一,不準到農户家裏吃飯,加重農户負擔。全體人員一律到村委會的臨時食堂裏就餐。第二,要堅持實事求是的原則,認真地查辦此案,決不能再傷害農民的情了。第三,銀池縣剛從西域專區劃歸我市,希望同志們充分地尊重這裏的男女老少,讓他們時刻
到黨的温暖和關懷。同時,給你們五個單位一個任務,這個村從今天起,就是你們的幫扶聯繫點,可以各包幾個村民小組,也可以共同投資一個項目。總之,我還是那句老話,要幫從
本上幫!我不主張捐款捐物這種事倍功半的做法!
陳雲天走後,唐學強和專案組的同志,很快摸清了山灣事件的前因後果。
銀池縣是蘭河最邊緣的一個農業大縣,距蘭河190公里。半年前,這個縣還歸西邊兩百公里外的西域地區管轄。去年,為適應省會蘭河建設20萬平方公里綜合經濟帶的需要,經國務院同意,省委省政府批准,銀池縣正式劃歸省會蘭河市。銀池縣是國務院公佈的中西部地區窮困縣之一,劃歸蘭河市後,將很快摘掉國家級窮困縣的帽子,所以,消息傳出,銀池的幹部羣眾拍手稱快。
位於銀池縣西部的山灣鄉,座落在蘭河蓮蓬山的西北方約一百公里的山下。山灣村就在山的懷抱裏,這裏因為乾旱少雨,村民們過着近乎與世隔絕的窮困生活。
俗話説窮山惡水出刁民,這裏的刁民不是村民而是村委會主任劉紅衞。
劉紅衞從部隊復員回村後,是村民們公認的好青年。他被村民們選為村治保主任後,時時、處處以黨員的標準嚴格要求自己。所以,他一步一個腳印地幹到了村委會主任。但當上了全村近兩千村民的頭兒後,他變了。
在縣上開人代會期間,鄰村村主任吳三和他住一個房間。晚上閒諞時,吳三問他:“你有多少個妃子?”
“非子?什麼是非子?”劉紅衞小學文化,又不愛看書學習,他當然不知道“妃子”為何物了。
吳三告訴他,電視裏皇上後宮裏的那羣女人們,就是皇上的妃子。只要皇上有神,他愛
哪個就哪個。劉紅衞這下聽明白了,就反問吳三有幾個妃子。
“我呀?”吳三説出的話,把劉紅衞驚地坐了起來:“全村的婆姨們,連她們的姑娘們,全是我的妃子!”
“啊?”劉紅衞驚訝地問:“你也和皇上一樣,想x哪個就哪個?”
“那當然了,全村的婆姨們、姑娘們都是我吳三桌上的菜,我想吃那個菜,就吃了!”
“沒人管你?”
“我是村長,誰敢管。…你想想,我們是個窮村,照明基本靠油,通基本靠走,取暖基本靠抖,治安基本靠狗,通訊基本靠吼,娛樂基本靠球!你説,我這個皇帝,不去
女人,還能去幹啥?”
“怪怪,有意思!有意思!我們村裏的順口溜跟你們村不一樣。我們村窮:穿衣基本靠紡,吃飯基本靠黨,致富基本靠槍(山裏打兔子),結婚基本靠想,…”
“停!停!停!典型的國家級窮困縣標準,下面的我知道,這些都過時了!要找樂,懂不懂?洋話叫娛樂。我的娛樂就兩個,女人
錢!
…
”人代會期間,劉紅衞可真是長了不少見識。老子這村長是白當了。説起女人來,村上是有幾個相好的,可也是偷偷摸摸的,誰敢光明正大呀?聽吳三説,堂堂正正
的女人才能叫妃子。我劉紅衞為什麼就不能當一回皇帝呢?這是頭等大樂。二等大樂是搞錢,吳三説的好,不在老百姓頭上取利,這村長當球個啥裏麼?
回村後,他就試着光明正大的女人。頭一個是張三的風騷婆姨桑銀菊,這是他最喜歡的女人。他故意當着張三的面和桑銀菊打情罵俏,張三竟裝着看不見。他把桑銀菊拉進了小屋,然後順窗户往外看時,張三不但把莊門給銷上了,還站在莊門口給他站崗哩。…他走出了“光明正大”的第一步…
接下來是搞錢。他試着把村提留增加了兩成,結果呢,沒有人説話。以後,嚐到甜頭的他,層層加碼,不斷地提高這費那税的比率…
從此,劉紅衞有錢了。有了錢的劉紅衞成了山灣村真正的土皇上。全村凡是他看上的女人全成了他的妃子。個別有點不情願的,有問題的,他就給點錢。有錢能使鬼推磨嘛!
他成立了“治安隊”專門收費收糧兼保護他的安全。他蓋起了全村最豪華的房子…
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有反抗。哪裏有剝削,哪裏就有鬥爭。以劉三國為首的幾個有文化的青年農民,奮起反抗劉紅衞的剝削和壓迫。劉三國寫狀子到鄉政府縣政府告狀,徹底地得罪了劉紅衞。
“東山呀,”一唐大師如今成了一唐法師。他對洗耳恭聽地王東山説:“你別説的太清楚了。聽我説吧。”一唐法師告訴王東山,他前面説過的那些話,並不是他總結出來的,而是照搬老祖先的原話説的。有個別和他弘揚的佛法有不同甚至相悖的地方。他之所以要告訴王東山,是因為他覺着王東山確實比唐學強強,是塊做官的料。
同時,他對王東山也是心中有數的。這個人雖然心術上有點不盡人意的地方,但大體上還是靠得住的。他不貪,他做事認真,尤其是過去默默無聞的蓮蓬山和玉清寺,因為王東山的緣故,變成了名山古剎。他也因為這個王東山,成了威震一方、名副其實的大法師了。
過去,他曾想過把自己幾十年來研究的為官之道,傳授給王東山。但是,在個別情況下,他是不願意這麼做的,尤其是看到或是想到唐學強時,這種覺就特別的強烈。他應該幫的是唐學強呀,唐學強雖不是他的親生,可勝過親生啊!幫唐學強就是幫唐學強媽。
有恩不報非君子,學強媽這個女人對他有恩,他不可能無動於衷啊。但是,唐學強這個犟牛!他愣是聽不進去他的話呀!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能聽智者言,受益千萬年。唐學強讓他無可奈何,唐學強讓他傷透了心啊!這個不知好歹、不可救藥的兔崽子!你就等着“吃虧在眼前”吧!
現在的一唐法師,更喜歡王東山了,他決定把自己幾十年所學所悟的東西,連同和坤的為官之道,一古腦兒全教給王東山。他決心把王東山造就成一位真正為老百姓謀利益的高官。
“千萬別學和坤的貪。”一唐法師反覆強調説:“學他的鑽營術,走他的做官路,千萬不可以學他的貪啊!”王東山打開了記錄本,他知道,一唐法師又要給他教高招了。
果不其然,一唐法師手捋銀髯,緩緩地一字一句的説道:“臉為盾,心為矛,臉厚而盾堅,心黑則矛利。盾堅矛利,功無不克。”啊呀呀,這話説的太闢了!這些天來,他上上下下,該做的都做了。不做不成啊,你不做,事情就不成。你做了,事情或許能成。所以,他做了,還做的非常好。這個做,在官場上就是送、就是跑的意思。該送的送了,該跑的也跑了。就剩下陳雲天了,這位乾親家的工作非常之難做。他不愛錢,不好
,不打麻將,不陪坐。王東山沒有直接做陳雲天的工作,他從外圍開始,從陳雲天的媽也是他乾媽處入手,讓老人家在兒子面前,做他的工作。
還有市委書記老婆,他的女親家胡金蛾,也時不時地敲邊鼓。陳雲天終於改口了:“我還得一陣才能走,到時再説吧。”女親家告訴王東山:“親家,你放心吧。我和媽始終沒有供出你來,這是他最忌諱的。他能心情舒暢地説‘到時再説吧’,已經很了不起了!”乾媽也安他:“肥水不
外人田,不管咋説,我們是親戚。他是市委書記不假,可我是市委書記他媽!”身體健康的乾兒子陳文允也替王東山説話:“爸,你調省裏了,把我乾爹也調走吧。我喜歡他!”市委書記見過去瘦嘰麻桿、弱不
風的病兒子,如今已是胖乎乎、活蹦亂跳的了,很是高興。如果沒有這個王東山,兒子的病能好嗎?
“放心吧兒子,到時我徵求你乾爹的意見。他要去省裏,我一定調他去!”
…
王東山把這一切做好了,只有一件事他下不了決心。
他喜歡唐學強老婆柳倩倩,他又不得不顧及一下這個家的其它成員,包括這個一唐法師。
可是,要想從骨子裏打垮唐學強,拿下他的女人是對付唐學強最好的武器。
聽了一唐法師今天的第一句話,他釋然了。
“臉為盾,心為矛,臉厚而盾堅,心黑則矛利,盾堅矛利,功無不克。”一唐法師果然厲害,他是不是早已看出了我王東山的心事。要想解決這件棘手的事兒,就照一唐法師的話去做,絕對沒有錯。
一唐法師的本意是不是這樣?也許他是針對王東山當市委書記這個“大局”説的,可是,王東山“歪嘴和尚唸錯了經”自作聰明地認為一唐法師要他把唐學強的女人拿下…
一唐法師也許知道,也許不知道,文革中,那個讓他當上現行反革命份子的傢伙正是王東山。就是這個王東山,使一唐法師險些在文革那次“十二級颱風”中,死於非命。